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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血-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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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博的表现有些孩子气,在一营帐成年人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可笑,李玄没有理会罗博的大吵大闹,对吴大人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而且只有一个。只要吴大人答应,我适才的承诺,一诺千金。”
  “我呸,”罗博喝道,“一诺千金,你能对得起这一个‘诺’字?当年你父皇跟清州国承诺过什么?他承诺只要我们清州国出兵帮他,就跟我们结为盟友,世世代代和平相处。现在呢?翻脸就不认人了,还跟我说一诺千金,我看你这一诺,连个屁都不值。”
  李玄听着罗博一连串的怒骂,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是接着对吴大人说道:“吴大人可愿意听我这个条件?”
  吴大人沉默了,这是一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不管李玄最后能不能信守承诺,他都得好好考虑一下李玄的提议。因为这就是处于弱势的被动,在被伤害和被狠狠的伤害之间选择一个伤害小一点的。半晌,吴大人终于缓缓开口,道:“安王请说。”
  “本王进城之后,一切清州国文字立即废除,一切经史典籍,一律烧毁,从此清州城内百姓习宇晋国字,说宇晋国话。”
  听了这个提议,吴大人的身形陡然一怔,他没有想到这一脸笑意的李玄提出来的竟是这么一个条件,这个条件断绝了清州国一切文化的传承,足以抹去清州国在这个世上存在的一切痕迹。他的额间渗出细细的汗珠,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能签,不能!”再次被压制住的罗博大喊道,“不要跟他签,我罗博今日就算是死了也要撕了这张纸。”
  话音刚落,罗博便又甩开了那两名压制他的将是,一个箭步冲到李玄案前,将那张纸给抢到手中,作势要将那纸撕成两半。
  李玄冷眼看着,道:“你撕,你撕,撕了这一份要是还没解气我再给你拿一摞来让你撕个痛快,反正那是还没签过的,撕了我还能再拿一份来。”
  这时吴大人开口问道:“安王殿下只有这一个条件?”
  李玄点点头,答道:“是的,只有这一个条件。如果吴大人和大皇子殿下同意的话,就在这张纸上把名字给签了。要是吴大人和大皇子殿下有对在下的提议不满的话,”李玄微顿,“那一切免谈。”
  营帐内突然变得十分安静,安静的像一条时间溪流缓缓淌过,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屛住了呼吸,好像在等着这个以后将永远记于史书里的瞬间会有多么的不同寻常。可这浩无边际的历史里,没有那一刻是不同寻常的,就像现在吴大人伸手握着的狼毫笔,那笔蘸满了浓墨,提在两根干枯如树枝的指间。
  “皇子殿下,”吴大人开口道:“我们拼不过了。”
  罗博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垂着手,有些丧气的站在案前,道:“还没有试过,还没有拼尽全力的试过,为什么就说拼不过了呢?他们这些软趴趴,我一个,我罗博一个就可以干掉他们一个营的。”
  “这种尝试有什么意义?”吴大人说道:“到时候,他只会杀光所有的人,难道这样清州国就能留下来了吗?不是的,如果连人都没了,留一个空城有什么意义?钱财可以抢走,典籍可以烧毁,但是皇子殿下知道什么东西是永远抢不走的吗?是一代代活生生的人,他们的心心相印口耳相传,这东西摸不着看不见,却能随着血液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只要人还在,我们就不算没了,我们就不算完了。”
  罗博含着眼泪点点头,道:“我明白,”他用袖口摸了一把脸,似乎这一抹抹尽了他脸上的孩子气。罗博在桌边坐下,脊梁挺得笔直,他提起笔来,开口道:“我罗博是清州国的大皇子,也是清州国最后一个皇子,这王朝是败在了我的手里,是我的错,我的错。我错在当年没有一枪杀了这杂种。所以,这份降书让我来签吧,这份耻辱算我罗博的。”
  吴大人摇摇头,道:“殿下,您还年轻,您不懂一个人的名字有多难写,让这张纸上留我的名字吧,让我来背这个千秋万代唾弃的骂名。”
  说罢,他用笔在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那名字上按了一个猩红的手印。
  李玄将那纸接了过来,微微一笑道:“吴大人真是明事理之人。”
  吴大人从座位上起身,给李玄行了礼,然后弓着腰退了出去。他的腰弯的像刚进来时一样,佝偻得像一只背了一座山的虾。桌边到案前只有几步路,但他走了很久很久,好像他的心挂在脚上,而每走一步,都踩着刀尖。罗博跟在身后,他的身材在弱小的老人旁边伟岸得像一座山,像一座冰封了千年的山,罗博在营帐前突然回头看向抬眼的李玄,他的眼神在忽明忽暗间复杂得让李玄读不明白,但那清州国人特有的棱角,让李玄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朝思暮想却天人永隔的人,他的母后,他的娘亲。
  

第66章

  清州国共有十五座城池,皖怛是最大的一座城,这日皖怛城门大开,李玄带着十万将士进入城内。
  城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压抑中有些恐惧,恐惧是一种有味道的情绪,他可以让天生的狩猎者嗅到猎物的所在。
  李玄骑在马上,将缰绳松了,缓缓地在街上走着。他看到一个小男孩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坐在墙角,瞪着一双褐眼,用一种孩子才会有的惊奇目光直直瞪着他。他还看到一个弯着腰的老婆婆,拙劣地伪装成捡东西的模样,侧着苍老而小的头,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着他。
  这是一种好奇而畏惧的眼神,城中百姓似乎都想看看,让他们一夜成了亡国奴的罪魁祸首到底长什么模样。但当他们看到罪魁祸首李玄竟然长得与他们是大同小异,恐惧里又有一丝小小的失望。
  清州国的皇宫金碧辉煌,无论是墙上还是圆柱上都雕满了倒挂的蝙蝠,这是清州国皇室的图腾,就跟他保命的匕首上一模一样。
  李玄在大殿前的台阶下站住,抬眼看着那把龙椅,这龙椅上明明是空着的,可他却总觉得似乎坐着一个人,坐着一个和他父皇一样的,衰老而无力的人,这个人应该是他的舅舅。
  李玄从未见过自己的舅舅,只从母后那儿听过一些他们小时候的趣事,说他舅舅小小年纪就很有胆识,不过十五六岁便跟着使者出使宇晋国,还给李玄的爷爷留下了极深的影响。他爷爷曾说:“清州国不过是个小国,再怎么折腾也起不了波澜,但如果这皇位传给了他,那就不能再小觑。”这个他就是李玄的舅舅。
  太|祖说的的确没错,李玄的舅舅即位后便颁布了不少利民政策,还说服李玄的父亲娶了他母后清州国大公主。
  至于他的舅舅促成这对佳偶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做法很好很好,好到让弱小的清州国背靠大树好乘凉,逍遥了几十年;但也很不好很不好,不好到最后生了个李玄直接把整个国给灭了。所以他的舅舅到底是有多聪明,而这聪明人又有多容易被这聪明误,李玄也不知道。
  李玄正想着,一名将士突然走了过来,呈上一本名册。李玄接过来一看,原来这册子里记的正是清州国国库里的钱财。李玄看了一眼,发现清州国今年的受灾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国库拨了大批银款赈济灾民,但这些银款远远不够。李玄的突然进攻更是让这摇摇欲坠的王国雪上加霜,李玄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给卫忠找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这复兴的大业就交到他的身上了。
  李玄合上册子,道:“很好。”
  那名将士紧紧抿着的嘴唇微微上扬,然后马上正色道:“安王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李玄摇摇头,道:“没有了,你们今日做的很好。辛苦这么多天,今晚便好好休息。但在你退下去前,再帮我做一件事儿吧。”
  将士问道:“什么事儿?”
  李玄伸手指了指那殿上的龙椅,道:“把这把破椅子给烧了。”
  回京的路比来时要好走得多,以往至少五天的路程,李玄这次只走了三日。
  离京城越近,李玄的心里却越胆怯。这不是近乡情怯的胆怯,而是一种与过去的自己渐行渐远的恐惧。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京城没有变,皇宫里也没有变,而他自己变了。
  还没有到城内,大老远李玄便看见城门上是张灯结彩。看来他提前归来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京城。声声欢笑从高高的城墙里飘了出来,这是打胜了仗才能听到的喜悦,而这股铺天盖地的喜悦以压倒性的优势盖住了呜咽的哭丧声,那哭丧声是给没能像李玄一样回来的人的。红色鞭炮壳子,银色纸钱,一红一白平铺在城门前的小径上,像茫茫雪地里开出一片绚烂的桃花。
  李玄骑马进城时,第一个冲上前来的,是最新上任的礼官,这人李玄并未见过,只觉得他长得有点像谄媚的归降人。
  那人一见李玄,便扑通一声,恭恭敬敬地匍匐在地上,这一跪,身后所有官员百姓,全都齐刷刷一同跪下,“恭候安王凯旋归来。”他们异口同声的高喊道。
  李玄微愣,这震耳欲聋的齐声呼喊让他一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凯旋归来的将领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些什么,他只能有些拘谨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哑口无言地骑在马上。
  城下人群闪烁着期待的目光,如果上一次李玄出征时他们想听的,是振奋人心慷慨激昂的吉利话,那么现在他们想听的,就是如愿以偿终偿夙愿的致词。
  李玄微忖,在马背上想了一会儿,突然右手握拳,高高举起,铁拳像是一个钟锤,直击昏黄落日。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胜过无数言语,没有什么致词比这更让人感动了,不是因为这个简单的动作把他们带回到了战时那无数个惴惴不安的深夜,而是因为他们赢了,赢了的人做什么都能让观者血脉喷张。
  金银珠宝,美酒美人,今晚处处歌舞升平,而最热闹的,要数冷落已久的安王府。
  安王府门前送礼的来客络绎不绝,奇珍异宝堆满了整整一个房间,穷怕了的账房一双眼睛喜成了一条小缝,这世上哪里还有比收礼收到手抽筋更加快乐的事儿呢?
  八百年不登门一次的朱大人带着白玉雕的如意来了,账房拿着如意掂了掂了,心想,这如意远远不及王将军送的佛像。于是将这玉如意放进了房间内侧。
  朱大人一看,有些不悦,说道:“你太不识货了,我告诉你,我这玉如意是用的上好的和田玉,请京城第一工匠花了三天三夜完成的精品。你看看这玉石的纹路,啊,这纹路,这质地,我想只能让传说里的和田玉能比一比吧。”
  账房听了微微一笑,道:“朱大人,这份礼实在是太重了,只是这屋子太小,摆不下这么多的东西。”然后他指了指案上摆着的各色宝物,道:“您说这么一个宝物,我是该放在千年珊瑚后面,还是放在上古神刀赤虹宝刀旁边?”
  朱大人一听,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这满屋子的宝物个个价值连城,他这一块小玉石,一下子寒酸得拿不出手了。他揉了揉鼻子,道:“那,那就把这如意放那儿吧。”
  账房满脸堆笑,道:“朱大人真是费心了。”然后将那东西放在了里屋的小桌子上。朱大人看自己的宝贝这么随意的放在一旁,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只能摸摸鼻子就此作罢。他安慰自己道:“明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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