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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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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等着春来草长,好再行放养”,长铭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带着辰盈向前走去,“若是所料不差,如今寻常人家也不剩下什么粮食了,只能指望着那些骨瘦如柴的羊。赫连姐弟告诉我,他们东奔西走,四处寻人为我们挖山取玉,可极少有人点头答应……”
  “他们本就不是劳作这些事情的人”,辰盈收起了地图,“一时半会是鼓动不成的。”
  “你有办法吗?”
  “我们带来了不少粮食,我有命人再从中原调运一些,就用这些粮食,换走他们手里的羊。”
  “换羊?”长铭大惑不解。
  辰盈却是胸有成竹道:“不错,那些瘦弱的羊只是他们唯一的指望,食之不过是七八天,养之却又无草可寻,几年内乱让他们断绝了口粮,我们即便是出半个月的粮食,他们也会点头的。”
  “我知道他们想着多活一天是一天”,长铭不可思议四摇头,“可没了羊,来年更不提下崽,算是彻底断绝,为求长远计,他们又如何不知?”
  “对于饥肠辘辘的人,开春实在过于长远了……”辰盈目光飘渺地回望来路,“有人心在长远,自然有人只图眼前。你不必忧心,尽管一试。”
  “你却是越来越像个奸诈的商人了。”
  辰盈瞪他一眼,随后笑而不语。
  待得辰盈再吩咐了些许事宜,长铭便随她一并往住处而去,途中却是遇上了前来寻人的闾丘尔阳。
  “到底有多少人被她那一张脸给骗得晕头转向?”闾丘尔阳开口便抱怨道,“郑婷婷见了她可是爱不释手,留她在府上住了几天不说,还要将我举荐给何岁丰,为那个叛徒诊脉治疗。”
  闾丘尔阳说的一声“她”自然是指那个经年不老、童颜常驻的谷粱以晴。长铭想起当年接任营长职位,外出之时说那谷粱以晴是自己小妹别人也不加怀疑,如今,若说这谷粱以晴是自己女儿,似乎也并无不妥,这令长铭不禁多次难过地抱怨岁月不饶人。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好随着闾丘尔阳一起抱怨,作出一副胸有成竹却也无可奈何的表情安慰彼此道:“本该是预料之中,这样我们可以节省诸多时间,早日见到何岁丰。”
  “见了他又如何?他难道愿意作为我们的内应?他背叛宁武大军之时,早该料想得无路可退。”
  “可逸景告诉我,此事或许另有蹊跷,要我小心打探。无论如何,多掌控一胡莽臣子,便是多一份胜算。”
  闾丘尔阳低头揉了揉眉角,原本锋利的脸庞似乎柔软了几分,叹息言道:“既是如此,我这就回去准备,中风并非轻微病症,想要取信于人少不得一些功夫。”
  “且不必着急”,长铭急忙将火急火燎的闾丘尔阳拦下,“连日奔波,你也辛苦了,中风这一病症并非三天两夜就能痊愈,你好生休息一天他也不会一命呜呼,何况轻弦时时责备我让你忙得脚不沾地,我可实在受不了他,今晚他在床榻看不到你,非得拆了我的屋子。”
  闾丘尔阳又是自豪又是窘迫地挠挠头,嗫嚅道:“怎的你和三爷成婚后,越发没脸没皮了。”
  长铭被他噎得无言以对,不得不反思自己这么些年都跟逸景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原说是明日往何岁丰的府邸而去,可郑婷婷又遣人传话,说是何岁丰家门紧闭,须得等待其子乌哈提自军营返回之后,方可领着允许闾丘尔阳为何岁丰诊脉,其中一来二去又耽搁了十天半月,直到长铭与辰盈都收够了羊发好了粮,这才终于听到郑婷婷送来的好消息。
  然而那日长铭依旧花费了半天时间在何岁丰的府上无所事事。
  垂垂老矣磨磨蹭蹭的管家任凭唯丽火冒三丈,都咬着牙说自家少爷有事耽搁,须得少爷归来方可做主,请唯丽继续在前厅等候,不要随意走动,最终还是长铭怀着满心疑惑顶着笑脸出来打圆场和稀泥,这才令唯丽安分了一些时候。
  当长铭见到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乌哈提之时,不等任何人说明介绍,他便知道这就是何岁丰的儿子。
  逸景曾言萧听雪与何岁丰颇为神似,如今这乌哈提亦是与萧听雪的眉眼一模一样,便是从未得见何岁丰,长铭也可大概猜得他样貌如何,左右思之,实在是讽刺。
  可相似的只有一张面容罢了。
  才进了何岁丰歇息的卧室,长铭便察觉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灰尘与冷清,就像是走入一处尘封多年的古墓一般,暗无天日,似有游魂。
  乌哈提并不理会几人,而是快步转过屏风之后,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而长铭却看着他走过带起的尘土在微弱的阳光下徐徐废物,像是一个天人永隔的眷恋。
  而后乌哈提拿出一根细线,穿过屏风交到闾丘尔阳的手上。
  闾丘尔阳当即目瞪口呆而与长铭面面相觑。
  小萌妹小萝莉的魅力是无限的……_(:з」∠)_


第154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萍水相逢
  长铭:大事不好!逸景你快关门!
  “少爷这是何意?”长铭代闾丘尔阳发问。
  “中原的大夫们都该知道,这是悬丝诊脉。”乌哈提瞪了两人一眼,没好气地答道,“莫非是哪里来的山野村夫,竟敢蒙骗唯丽大人?”
  “我家大夫的医术,唯丽大人再清楚不过,可少爷若是对中原医术有所耳闻,理当知晓,悬丝诊脉不过是徒有其表,偏差极大,为戈勒尔大人计,还请允许我家大夫上前诊脉。”
  “这不行,父君病重,不愿见人。先前些许庸医无事,如今再诊,理当由妙手回春之能人诊脉,若是夸夸其谈之辈,岂不是又要令父君伤心难过。”
  长铭回望闾丘尔阳,对方则是不假思索地对他微微摇头,房内一时四下沉寂,无人发声,终是唯丽忍无可忍地忿忿言道:“既然如此,我等粗鄙之人,还是不打扰少爷闲心,唯有祝愿少爷能得朝廷允许,早日请辞归家,好生照顾自己父君。”
  说着便要带上郑婷婷扬长而去,闾丘尔阳对长铭扮了个鬼脸,回头便见到乌哈提眉头紧锁,眼光闪烁,似乎心有犹豫。
  长铭见机言道:“少爷息怒,唯丽大人事务繁忙,仍旧抽了时间前来探望戈勒尔大人,实乃一片赤诚之心,不过是等待得时间长了些才这般恼怒,还请少爷莫要在意。”
  “知道了。”乌哈提不轻不重地丢下这句话,将长铭与闾丘尔阳赶出房门,令老管家好生看守,这才拔腿往府邸大门追去,千留万留才得唯丽顶着一双白眼入座吃饭。
  “几位慢用,小人这就给我家老爷送些午饭去。”老管家端着一小锅子的炖肥羊,弯身同众人请安,得了乌哈提首肯又颤颤巍巍地往后院而去。
  乌哈提颇有歉意地笑笑,赔礼道:“家中仅有这一个老仆,照顾我父君已有二十余年了,实在不忍离去,如今招待不周,还请诸位莫怪。”
  长铭立时停了筷子,对主人告罪,言明自己忽而身体不适,头疼欲裂,亟需返回住处服药,不由分说便带走了尚且莫名其妙的闾丘尔阳。
  客栈内的辰盈正同谷粱以晴对账盘帐,忽而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匆匆,还未回神长铭便领着闾丘尔阳如风似电地冲进门来,二话不说便抢过她手中的纸笔奋笔疾书,还不忘吩咐谷粱以晴立即通知信使准备,将他手中的信件以四百里加急发往涧河谷。
  辰盈虽不明长铭为何如此匆匆忙忙,却也知道此时不可出声打扰,只好以目光询问于闾丘尔阳,可未料想闾丘尔阳也是满面迷茫地摊手耸肩。
  千里之外的萧听雪彼时正心事重重地行走在书城的大街上,任凭周围人来人往,他自是超然世外,还未走完一条街,便因为他心有所思而撞了五个人六个摊,只怕再撞下去逸景都得从涧河谷亲自出门将他领回家去。
  他在街上站定脚步,看了看南边又看了看北边。
  往南便回了涧河谷,往北便可达令军侯府,似乎哪边都是自己的家。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有顺手将那些不服输的长发一把压了下去,太脚快走几步似乎预备甩开紧随身后的烦躁与为难。
  逸景对于他和南荣行朝的事情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只是说让他自己决定就好,而萧听雪曾经心有疑虑地问道:“如果行朝不同意解除婚约,那岂不是和令军侯府一刀两断?今后父君……”
  “恩?”逸景自书中抬头,反问他:“你如何知道行朝不会愿意?”
  萧听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是好,总不能同逸景说一句“我瞎猜的”。
  好在逸景也没有追问这等无聊的事情,反而似有所思地安慰他:“如果你开口,行朝会同意的。”
  最后父子两人的对话无疾而终,逸景总是在安慰他随自己心意就好,可他左选右选都说不出自己心意是个一二三四。
  正是胡思乱想只是,萧听雪猛然记起抬头看路,不禁发出一声怪叫——他发现自己即将又一次头撞土墙。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传入耳朵,萧听雪不忍直视地闭上双眼,却并未发觉额头疼痛,反而另有几分温暖。
  定睛再一看去,原是一个和年岁略长于逸景的男人以手掌将他的额头护住,这才令他不至于当街难堪,只是他的样貌令听雪颇有一见如故之感,以至于萧听雪都忘记此时应该道谢才是。
  “你我在何处见过?”
  男人愣了一愣,将他好生打量一番,面有怀疑地反问他:“你今年几岁了?”
  这等语气非常奇异,就像是询问一个垂髫幼子一般。
  萧听雪下意识说自己而立之年,可又突然意识到逸景为免他遭人怀疑,早已将他改了姓名虚报年龄。
  “二十有七。”萧听雪答道。
  男人闻言似乎颇有几分伤感,却又以笑意掩盖了莫名出现的尴尬,只是言道:“想来是有缘相逢……不过小兄弟今后要当心一些,莫要这样鲁莽,险些撞伤自己。”
  听雪看向他的手背,发现其上有了些许细小的伤口,正为暗红色的血液一点点浸漫,就像是刻意掩盖着伤痕。
  “是我疏忽了,理该好好谢谢先生才是,不如你我同去医馆,我为先生买些伤药。”
  “小伤而已,不必在意,回了住处包扎就是。”
  “那我送先生回去吧。”听雪搀着他便走。
  行朝也说不清为何自己见了逸景便心里发怵,分明几年前并不是如此。
  “你怎么来了?”逸景倒是一派如常地站在门边看着他,那双眼睛中似乎出现了几分玩味。
  “是……听雪好些天没回令军侯府,我回家也没见到他……”行朝眼见一边的行晟的目光越发意味深长,他连忙解释了一句:“是我母卿想他了!”
  真是多余的解释。
  行晟的脸立刻就垮了,顶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在逸景身后扭过头去。
  “可他早晨便离开了涧河谷,应该是回了侯府才对。”逸景一边说着一边头也不回地伸手拍了行晟一下,“难道与你插肩而过?”
  “我在一个时辰前就到了侯府,按路程算,他即便不骑快马也该到了。”
  然后那两个长辈一样的为老不尊人物立时知道他回了家未见到听雪又急急吼吼地往涧河谷跑。
  看着宁武两位军长越发怪异的表情,行朝顿时觉得心里毛毛的,抬脚就要告辞回家,那边的逸景却又将他留下,说是天色已晚,不妨留下吃饭,在行晟那处休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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