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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在吵吵嚷嚷，五里笑听得皱紧了眉峰，想起了几日前听闻的两件事，一者是封十愆有断袖之癖的事，一事则是当初那个“李昭雪”死在婚礼上是一尸两命之事。
而刚刚，他又听到了，那男子似乎说了他的师兄曾经为了一个戏子，一掷千金？按男子说的意思，那个戏子应该是……男的吧？
他怀疑的抬起头，发现封十愆也在皱眉沉思，而楼下突然一声炸响，原本吵架的两人画风已变。
只见那少爷不知什么时候肩上中了一支飞镖，镖上似乎还有毒，男子也不再生那少爷的气，而是扑到少爷的身上，一把割开了少爷受伤的地方，开始为他吸毒，嘴上得空时还喋喋不休道：“姓萧的，你敢死，我就烧了后院，姓萧的，你给老子停住！”
众人皆是莞尔，夫夫哪儿有隔夜仇，这不别人稍微“帮忙”了一下，感情不就回来了嘛！
看到两个人不会再吵架了，那少爷的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众人就散了。
五里笑捏了捏封十愆的手，将人从走神中拉了回来，这才缓步下楼回了马车。
“师兄……怎么看？”
封十愆不解抬头，似乎不太明白五里笑话里的意思，“什么？”
五里笑观察着封十愆的表情，发现他是真的没有在意，这才缓缓道：“唔，我听说你成亲的时候，李昭雪已经有身孕了？”
封十愆松了口气，看到五里笑略认真的眼神，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那只是对外的说辞，原本就没打算真的成亲，所以……”
五里笑点点头，又问道：“那……一掷千金是怎么回事？师兄真的对哪个戏子如此……”
封十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原本温柔的神情突然变得认真严肃起来，“那只是个误会。”
“……”五里笑眉梢轻挑：“师兄的意思是，确有其事吗……”
封十愆的手在袖子下握了握，继而展开伸手拿起小塌上的茶壶给五里笑倒上一杯，“那是我刚到蜀都的时候，他帮过我的忙，后来我有了玄鹰门，碰到他出事，所以为了报答他替他赎了卖身契。只是不巧被有心人看见，便向门中送了些少年意图拉拢，才有了那样的传言。”
五里笑将信将疑，“那那些少年呢？”
“自然是遣散。”
五里笑叹了口气，倒不是他信不过师兄的话，只是不知为何师兄现在与他说话总带着一副很紧张谨慎的样子，一点没有过去那般自如从容。
师兄到底在怕什么，又在瞒着什么呢？
“那师兄对断袖怎么看？就像……刚刚那样的……”顿了顿，“师兄身边断袖不少，我却不知师兄心中对此有何看法。”会觉得讨厌吗？
封十愆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头，想起了主上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道：“只要是真心相爱，是男是女又有何妨。”
听此言，五里笑双眸一亮，这么说来，如果他用真心感动师兄，那他也不会拒绝的对不对？
他向封十愆的方向挪了挪，仰着脸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封十愆直觉呼吸有一瞬间失常，躲闪着撇开，“笑笑别闹。”
看到人心虚的样子，五里笑满意的笑了笑，伸手环住了封十愆的腰，惹得人身体一阵僵硬。
“师兄变了，师兄变得爱撒谎了。”
封十愆垂下眸子，看着五里笑的发顶一阵愣神，他其实不是变了，而是一直都在撒谎……
“师兄其实是可以接受的对不对，即便对旁的人难以接受，但对……师兄在害怕什么？”
封十愆缓缓抬起手臂在五里笑的后背上抚了抚，苦涩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笑，师兄其实……不是个好人……”所以处处带着顾虑，只能听从别人的安排，舍弃自己心里真正在乎的、珍视的，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喜欢师兄……
他想这样说，却怎么也不敢开口。
五里笑收紧手臂，微微仰头，盯着封十愆的双唇咽了口唾沫，“师兄，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嗯。”喉咙里滚出一个音节，是封十愆压制出声的苦笑。
五里笑直起身，让自己的脸更加靠近封十愆，“那师兄喜欢我吗？”
封十愆微微别着脸，只是张了张嘴，说不出不喜欢。
他和五里云戈、五里笑自幼相识，怎么可能不喜欢，但是封十愆更清楚的是，他对五里笑那种喜欢和五里笑对他的，是不一样的。而在后来的十年里，他也再没有把他当成同龄人那样看待过，又如何生得出那种喜欢？
突然有些后悔，在知道五里笑恢复的时候，他就应该选择远离而不是继续宠溺，即便五里笑习惯了做一个孩子，可也的的确确恢复了曾经的记忆，会继承曾经的感情。
他的情不自禁只不过是在不断的给对方希望罢了，对方根本知道他的亲近不过是种自私的怀念，他只是喜欢有五里笑在身边的时候，感受到的那种怀念，只是自私的想留住十年前那些单纯的美好……
可是这些话封十愆说不出口，那样只会伤害到这个一直喜欢他的人，明明是他亏欠五里笑，他怎么可以再伤害他呢？
可是不说……迟早也是伤害……
封十愆纠结着，第一次懊恼自己心底的多情，如果他能像那个人一样对所有人都可以狠心，那多好？难道就因为他做不到那么狠，所以那个人就逼他，让他也去喜欢眼前这个无辜的人？
让他学着自己斩断心里所有的良知，这才是那个人的目的吗……
看着封十愆脸上时而彷徨时而痛苦的样子，五里笑心中抽疼，闭起双眼轻轻贴近封十愆，在他的唇上落上一吻，“师兄讨厌这样吗？”
本来就在走神的封十愆立刻呆住了，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他一直觉得五里笑一向对他敬爱，即便心中再喜欢也不会做出冒犯之事，而且他曾那么清楚的说出自己喜欢女子，怎么会……
封十愆被这一吻惊得忘了反应。
五里笑再次吻上他，嘴唇微开，抿着对方的红润，只觉一片柔软香甜。
封十愆终于反应了过来，猛地抓着五里笑的臂膀将距离拉开，眼中尽是痛苦难过，“不，不可以这样……”即便是那个人的命令，他也不想那么做，他认输了，他实在是做不到像那个人一般的无情。
“不可以？为什么？师兄明明不讨厌，师兄明明……是喜欢我的……”
看到封十愆痛苦的神色，五里笑何尝不难受，可他湿润的双眼在封十愆此刻看来，却如针般扎在心里，他不禁想，真的没有退路了吗？
“师兄，你喜欢我的对不对？”五里笑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封十愆只觉脑中一片混乱，他不讨厌五里笑的亲吻，甚至觉得喜欢，可是自己深知，那种喜欢是与对方的喜欢不对等的，他做不到去欺骗这个他珍视的人。
颤抖地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半天才扯出一个笑容道：“困了吗，笑笑先睡会儿好不好？”
说着，手伸到五里笑的后颈，微微一用力，五里笑便软瘫在了他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 v ☆：封师兄想太多了，有些东西自己的没发现。
第十六章：反常 失控
第16章 第十六章：反常 失控
沉重、疲惫，脖子好酸。
五里笑醒来的时候，只有这种感觉。撑开眼睑，一阵迷糊过后，终于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睡过去。
坐起身揉了揉脖子，终于缓解了不适之后，这才敲响了马车隔间的小窗，小窗从对面往一旁推开，露出了封十愆留在身边的那两名护卫的脸。
“我师兄呢？”五里笑问着，一边掀开旁边的窗幔往外看，确定没有看到人。
护卫没有立刻回话，而是透过他那边的车门向外望去，然后相互对视一眼，这才道：“门主片刻便回，请公子稍安勿躁。”
五里笑点点头没再追问，掀开自己这边的车帘出去坐到了车夫身边。
“公子还是进去吧，外面风大。”
说话的是身边的车夫，五里笑闻声好奇侧目，车夫帽子下面一口整齐的白牙便晃进眼里。看样子是个心思活络的人。
五里笑也回应一个微笑，随口问道：“你帮封门主赶车多久了？”
“嘿！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可是玄鹰门赶车一把手，门主出远门几乎次次都点的我呐！”车夫十分开朗，丝毫不忌惮身份问题，听到有人问话似乎非常高兴，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
五里笑失笑，原来是有这么有趣的车夫了，难怪段思召这次没抢到位置。
可是，师兄为什么要弄晕他呢？是害羞吗？五里笑的手指轻轻抚过双唇，不自觉勾起嘴角，脸蛋红彤彤的样子，十分可爱。
“公子不用担心，咱们门主的仰慕者虽然可以从洛州一直排到蜀都两个来回，公子近水楼台，只要好好抓紧机会，定能一举拿下咱们门主！”
车夫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瞥着五里笑的脸颊，目光不由自主的滑向了他的颈脖，见到对方即将与他对视，这才撇开看着眼前的马屁。股。心说这少年这么可爱，难怪会让门主那般把持不住了！
五里笑诧异的挑了挑眉，转头看到车夫竟然在盯着马屁。股咽口水，直感觉不可思议。
“小哥怎么称呼？”看车夫的相貌，显然比段思召还要年轻，以五里笑目前的外观，称一声小哥还是要得的。
车夫不知怎的，说话突然结巴起来，“我、我叫……咳咳、你就叫我阿四吧。”
“阿四？”
“咳咳、那什么，我的名字不太好听，里面有个四字，所以，叫我阿四就好。”
五里笑点点头，只觉这人真有意思，要是让阿三和思召知道玄鹰门有一个车夫叫阿四，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阿四在玄鹰门这么多年，对玄鹰门开山立派时的事知道多少？”
车夫眨巴了下眼睛，突然警惕起来。马车虽大但并非十分隔音，而且他身为贴身护卫之一，门主做事并不会过多避讳，所以午时马车中的对话他多少有听见，现在五里笑这么问，即便他再迟钝，也明白对方想问什么。
封十愆对待自己的属下并不会十分苛刻，所以他跟五里笑简单闲聊甚至调侃，只要有度也不会受到责难，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对着自家门主偏爱的人知无不言。
他嘿嘿一笑：“我就一个车夫，知道的不多，不过公子放心，我看咱们门主对你十分上心，只要假以时日公子拿下咱们门主，到时候要知道什么不行啊！”
五里笑暗自叹气，连这个车夫都在避讳着蜀都的传闻，看来传闻内情并非师兄说的那样简单。
又坐了片刻，封十愆还没有回来，五里笑便回车里了。见人进了里面，车夫抬手就给自己一个巴掌，“叫你嘴碎叫你耐不住，要是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就等着再改个难听的名字吧！”
五里笑靠在窗户旁，看着向后退的风景，突然有些惆怅，师兄到底去哪儿了，为何这么久还不回来，难道他被他吓到了，所以打算分开走？
猛地直起身想往外冲，马车突然一个趔趄，他的身体便失控地向前扑去，但意外的没有扑倒在地，而是跌进了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师兄！”五里笑抓着封十愆的衣袍，紧紧地往自己的怀里扣，生怕这个人真如自己想的那般要丢下他不管。
他看不见封十愆的表情，只是感觉他熟悉的抚摸着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