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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双手抱胸,“看在安乐的面子上,请说。”
“你可知刀鬼在何处?”
青年抬了抬眼皮,“刀鬼?你找他干什么?”
县令大人道:“私事。”
青年转身进屋,声音飘在空气中传来,“若是想找到他很难,不过我可以确切的告诉你,刀鬼并不在中原。”
“哦?”
“我说完了,无事便请回吧。”
安乐对着青年又说了几句,便准备拉着县令大人回去了。
县令大人却不走,“再问你件事情。”
青年不耐烦的回头,“快说。”
“你为何罢官?”
“与你何干?”
县令大人轻笑道:“传闻说,你江郎才尽?”
青年抬了抬眼皮,无精打采道:“是又如何?”
“敢问为何而尽?”
“县令大人真是好雅兴,跑到这种深山里来就为了打听我为何而江郎才尽?”
县令大人笑道:“本官自有本官的用意。”
青年嘴角一扬,“那便进来讲吧。”
言罢,青年侧了侧身子让县令大人也进来了。
刚进了木屋,县令大人便毫不客气的对安乐道:“你先出去。”
安乐一脸难以置信,“好不容易帮你把事办好了,你就赶我走?大人真是好脾性!”
县令大人面无表情道:“只是让你在门口呆着。”
安乐冷笑一声,碰的把门摔上了。
只听见屋里的青年懒洋洋道:“这是我家的门。”
安乐:“……”
进了里屋县令大人便清晰的闻到一股茶香。
青年坐在一张竹椅上,端起竹桌子上的茶,慢吞吞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县令大人道:“为何弃官?”
“因为我江郎才尽。”
县令大人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本官会信?如此才子怎可能一夜之间才尽?”
青年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不信又如何?我的的确确是才华已尽。”
县令大人也不温不火道:“那你如何解释那桌上的诗赋和画卷?”
青年抬了抬眼皮,“真是好眼力。”
“本官早知道你的才华未尽,只是好奇是声什么促使你罢官隐居?”
青年轻蔑的笑起来,伴着窗外竹叶的飒飒,意外的好听,“如今的国家不需要我这样的人才,不被需要的才华难道不可以称为才华已尽么?君王与我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县令大人沉默了会儿,“你如何得知刀鬼不在中原?”
“同身为江南四鬼,我们自然有办法联系彼此,哪怕是刀鬼这样不合群的家伙。只不过是否有回应就要看对方的心情了。”
县令大人不以为然道:“还真是随性。”
青年道:“比起京城的四大才子折中伪君子而言,我们四鬼要坦荡潇洒得多了。”
县令大人挑挑眉,“最后一个问题,安乐与四鬼什么关系?”
青年终于完全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我想你已经打探这个消息很久了吧?不过却毫无结果?”
县令大人毫不掩饰的颔首。
青年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你觉得他与我们会是什么关系?”
“至少不会只是知交和旧识这么简单。”
“猜得不错,安乐的确与四鬼的关系没有这么简单,或者说,没有他便没有如今的四鬼。”
县令大人露出一个微讶的表情。
青年撩了撩散乱在肩头的发丝,慢吞吞道:“不过现在的安乐已经与曾经大为不同了,也已经很少与我们联络了,多可笑,没了他这根支柱,四鬼就像土崩瓦解了一样。”
县令大人蓦然道:“为何与本官讲这些?”
青年轻笑道:“四鬼本来就各各是随意的家伙,开心就讲,不开心就不讲。顺便一提,使我罢官隐居的部分原因里,包括了安乐。”
然后县令大人立马被赶了出来。
安乐冷笑道:“谈话很愉快吧?”
县令大人默然。
事实上,当青年说起“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时候他就有这样的感觉了。
“这个人为何如此喜竹?”
面对县令大人的答非所问,安乐随口道:“盖竹之体,瘦劲孤高,枝枝傲雪,节节干霄,有君子之豪气凌云,不为俗屈。”
第22章 君子一诺,重似千金(上)
县令大人冷笑道:“君子之豪气,不为俗屈?”
安乐靠着一根竹子,懒洋洋道:“我曾经也这么托起过他的想法。”
“为何?”
安乐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轻蔑笑容,不屑道:“他的确是为才子,才华横溢,却不适合这个腐烂的王朝。”
县令大人有些惊愕,“你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讽刺君王?”
安乐眼角一挑,分外昳丽,“说错了?他的才华只适用于明君掌权的国家,正如千里马需要一个识货的伯乐,可惜当今圣上却不是以为知人善用的明君。”
县令大人挑挑眉。
“虽然我承认他在鸿儒中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才,不过他却在处事上是个愚蠢至极的蠢货。”
县令大人好笑道:“本官还是第一次听闻有人敢称诗鬼是个蠢货。以你高见,如何算是精明的处事?”
安乐嘴角微扬,“自然是,一边对这个世俗嗤之以鼻,一边与其同流合污。”
县令大人被深深地震惊了。
他沉默良久才道:“这种处事敢称君子?”
安乐反问道:“我何时称自己为君子?”
县令大人默然。
“我不过是个红尘过客,为了逍遥一世才如此活着,若为了君子这一称号而舍弃洒脱,岂不是沉沦于世俗?”
县令大人看着安乐的侧脸,因为从竹叶缝隙间透过些许日光,照得安乐的脸一半明朗一半暗淡。
他从未想过这个一直死皮赖脸,满口谎言的家伙会有如此的思绪,本以为他不过是个得过且过混日子的无赖,却总是在某方面意外的比任何人都清晰和精明。
“何时让你有这样的想法?”
“很早。”
县令大人轻笑,他第一次对安乐本人感到了兴趣,而不只是关注与他的身份与四鬼的关系。
“怎么忽然有了崇敬你的错觉了?”县令大人道。
安乐缓缓一眨眼,再次睁开眼时全然没了当时的阴沉和不屑,“那大人可以赏我吃顿好的了?”
县令大人上扬的嘴角又降了回去,“错觉就是错觉。”
“……”
安乐动了动鼻子,忽然道:“我闻到了酒香味儿。”
县令大人道:“这片深山里还有别人?”
这时那位清瘦且憔悴的青年推开木门,声音有些嘶哑道:“温了酒,喝吗?”
安乐目光一亮。
县令大人兴致缺缺。
青年笑道:“好酒,酿了几十年了。”
安乐几乎两眼放光。
县令大人转身欲走。
“大人,”安乐贼兮兮的笑起来,“我帮了大人这么久,都没领过赏赐。”
县令大人头也不回,“回府再说。”
安乐道:“让我喝一碗,奖赏我就不要了!”
县令大人停步,转头便望见了安乐那张可怜兮兮的脸。
“……”
良久,县令大人道:“你之后再回来也可以。”
“可是大人,我不认得路。”
“……”
又良久,县令大人咬牙道:“走人!”
青年拍了拍安乐的肩,“那便以后再说吧。”
安乐一顿,身体僵硬了许久,随后才低头幽幽道:“上次你们也是这么说的,都信誓旦旦的答应我不久会请我喝酒,结果一个一个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一群骗子,没听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
青年沉默。
虽然他说话声音很轻,但县令大人还是听见了。
安乐再抬头,了无半点哀伤的对县令大人道:“走吧。”
安乐往山下走,却见县令大人没有跟上来,他回头疑惑道:“大人?”
县令大人清冷的声音从竹林中传来:“喝一碗便回去。”
安乐一愣,随后蹦蹦跳跳的跑回来——
“谢大人!”
县令大人冷哼。
三人进屋落座,看似清瘦的青年抬着一大坛子的酒就上来了。
“……不是说就喝一碗么?”县令大人对他们准备不醉不归的样子很不满。
安乐豪气的倒满了一碟子,干了,“进了这个屋子,我就不走了!”
“……”
县令大人默默的端起小碟子抿了一口,然后蹙眉。
青年看见了,不悦道:“不识货,这可是难得的好酒!你皱什么眉?”
县令大人放下碟子,“本官比较喜茶。”
安乐又干了一口,笑嘻嘻道:“还是别让大人喝了,他酒品似乎不怎么好。”
随后县令大人便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喝酒,满屋子的酒香味儿像是溢满了一般,先前浓郁的茶香竟也嗅不到了。
县令大人望着窗外,看着那成片成片的竹子盘算着能不能在日落前拖着安乐走人。
正出神,却听见清晰的“咚”的一声。
县令大人胳膊一痛,低头一看,安乐已经把脑袋搁在县令大人的胳膊上了,轻轻的鼻鼾声提醒着他,这位不知死活枕着县令大人胳膊的家伙已经睡的很香了。
然而,县令大人怒火的矛头却是刺向那位清瘦憔悴的青年的,“你给他喝了什么?”
青年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为何这么想?”
“本官知道他不是一个轻易会醉的人。你给他下了迷药?”
青年起身,“只是让他睡一觉罢了,没有毒性的。”
县令大人目光愈冷,“为何这么做?”
“因为他是安乐,他可是个精明狡猾得很的家伙,虽然一直以逍遥为目的而活,不过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叛我们呢?”
县令大人微微蹙眉,听这话,安乐似乎与四鬼的关系不是怎么好。
“他曾经可是四鬼的中心,不过现在也该轮到改朝换代的时候了,”青年露出一个阴冷的微笑,“他在这个位子上,坐得太久了。”
县令大人蹭的拔剑,安乐的脑袋顺手被搁在了竹制的桌子上,剑锋闪烁着寒光,“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退离四鬼?”
“你觉得呢?他现在可是已经退离了四鬼的中心了,”青年全然忽视了这把看起来很危险的剑,他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起酒坛和碟子,“安乐的存在是个威胁,他的精明总是为了自己,我不是说过么?四鬼的每个家伙都是自由散漫的,我们可没有传闻中那般团结。”
“那么你的目的是?”
青年冷然道:“你可以等他醒了再问他,至于说不说就看他的意思了。”
县令大人不屑道:“你的意愿还要由他来说?若是真的脱离了安乐,你们大概也会像无头苍蝇一般吧。”
青年耸耸肩,“你可以带着他走了,我想短时间内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了。”
县令大人猛然把剑架到青年的脖子上,“你觉得本官会就这么走了?”
“若现在不走,大概也没机会了。”青年道,“我想你应该是个会看情形的人吧。”
县令大人挑眉。
“你总是看轻人呢,就因为四鬼里的刀鬼太出名了,所以很多人都忘却了其实我们都会武功,况且这里还有一个昏睡不醒的人,情形对你而言非常不好呢。”
县令大人双眼一眯,“本官只是想知道你放我们走的原因罢了。”
青年懒洋洋道:“也没什么,大概是念着旧情吧。你真的不走?”
县令大人轻哼一声,把剑收了回去,随后把安乐往肩上一扛,摔门走了,因为县令大人的耳力不错,所以听见了那青年在屋里的轻声抱怨,“我的门会被你们摔坏的吧。”
县令大人虽然扛着个人,不过依旧身轻如燕般的下了山,立刻吩咐马夫驱车赶回府去。
马夫见县令大人扛着个人,那人还散发着酒气,不由自主的多嘴道:“大人,此人大概是醉了?这么扛着不好……”
县令大人也没多想,直接把人甩进了马车里。
马夫立刻抽起马鞭,飞快的赶路了。
一路上,县令大人还不得不忍受安乐偶尔的拳打脚踢,一下子胳膊甩在他的大腿上,一会儿一条腿搁在他胳膊上,再一次踢中他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