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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为官,一来全了臣的故土之情,二来是给臣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让臣好好治理蜀州,让遭受战火的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臣今日向陛下承诺,定会竭尽所能让益州重新繁华,比肩扬州,成为大梁税收重镇,充实国库,支持陛下推行国策。”
冯锦舟一番话说的梁元帝心下满意,略略放下戒心,好生安抚鼓励了他几句,就让太子殿下将此番征西蜀的奏报在殿内宣读。
太子殿下早有准备,从袖中掏出已经准备好的奏折,声调和缓,徐徐将奏折读来。
太子殿下出征前,户部和兵部两部合力做了出征西蜀的预算和时间,时间预计要一年,最少消耗白银三千万两,但太子殿下此番只用了白银两千万两,时间竟然只用了四个月。
太子殿下凯旋的消息传来,朝野震惊。许多在观望争嫡的门阀都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以前被他们认为胜算很小的太子殿下。
有心人将太子殿下入朝以来所做的事情重新在心里回忆一遍,才发现太子殿下绝非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太子赵景湛十四岁刚入朝就解决了汝南叛乱和赈灾,后来又解决了太学学生死亡事件,平息了江都的民怨,未及弱冠为政如此却从不居功;默默资助太学贫寒学子,也从不在朝中宣扬,更不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结交名士,和门阀子弟喜欢清谈,礼节繁琐的行为不同,太子殿下甚少作些清谈,结交名士,他为政清减,办事条分理析……如此细数下来,才发现太子殿下竟然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君之才。
如今他更让人意外,铁血沙场不到四月便攻下西蜀王都,而此时太子殿下也不过才弱冠之年;不要说晋王了,就是陛下这个年纪也不过是个奋威将军守卫边关,和北狄打仗也是各有胜负,如此可见太子殿下的谋略胆识。
经此一役,京城的门阀各自又重新有了自己的考量。
太子殿下读完奏章,下面的人觑着陛下的脸色,陛下脸上虽然不辨喜怒,但一些善于揣摩圣意的老狐狸却看出此刻陛下身形放松,内心必然愉悦,因此太子殿下刚读完奏章,就有人同陛下道贺,夸赞太子殿下。
陛下虽未对此有什么明确表示,更没有表扬太子殿下,但陛下帝王心术,自然喜怒不形于色。
太子殿下的表现也让朝臣们暗暗称许,听到朝中重臣对他的夸赞,太子殿下脸上并未有任何得意或者兴奋之情外露,他脸上神色淡淡,庄严慎肃。
正在众人暗暗赞叹之时,突然有个声音道:“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陛下闻言,微微皱眉,此时参奏,必然来者不善,但蜀国旧臣在场,为了表现自己的贤君气度,他便道:“爱卿平身启奏吧。”
那人道:“陛下,臣不能起,因为臣此番要参奏太子殿下在征讨西蜀之时,水淹遂州,城破后屠尽遂州满城之暴举,赵景湛心中无民无君,何以可堪我朝太子大任!”
太子殿下闻言抬起头看了看地上之人,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终于来了。
第138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陛下; 臣不能起; 因为臣此番要参奏太子殿下在征讨西蜀之时,水淹遂州屠尽满城之暴举!赵景湛心中无民无君,何堪我朝太子大任!”
说话的是礼部主簿韩绍; 此人是朝中闻名的老顽固; 当朝任诞成风; 老庄盛行; 孔学式微; 时人皆主张越名教任自然,然而此人却反其道行之; 主张克己复礼,成天鼓吹孔学周礼。三天两头给陛下上书; 要陛下以仁爱治天下; 梁元帝武人出身; 对酸腐学究气的韩绍十分不喜; 可此人又非常遵纪守法; 想要寻他的错处将他贬谪也不能,因此只能限制他升官,韩绍入朝三十年,如今也只不过是个礼部的主簿,也许他知道自己不得圣心,便也破罐破摔; 每逢圣上高兴的时候就要寻一些不合礼法的地方给圣上添点堵; 比如现在。
虽然他弹劾的是太子殿下; 但此刻明知陛下大喜,他却非要挑这个时候弹劾太子,在梁元帝看来者摆明了就是不顾及他的面子。
太子还未说话,梁元帝便肃然道:“爱卿啊,此事容后再议。”陛下这样说已经很给韩绍面子了,但显然韩绍没打算就着陛下给他的这个台阶下来,也没想让这件事情就这样揭过去。
他匍匐跪地,苦口婆心道:“陛下!太子殿下残暴屠杀遂州百姓,其暴行天之昭昭,若是让这样的人再位居太子,陛下百年之后,此人必为下一个杨广,断送大梁基业啊!陛下!!”
韩绍以头抢地,一副文死谏的忠贞模样。他这句话可谓是戳了梁元帝所有的死穴,说太子是下一个杨广,就是说陛下有眼无珠,不会选人;帝王之心,最忌讳别人谈论他的生死,朝臣提到陛下皆口呼万岁,可这韩绍却提到陛下‘百年之后’,南唐未灭陛下壮志未酬,这韩绍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谈论他的生死,不仅说陛下不能万岁,还说他的基业会二世而衰,句句戳中了陛下的肺管子,陛下能容忍他大放厥词才怪。
许霁川看了看太子,又偷偷觑了觑陛下,心道:“一,二,三,爆!”
果然陛下大怒喝道:“住口!”
那又臭又硬的韩绍岂会怕陛下的怒喝,陛下越怒越能表现他宁折不弯的气节,他再拜道:“老臣以性命纳谏,求陛下废除赵景湛太子之位,以昭仁爱万民之心!”
陛下脸色发青地看着匍匐在地的韩绍,大约是气的急了,他喉咙里溢出两三声咳嗽。
那韩绍大约是真的想将陛下气死,见陛下不说话,他又道:“求陛下废除赵景湛太子之位,以昭仁爱万民之心!”
陛下脸色铁青地看着他,恨不得此刻就叫人将此人拖出去碎尸万段!可陛下怒火中也不得不想,这韩绍说的也并不是全无根据,阿宴水淹遂州后屠城确实是有些过了,这孩子年纪还小,有的事情确实急于求成了。
陛下环视了一圈朝堂之内的所有官员,竟然无一人出来为太子说话,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心道阿宴这孩子太实诚了,平日里只知道用心完成交给他的朝政,却不知晓在朝中结交大臣,如今被韩绍如此弹劾竟无一人为他说话。
中书令大人素来是陛下的解语花,此时他站出来道:“太子殿下此次出征四月内平定西蜀,如此不世之功,英雄少年,可比肩汉朝冠军侯霍去病了。殿下水淹遂州之后屠城是不对,但韩大人将太子殿下比为杨广这等暴君着实有些严重了,古代名将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就是冠军后霍去病也曾灭了匈奴一个部族全族,太子少年气盛,再调教调教就是了,动辄谈废立太子动摇国本,于国无益!依臣见,不若将太子殿下禁足三月,在东宫好好磨练磨练性格。”
中书令大人一番话说完,马上有几个人出来附议。
陛下见此沉吟不语。
太子殿下心里冷笑,这中书令大人倒是会做和事佬。此番若是他被禁足了,那接下来西蜀的差事就会落在其他人头上,他们的目的原来是在西蜀安插自己的人,岂能让他们如愿?
中书令说完,不仅太子殿下不承情,韩绍也不领他的情,他继续道:“太子殿下在遂州百姓开城投降的情况下仍然下令南厢军屠城,是为不义,如此不义之师,必遭……”
天谴二字还未说完,韩绍就被打断了,太子殿下斜睨了韩绍一眼,轻蔑之意明显,反问道:“不义之师?”太子声音不大,但上朝之人俱听的清清楚楚,太子殿下语气里的嘲讽可谓是格外清楚了。
方才韩绍说太子殿下残暴,甚至将他比为暴君杨广,还说在太子殿下的手里,大梁将二世而亡,可谓是非常恶毒的诅咒了。任何人听了之后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可偏偏这位太子殿下就任凭韩绍这个茅坑里的石头在朝上将他骂了许久。
许多朝臣见太子殿下不反驳,心里暗暗说他窝囊,没想到太子殿下却突然开口了,这是要反击了吗?
这韩绍平日里最恨别人看不起他,如今太子殿下眼中的轻视将他激怒了,他发誓今日就算是拼了这个乌纱不要,也要死谏陛下,就算废不了赵景湛的太子之位,也绝不让他好过!
韩绍刚才跪下给梁元帝上谏,如今看太子殿下要仰视,这样双方争辩之时特别没气势,他突然站起来梗着脖子道:“如此残暴之主帅,所率领的自然是不义之师!”
他说完之后,本来想等着太子殿下气急败坏,却未曾想太子殿下露出了微笑,那微笑怎么看怎么森冷。
太子殿下道:“圣人曾云义是道义,天理!如今韩大人称南厢军为不义之师,就是说陛下的征西大军没得人心,没得天理,没得道义吗?还是说此次西征出于不义,不是民心所向,天命所归?!”
韩绍道:“诡辩!!你休要强词夺理!我只说你残暴,因为你南厢军才变成了不义之师!为天下唾弃!”
太子殿下道:“韩大人这话怪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南厢军皆是陛下的军队臣民,自然谨遵王命,而孤不过是奉行陛下之旨意,陛下临行前曾告诫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要孤在西蜀行王道,孤谨遵陛下谕旨行王道,正义之师所到之处西蜀臣服,因此四个月平定西蜀战局!如今韩大人却说因为我南厢军成了不义之师,是为何道理?”
韩绍反唇相讥道:“难不成你屠杀遂州百姓也是行王道,是正义之师所为?”
太子殿下不慌不忙道:“正义之师所到之处万民臣服,而遂州却不顺应天命,归顺大梁,是为不义,如此不义之民是该教化还是该杀?连孔圣都曾经说过先礼后兵,孤攻打遂州之时曾许诺若他们献城投降,遂州百姓减免三年税收,这些刁民不为所动!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这些刁民甚至乱棍打死了孤派去的使者,还派人在城墙上辱骂大梁!如此不义之民,是否该杀之?如此公然藐视天威,若是不杀以儆效尤,这天下该以为我大梁软弱可欺了。”
太子殿下一番话说完,激起了某些朝臣的爱国之心,户部侍中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屠城之举实乃不得已而为之。有道是治世重德,乱世重法!我大梁国泰明安,自然要以德来治天下,可出征西蜀是为平定西蜀乱世,当然要恩威并存,太子殿下并非好战之人,所有投降的西蜀城镇他均宣扬陛下之王道,减免赋税,如此作为使得西蜀民心尽归陛下!遂州刁民实在欺人太甚,不仅将太子殿下送去的投降文书从城墙上扔下,还将使臣乱棍打死,如此不识好歹之刁民,若不用重刑重法,只怕天下皆以为我大梁只知赐天恩,不知降天威,难免有些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请陛下明鉴,殿下恩威并施,不仅不能罚反而应该赏赐!”
梁元帝听完吏部这位侍中的谈话不觉多看了他一眼,此人表情沉静,临危不乱,陛下心下甚为满意。他略略坐起身,道:“太子屠城实乃逼不得已,可屠城杀伐太过,毕竟不详,可如今西蜀事宜未定,此事还须太子牵头完成,因此着令太子为遂州抄写一百份《太乙救苦救难天尊超度经》,并请道士开坛做法超度遂州百姓,此事所有花销皆有东宫所出!太子你可服气!”陛下近些年笃信道教,还迷上了求仙问道,宫中专门建了一座道观,陛下还专门请天元教的长老来宫中道观陪他修行。
陛下虽然惩罚了太子,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