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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郎归-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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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
  大顺回头,或许见惯了板着脸的沈越,竟丝毫不芥蒂,蹦跳着就冲过来了:“爷,可等死我了。”待看清沈越身旁之人,大顺复而收敛,稍稍正色道:“子丞相好!”
  子翀点头,对沈越道:“有劳沈大人引路。”
  “丞相客气了。”
  两辆车马遂一前一后,驶离皇宫。
  入了沈府,子翀沈越一路无话,只快步向深院走去,行至一处院落,子翀嗅得药香隐约,一旁沈越提醒道:“就是这儿了。”
  子翀抬头,匾额上,‘碧霄阁’仨字澄金辉煌。
  沈越复又解释:“寻壑自接回沈府,状态就不大好,为方便照顾,就在我房里养着了。”
  “阿越用心良苦,子某在此先替侄儿谢过了。”
  沈越摆手婉谢,复又出手,道:“请。”
  碧霄阁房间众多,子翀随沈越入了一处宽敞主间, 方榻后看似是一处墙壁,不料盆栽旁竟有一道开口,自此拐入,便见一间不大的暖阁,阁内大概炭火旺盛,比外头要暖上几分,只是这浓重药味,子翀初来乍到,一时觉得呛鼻。
  暖阁里已有两人守在榻前,一人正躬身把脉,是名鹤龄大夫,一人在大夫身后探望,神情甚是关切。
  沈越低声道:“阿超。”
  那神情关切的男子回头应道:“大哥。”乍一见子翀,甚是意外:“子丞相?”
  大夫恰好把完脉,子翀竖放一指在唇,又指了指大夫,沈超遂问老人:“情况如何?”
  老人抬起层层耷拉的厚重眼皮,花白长须颤动几下,就听他道:“海上漂浮数日,救起后又经行车颠簸,情况不大好,用药之外,还需静养,莫打扰他休息。”
  子翀解释道:“我看看侄儿就走,不打扰。”话毕,忙到榻前,只见寻壑双眸阖紧,锦被上绣工繁缛而明艳,更衬得寻壑面色惨败,双唇不见血色,与灰白脸色相融,脑袋了无生气陷在软枕上。
  子翀双膝一软,竟径直跪在榻边。“寻壑……”一句呼唤出口,两行清泪倏地滚落。
  沈超唇角蠕动,最终还是忍住,转而推着沈越出了阁,呢喃道:“让子大人跟寻壑处一会儿罢。”
  子翀借余光确认人尽数出去了,利落抹掉眼泪,转而倾身对寻壑耳语道:“寻壑,叔叔来了。”
  榻上人没反应。
  子翀心下一沉,眼里又是一腔酸涩:“寻壑……”
  奇迹般的,紧阖的眼目竟缓缓睁开了。
  子翀只感觉衾被下侄儿的手似乎在蠕动,但最终不见其出手,再看回侄儿,却见他眼里现出放弃的颓然,子翀霎时明白了什么,忙掀开被子。
  却见寻壑自几乎通身绷带,其中又以右边肩胛、手掌、腰腹最重,层层叠叠,少许外露的皮肉也是在昭告此人已骨瘦如柴。
  子翀这一次真的掉泪了,扑簌簌止不住地落,呢喃道:“寻壑,叔叔对不住你……”
  寻壑扯动嘴角,弯出一个惨淡的弧度,眼里却是分明的笑意,虽是气声,却刚好叫子翀听得清楚:“叔叔,我还好。”
  子翀抹了抹泪,神情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郑重道:“寻壑,叔叔带你离开。”
  寻壑闻言,缓缓摇头,蠕动嘴角,可这一次,却连气音都发不出了。
  大概方才那一句,已耗他尽气力了。
  明明病弱的人,此刻眼神却出奇坚定。
  须臾,又见寻壑唇瓣张合,子翀几乎贴上侄子的脸,才听清他说:“快走吧。”子翀一阵怔忡,末了,答应道:“好,叔叔听你的,你也要保重自己。沈超靠得住,沈越再有什么苗头,你一定跟沈超说。”
  寻壑点点头,倦了似的阖回眼睑。
  沈越进来,就见子翀躬身替侄子掖被角。
  子翀站起,擦掉残余的泪,对沈越道:“寻壑眼下状况,照顾着甚是麻烦,不如我接回家去,免得叨饶了沈大人作息。”
  沈越状似随意,道:“子兄客气了,寻壑好歹曾为沈家尽心尽力,这点照顾,不值一提。另外,钟太医有言,寻壑此刻需静养,不宜挪动,恢复之期就待在沈府吧。”
  子翀略加忖度,道:“好,有劳阿越。此后我若得空,再来看看他罢。”
  “随时欢迎。”说着,沈越做出‘请‘的动作,子翀便随他一同出了阁。
  丁当抱臂伫立马旁,纹丝不动。见沈府大门徐徐开启,丁当遂松了两手,上前迎接。丁当眼尖,远远便发现子翀脸色不好,与沈越告别后,便搀着子翀上车,驾马行驶。
  未时,街上行人甚少,丁当纵马奔驰。人罕稀声,沿途仅有单调的哒哒马蹄,忽而,丁当闻得隐约呜咽,其人似已尽力压抑,可还是遏不住自齿缝挤出的哭声,待听仔细了,丁当赫然察觉:这幽咽竟是自车厢发出。
  丁当转而策马,入了一条僻静岔道,勒了马缰停驻好车马,才掀开帘,却见车厢中人早已泪流满面。
  车帘掀起,哭相尽数被人瞧见,子翀却丝毫不露羞赧,只是别开眼,深深吸气平复。
  丁当上前,揽住了正极力平复的人。
  臂膀厚实,子翀靠着靠着,泪意复又上涌,终于爆发出来:
  “好歹你在,我哭了也有个依靠。可寻壑呢……这些年他两边讨好,却换回这样的下场……”
  “我唯一的大哥,临终嘱托,要我替他照顾好仅剩的孩子……这些年,我都做了什么?!”
  言及此处,子翀似再也挨不住,俯身抱腿恸哭。
  丁当素来淡定,可大概罕少面对失控的子翀,此刻他眼里也极其慌乱,却不能言语安慰,只得胡乱张了长臂揽住哭泣的人。
  子翀摆手道:“莫慌,你不会说话,没关系,好歹有人听着,我就好受些了。”
  片刻,子翀缓过来,支起身子抵在厢木上,语近呢喃:
  “那时候,皇上也出生了,但仆从们私下都说双胞胎更好看,我大哥嫂子的小屋常常挤满了人,净是来看俩兄弟的。
  “你没见过就难以想象,世上竟有这般粉妆玉琢的孩子,宫里赏赐的那些瓷娃娃都比不上他俩漂亮。”
  “可惜,后来哥哥没了,只剩下了这一小的,终究还是没保住,叫他流离落难。”
  “那么漂亮的一个少年,风华年纪,竟被捉去做那伺候男人的勾当!……”
  “相认后,我多番劝说寻壑归来,可他总怕给我添了负担,宁肯寄人篱下……”
  “而今,我有足够能力护他周全了……可就在刚刚,我说带他回府,他还是不肯,还是怕给我惹上丁点麻烦!”
  “我知道沈越不会轻易放过他,却没料到……你不知道,我掀开被子,只见我侄儿身上遍体包扎,这哪是受了皮外伤的样子!……”
  “可我却不能说,也不能揭穿,因为皇上有交代啊……”说着,又是一阵泪如泉涌。
  喘息片刻,稍稍平复,才继续道:“我哭不是因为皇帝的偏袒,不是因为沈越手段的残酷,而是……心疼我这侄子从始至终的懂事……”
  “他知道其中利害,生怕拖累了我,明明都没力气了,还用气声……”
  “他叫我走,叫我快走啊……”
  这一下,子翀泪闸彻底崩塌,叫旁观的丁当一时都难以置信,子翀小小一双眼睛里,竟一下子能滚下这么多的大颗眼泪。
  “我一介草民,凭借智慧,勤力奋斗,最终辅佐成帝坐镇天下。可我却始终不明白,寻壑的命数怎就这般差,恁他拼力改变,处处讨好,还落得这般下场!”
  “他就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怎就如此艰难!”
  丁当见子翀情绪失控,忙握了他的手,在其上快书。
  子翀反应过来,神情怔怔看着丁当:“你说,他会好?”
  丁当点头。
  子翀抹干净泪痕,甩甩脑袋,哑声道:“我哭得有些糊涂了,一时想不明白,你说寻壑会好,我不想听徒劳的安慰,就想问,你说这话可有依据?”
  丁当点头,旋即又捉了子翀手掌,在其上书下几字。
  “……沈越?他至今还趾高气昂,哪有半分内疚?”
  丁当这次没再书写,转而以口型相告。
  “沈越冷漠,是因他知道的不够多……所以不会内疚?”
  丁当点头。
  “看来日后还得找沈越谈一谈了。”
  丁当却摆手。
  “难不成叫沈越自己找真相?”
  丁当笑笑,捉起子翀放在自己膝上的手掌,以指作书。
  子翀按捺不住好奇,一字一字跟着念出:
  “日……久……见……人……心……”
  房中再无人语,寻壑悄悄睁开眼来。蓦地,鼻腔奇痒,终于忍不住,一腔气流直冲出口,一声弱不可闻的‘啊嚏’,却牵动了断裂的肋骨,瞬间,疼痛自腹腔窜流至四肢百骸,寻壑几乎要灵魂出窍。
  待平息回神,寻壑脑袋已让痛感袭得晕晕乎乎,隐约记得是子翀说过,打喷嚏是因为有人思念自己。
  这辈子还有人会想念自己?
  不指望了。
  毕竟,眼下,这种‘昏睡时净做噩梦,清醒时则痛成噩梦’的日子,寻壑有些坚持不住了。


第20章 酒醒梦回清漏永④
  马车驶过街角,再看不到影子了,沈越沈超才返身回府。
  绕过影壁,行走约一射地,沈超终于忍不住,语带质问:“子翀兄会来,你怎不知会我一声,要是叫他发现端倪……”说到要害,沈超噤声,斜乜一眼兄长。
  沈越倒不以为然:“你真当丘子翀什么都不知道?”
  “不然呢?”沈超回想近日种种,恍然大悟,“莫非那日子翀说的顺路拜访,其实就是……”
  “没错,那日他说给沈鲤做寿衣路过,不过是幌子,实为最后探底。呵呵……不愧是戏子世家,个个长袖善舞。好一出苦肉计,当场就叫你沉不住气。”
  沈超方知麻烦是自己惹的,一时无言以对,慢了脚步,往常般跟在兄长身后。
  沈越也是个心细的人,察觉到胞弟的瑟缩,止住步伐,回身牵他上前,温声安慰:“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如今就你我二人撑起这偌大沈府,我若连你都处不下,叫我今后还敢依靠谁呢。”说罢,叹息一声,又道,“你放心,子翀他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怎么?”
  “你想想,刑部、大理寺都是子翀的人,他若真疑心,何不直接授意彻查,非要亲自旁敲侧击探问?呵呵,他这是投鼠忌器啊。”
  思前想后,沈超明白了些:“你是说……皇上……”
  沈越不语,但点头默认。
  确认兄长无虞,沈超稍稍宽心。可回想起昔日种种,从沈鲤为沈家尽心尽力,到子翀在沈府抄家最初的暗中相助;而今沈家重回高位,为自保,连昔日无话不谈的恩人都得处处防备,两相交织,最终迫使沈超问出压抑已久的悬念:“大哥,等阿鲤养好了,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方才始终高姿态的沈越,被胞弟问及此,眉间川字蹙起,怪声道:“问这个干什么?。你这是担心我对他不利?”
  确实,沈超不放心。毕竟,打砸‘九畹’铺面的事儿,沈超不是不知道。可也不能对兄长直言怀疑,踌躇片刻,沈超才道:“我只是觉得,大哥还是没有释怀阿鲤最后投靠邬家。”
  “做了就是做了,这是他的错,铁板钉钉的事实。”
  “改名换姓的事暂且不提。你别忘了,他一进邬家,就立即鸡犬升天做了乘龙快婿,同时的沈家呢?被抄家!谁抄的?邬家!他沈鲤,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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