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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璟之怔了怔,而后又笑道:“果真不谋而合。”
他又捻起一粒瓜子,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上也沾了些朱砂,脱口道:“你手上的朱砂……”
颜璟之低头看看自己的指尖,挑眉道,“这不是朱砂。是血。”
我摇摇头,嗤笑道:“你杀了谁?”
我自是不信的,颜璟之能将生意做的如此之好,必不会笨,并定有十分睿智的头脑,即使真要杀人,亦是不会自己动手,谁会这么蠢?
颜璟之没有回答,也并没有管那朱砂痕迹,自顾自地吃瓜子,随即又道,“太子走吧。”
我惊愕道:“可是……”
他截住了我的话,道,“我要说的一切,太子已经听到。请回吧。”
我委屈道:“你好歹让我吃完瓜子吧。”
颜璟之“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殿下……罢了,吃罢。”
我便从面前的盘里抓起一把瓜子,也学着颜璟之靠在椅上的模样,吊儿郎当地翘起腿,一粒一粒的嗑瓜子。
颜璟之不禁有些好笑,“殿下是要赖在我这儿不走了?”
我随即将手中的瓜子皮扔向他,他措手不及,又及距离太近,无法避开,那皮便糊在了他的脸上。
“既不告诉我,还不给我吃瓜子?真抠。”
颜璟之此时的表情仿佛如同吃了成碗巴豆一般精彩,明明想要说些什么,却不得不竭力忍住,眼中含满了憋屈的嫌恶,注视着我。
而后,他一言不发,飞快地扯过我的衣袖,将那皮儿拭去。
我几乎要跳起来:“你竟然拿本太子的衣袖……”
“太子殿下……”颜璟之的眼神有些阴惨惨的,“您说,我若是在此将您杀害……会不会有人发现?”
我斩钉截铁道:“自然会!”顺手将衣袖在桌边不动声色地蹭了蹭。真恶心!
“谁?”
“…………不知道。”
颜璟之翻了个白眼,“太子殿下果然蠢,笨,如,猪。”
我怒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颜璟之盯了我半晌,摇摇头,话锋一转道:“太子殿下,对那故事,是否还有什么想法?”
又提那故事?我方才想着,既然那故事与颜璟之似乎不符,我便只当作故事听罢了,可此刻听他这么一说,竟又浮出了几丝疑惑——他定是不可能只讲个故事罢了,必然藏着些什么。
我瞥到颜璟之指尖的痕迹,已然微微发黑,这时才发觉到了不对——朱砂会变成这样的颜色么?莫非是,血?
心中顿觉疑窦丛生,却并未表现出来,却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不会是,颜璟之杀了他爹罢。
又想到,来时大门紧闭,四下无人,来了这么久,也并未看见其他人……
气氛忽然有些微妙的恐怖,颜璟之见我默然不语,也就没再追问,道:“太子,回去罢。”
我这次再没推三阻四,任凭颜璟之扶起我,送我到门口,随即自己飞快地跑回宫中。
☆、长安酒(5)
待我跨进殿中之时,没有看到李妩媚的身影。
方才我被那想法吓得不轻,本想一回来便找李妩媚讨论这事,看看究竟有几分可能,却并未寻到他人。
李妩媚……呢?
空空如也的太子殿,只余我一人,站在正殿中央,怔怔地呆着。
桌上有张纸?
是我之前写下的“建业计划”么?李妩媚将它顺手搁在了那里?我想不是这样。李妩媚是极为稳妥的人,绝不会如此大意。
我走向前,伸手拿起那张纸,却发觉那并不是我所用的纸,而是更为韧一些,散着淡淡的香气,如同女子之物一样。
上书“潋醉”二字。
潋醉……潋醉楼?我抽了口气,颜璟之亦是提过,我为何从未发觉这酒楼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环顾四周,依旧是整齐的模样,想来李妩媚应当不是被挟持一类的——更何况,一介废物太子的侍卫,又有什么可挟持的呢?
“殿下。”
慵懒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令我猛然一滞,极不情愿地回过头,看向来者——颜璟之。
他将不久前那件沾了“血”的衣衫换下了,穿了件新的衣服,却仍是透着些许诡异。
我这太子殿,竟已是想进就进的么?
他面上不复方才的悠闲自得,而是有些严肃,一把拉起我的手,“殿下快随我走。”
我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却被牢牢钳制住,无法做到,只得开口问道,“怎么?”
“没时间了,去潋醉楼。”
“可……”
他眼中带着些不容置疑,“殿下,且信我。”
不知为何,在那样令人无法拒绝的目光中,我无法说出什么话,只是任他拉着我,狂奔。
没错,是狂奔。
再次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与繁华热闹的集市,更加吵吵嚷嚷的地方,便是酒楼所在。
今日,亦是络绎不绝,人来人往。
颜璟之拽的我手腕有些痛,他第一次见我时,亦是这么拽着我。
奇怪的是,一进到酒楼中,我便发现楼内空无一人,除了正恭敬着等待的账房先生,朝着颜璟之深深地鞠了一躬,却对我视若无睹。
颜璟之似乎对这里很了解,拉着我三两下便窜进了厨房,随即掀开墙上的帘幕,露出一块微微凸出的石板。
如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酒窖的入口吧?他要做什么?
他将那石板重重按下,地上便随之浮起一块木板,颜璟之将那木板随意踢开,便拉着尚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我,纵身跳了下去。
并不是很深的洞,很显然也并非酒窖——没有这里宽阔。
颜璟之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熟练地点上,明明灭灭间,烛火幽暗,照的他脸亦是不甚清楚,“此次我救了殿下,殿下须得答应我件事。”
我满腹狐疑,“你救我?”
他抿唇不语,只是拉着我径自沿着那洞,朝着深处走去。越深愈发觉得寒意透骨,许是地下冰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终于,他停了下来。洞内似乎有风,吹的火光忽闪,飘忽不定,颜璟之沉声道:“殿下,拿着。”
说罢将火折子递到我手里,我便也替他拿着,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只见他蹲下身去,用手掀起脚边沾着些泥土的一块青石砖,从那其下拿出一把刃上沾着血的匕首,再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将其细细包好。
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这是……”
颜璟之的眸中映着些火光,“望殿下,聘颜氏之女为妃。”
我急道:“你说清楚!”
颜璟之将匕首稳稳地拿在手里,道:“此乃犯上作乱之物。”
这匕首……莫非,刺了父皇?
他又道:“殿下无须深究,若殿下不愿亦无妨,只是,齐笙恳请太子殿下,聘颜歌为妃。”
颜歌?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必不会辱没了殿下。”
我几乎是怒吼:“颜璟之,你说清楚!”
霎时间,死一般的寂静,颜璟之沉默不语,自顾自地往回走,我急忙跟上,却见他猛然回头,一把抓住我的手。
“殿下,走罢。”
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隐隐发烫,似乎有些激动,却又没有说出,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张了张嘴,依旧想问些什么,却只是回道:“好。”
至此,一路无话。
直到我问他:“李妩媚呢?”
他似乎有些犯难,道,“他走了。”
“什么叫做……走了?”
颜璟之轻轻道:“他回北羌了。殿下不知道么?李妩媚是北羌王爷之子,羌之昱。本是来我朝做质子,却莫名其妙成了太子的侍卫,你竟一无所知?”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我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合拢。
颜璟之继续说道:“看来的确如此。楼……有人委托羌之昱,寸步不离地照顾你。”
“护你周全。”
“保你平安。”
我咽了口口水,艰难地问道:“当真?”
“当真。”
好难过,即使江浅酒……等等,江浅酒是谁?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仿佛受到了欺瞒一般,原来他只是受人之托来照顾我么?
我讷讷地站在原地,任凭颜璟之如何拉我,也不动弹。
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要轻易相信颜璟之的话,可是……
我从记事至今都在我身边的李妩媚,走了。
他叫羌之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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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阴谋什么的,还真不会写啊orz
呐呐,写到这里,有些东西很明了了。楼是boss,林和颜、李都为其所制,江是弃子,棠在背后默默做了些什么呢?
总之太子妃小姐终于出现了,一直很喜欢她,颜歌。
☆、长安嫁(1)
神州历五百二十八年。
自五百二十三年起,四国再次战乱不安,至今已有五年,仍是未分胜负,僵局未定。
舜朝与南越之战,双方势均力敌,暂为平手。而世燕与北羌化干戈为玉帛,投向舜朝,使得南越霎时间三面受敌,自顾不暇。
而同年,舜朝尚书令颜温为其甥女颜歌请求赐婚。
舜朝皇朝无忌准奏,为其赐婚太子,一月后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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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手中书卷翻过一页,却莫名失了读书的兴味。
李妩媚——不,羌之昱走了五年了。
本是不信颜璟之的话的,相信着李妩媚只是去御膳房催膳罢,不过片刻便会回来。
那日,我一夜未睡,坐在殿中,开着殿门,等候着李妩媚的身影归来。
然而,直到现在也没有觅到。
我甩了甩头——已经五年了,不论什么事情也该释怀了吧?本就是孤家寡人,仅有的也只那么多,失去了又如何呢?
听到不轻不重的叩门声,我终是将手中的书轻轻放下而起身。
“明日就要娶亲了,不开心?”
眼前人正是嘴边含着一丝戏谑的楼迦羽。这五年来,他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偶尔冷不丁地出现,令人吃一惊。
我摇摇头,“没有。”
楼迦羽揉揉我的头,将整理好的发丝又弄乱,“说谎。”
这几年来,我竟然未曾长高多少,仍是七尺。令我十分咬牙切齿的是,这几个混蛋都长的十分高大。颜璟之稍好些,七尺半有余。而林子央约为八尺,面前这人则足足有八尺二,每次见到他,他都如同居高临下一般,令我有些痛苦。
这不,我正欲将他的手从我头上打开,他只消稍稍抬起手,我便够不到。
不要像看蝼蚁一样看着我啊!
我顿时撇下了嘴,“你来,是……”
楼迦羽的眼神有些好笑,“怎么,无事便不能来看你?”说罢继续揉揉我的头,我也只好认命地任他摸。
昔年的少年青涩嗓音,已变成了有些成熟的低哑。而我还依旧是如同女子一样的声线。
我已不似五年前一般好奇楼迦羽的身份——每当我问及他,他都以“时候未到”搪塞过去,我便也不再问了。
再问,他也不会说。
我轻叹:“自明日起,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楼迦羽嗤笑一声,“就你这……”低下头看了我一眼,“想必颜大小姐自是比你强些。”
我的眉毛抽搐了片刻:“若不是……”随即闭口不言。
当年颜璟之替我将那把匕首销毁后,我本是不解,随后却惊觉他竟是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