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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这时四大门派掌门闻讯赶来。
安若素突闻盟主死讯惊的脸都白了,拨开人群一看,简从宁正被疑凶按在地上,气都喘不过来。
他眼皮一跳,壮着胆子上来推了一把宋离,低声说:“你这是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还不快把人放开!”
宋离冷冷的看了安若素一眼,猛的把手放开。
简从宁趴在地上咳的死去活来,好不狼狈。
安若素摸了摸额上急出的汗,脑子里飞快运转思量对策。
“你们看到了吗!”简从宁哑着嗓子挣扎道:“他不光杀了我爹,他还要杀我!”
“这个人狼子野心!妄想我爹和我都死了,他就能登上盟主宝座!呸,你当武林盟是死的吗?你当四大门派是死的吗?你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吗!”
“放你的屁!”不悔当即上前一步,拔了剑就要砍人,又被安若素一把拦住。
“不悔,你别冲动!”
安若素抱着不悔,冲一旁傻愣着的林然使了个眼色。林然会意,跑过来挡在几人中间。
安若素道:“简公子,此事非同小可,有心有力杀害简盟主的人确实不多,但也不能因此断定是真人所为,还是待我们看过盟主尸身后再捉拿真凶。”
简从宁气的直喘,眉目狰狞,一脸悲愤道:“这姓宋的不知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二个都偏帮他!我爹的尸首就在房里,身中三十六剑,剑剑致命,用的就是他天眼剑法!你们不信?自己去看!”
安若素神色复杂的看了宋离一眼,转而对上真知大师。
除去武林盟主,此处辈分最高、资历最老的要数空山真知和扶桑梦华。但要说起决断力与武学造诣,这二人又不及穹苍舒乙和伏伽宋离。
安若素虽也不差,但比之他们又稍稍逊色一点,遇事容易六神无主,更适合执行。
真知大师明了安若素的意思,上前一步道:“阿弥陀佛,简盟主突遭横祸,公子心情激愤在所难免。我佛慈悲,怜悯众生,不冤好人,不纵恶人。依老衲之见,我等还是先探查简盟主死因再行定夺,若当真为伏伽真人所为,我等定为盟主讨回公道。至于真人……避嫌起见,就请真人暂时留在房中,不要随意走动。你们看,如何?”
“你们说什么鬼话!”不悔甩开林然,怒道:“你们这样和软禁有何区别?还不是把我师尊当杀人凶手么?!”
“不悔!”林然拽住不悔的胳膊,把他往后使劲一拖:“这个时候你就别闹了!你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那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师尊被人当凶手关起来吗!”不悔狠厉的看向简从宁:“是你!”
“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们都串通好了!”不悔愤然指着简从宁:“你有本事冲我来啊!你不是恨我恨的要死吗?你怎么不说是我杀了你爹啊!不就是天眼剑法么!这里会天眼剑法的可不止我师尊,我也是疑凶,你们关我行吗!”
简从宁满目沉痛的看着不悔,似是在气他的不争气。
“嗣音,你竟不辨是非至此吗?今日所言,对的起我娘二十年将你视如己出吗?对的起我爹这些年对你的器重吗!”
简从宁似是有意将不悔推向不忠不义之地,随着他的话,有关不悔的身世渐渐启封。四下里骤起喧哗,多半是在斥责不悔忘恩负义。
不悔怒极反倒平静下来,他肃然一剑挥向天际,但见黑夜之中划过一道清冽剑光,犹如破晓。纷扰的人群竟被这剑意骇住,小院登时寂静下来。
不悔沉着脸,一双覆满霜华的星目幽幽的在人脸上不停逡巡。
末了,他寒声道:“生我者,不要我。养我者,凌|辱我。姑母慈爱,怜我凄苦,我亦感激不尽。但,教我成人者是师尊,授我武艺者是师尊,护我平安者是师尊,为我殚精竭虑者亦是师尊。师尊待我恩重如山,今日我若缄默,方是忘恩负义。”
不悔把手中长剑一横,剑柄上挂着的流苏剑穗荡然摇动,晶莹浮光律动,若月光皎洁。
“不悔不才,为报师恩,纵逆天而行,亦要护师尊周全。”不悔道:“今日,谁也别想带走我师尊。若诸位执意如此,不悔定不会手下留情。”
此言一出,底下诸多声音皆有。
但听在宋离耳中,又是另一番滋味。
未曾想,自己计划缜密,思虑再三,想要还一身自由,许不悔一世,又不肯叫这人同他一起担惊受怕。他以为如此万全之策便是对不悔最好的,哪怕期间诸多不得已的苦衷叫他心伤,哪怕诸多不可言的话叫他失望。
可他到底忘了,经年磨砺,不悔再不是当年那个需要自己时时刻刻保护的孩童。相反的,他成长的太快,变化太大,让他猝不及防便要接受这人已经是能够挡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挡去刀剑的男人。
许是他错了。
他的隐瞒与欺骗,所有的不坦诚,都敌不过不悔过分热烈的感情。
那是可以让他依靠的人,是值得他付出一切也要保全的人。
豪言壮语之后,该是腥风血雨。
但放话之人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挥舞起不羁的剑,横扫所有拦路之人。
宋离不知何时走到不悔身后,重重一掌落在他脖颈上。
不悔身子一软,倒在了宋离身上,被后者轻柔的抱起,交到安若素手上。
宋离的目光淡淡的自人群中一扫而过,最终停在简从宁的脸上,他淡声道:“不悔口出狂言,还请安掌门带他下去,静思己过。”
“至于旁的……”宋离收回视线,转而落在天边:“未行之事,不必多言,就依真知大师的意思吧。”
*
第二天,武林盟主简承泽被害身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苍皇大陆。
简承泽生前常行善事,为人忠厚,鲜有恶名。正当盛年,他的猝然离世犹如一道惊雷劈在武林之中。
四大门派掌门共同给下了严令,当夜发生之事一个字都不许泄露出去。可当时到底人多,武林盟和各派弟子倒还好说,简家死了家主,疑凶还在府上好生待着,愤愤不平的家将恨不得将天捅破还他们老爷一个公道。于是,有关杀害简盟主的真凶是宋离之类的话,亦是不胫而走。
一天之内,群情激愤,唯恐天下不乱的各大门派登时攒动起来。
不少人早就眼红天眼宗,奈何这么多年始终未能抓住宋离把柄。现下宋离身陷囹圄,身上背了个杀害武林盟主的罪名,实在叫那些嫉恨之人为之大快,恨不得立刻冲上伏伽山卸了天眼宗的招牌。
天眼宗旦夕之间腹背受敌,萧正清当即出面主持大局,派弟子严守宗中,对前来闹事找茬者不必留情,只一点不伤人性命,其余自己看着办。
别看宋离平日不管事,但遇上事儿了,天眼宗弟子又出离的团结,立刻摆阵严防死守,誓不让人踏入天眼宗一步。
萧正清安排好一切就再也坐不住,转身拉着叶久川直奔都城而去。
·
宋离打不悔那一掌是下了狠力的,等不悔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师尊……”
不悔从床上坐起来,后脖颈疼的转都转不了。
他稍稍活动了一下,掀开被子就往外冲,刚一推开门就撞上了正过来的萧正清。
不悔还没来得及反应,萧正清便先一步把人往房里一推,利落的关上门。
“我算着时辰你该醒了,就知道你片刻都不消停,往哪跑?你给我老实在房里待着!”
“都什么时候了我哪能待的住!”不悔脖子一僵,疼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师尊在哪?我去找他。”
“师尊打晕你就是怕你胡闹,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萧正清也敛了神色:“外面有我,用不着你操心,你的任务就是待在房里不许添乱。”
“不是……”不悔扶着脖子往前走了两步:“你起码让我见师尊一面行吗?我确保他没事保证不添乱。”
“你觉得自己添的乱少了还是怎么的?”萧正清言辞倏而激烈起来:“那晚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你可知现在外人给天眼宗扣上了什么帽子?你那番话会被多少人拿出来做文章你知不知道?师尊若是想争,这里有几个人能拦得住他?他为什么甘愿被人软禁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他若是不打晕你,这谋害武林盟主的罪名就他娘的坐实了!”
这是不悔第一次听见萧正清爆粗口,直接把他给喊愣了。
想来能让素来儒雅持重的大师兄如此失态,只怕是真的气极了。
不悔渐渐冷静下来,垂下眉眼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委屈。
萧正清顺了顺气,见不悔这样也不好再发作,只道:“行了你,别在我跟前装可怜,我不是师尊,不吃你那一套。”
不悔应了一声,使劲儿搓了搓脸。
“现在的形势对师尊很不利,简盟主的尸身我亲自去看了,却是为天眼剑法所杀。”萧正清沉声道:“招式凌厉,伤口利落又干净,剑术之高超,便是你我也无法企及。”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种伤口,普天之下除了师尊再无第二个人能留下。”
不悔听完便道:“这不可能。”
“我自然相信不是师尊所为,但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师尊,又有他与简盟主交恶的流言在前,世人想不信都难。”
“所以呢?难道就要吃这个哑巴亏?”
“总之现在万事不能冲动,这件事很明显背后有人操纵,就是冲着师尊来的,我们防不胜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还有简从宁那边,他一口咬定是师尊杀了简盟主,逼四大门派尽快处置。”
不悔冷哼一声:“他这反应倒不像是死了爹的,更像是上赶着清除异己好继任武林盟主。”
“话不能乱说。”萧正清摇了摇头:“虽说简从宁为人极端乖戾,但好歹是简盟主亲生儿子,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他应当做不出来。”
“你小看他了,畜牲向来是六亲不认的。”不悔眼中尽是讽刺:“不说这个了,师兄,我想去见见师尊。”
“不行。”萧正清断然拒绝:“怎么说了这么半天就是跟你说不明白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不悔咬了咬唇,声音也低了下去:“你知道我的,我不亲眼看看他好不好,我很难安心。”
他这话说的恳切非常,仔细听甚至挺可怜。但他没让萧正清恻隐多久,因着他很快又加了一句:“反正你也看不住我,这里也没人能拦得住我,结果都一样。”
“你……”
萧正清被不悔气的说不出话,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拂袖而去。
不悔知晓这是师兄退让了,半刻不耽误就去找宋离。沿途随便拉了个行色匆匆的家将,那人现在显然对天眼宗的人没什么好感,阴阳怪气的说了句“人在偏院”就走了。
到了偏院,门口守着几个身着苍蓝色水纹长衫的弟子,眉目端正浩然,身负白色长剑,是穹苍派弟子。
他们见到不悔,并未阻拦,只让不悔交出随身佩剑便将人放了进去。
不悔正在狐疑,不知为何他们这样放心,待推门而入后才骤然醒悟。
屋里的陈设倒还周全,并不像困人自由的牢笼。
只是宋离斜斜的倚靠在床边,身形单薄,面色虽不难看,但也绝对称不上好看。
他只是安静的靠在那儿,像是睡着了,对不悔的到来毫无反应。
一个当世高人,此时身陷囹圄,不可能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