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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烛迈着悠然的步子走到不悔面前,撩开华贵的紫袍缓缓蹲下,细细打量:“不然你就归顺我吧?我帮你化了三杀功的邪性,我们联手,待取下中原我让你做武林盟主,你喜欢阿离就把他囚在身边,想怎样就怎样。”
“呸。”不悔一口血沫吐到南烛脸上:“你做梦。”
南烛眼角狠狠抽动,抬袖拭去脸上的东西,怒极反笑:“何必呢?等你压不住体内邪气狂性大发的时候,结局和今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谁说不一样?”不悔不屑道:“为了师尊,我可以放下所有,权势、地位,我什么都不在乎。这是我瞒他的最后一件事,等你死了,我就自废武功,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师尊。”
他逼向南烛,目光如炬:“而这些,你永远都做不到。这就是师尊为什么选择我,背弃你。”
“好。”南烛掀袍站起,浑身凝起一道邪吝之气:“那我就先送你下去,再把他囚在身边。跟我说情爱?我让你们死也不能死在一块儿。”
说完,一掌落下,不悔奋力提剑挡住。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突然出现——
完结倒计时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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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91
正僵持中,一簇水花从斜侧掠过,微凉轻柔,打到面前却若冰凌刺骨,直接断了南烛的攻势。
往旁边一看,却是宋离挑起海上浮浪,再一转眼,人已经稳稳当当落在甲板之上。
“怎么样?”宋离把不悔拉起来,面目心疼一览无余:“我来晚了。”
“没事。”不悔摇头,飞快的把嘴边未擦净的殷红抹掉,蹭了一袖子红:“还能再打几个回合。”
南烛冷笑一声,手中缠绕的黑色骨鞭当空一甩,霸道的功力灌注其上,长鞭交叠成形,渐渐化作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名唤笞骨。
宋离警惕的看着南烛,“将离”似是对面前滔天的邪气有所感应,兀自震颤,发出细弱的铮鸣。
“阿离,你太不听话了。”南烛幽幽道,声音低沉暗哑。
说罢,南烛提剑而上。
“师尊小心!”
宋离把不悔往旁边一推,当即仗剑相迎。
笞骨为黑,将离色白。一暗一明,两种极端颜色的交织冲突之感尤甚。
两剑相撞,迸出细碎火花,在对方眼中疯狂跳动,寸步不让。
海风忽然大作,巨浪翻滚拍打着船身。
衣袂飞扬而起,当空纠缠,连长发都绕在一处,但这两颗心却从未接近过。或者说,是一个想要接近,另一个却渐行渐远。
“真没想到,你今日竟然连破两境。”南烛将剑往宋离身上压,重于千钧。
宋离弯着柔软的腰肢,飞起一脚,被南烛空出一只手来握住脚踝。
横起一剑,巍然剑气若赫赫苍山,宋离于半空中翻了个漂亮的跟斗,摆脱南烛的掣肘。
从前不悔看宋离舞剑,只觉轻盈柔软,似波如水。招式并没有多繁复,但一挥一就行云流水,处处皆透着难以琢磨的愁思。
但今天却不一样。
招还是那些招,身法也还是那般绝妙。
出手的瞬间,剑锋泛着澄澈的光,却是斩断愁思,披荆斩棘。
于是,那一贯寡淡如水的人愈渐鲜明起来,似是被倒入各味调料,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恍惚间,这间或是黑或白的人被点缀上纷繁颜色,红橙黄绿蓝,五彩斑斓。
不悔从未见过如此明艳动人的宋离,光彩照人,熠熠生辉,连眼下的小痣都折射出绚烂的光华,美不胜收,叫人移不开眼睛。
辗转回落,沧田变幻终成桑海,山川掩不住朝阳,光芒四射。
但见翻涌海浪沉沉浮浮推开波又起,蔽日流云层层叠叠聚起又吹落。
一束光穿过云端直射而来,打在剑上。
宋离反手迎上那光亮,动了动腕,折出刺目的火,落进南烛狭长的眼睛里。
南烛下意识合目避开,宋离拿准机会一剑挥出去。
“噗嗤——”
将离染血,滴滴答答从剑稍上散了一地。
南烛两指钳住剑身,往后闪身,长剑离体,胸口留下一处小洞。
宋离此功名谓道德,称大乘。
南烛此功名谓阴煞,称大煞。
同出一脉,却一正一邪。
南烛封穴止血,捂着胸口站稳脚跟,目中翻起滔天杀意,衬的他面上刀疤愈发狰狞。
“很好。”南烛森然道:“不愧是大乘,真让人刮目相看。”
宋离剑锋对准南烛,冷言冷语:“少废话。”
南烛却倏然嗤笑一声:“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交手。”他的目光逐渐悠远,似是在追忆往昔岁月:“噬心蛊到底是连累你了,你瞧,这蛊毒一解,境界立刻飞升,连一直期盼的取我性命都变的易如反掌。”
宋离不欲与南烛多言,此人性情阴晴不定,言语又极易蛊惑人心,对付他只管动手就好。他提剑上前,刚要动手,南烛却猛地一掌往不悔身上招呼。
宋离一惊,见不悔敏捷避开,才松了口气。
“看你紧张的。”南烛勾唇戏谑:“你杀我,是因为我在你眼里为恶。那杀了我之后呢?天下这么多恶人,你能杀得完?”
他指了指不悔:“这小子为了替你解噬心蛊,练了三杀功,还不让我告诉你,蠢不蠢?”
不悔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他往前走了几步:“你给我闭嘴!”
宋离拉住不悔:“你别想蛊惑人心,这件事我早就知晓。”
“师尊,”不悔隐隐有些急切的看着宋离:“别跟他废话,我们一起上。”
“哦,是吗?”南烛低低一笑:“你以为你真的全都知晓吗?”
“我让你闭嘴!”不悔挣开宋离,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阴邪之气,漆黑的眸子怒气翻滚,一剑逼到南烛身前,被后者持剑抵住。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南烛笑脸盈盈:“不悔啊,他迟早要知道的。”
宋离冷了神色,浑身裹挟一阵难抵的劲气,沉甸甸极具压迫性。
那边两人纷纷拧眉,宋离从后面揪住不悔的衣领把人拉开,冰凉的手狠狠扣住南烛的脖颈,欺身上前将他顶在船柱上。
“师尊,你……”
“你不要说话。”宋离冷声道。
掌间的力道逐渐收紧,宋离傲然凝着南烛,语气沉沉,像是在下最后的通牒:“你最好老老实实不要再耍诡计,否则我怕忍不住把你交给武林盟就先掐死你。”
空气逐渐稀薄,南烛终于也体会了一把窒息的感觉,待宋离松了手劲儿,他才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阿离,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从来没骗过你,你知道的。”
“是,我知道。”宋离承认:“你虽然作恶多端,但出口皆是真言。我不怀疑你那些话的真实性,我只是要告诉你,我和不悔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南烛微微一怔。
“你,还有你那些恶臭的东西,我再也不想看到。”
话音落下,宋离横起剑柄,反手击在南烛太阳穴上。
南烛只觉突兀的痛感袭来,立时昏死过去。
松开手,南烛软软倒下,而萦绕在宋离身上如刀似剑的气息却未消减,不悔想靠近,却被那罡风般凌冽的内力隔开几步之远。
“师尊……”
“啷当”一声,宋离把剑弃在脚下。他始终背对着不悔,后背挺的笔直,唯有一对漂亮的蝴蝶骨像是要展翅高飞。
“你让我以后有什么事都要第一个告诉你。”宋离说,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是不是?”
不悔抓着衣角,逐渐用力:“……是。”
宋离又问:“我有没有答应你?”
“师尊……”不悔上前半步。
“有,还是没有。”
不悔咬了咬唇:“有。”
“是了。”宋离突然笑出声:“答应你的人是我,发誓的人也是我。”
“师尊你别这样!”不悔急切道,这个样子的宋离让他心慌:“你别听南烛胡说八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事情是什么样的?你说给我听。”
宋离一点点转过身,面无表情。
“我……”
“我不听他的,我听你的,你告诉我,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说。”
宋离的目光直白的叫人心碎,似一面锃明瓦亮的镜子,明晃晃的摆在不悔面前,照的他无所遁形。
不悔觉得自己应该寻摸个理由先把人稳住,但几次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他看着这样一双眼睛,竟说不出一句假话。
那双分明没有丝毫起伏,平静至极没有生气的眼睛。
他看穿了平静之下的暗潮汹涌,任何一个可怕的字眼都能击垮这个看似强硬的男人,他已经再承受不了任何摧残了。
而自己,或许就是压垮宋离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悔踟蹰的站在原地,不敢吭声。
宋离懂了,不悔的沉默告诉他,这人瞒住他的多半是难以挽回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恐怕又和自己有关。
“宁不悔。”宋离觉得冷,骨头缝都透着叫人酸涩的寒意。
充斥在身上的凌冽气息一点点淡去,是宋离的心绪渐渐平静,他发觉除了跟自己较劲,其他任何事都做不到。
宋离朝不悔走过去:“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若是不说,就永远都别说了。”
静默,良久的静默。
只有呜咽的海风吹动船帆,浪潮接踵拍打在船上。
心逐渐冷却,宋离自嘲的笑了笑。他不想再问了,不悔给他的惩罚未免太过煎熬,顶不住。
转身,宋离仓惶了神色,岿然不动的脸现出破碎的裂痕,逐渐放大,崩开,最后轰然崩塌。
他止不住的颤抖,只想从这里离开。
一步走出去,声音从后方响起,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好似一击重拳砸在心头——
“我走火入魔了。”不悔说,轻声重复:“我走火入魔了,因为三杀功。”
他叹了一口气,慢慢交待:“我怕有朝一日成疯成魔连累你,赶你走,跟你撇清关系,甚至让你恨我。这样,哪怕有一天你要维护正道同我刀剑相向,心里也不会太难受。”
“可你就这样缠上来,几次三番。其实勇敢的是你,不是我。”不悔的声音低了下去:“所以为了你,也为了我们……”
宋离倏然出声打断:“你要怎样?”
“我……”不悔蹙起眉,说的艰难:“自废武功。”
宋离无意识喃着:“自废武功……”
思绪却逐渐飘远,恍惚看见昔日山间梨花开遍,雪白花蕊落了满地,青涩少年仗剑驰骋。
花瓣零落剑上,轻挑慢就,少年笑的好看,甜甜唤一声:“师尊。”
于是山川河海失了颜色,唯有一池春水荡了又荡。
“用不着。”
宋离霍然开口,不悔怔愣,并未明白他的意思。
但见宋离转身朝他快步走来,抓住不悔的胳膊把人背过身去。
“师尊,你干什么?”
不悔挣了挣,却被人从后拥住,两只手腕被人用力钳着。环住自己的臂膀坚韧有力,铁一般,他从未想过宋离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哪怕他拼命挣扎也不能悍动分毫。
不悔慌了,真的慌了,隐约意识到宋离要做什么,他怕,怕的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