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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呼吸、身体的一切功能尽数停止的人忽然如没事般醒了过来,与常人无异,这是……起死回生?
封骐唐突的起身让星星从其肩膀上摔了下来,在床铺上打了几个滚后“嗷呜”一声兴奋地狠狠咬了亮亮一口。
亮亮:“……”
其余将领与副将,包括李淮盛俱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天子身亡,北淼也不会太平,社稷不稳苦的终究是沙场上的千万亡命之徒。
“怀天……”温宁安紧紧地抱住封骐,星星与亮亮也挂在封骐身上一动也不动。
封骐笑了笑柔声道:“抱歉……吓着你了。”
虽然声音气若游丝,但总归是醒了,并还好好地活着。
温宁安低着头脸颊毫无缝隙地贴着封骐,没有说话。
封骐缓缓抬手抹了抹温宁安的脸笑道:“傻瓜,我怎么舍得丢下你自己一个人走。”
其余将士干咳了几声,自觉没什么事了,也一一识趣退下。李淮盛见温宁安情绪似乎稳定下来,眼底也缓缓恢复了平静,叹了口气随着大伙儿离开。
张崇善笑道:“皇上得天地庇佑,福泽万年,此刻已无大碍了。”
温宁安道:“无大碍?丝毫无异状?”
“是的,皇上得天独厚,身子当真无任何毛病。但也或许是老臣年迈,医术不麻利诊断不出了,温将军若不放心,老臣建议将军可从江湖中寻名医来再看看以确保万无一失。”
方清清道:“若是江湖名医,最为人知的自然是名扬天下的剑圣周无心了!武功出神入化,医术却也丝毫不比剑术差,只可惜如今已然退隐,踪迹难寻了……”
温宁安颔首。
方清清与张崇善也离开后,封骐更加得寸进尺,靠在温宁安怀中道:“怿心,你别怕,我们还未成亲呢,我怎么甘心就这样撒手?万一你跟了别人,自家白菜被野猪给拱了,我在地下不得哭死?”
温宁安动作轻柔地给封骐换掉血迹满满的袍服,莞尔道:“都这幅摸样了,说话都没力气,还油嘴滑舌胡说八道。”
“什么这幅摸样,我如今除了有些乏,可好着呢。”
温宁安让人提了一盆干净的水来,一边给封骐擦身一边道:“若好着,你便自己擦身吧。”
“哎哟。”封骐随即软倒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道:“我四肢忽然无力,脑袋有些疼。”
“嘿。”温宁安忍俊不禁。
封骐看着温宁安,目光一片温柔。
“终于肯笑了。”
温宁安一愣,随即有些不自在般反驳道:“四肢无力脑袋疼,这可不是小事,我这便去请太医。”
“请什么太医。”封骐拉住了温宁安的衣袖将人带入自己怀中笑道:“你便是我的良药。”
“油嘴滑舌……”
身后人的怀抱温暖得不真实,让温宁安不由得想起了前几刻的冰冷刺骨。
“怀天,你究竟是怎么了……”
封骐一愣,装傻道:“什么怎么了?”
“你有事瞒着我。”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温宁安挣脱了封骐有些无力和松弛的怀抱,转身直直面对着封骐的双目正色道:“告诉我,若你将我当成你的另一半,便不要对我有所隐瞒。你说过的,我们之间要慢慢改变。”
封骐一愣,沉默了好一阵。
“怀天……”温宁安将头靠在封骐的胸膛上,耳边是微弱的“咚咚”跳动声。
封骐微微思忖后,最终叹了口气道:“我之前无意练了邪功,这邪功虽然能让人内力大增,独步天下,但如今却愈来愈控制不住了,师父说我总有一天会被这邪功吞噬,走火入魔丧心病狂。”
隐瞒不是办法,而且这件事有必要让温宁安知道好让他有所防备。否则哪日自己发作了,温宁安还毫无闪躲之心,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封骐最怕的便是自己失心疯误伤了温宁安。
温宁安蹙眉问道:“什么邪功。”
“……灭阳白骨。”
温宁安只觉得五雷轰顶,不敢置信道:“慕容家的……灭阳白骨?”
民间人人都能朗朗上口的歌谣,阴间有慕容,人间无修罗。灭阳毁血亲,白骨在心中。一刀七八十,人血饮甘霖。伏诛断魂崖,死后无处归。
封骐微微撇头,有些难以面对温宁安如火炬般的眼神。
“怀天!”温宁安的声音有些大,在床边玩闹的星星与亮亮不禁一愣,转头呆呆地看着两人、
温宁安浑身发颤,双目赤红低吼道:“你为何练灭阳白骨!你可知……你可知……”
封骐将温宁安拥入怀中宽慰道:“没事,我都不担心呢,你紧张什么?师父已然出海替我寻法了,之前我还遇见了周无心前辈,他给了我一本调和的心经不说,还承诺会替我想法子。船到桥头自然直,能活一天便是一天吧。”
温宁安被封骐环在臂弯中,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压着,快要喘不过气了。再者若不是自己大意,封骐又怎么会被蜈蚣咬伤导致内力错乱,差点便要永远都睁不开眼睛?
温宁安恨不得桶自己一刀。
“为何要练灭阳白骨。”
封骐道:“之前年少轻狂、好逸恶劳,还以为这邪功是登顶的捷径,便被诱入歧途了。”语毕还叹了口气,语气懊悔道:“都怪当时鼠目寸光,一失足成千古恨。”
见温宁安难受得说不出话,封骐不禁庆幸自己隐瞒了为温宁安解毒而练功的部分,否则温宁安该伤心成什么样啊。
“若是心疼我,便待我好些。”封骐捏了捏温宁安的脸颊调侃道:“一夜七次还是八次?听人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嗯?”
见封骐虽然身体虚弱,方从鬼门关中绕了一圈回来却依旧笑着开玩笑逗自己开心,温宁安也不愿一直苦着脸弄得气氛僵硬沉重,笑着起身洗了洗手上沾满血迹的布料继续给封骐擦身。
“先待你养好伤再来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心塞……好多小天使都不评论……哭着飘过(|||▽||| )
* 昨天的更新字数和今天的一模一样!强迫症得到了莫大的满足感
第51章 抑制
定州是北淼的最后一片绿土; 离了定州后就是一片黄沙; 而再行多几日便会抵达风州。
南白骑着一匹马赶路,为了能更快抵达目的地,马背上只有一些轻便的行囊。虽然年岁已高,但南白纵横江湖半辈子; 武功与内力高强,自然是不似一般年长者般,此刻纵然日夜赶路脸上也不见丝毫疲惫。
“风州最好的烈酒!最烈的好酒!各位打尖儿的路过的,不尝后悔,尝了还想要!来一坛呗!”
南白在其中一家酒馆停了下来。
“小二,来一坛。”
那小二见南白一个风前残烛的老人,似乎是有些迟疑; 但送上门的生意又有谁不要?因而虽然心底疑虑,但终究是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了一小坛递给南白。
南白接过了酒坛; 挥马继续朝沙漠而去。
之前听到了封骐发狂的风声后他便日夜赶往风州了。之后还收到了福彻在封骐的授意下托人给自己送的信; 深知情况刻不容缓。
封骐的复活只是序幕,而并非顺利解决死里逃生。
死过一次了; 哪还是原本的人?身体里早就全数变了。
“哐啷——”
风州城的帐篷内; 封骐愣愣地看着被自己捏碎的瓷杯; 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旁的温宁安随即拉过了封骐的手查看有没有被碎片弄伤。
“越来越难以控制了。”封骐叹了口气道:“若是我当真失控了,你……”
封骐心道,温宁安哪舍得伤害自己,总归师父已经赶来,于是转而改口道:“你得离我远些; 若是你有任何闪失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嗯。”温宁安重新给封骐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封骐嘴边。
封骐一愣,随即美滋滋地就着杯口喝。
“怿心,听人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温宁安面无表情地将封骐凑上来的嘴给推开。
“别闹,待你伤好了再说。我待会儿与李兄和高兄他们商讨了路程后要出去一趟,我打算亲自和队伍一起去找招凰。”
封骐蹙眉道:“这都两日了,还未找到招凰?”
温宁安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只求他平安无事。”
XXXXXX
已经两日了……
秦招凰在沙壁上用石子的尖头一划,又多加了一条刻痕。
余千手靠在他身后的沙壁旁闭目养神。对于余千手,秦招凰觉得无比神奇。那日余千手身受重伤昏昏沉沉,自己原本想撩开他的面纱看看,哪知余千手却忽然睁眼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手,把自己吓得不轻。
而接下来余千手的身子仿佛被施法一般,伤口在没有任何药物与治疗之下居然缓缓复合,如今都快痊愈了!
两日没吃没喝,空气也不太流通,秦招凰只觉得浑身乏力,软软地靠在一旁双臂环住自己的上半身,微微蜷缩着。
“难受?”余千手微微蹙眉。
秦招凰声音沙哑道:“还行,你给我看看你的脸也许就不难受了。”
余千手:“……”
虚弱成这样还惦记着自己的脸?
秦招凰嘟哝道:“有什么好遮掩的,以前不也都看过了,难看就是难看,破布遮住了也依旧是难看。”
余千手道:“我和你说过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陈殊。”
秦招凰不予理会,不停的用手掌磨蹭着手臂。
有点冷……
余千手走到了秦招凰身旁将几乎要崁入沙壁中的人拉出来面对着自己,手微微覆到了秦招凰的额头上。
滚烫得惊人。
余千手道:“你发烧了。”
秦招凰低低地咳嗽。
见秦招凰冷得直哆嗦,余千手摇了摇头,将身上的大衣取了下来披在秦招凰身上。秦招凰随即抱住大衣再次缩到了沙壁内。
不知过了多久,秦招凰终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余千手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将秦招凰给揽入了自己的怀中。人的怀抱与体温自然是比地底的沙壁还要温暖,秦招凰窝在了余千手的臂弯中满足地勾唇,似乎睡得也较为安稳了。
余千手定定地看着秦招凰苍白的脸,几日没有进食与喝水让秦招凰虚弱无比,再加上此刻居然发烧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危及性命……
“哗啦——”
余千手从腰间取出了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臂处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伤口有艳红的血液流出,余千手忍着不适让鲜血流了一会儿后,红色的血便逐渐转为深黑色,仔细一看还能发觉这浓稠的液体中掺杂着几丝墨绿。
余千手将手递到了秦招凰嘴边,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头让他饮下溢流而出的液体。
“咳咳——咳——”突如其来的浓重血腥味让秦招凰不由得耸动挣扎,但也只是下意识动作,此刻他早已昏昏沉沉,对四周毫无知觉了。秦招凰原本便因为余千手身上的温暖而双手紧紧地箍着余千手的腰,浑身窝在其怀抱中,这下因为不适,原本紧扣的手便更加用力了,让余千手不由得吃痛,微微蹙眉。
秦招凰一抽搐,似乎是要呕吐,余千手随即给秦招凰点了几处穴,让秦招凰硬生生地咽下那腥鲜的血液。
“唔……”
余千手将秦招凰抱在怀中,手轻轻地顺着他的背,轻声道:“让你不去后营,偏要来找我。”
XXXXXX
“一路向南。”
温宁安长长的手指在地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