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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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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人立即摆手道:“哪里哪里,福大官客气,我这就出宫回府!”
  他说罢就要走,福禄在他身后忽然又道:“李大人可曾瞧见什么?”
  李大人的后背一僵,赶紧道:“我什么也没见着!”
  福禄笑:“陛下惦记着女真的事儿,李大人明日早些进宫啊。”
  “一定一定。”李大人淡笑几声,赶紧跑了。
  福禄回到福宁殿的时候,只瞧守门的太监有多高兴,便知道他们陛下有多高兴了。守门太监见他回来,立即道:“福大官,郎君今儿给咱们发赏啦!一人一锭金子呢!”
  福禄笑骂几句,说道:“那你们更要好好办差事才是!”
  太监们笑嘻嘻地应下,继续尽职地守门。
  福禄将陛下不穿的披风挂好,便见染陶从正殿出来,立即笑问:“陛下可用膳了?”
  “用了,陛下叫我出来。就他们俩在里头呢。”染陶脸上也全是笑意。
  赵世碂不在宫中,赵琮的心情一般,也很少笑。他们这些伺候人的,本来就是主子高兴了,他们才高兴。赵世碂一回来,陛下就这样高兴,他们自然只有更欢喜的。
  他们俩站到廊下,借着月色闲闲说话,说了一会儿,又绕到他们陛下与赵世碂身上。
  福禄感慨道:“姐姐,你瞧,小郎君不过几日不回来,陛下就想成什么样子。”
  “陛下与郎君感情好啊。”
  “若是将来因甚个事儿,两人久久不见,陛下——”
  染陶气得伸手打他:“你这张嘴巴胡乱说些什么呢!”打完,染陶还气,又想去撕他的嘴,“叫你成天胡说!”
  福禄赶紧避开,讨饶道:“我是胡说,我胡说!只是郎君往后长大了,总要出去办差事吧。”
  “办差事是办差事,你方才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两人久久不见?”
  福禄自己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我错了。”
  染陶却还是不高兴,气道:“罚你今天不许吃饭!”说罢,她抬脚往膳房走去。
  染陶将刚炖好的汤送进内室中,赵琮与赵世碂说到趣事,两人正笑。
  因高兴,赵琮还饮了酒,是兑了蜜水的桂花酿,满室皆是甜香味儿,赵世碂陪他喝。染陶给他们俩倒酒,再盛汤,瞧他们眼中仅有彼此的模样,心想,他们陛下跟郎君这样好,才不会分开呢。
  定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这才叫佳缘。


第183章 “这么乖,陛下赏点什么?”
  昨夜两人都饮了酒; 拉上幔帐; 共躺在床时,帐中满是桂花酿缠绵的甜香气。这份缠绵香气中; 两人自然也是缠绵许久。
  直到夜半; 赵琮沉沉睡去; 赵世碂趴在他身旁,再度盯着他。
  视线一点点地凝视着他面上的每一寸; 胶着; 如何也离不开。
  赵世碂伸手,将赵琮的手握在手中; 突然知道今年的生辰画作该如何画。
  天亮之后; 赵世碂陪赵琮起身; 非要亲手给赵琮穿衣。
  朝服好穿,赵琮笑着任他穿,一室的宫女都在笑,赵世碂也不觉丢脸; 笑嘻嘻地给往赵琮的腰带上戴玉佩。赵琮临走前; 对他道:“记得穿朕选的那一身。”
  “好。”赵世碂乖乖应下。
  “在外头好好办事儿; 都到了这一刻,也不急在这几日。”
  “好。”
  “乖。”赵琮伸手拍拍他的头。
  赵世碂是坐着的,立即伸手揽住他的腰:“这么乖,陛下赏点什么?”
  宫女们再笑,赵琮也笑,笑着说:“成; 你抬头。”
  赵世碂抬头,赵琮低头,很轻地在他眉间印下一个吻,很轻很快。
  宫女们笑着低头,不敢看。
  赵琮笑问:“可满意?”
  “不满意!”
  赵琮再笑:“不满意也没办法啦,朝会时间将到。”
  “陛下下回补上吧?”
  “好。”赵琮伸手再点点他的眉心,“松手吧,朕要去垂拱殿了。”
  赵世碂再用力抱了一下,松开赵琮,并起身送他出门。
  赵琮走出福宁殿的门,回头又看他一眼,往垂拱殿去。
  赵世碂目送他离去,抬头看东方朝阳,舒坦地松了口气,忙过这几日就好,就不必连面都难见。
  赵世碂出宫继续往礼院去忙碌。
  赵琮却在宫中接到一个很特殊的求见。
  他不相信地问:“你说谁?”
  “孙家郎君啊。”
  “孙竹蕴?”
  福禄点头:“正是。”
  奇了怪了,孙竹蕴进宫找他有何事?据赵琮所知,以及观察,孙竹蕴是个极为知道分寸的人,是什么事情,要引得他进宫来?
  他刚与李大人见完,李大人是鸿胪寺的官员,很有才干。这回女真称臣一事,他特地将李大人调出来专门负责。过完生辰,这些事便要一一安排下去,这些日子他还在等耶律钦的信。
  辽国太后的态度,直接决定了他到时候到底如何与完颜良谈判。
  这些都是大事,赵琮议得再度有些头疼,这会儿与孙竹蕴说说话也好。
  他闭目养神片刻,听到脚步声,他睁眼,看到如往昔一般的孙竹蕴走进来。
  “学生孙竹蕴,见过陛下。”孙竹蕴给他行礼。
  这是他的准妹夫,赵琮态度很和气地笑道:“快起身,坐吧。”他指了左首第一张高椅。
  孙竹蕴再道一声谢,走上前坐下。
  赵琮好奇,也没把他当外人,直接问道:“你所为何事而来?”
  孙竹蕴虽不知道陛下要召他做驸马,毕竟没人对他说过,但隐隐之间,他是有所感触的。他是个活一天,算一天的人,很能知足。他也很喜欢赵宗宁,既然陛下都有这个想法,他自会坦然接受。
  因而陛下对他这般态度,他心中更明朗。但他今日进宫,并不为自己,而是——
  “陛下,您可耳熟宝应县知县易渔?”
  赵琮眉毛不觉一挑,怎么又是易渔?怎么连孙竹蕴都在提及此人?他看向孙竹蕴,示意他继续说。
  孙竹蕴将他在公主府外碰到易渔的事儿说了出来:“当时学生觉着奇怪,陛下也知道,轻易无人往公主府外去的。学生当时正与小厮买书归来,便派他跟去看看。”
  “他去了何处?”
  “东大街上的佳兴茶楼,倒也未与人见面,只是自己独坐了许久。喝完茶,他便回家。学生觉着此事有些怪异,到底事关公主,怕有碍,便决定进宫禀于陛下。”
  赵琮暗想,也不知道这个易渔又要干什么坏事。
  他想了片刻,对孙竹蕴道:“你对宁宁很好。”
  孙竹蕴立即愧不敢当地说:“陛下谬赞。”
  “朕赞你,便是你值得。这事儿,朕知道了。你也莫要担忧,朕会派人去查探此时,也不要告诉宁宁。”
  孙竹蕴一一应下,赵琮很满意,叫福禄带他去福宁殿拿点心:“都是宁宁喜爱吃的,你带些回去。若是宁宁问为何进宫,你便说朕有事传你。”
  “是。”孙竹蕴说完了事,不久留,回身就走。
  他走后,赵琮想了片刻,叫福禄令邵宜派人盯紧了易渔。
  从前真不觉得易渔是个人物,尽管有所提防。
  如今倒好,此人越来越过分。
  而刚盯上易渔没几日,这人身上果然又出了大事。
  “当真?”赵琮问邵宜。
  邵宜点头:“他家是扬州富商,海上生意做得很大。这回他家商船被劫,死伤无数。”
  “是意外,还是——”
  邵宜立即领悟,说道:“臣与陛下是一样的想头,这事发生得过于巧合,扬州一带的水域向来平静,几十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儿,怎的偏偏给他家碰上了?偏偏劫了商船之后,那些人也不要财物,倒被其他人家捡了漏。但臣无能,至今还未查到具体的蹊跷。”
  “这也不怪你,若是真有人刻意为之,你又如何提前知晓?只是既然知道此事,你便要派人去好好查探一番。易渔可恶,家人却无辜。的确是刻意为之的话,此人有能力办成这样的事,才真正叫人忌惮。”
  “臣知道!”
  “易渔可知此事?”
  “他尚不知。咱们的人是快马加鞭地赶回来的,不过估计也就这几天,易渔将会知晓。”
  “到时看他如何行事,朕是不会放他离开东京城的。”
  邵宜再点头,赵琮又与他商量片刻,吩咐他许多事。
  邵宜进宫没多久,赵世碂也在礼院外的马车内见了自己的人。
  “收尾可收得干净?”赵世碂懒洋洋问道。
  “郎君您放心吧!”
  “他家的货物如何?”
  “都被人给分了去,那个赵廷,他眼红旁人做生意发财,也买了艘船,跟着搜刮不少。”
  赵世碂不屑:“陛下已经派人去捉他回来,叫他再得意几日便是。”
  “可要现在就叫易渔知道?”
  “等等吧,这些日子京中忙得很,先别生事儿。待易渔家中的消息传来,科考一事正好到了尾声,也好办事。”
  “是。”
  “他回扬州时,你们——”
  “郎君放心,属下明白,洇墨姐姐都跟我说了。到时候若是穆叔找到那位秀才,我便杀了他,神不知鬼不觉。”
  赵世碂满意点头,也没忘叮嘱:“若是没找着,你们也是会审人的,只要搞到他的药剂方子,照样可杀。”
  “属下明白。”
  三日之后,易渔得知家中商船被劫,人全死光,货物还被瓜分的事儿,大吃一惊。
  他爹的管家亲自过来的,那样有能耐的一位老者,竟然老泪纵横:“二郎,咱们易家百年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郎君一听到这事儿,立马晕了过去。实在太过骇人!咱们易家商号闻名千里的,在海上,无论是谁都要让一让。却忽被打劫,人还死了个一干二净!二郎可不知,血红了一片!船上的人,都是咱家得力手下,培养多年,如今就——”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易渔咬牙道:“可报官?”
  “报了,知州大人也派人去查了,可什么消息也没得着。”
  易渔一拍桌子:“每年往他们府上送那么多银子,他们就这样办差?!”
  “说到这事儿,二郎怕还不知道,知州大人又换了一位。先前盐场那事,原先的知州大人被下令处死,上任的知州大人不过代职,月初的时候,新的知州大人上任了,不再是代职,是个格外刚正的人,不愿收咱家礼,偷偷送去,也被扔了出来,可没脸的很。他一视同仁得很。”
  易渔一愣,他就在东京城中,竟然不知道扬州知州换了人!
  他辛苦考了状元又有何用?辛苦钻研得这一身本事有何用?
  还不是只能窝在宝应县内整日干那工匠的活!好不容易留在京中,瞧起来似是好事,结果,他还是干着工匠的活!他怎么也走不进那个圈子,他即便家财万贯,即便熟读百书,更是状元,却还是个睁眼瞎!
  管家又问:“郎君派小的过来,是想请二郎想想法子,京中可有关系可走?郎君也不求讨回失物,只求给个说法!到底是谁这般害咱们易家?!”
  “新任知州既然如此刚正不阿,为何不好好查探?”
  “知州大人倒是真的查了,就是什么也查不着!是以郎君才这样急,来者在暗,手段高明,咱们可如何是好啊?”
  易渔伸手抓着木制把手,心中是屈辱,也是涛涛怒火。
  他沉声道:“我先去打探一番。”
  他是他们家中唯一的一个读书人,又是状元,还是个官儿,人人信他。他这么一说,管家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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