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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陶立即惊道:“陛下怎能如此说!前几日,得陛下恩典,婢子的爹娘皆来盐城县,已是见过一面。婢子还见着了家中侄儿,爹娘虽已年老,倒也精神。且家中不愁吃喝,侄儿小小年纪已能背诗,婢子放心得很!陛下还给爹娘赐黄金,更赐书墨给侄儿,婢子一家都无比感念陛下。”
赵琮有心帮萧棠,说道:“朕当真没想起来,还是子繁提醒朕。”
染陶一听,立即低头,再度不说话。
赵琮看她只插有一根金簪的发髻,暗想,甚个时候,染陶愿意簪上萧棠送她的茉莉花呢。他看着染陶看了会儿,缓缓收回视线,却与赵世碂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们俩坐在同一艘船上,只他与染陶说话,没注意到赵世碂。
赵世碂坐在窗边,一直静静地看他们俩说话。
他一回头,可不就对上了。
赵世碂也不慌张,更不惊诧,反而对他露出一抹笑意。
赵琮顿时便觉着有些口渴……他有时倒宁愿赵世碂对他时,跟对待外人那般凶神恶煞。
他反而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拿茶盏,染陶见他要喝茶,先拿起递给他。他拿起茶盏,借喝水抬头的功夫再偷看赵世碂一眼,竟然还在看着他!
赵琮的手微微一抖,尽量平静地放下茶盏,起身道:“朕去歇会儿。”
“婢子去收拾铺盖。”染陶说罢便去收拾。
赵琮也要进去,将要进去时,到底回头,好奇问道:“你坐在窗边,看什么?”
“陛下,两岸有桃树,柳树。我看岸边柳枝,看水面桃花。”
赵琮心动,也走至船窗边,往外一看,果然如此。杨柳嫩绿的小芽随风飘曳,桃花被风吹落的花瓣随波荡漾。
赵世碂指向远处:“陛下,那处是田地,你瞧,那是水牛。”赵琮看去,赵世碂再指水面,“百姓家中养着的鸭子,陛下没见过吧?”他一副得意的样子。
赵琮好笑:“说得你常见似的。”
赵世碂但笑不语,再与他指着船外熙攘赶集的人群,船外叫卖吃食的老大爷,以及远处码头边上抱有满怀桃花在卖的小娘子……赵琮看得有些痴迷,这些是他从未见过的,也是他一直想见的。
他看得目不转睛,压根不知赵世碂看他也看得目不转睛。
赵世碂看他的眉毛,看他不时颤动的睫毛,看他的鼻梁,看他的鼻尖,再看他的嘴唇。春日天暖,船外是浓浓春意,赵琮的脸色比之寻常要好看许多。他的嘴唇不再是苍白,反而有了红润之色。
他们的船只终于行到码头边,外头抱花的小娘子一见窗边赵琮的脸,立即脆声道:“郎君!可要买花?几日之后,今岁桃花就要落尽啦!十文便能买三支!”
赵琮笑。
“郎君!买去簪在鬓边,好看得紧!”
赵琮瞧见这样灵动的小娘子,倒也喜欢,转头就令人下去买花。船暂且停了下来,路远与染陶正要下去,小娘子知道他是要买花的,从中挑出三支来,朝他挥手:“郎君!你瞧,我挑了三支最美的!”
赵琮再笑,笑着,便有春风路过,桃花上的花瓣被吹起些许,有几瓣随风晃晃悠悠飘至窗前。赵琮看那几瓣花瓣,却不妨有一瓣直往船中来,并贴在了他的嘴唇间。
他伸手就要拿掉。
一旁却已伸出一只手。
他回头,以为赵世碂是要帮他拿去花瓣,他朝赵世碂一笑,花瓣眼看已要掉落。
赵世碂却伸手按住那瓣花瓣。
赵琮瞪圆了眼睛,直盯着他。
赵世碂似是魔怔了一般,他的视线由赵琮的眼睛移至赵琮的嘴唇间。
赵琮的嘴唇比三月的桃花瓣还要美。
他的手指轻微使力,指腹隔着花瓣与赵琮的嘴唇触碰。
赵琮反手死死抓住窗棂,脑中一片空白。
赵世碂却似爱上了这般行为,他似乎纳闷至极,反而皱起眉头,再去用手研磨赵琮的嘴唇。
正当此时,染陶与路远已买了花,小娘子又高兴喊道:“郎君!花给你的女使啦!”
赵琮猛地回神,他收回手,推开赵世碂,狼狈地大步走进船舱深处。
他立刻翻身躺到染陶铺好的船上,心跳却如何也停不下来。
两辈子加起来,他头一回这样狼狈。
赵世碂要做什么?!
赵世碂也不知自己要做什么。
赵琮匆匆走进内室中,他才回神,他不解地低头看手指,方才的触感似乎还在。他再不解地看码头边上小娘子手中那捧桃花,不知为何,他不愿那些花再被其他人买去,他索性也走下船。
赵琮在床上躺了片刻,未见有人进来,他渐渐平静下来,刚觉诧异。
染陶轻挑帘子走进,轻声叫他:“陛下。”
赵琮睁眼看她,却又是一愣,染陶怀中抱有一大捧桃花。她笑道:“小郎君下去将那位小娘子的桃花都买了来,当真好看得很!”
桃花枝用一根玄色的丝布系着。
染陶还笑:“太多,抱不过来,一时找不着丝绳,小郎君一上船索性解了腰带来绑!”她说着,将花往前再递了一递,“陛下您看!”
赵琮看了,并看了许久,久久未出声后,他再闭眼,轻声道:“开船吧。”
“好!陛下,花呢,放在哪处?”
赵琮想叫她将花拿出去,却不舍,终究道:“放在床边。”
“是。”染陶将花摆在床边的小桌上,又为赵琮理了理被子,才小心走出去。
船再度往前驶去,赵琮听着水声,河边的人声,脑中有些乱。
他再度看向床边的桃花。
桃花美,却不弱,离开枝干,依然开得热闹。
这样热闹的花朵就在眼前,赵琮愈发不明白,小十一,到底怎么了?
桃花香气淡淡,且绵长,如同薄薄的屏障,就在身前。
似乎真相就在它之后,可他不敢去碰。
第115章 他只想把她推进河里淹死。
些微摇晃的船舱内室中; 赵琮到底浅浅睡去。
窗户开了条细缝; 偶尔有风丝流入,一些花瓣飘落; 跌至赵琮发间; 他却浑然不觉。
赵世碂依然坐在方才的窗边; 看着岸边景色。
岸边没了卖花的小娘子,也无卖吃食的老伯。岸边是绿色的田地; 本应令人只看便能心旷神怡。
他却一点也看不进去。
他忽而便起身; 往内室走去。因他在,染陶很放心; 早已去了外头。此时这儿就他与赵琮两人; 他伸手撩开内室的帘子; 恰好看到一瓣花瓣刚被风吹起,缓缓飘至赵琮的发上。
他一手撩开帘子,身后也有微风悄悄进来。
水上风大,只这一点; 又带起不少花瓣; 它们甚至回转飞舞; 再静静悉数落在赵琮的发间。
赵世碂不由便看呆。
赵琮却似察觉到风带来的凉意,原本他是平躺着的,忽然便微微一动,右侧而睡。
赵世碂莫名紧张。
赵琮却未睁眼,依然睡着,只是动作间; 他将花瓣全部枕在耳下。
赵世碂放下帘子,转身靠在木墙上,久久未能回神。
到楚州后,李志成殷勤介绍,不时与赵琮说话,赵琮借机免去之前那番尴尬。
赵世碂静静跟在身后,萧棠本想与他说话,可瞧他这副过分平静样子,忽然就不敢再开口。萧棠只好也噤言,他不时去看赵琮身边的染陶。染陶似乎知道他在看她,愈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萧棠才觉着这样有些不好看,也尴尬低头。
各人各有心思。
赵世碂却不知自己到底是何心思。
他们欲在楚州逗留半日,李志成早令人给他们收拾了厢房歇息,赵琮在船上歇了一觉,毫无困意,且他此时正怕独自面对赵世碂,便听李志成的建议,去逛他家花园子。
李志成为官多年,家中好歹有些家底,花园子建得很是漂亮,却也不奢侈,满是南方的雅致,赵琮看了一圈,很喜欢。他原本就喜爱亭子,李府的亭子造得好,取景也美,亭边堆起来的假山更是有趣味,他仔细看了许久,才坐至亭中。
李志成也想多在陛下跟前混眼熟,但他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这时候倒也知趣,行礼便退下。染陶与几名宫女陪赵琮坐在亭中,染陶为他煮水泡茶。
水将熟时,染陶奇道:“咦?小郎君呢?方才逛花园的时候,还在咱们身后的呀。”
这么一说,赵琮又想到船上那一幕。
他微低头,费时安顿下来的思绪又再度起伏。这究竟要如何说?
他不是傻子,又曾是现代人,既已开窍,就样样都理得清。可小十一之前船上那番举动,他不敢理清,这要真理清,哪家侄子对叔父做那样动作?!
这明显就是对心悦之人才能做的行径!
他那样喜爱小十一,都没敢想过还能这般做!
他是小十一的叔父,他不能将小十一带坏。他也不禁反思,他是否曾对小十一做过暧昧举动?言过暧昧话语?越是反思,越是有些烦闷。
他低头,染陶也瞧不见他的表情,未察觉不对劲,待水熟之后,便泡茶。她将茶盏递给他:“陛下,茶。”
赵琮暗叹气,正要伸手接过,却见亭子外一抹亮色飘过。
染陶自也瞧见了,那抹亮色掠过之后,倒也不隐藏,反而往他们走近。走近才瞧见,是位美貌小娘子,十六左右的年纪,她站在桃树下,身着桃色衣衫,真是人比花娇。
染陶立刻皱眉,他们陛下正在亭中歇息,却忽然闯进一位小娘子。能闯进此处的,自然是李家人!闯进来做何事,还用多说?染陶不满,这李家初看还知规矩,哪里知晓此时竟这般!
她低声道:“陛下,婢子去撵她。”
赵琮点头。他对李志成也有些失望,明明是个老实人,这时却行这种事。
哪料染陶下去时,那位小娘子却以为是来叫她上去,她立即笑开,并往前行来。染陶还未下亭子,她倒上来,屈膝便行礼,高兴道:“姐姐,可是王府郎君叫奴家上去?”
听到这话,与自称,染陶又是一愣。
她原本以为此人是李家女儿,且为陛下而来,可这么一听,根本不是呀!她这么一愣,那位小娘子竟已直接绕过她,走进亭中。
她一进去,就再朝赵琮行礼,羞涩道:“郎君,奴家在此处等候郎君多日,可算将郎君盼来!”
“……”赵琮方才也听清楚了她的话,再听她这么一说,自然也能明白,顿时也说不清道不明其中滋味。
这位小娘子,说罢,便抬头悄悄看赵琮。赵琮本就生得好,只因身份特殊,很少有人敢这般打量他,便是一些宫人,甚至部分官员也不知他具体长什么样儿。她不知他是皇帝,倒是敢看,越看,她笑得越是妍丽。
她长得实在貌美,笑起来甚至甚过枝头桃花。
听她所言,她并不认识赵世碂,否则也不至于将他认作赵世碂。她自然是李志成安排的人。只是不知这人是赵世碂令他安排,还是李志成自作主张。
赵琮觉着小十一还小,并未开窍,不该懂得让人安排才是,可是看到这般漂亮的小娘子,他又不禁犹豫。他这么一犹豫,那位女娘往他又走近些,含笑依然羞涩地又唤了他一声“郎君”,赵琮回过神,索性指着前头的石凳子要她坐,问她的来历。
这位小娘子虽羞涩,倒也不怯,直接坐下,与他说话。
原来这位女娘的确是李志成自作主张令师爷安排的那一位,只是安排后,盐场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李志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