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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_绿蜡-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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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by 绿蜡


     一.打烊

      北方的冬天,已然进入冰封。

      一个月前黄叶飘落,秋叶映着夕辉的惊艳似乎只维持了短短数天,接着,便进入了绿色几乎断绝的寒冬。

      雪夜风紧,我懒在店里不愿出门。泡了一壶热茶,但点了一盏照明的小灯,俯首案前,随手抽了一本书,就开始读将起来。

      冰封天地,几乎无客。再抬头时,天已黑透,茶一口未吃,却也凉了。屋里一片寂静,唯独案前透露着些微亮光。

      急促的叩门声响起。

      我披上大衣 ,提起小灯,顶着寒风打开了门。

      外头此人衣衫单薄,形容消瘦,肩头落了厚厚一层雪,睫毛雾霜,开口便是一溜白气:“劳烦,贵店可还能投宿?”

      我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小店已打烊。”

      推门欲阖,他急急伸进一只手来:“宿在厨房也可,加些银两也可,只求驻留一晚。”

      我心里忍不住发笑,这扇门我只怕他进得来出不去。

      方圆百里皆是荒山野岭,错过此处又是一片白雪皑皑,也罢,出去也是个死。

     我让身退后,怜悯道:“外面雪大,你且进来。”

     他冻红的脸牵出一个感恩戴德的笑颜,一进来便连忙将背上的行囊取下,一本本书摊在地上,宝贝似的拿袖子去擦上面的雪水。

     我好言提醒他:“你身上尚且湿着,先去卧房沐浴,换身干净衣裳,这些书,我替你拿去火炉边晾干。”

     他有些不知所措:“那真是,多谢掌柜了。”

     又有何谢,我不过看他一身好皮囊,洗干净了也是便宜我,免得介时被冻伤肤貌,坏了成效,价钱总归大打折扣,要晓得,我的顾客各个都绝非省油灯。

      他在我的引领下去到二楼最里一间客房,我将烧来自用的热水给他倒好,他过意不去,总要来帮把手,冷水掺好,我仍是一片万波无澜,他却已累得气喘吁吁。


       这文弱书生的手臂,偶然抚过,如玑似璞,我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如此极品,轻易不可卖出去,要挂在店里,待价而沽,让那些老世故捧高了,再卖个好价钱。

       我提着空壶欲出,只闻得他突然出声问道:“掌柜一人住在这荒郊野地,没个下手帮衬可也辛苦?没个人陪伴可也孤寂?”

       我闻声一顿,没有答他,心里已是愠怒。我最厌多言之人,犹恨这种自以为是之徒,不过一介毫无瓜葛的陌路人,有了三两句交言,便开始不知分寸地探问。我有无帮衬与他何干?又不曾怠慢他,我是否孤寂又与他何干?好笑至极。

       他那些宝贝旧书一本本摊在地上,渗出的水渍流得四处都是。我微微皱眉,一挥手,书页干燥如初,恍若从未湿透,我俯身将它们一本一本捡起,捡至第四本,外面叩门声又响起。

       真是撞邪了。

       我本不欲开门,无奈叩击声一次比一次响亮,我耳中跟着嗡嗡作响。

       推开大门,外面雪似乎下得更大了,狂风肆虐,我望着叩门的壮汉,眼皮一跳,恭敬跪下:“鬼王大人前来,有失远迎。”

       壮汉退身让开,他身后裹在斗篷里,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往我脸上狠踹了一脚,竟有十二分的巧劲,我吃不住力躺倒在地,赶忙又爬起来,重新跪好。

       所幸他的火气在这一脚里也撒了个干净,居高临下地向我吐了口唾沫:“狗东西,竟敢让本王等你。”

      我喏喏:“小人该死。”

      “该死?”他冷笑,“你本就是个死东西。”

      旁边壮汉低声纠正:“是个不死不活的东西。”

      鬼王瞪他一眼,他立刻噤声。

      我伏在地上听得壮汉搬了我那把太岁椅出来,要服侍鬼王坐下。鬼王嗤笑一声:“宁爵爷倒是很会享福嘛,这千年梨木椅可非凡物。”

      “大人若是喜欢,小人明日便送至大人府上,还望大人笑纳。”

      “这如何使得?本王可不是那等爱夺人所好之徒。”

      “腌臜蠢物,大人看得上,是小人几世修来的福分,怎谈得上夺人所好呢?”

     他摆了摆手,对身后垂手而立的壮汉道:“既然宁爵爷如此古道心肠,我也不好再推辞,收下便是了。明日宁爵爷送来,你可得将它好好收在仓库,万不可积灰,坏了宁爵爷一番好意。”

      那壮汉讥讽地冲我笑了几声,应言称是。

      他又端了我泡来解乏的茶,放在鼻前闻了一闻,些微嘬了一口:“上好的雨前龙井,年前的雪水,煮一炷香的工夫,好茶。”

      我胃里一阵恶心翻腾,脸上却还赔笑着:“大人英明,此等烂叶浑水,若大人也还看得上,小人明日便一并送去。”

      “温知左,”他“哐啷”一声放下茶盏:“我今日冒雪来你这儿,可不是来讨东西的。”

      我心里道:我自然知晓你不是来讨东西的,你不过是只要看我喜欢的就想夺,看我过得舒心就难受罢了,故而说正事之前非得先来让我心里不痛快一番。

      嘴上却道:“哦?不知大人光临敝舍有何指教?”

      “哼!”他冷笑一声:“我来做甚么,宁爵爷你七窍玲珑心,必定心知肚明。”

      “小人驽钝。”

      他俯身下来,猛地拽住我的发辫,向后用力一拖,我便被迫昂起头与他对视:“上次我央你替我做身新皮囊,先说好的取个成年貌美男子的人皮,你倒好,给我送来的这是甚么?你瞧瞧,叫我被人笑了这许久。你这猪油蒙了心的下贱`货,那时胆敢耍我,如今知道充楞装乖了?”

      我头皮吃痛,怪叫一声,连连求饶:“大人这可折煞了小人,就算小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耍您呐。”

      他甩手就在我脸上抽了个大耳刮子,直打得我束好的簪发散下几缕,脸上火烧也似的疼。

      “你休推脱,上回之事我且不与你理论,你现将你库房上好的男子皮囊与我一张,我便罢了,若不与我,我今日定不饶你。”

      我连连磕头,从冰冷的地上爬将起来,寻我库房钥匙。

      正是时,陈旧楼梯上传来下楼的声响。我们三人同时望向楼梯,但见那书生换了身干净素朴衣裳,亭亭立于楼梯边,高挑身材,修长身段,眼如流光盼目不语而似语,唇如清露映日不笑而含笑,肤白如凝脂,脸颊透着微红,为女子见所羞惭。

      他见我们皆望着他出神,十分惊诧,忙拱手行礼:“在下不知掌柜有客,失礼失礼。”

      我回过神,问他:“找我何事?说便是了,不妨事。”

      “在下的书。。。。。。可烘干了?”

      我将他那几本宝贝破书扔给他:“拿去。”

      他又行了个礼,方才“蹬蹬蹬”地上去了。

      我复又寻了钥匙,欲向后院库房去,方行罢两步,身后鬼王悠悠儿出声道:“且住。”

      我便住了,咬牙切齿道:“不知大人又有何吩咐?”

      鬼王道:“方才那人,面如玉盘之温润,目若静潭之深沉,言语谦逊,举止有礼,我看再没有比他更好的,库房你不必去了,我就要他。”

       要这书生性命并非难事,光凭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我杀只鸡只怕都比杀他简单。精制一张完整人皮也不过三五天工夫,但我有心刁难他,让他多等几日。

       我蹙眉难道:“啊呀,不巧,这书生,已是有人定下了的。”

       他愠怒:“哪个定下了?”

       我道:“小人不敢说。”

       “你说便是,我自去与他讨要。”

       “小人还是不敢说。”

       “温知左!”

       我佯装被他吓一大跳,瑟瑟缩缩跪在地上,道:“乃是那勾魂使白无常谢必安。”

       “原来是这厮。”

       我早知他与这谢必安有些过节,那谢必安性子极为清高孤僻,他又十分暴躁易怒,二人从来是谁也看不上谁,若是让他去向谢必安讨要,必是一场好戏。

       “与谁不好,偏生是他。。。。。。”

       “小人惶恐。”

      他沉吟半晌,道:“我问你,做张人皮须得许久?”

      “一月足矣。”

      他拍椅立起,道:“这样罢,你且做,我一月后来取。”

      目的达成,他仿佛一刻也不愿在此处驻留,带着壮汉风也似的离开,走前还威胁道:“沈梦之(1),你诓了我一次,若这次还敢诓我,你便等着。”

      等着就等着,我险些止不住地笑出声:“是。”




—————————————————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是一条分界线—————————————————————…


(1):谢谢有姑娘帮我看出来这个错误,想了想,不如将错就错,转而把它当个伏笔吧。




       二 。  我的坟前长满野草(上)    

       送瘟神者,须得沐浴焚香,洗去一身晦气;净手拈香,诚祈去不复往。

       我送走这尊活瘟神,未用晚膳已胃口大减,意兴阑珊,连素日夜里小酌的兴致也消失全无。只觉眼皮耷拉,身上懒懒的。不足亥时便落下内外院门,掌灯上楼。

       我这客栈,初建时也还算精华别致。如今已有些年头,我懒待翻修,天湿气潮,木阶被虫啃食蛀空,走在上面吱嘎作响。 我的卧房在二楼尽头,正对着书生那间,我的这间房寻常不肯进人,里边置放的一些闲物,外人看了,怕是要报官的。

       进了卧房,上好锁,我便开始一件件儿脱下‘身上的衣物发饰,先是取下头上的镂金戏鲛白玉簪,再次褪下绛红外袍,取下汗巾及里衣,最后才从天灵盖处从下至上抽出一根极细的银线,那根银线足足有七尺长,全然抽出来后我披在外边的这层皮便像失去了生气,皱皱巴巴耷拉在我身上。我从里小心翼翼挣脱出来,将落在地上的人皮拾起,同衣物一并挂在墙上。

       铜镜中映现出来的便是我真实的、无比丑陋的容颜。

       再没有比这更丑陋的相貌了。

       皮肉焦糊,如同被大火浇淋,四肢歪曲,好似被棍棒打断。眉毛处光溜溜,鼻梁处空洞洞。嘴唇外翻,黄黑的牙齿龅裂,仅有的几率发丝黑斑似的紧贴在头皮上。唯有一双眼睛,璨如墨潭,倒映人心。

       方躺到床上,外面叩门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时断时续,轻微难闻,仿佛怕把我吵醒似的。既然怕把我吵醒,就莫要再敲,我翻了个身,将头闷在被子里。外边又响起那书生的声音,悄悄话似的道:“掌柜的,你可歇下了?”

       歇下了,快滚回去,再吵我立即揪下你的脑袋。我在心里道。

       “掌柜的。。。。。。掌柜。。。。。。”

       我“嚯”的一声从被褥中翻身坐起,火冒三丈,若不是走水要命的大事,看我不撵了他出去。

       我强忍着怒意,没好气道:“尚醒着,何事?”

       他在外边道:“可否劳烦出来看看?”

       “你先说何事。”

       “掌柜的,我从窗边看到你楼下外面浓烟延漫,火光照耀,怕是走水了。”

       须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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