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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怒从心头起,眉头一皱,“砰“地一声拳头砸上了老酸枝的桌子:“你个败家玩意儿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正事儿跟你说了,你都听到肺管子里面去了?扶不上墙的东西!”
这么没眼力见儿,和该他挨骂。
二世子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数落,却完全没有领会精神,没皮没脸地摸了摸鼻子表示“害臊”,却依然呆傻萌地去戳世子爷的逆鳞。
“哎哥,你说到哪了?哦对,你说秦老板可能控制着皇上的影卫,还让人安排父王去宗人府住单间儿了”李明遥凑近了问,一边儿叨叨一边儿后知后觉地跳了脚,“哎哟我去!父王现在在宗人府大牢?他那身子骨能行不?!“
李明远忍无可忍,一巴掌把他那碍眼的脑袋当菜瓜似的拨拉到一边儿,省的沾上他那汹涌而出的唾沫星子。
世子爷糟心的拍桌一怒:“你脑子进水了吗?进水就去控!别在王府里蹲着,我怕你脑里的五湖四海把王府淹了!”
二世子脑子里恐怕不止海纳百川,还有现成的面糊,面对世子爷的大怒竟然还敢顶嘴:“不然呢?你说父王这得关到什么时候!”
李明远觉得自己一口气没提上来,倒着气儿劝自己别生气,无论如何这脑残是你弟弟,你就这么一个亲弟弟了。
世子爷强压住自己把李明遥脑子揪下来的冲动,耐着脾气跟他讲理:“我在西苑时撞上的那个与山河会接头的蛮族,叫额尔都木图,他被……嗯,被故意放走了,现在想来,就怕就是他们留的后招儿。我听你说,现下在京中的蛮人全部被扣住,山河会的余孽也伏诛了大半,算来算去,比较有分量的乱臣贼子里,只有这一个逃脱,他一定会想法设法联系那个在背后给山河会支持,又暗地里和蛮族勾勾搭搭的人,我们现在就是要看他们能翻出什么幺蛾子。”
李明遥仿佛恍然大悟:“这么说,父王和皇上的针锋相对都是装的,就是为了骗这个人,让他以为自己的离间计已经得逞,好无顾忌地实施下一步计划?”
李明远心说这混账东西终于说了句人话,然而欣慰的言语还没说出口,就听李明遥又说:“哎?那秦风呢?你说他已经确定了身份,是不是不会再登台了……唉一定是……他原本就已经不怎么出来了,太可惜了。上次他在正乙祠串场我就不该在府里蹲着,哥都赖你,非得跟我抢……”
世子爷英俊的脑门儿上瞬间“崩崩”爆裂了无数血管儿。
跟李明遥这混账东西说一句话就要原谅他八百次,然而到如今,世子爷觉得骨肉至亲血缘亲情都已经构不成任何原谅李明遥的理由了。
世子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已经喝的差不离的盖碗儿茶,兜头糊了李明遥一脸茶叶沫子。
李明遥显然被这带着温度与异样愤怒的攻击糊懵了,这才反应迟钝的意识到自己兴许说了什么李明远不爱听的闲话,终于从“秦风变成了皇亲国戚怕事不能唱戏了”的遗憾里短暂打起了精神,准备正儿八经地跟他哥研究研究前因后果和朝局。
然而没等李明遥把挂在脸上的茶叶从眼皮上撸下去,他哥已经杀气腾腾地起身,一甩袖子回房睡觉去了。
二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哥走远,觉得他哥今天不太对劲儿。
怎么这么大脾气?李明遥一边儿抹着茶叶渣子“美容养颜”,一边儿郁闷地想,觉得他哥进宫一趟回来,不像是去要了个陈年的明白回来,倒像是吃了陈年没炸开的火药,空惹了一带白烟儿的气。
这对话俨然已经进行不下去。
等到李明远平静了一点儿心气儿,二世子也终于不再碎嘴子不靠谱儿,兄弟两人才重新坐下来,把前因后果掰开了揉碎了地分析了一遍,终于撸顺了其中所有错综复杂的谜题。
现下的情况只能按兵不动,敌暗我明,谁沉不住气谁先露马脚。
既然知道肃亲王在“大牢”里好吃好喝地被供成了佛爷,李明远兄弟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心。
皇上养气的功夫显然比肃亲王府更高一筹,接连几天,雷霆动作,对于有关肃亲王的一轮一概充耳不闻,对于此事的折子一概留中不发,仿佛真是铁了心的要对这一母同胞问罪,还旁敲侧击的重办了好几个与此事有牵连的肃亲王旧部。
一时间,朝堂之上风云莫测。
几次三番过来,朝中对此事的议论终于从急风骤雨变成了无声细雨,除了几个脑子不带转弯儿的酸腐御史引经据典的唧唧歪歪,终于没人敢提了。
肃亲王入狱半个多月后,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一支刺眼的明火弹尖叫着炸亮了京城混沌而无边的秋夜。
几个时辰之后,好几封暗报横七竖八地摆满了皇帝李煦雕龙的桌案。
一打儿被拆开的宣纸上,只有最上方两张的字迹清晰可见。
一封写着:额尔都木图带人趁夜劫走了被秘密关押在城西驿馆的蛮人王子。
另一封写着:西北边境三十里,发现蛮人军队。
李煦冷冷看着桌上的暗报,目光越过桌案,看向殿下跪着的秦风:“开始了?”
几日不见的秦风风姿如故,只是有几分风尘仆仆的味道,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中红尘如昨,是经年不散的迷雾。
秦风一扣一拜,像是从九天之上走下仙宫的修仙之人,心系红尘才不敢避世,眼眸流转的华光里初心未改。
他微微一笑:“皇上圣明,臣,定当竭尽所能,了却前人未尽之事。”
☆、44。第 44 章
朝廷的奏报果然是吃干饭的,等到皇帝李煦已经暗中了解到秦风的所有布置,饭桶一样的兵部尚书才哆哆嗦嗦地把这些震惊朝野的消息递上来。
此时,距离皇帝看完那堆成小山一样的密报,已经足足过了三个时辰。
朝中果然出了问题,皇帝想,这样大的消息竟然能够在底下转上三个时辰的圈儿才递到御前,不知是谁这样胆大包天又手眼通天,军报也敢延误。
皇帝的脸色阴晴莫测,还透着一股子青白。
废物点心一样的兵部尚书朱逸全然没有堪破帝王心术,不知自己已然大祸临头,只当皇帝坐了这么多年的安稳江山,一时被这样又糟又急的消息吓懵了,呼天抢地地磕了个长头:“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啊。”
兵部尚书其人也许脑中有草包更兼胸无长物,但是脑袋瓜子尤其硬,这头磕的也实诚,“嗙”地一声终于把李煦的理智磕了回来。
李煦被这磕头声吓了一跳,随机反应过来,配着这个惊慌的表情临场发挥,愣是把一分的慌张发散成了十分,整个人懵了一懵,随即“恼羞成怒”:“怎么回事?京师重地,就让几个蛮子在这儿来去自如!京中禁军何在?!都是死人吗?!”
被紧急召来议事的朝臣们前脚刚迈过门,还没站稳就迫不及待地迎上了这天子之怒,稀里哗啦跪了一地。
原本走在最前面的皇长子心眼儿最实——说白了就是傻,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敢往身上揽,扑通一跪就差痛哭流涕:“父皇,都怪儿臣办事不力让蛮人逃脱,父皇千万保重龙体。”
李煦瞪了皇长子一眼,这败家儿子出门之前八成脑袋被挤过,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张口乱说。
李煦正琢磨着怎么把皇长子绕过去,还没想出办法,就见皇长子的舅舅吕正出了列——皇长子的母妃吕氏出身微寒,凭借生了皇长子的功劳才封妃,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吕妃的弟弟吕正原本只是个小小知县,因着皇恩浩荡,被提拔回了京城,在礼部做个典仪官,是个没多大发展又出不了大错儿的官职。
此番皇长子奉命接待蛮族,有心提携母家亲戚,因此把吕正带上了,没想到,这档子事儿出了大错儿。
皇帝本来看吕正不大顺眼,此人虽然名“正”,却和他那做了皇妃的妹妹长得不大相像——皇帝审美正常,没有那等能够欣赏蛮族公主的独特趣味,吕妃的相貌不说天姿国色,也勉强算得花容月貌,而她这位兄弟生的天生是个斜眼儿,平白多了几分獐头鼠目的猥琐,实在不招人待见。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被实诚儿子噎的没法儿说话的李煦,此刻看见吕正这上不了台面的蠢材往炮口上撞,难得觉得此人竟然还有点儿用处,一时表情居然有几分殷切。
然而满朝文武看着皇帝,只觉得皇上八成是急糊涂了。
吕正诚然不负“蠢材”之名,被文武百官拿眼神儿当钉子往身上楔还觉得傻不错儿,被皇帝那“殷切”的目光一瞧,更有点儿飘飘然,感觉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像此刻一样走上过人生巅峰过,好险没露出得意的神色,尚且还有几分理智在,知道国难当头,不能作死,只好把那得意憋了回去,一时想笑又只能假正经,像个长歪了的狗尾巴草儿:“皇上,蛮人狼子野心,得我晋朝优待仍然不肯乖乖俯首称臣,如今竟敢在我朝京师重地舞刀弄枪,图谋不轨,其心可诛,皇长子心地善良,年幼无知,诚心待客却被蛮族这等丧尽天良的东西蒙骗,实属冤屈,请皇上即刻发兵西北,为皇长子讨个公道!”
满朝文武听闻此言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新鲜出炉、货真价实的傻子。
吕大人若是自认晋朝第二蠢,放眼天下怕是也没人敢认第一了。
这话说的简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百五。
明眼人都知道,蛮人被扣怕是和那晚九门提督裴庆擅自封九门有关系,虽然一时说不清是什么关系,但肯定是蛮子的小动作惹毛了皇上才被如此发落,此事跟皇长子本来就沾不上边儿,就算沾的上皇亲国戚,那个如今越发“说不得”的肃亲王还在大狱里蹲着呢,什么时候轮的上皇长子一个毛孩子?
再说打仗的事儿 ,你一个礼部的小破典仪官,跟军中跟帅印都属于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让你上下嘴皮子那么一碰,朝廷就发兵了?你当皇上是你爹?还是当朝廷的军队都是你们家的?
大家伙儿纷纷觉得,能问出这种问题,吕正基本已经跟一个身首异处的死人没有什么卵区别了。
皇帝的眼神儿夹杂在在满殿百官看“盖了板子的棺材”一样悲凄的神情中,显得和风细雨和颜悦色,竟然还分外给面子的点了点头:“吕大人所言极是,不知这仗是不是吕大人亲自去打?还是都别费劲了,朕这皇帝干脆让你来当?!”
李煦骤然一声怒吼,手边儿的白釉瓶“砰”地一声砸在殿中的金砖上,用力之大,碎瓷儿都碾成沫儿。
吕正吓傻了,终于意识到自己胡说八道惹了龙颜大怒,赶紧跪在了皇长子身后求饶。
皇帝看见这蠢货就糟心,不过总算用他转移了皇长子身上的明枪暗箭,摆着阴晴不定的脸色居高临下地坐回了原位:“一个个儿都哑巴了吗!给朕说!怎么回事儿!怎么收场!”
殿下几个混了三朝以上的阁老都成了老人精,这几个人各自有各自的权柄,门生顶着朝野上下每一个角落,更兼姻亲无数,说他们为国效力,也确实效力;说他们是朝廷蛀虫,也确实有那几分幺蛾子。
这几个人中分量最重的要数两位,一个是肃亲王他前岳父张阁老,另一个是当今皇后的亲爹吴相爷。
一群老家伙左右传递了半天眼神儿,最终把目光都聚在了这俩人身上。
这两人都是太后的亲家,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