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必很难调整心态。
宁衡瞧了他一眼,忽然说:“我在护国寺这些时日,你可担心?”
“……?”长信侯爷英明神武,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没得过你一句口信。”
宁衡说,语气淡的仿佛没有泄露一丝委屈。
朱定北琢磨了下,暗道这臭小子难道是吃味了?不应该啊!但还是小心措辞道:“我和祖母想着请你来府上用饭呢,祖母亲自下厨。不过这些日子风雪太大,你又归期不定,才没有送信与你。”
哪怕只是口头的话,宁衡也满意地点头,拍了拍朱定北的脑袋,说:“长生,你对我要比对他们用心,能答应么?”
朱定北:“……”
这小崽子,几日不见长进了哈,都学会争风吃醋了!
正月初五,几人如约在秦奚府上见面,不巧的是这日柳左相府上也来秦府拜年。
柳夫人带着女儿在贾府走了一个过场,便是柳左相想要到贾府中拜年都被她拦着不许。想到大过年还未被接回洛京的长姐,柳夫人对贾中书这个姐夫心有埋怨,若不是秦家和贾家就住在对门边上,她不好过门不入,贾府她是一步也不想踏进去的。
几人看到贾家铭带着柳菲菲过来都有些惊讶,不过看贾家铭无奈的脸色也能猜到定是拗不过这位千金小姐。
柳菲菲乖觉地和几人见了礼,新年时节她衣着喜庆,面容看着却比从前见的时候张开了不少,楼安宁别别扭扭地起身回了个礼,转头却见几人都没动作,不由得闹了一个大红脸,嚷道:“你们太失礼了!”
众人纷纷拿眼神打趣他,楼安宁脸上烧的不行。
惹他脸红的姑娘家却没发现什么不对,反而大咧咧地盯着朱定北看,惊叹道:“一年不见你长这么高啦,我听说你去年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痛吗?”
朱定北失笑:“多谢关心,早已好全了。”
这小姑娘一年不见却还是这般天真烂漫,过了年她虚岁也有十四,差不多到议亲的年纪了,也不知道这性子时好时坏。
不过,听闻柳左相对这个独女呵护有加,想必以后亲事也不会委屈了她。
柳菲菲还盯着他看,直到宁衡把人拉到身后去,这才察觉自己失礼,尴尬地笑了声说:“我发现你不仅长高了,还长得更好看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说着她还搓了搓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似得,又盯着朱定北不放。
楼安宁和秦奚都笑疯了,贾家铭赶紧地拦着她:“不要胡闹。”
柳菲菲对表兄的话还是听的,办了个鬼脸就退回贾家铭身后去了,还是一派天真的模样。贾家铭低声道:“已经见过礼了,快回姨母身边去,否则姨母找不见你该着急了。”
柳菲菲没听出逐客令的意思,摆摆手说:“不碍事的,我娘知道往这里找我。”
贾家铭:“……”
楼安康请她坐下,亲自给斟了茶,问道:“听闻柳小姐的在年前的诗书大赛上拿了琴艺的魁首,还未恭喜你呢。”
柳菲菲忙道:“景宁姐姐还有其他几位姐姐都没有参加琴艺这一项才便宜了我,千万别夸我。”
看出她确实有些不自在,楼安康便转开话题,有女眷在他们说话自然也不能如以前随意,倒是楼大少爷叫人意外,言语间屡屡照顾到柳菲菲不至于冷落了她。好在柳夫人很快发现女儿胡闹,着人带了回去,这才让几人松了一口气。
秦奚挤眉弄眼:“没想到啊,楼大少居然还有这能耐,啧啧,也让我刮目相看啊。”
楼安康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是十一的表妹,如同我的姊妹,你可别拿人家说笑。”
秦奚看了眼贾家铭赶忙闭了嘴,朱定北见他被楼安康一句话堵了回去,不由笑道:“安康去年接手了家里产业,果然历练人。”
楼家兄弟外祖家的产业虽然一直也是楼安康在管理,但之前都是管着账目,对生意并不亲自打理,去年才正式接手,如今待人接物都比从前沉稳了许多。
贾家铭也笑道,“倒是安宁脸皮越来越薄了。”
秦奚听言马上不安分了,“他哪儿是脸皮薄,谁知道他是为什么脸红啊。楼二,你快说说,人家表妹还没说什么呢,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楼安宁脸上又浮起一片绯红,急道:“我倒要问你们,怎么都不给人家姑娘回礼,害,害我丢人!”
秦奚:“我,我们可没有呢。”
秦奚学着他着急的结巴语气,气得楼安宁张牙舞爪。楼安康见秦奚还没学会适可而止的道理,便不答应了,出声维护胞弟道:“阿弟少与姑娘家打交道自然生疏,却不比秦大少爷经验丰富应对自如。”
秦奚臊了脸,反驳道:“谁经验丰富了!”
朱定北被他们逗得不行,拉住记不住教训还要以一对二的秦奚,转头对楼安宁道:“柳小姐行的是家礼,不是外男礼,所以我们才没回礼。你呀,下次要献殷勤可要看清楚了。”
楼安宁看向胞兄,见他不准备帮自己对付长生,又是个“欺软怕硬”的,鼓着嘴不高兴道:“你们都不提醒我。还有长生你,就知道偏心秦大傻子。”
朱定北出手如电,捏了捏他的脸,收回来道:“你也想我多偏心偏心你,嗯?”
楼安宁:“……敬谢不敏。”
他才不上当呢!
秦奚捂嘴偷笑,朱定北见他神态如常,稍稍放心下来。
陈阁老去世,秦奚当然难过,但贾家铭比他更不会排解心中难过总是闷着声不说话。
贾家铭平生遇到的予他温暖的人不多,陈阁老可以说是改变他一生的人,哪怕他们只短短相处了两年的时间,贾家铭却待他如师如父,将那份孺慕之情倾付在他身上。痛失师父,他心中难过如同他家姐贾妍病逝时一样,或许说,更加难过。
因为他已经更明白,什么是生离死别。
他素来是敏感的人,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伤感,却被秦奚一览无遗。
秦奚与他不同,他的性情里有着和陈阁老一样的豁达和随遇而安,牢牢记着阿公临走前对他说的好好照顾十一和阿娘的话,一点都不敢怠慢。他心中着急,便总是与他说话,就怕他憋出个好歹来。
日子久了,心中那种无处安放的惶恐和悲伤慢慢便散开了。
他明白了阿公的用意,阿公说的对,他在长大,而他在变老,总有一天要分离。而他要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勇敢而坚毅。
几人闲谈起来,不免提到这诡变的天气,又相互告诫注意保暖的话,约定了宁衡生日那天一同到长信侯府庆贺,才散。
宁衡带着朱定北回府取书,临走时,宁衡拉住他的手。
朱定北疑惑地回头,宁衡轻声说:“别担心他们,会过去的。”
朱定北愣了下,须臾,笑逐颜开。
“我知道。”
朱定北已经记不清自己曾经年少的时候有过怎样的烦恼,不论当时让人觉得多难捱,可是回头看时,那些似是而非的苦恼不是淡忘了,就是让人发笑,也或者,带着一些惆怅。
但,都会过去的。
少年们在长大,他们在习惯改变,在习惯忍耐……
也在习惯分别。
【第一卷·轻裘跑马少年狂完】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我的乖儿子们真的长大啦!!
第130章 三年之后
【第二卷·万里河图点江山始】
红日从远山拔地而起,光辉落在水面之上,露出山水全貌。
波澜壮阔的江面,磷光闪烁,辉映着山峦,烟波浩荡,任是谁见了都要赞一声:好一片皎皎河山!
楼船抛锚而走在江面上疾驰,桅杆上咧咧飞扬的黑色旗帜上未着一字,只有一只威风赫赫的貔貅花纹。但在杨广一带,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都认得,这是广州宁府的族徽。商人或许不知长信侯府,却一定不能不知宁家。这天下产业六分尽握宁家之手,便是皇上钦点的皇商遇见都要避其锋芒。
而此时宁家家主正在船上用心准备早餐中最后一份糕点,不多时,宁叔出声提醒道:“侯爷,这个时间,朱小侯爷该起身了。”
宁衡动作一顿,将最后一块糕点摆上,看了宁叔一眼,转身走出厨房。
朱定北还未睡醒鼻子却先动起来,半梦半醒见含糊道:“宁叔的手艺越发好了。”被这香味诱得地香甜的梦中抽身,张开眼来,入目见是宁衡,还未醒神便先露出一个笑脸,“阿衡,你拿了什么好吃的。”
宁衡把他拉起来,让他去洗漱,自己把碗筷摆好,道:“爽口的粥点,你昨日喝了不少酒,胃口会差些,吃这个刚好。”
“那就替我多谢宁叔啦。”
朱定北手脚麻利地清洗完毕,就凑在桌边坐下,道:“只要是宁叔手艺我哪儿会胃口差,再说,此处有山有水,就着这山清水秀,定然美味非凡。”
宁衡失笑,“你是想念安康了吧,怎么学起他说话了。”
朱定北进食的动作顿了下,而后道:“咱们出来也有三个月了,还真有点想他们。”
宁衡眸光闪了闪,道:“难为你醉生梦死还能记起他们姓甚名谁。”
朱定北翻了一个白眼,道:“那点酒能灌醉我?你太小看爷了。”
这些年他有意锻炼酒量,虽然没练回当年海量,昨夜那点酒根本不被朱小侯爷放在眼里。
贞元二十六年,开春出了正月之后,皇帝许可了长信侯爷返回祖地接手家业的奏请。十七岁的长信侯爷带着游手好闲的镇北侯世孙沿汉河往东,入海行船一路南行,前往广州宁家主宅。
此时长信侯爷一脸不满地挑剔朱小侯爷,却是因为昨日行船在扬州府临海郡停泊,朱小侯爷上了岸边撒了疯,寻了最热闹的街坊晃荡了半日,入了夜还在淮河上游河赏景与几个浪迹武生喝得两斤白酒,要不是宁衡拦着,能喝倒进河里头。
这还不算,那淮河上的红娘子他是来者不拒,要不是宁衡黑着脸硬把他拖走了,非得青楼楚馆里掏光家当作夜资不可。
朱定北才不管他这点脾气,吃了饭便拖着他船板上观景,正问到下一站的去处,端了茶点出来的宁叔听着答道:“主家那边有些急事要处理,时间上有些许出入,咱们之后便沿途赶路,途经之地也只能稍作停泊,不能上岸游玩了。”
他有意让朱小侯爷稍作忍耐,不成想后者一点都不领情,直接戳穿道:“阿衡你气性可真够大的,成天待在这船上有什么意思,你受得了我可不受这份罪。”
他还没看出来长信侯爷是这般正派人,分明他们在洛京时候花街柳巷也没少去。那时也见他不乐意吧。
宁衡绷着脸皮说:“没说谎。”
朱定北想了想,这三个月他们在河道和海上走走停停,该赏地景已看了该办的事也办妥,确实也没有其他看头,便问:“还要多少日程?”
宁叔给他倒了杯暖胃茶,笑着说:“小侯爷莫急,海上一日千里,您担待三日咱们就能抵达南海港,自南海换船沿河过两个时辰便可到主家了。”
朱定北听了高兴,又谢了他精心准备的朝食,宁叔看了眼气定神闲的家主,脸上笑出一朵花儿来。
果然如宁叔所说,三日后,一行人便抵达宁家老宅。朱定北已从楼安宁嘴里听说过宁家在广州一带的威名,不曾想身临其境,单是这府邸气派便让他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