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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额头,淳于珂叹气,“我没事,绕过那个人,快点出城门。”
“是。”
二十一点头,驾着马车往城门去。
淳于珂揉了揉眉心。
真是烦躁大半夜还要到处跑,好不容易可以在马车上小憩一下,方才那一磕把瞌睡都赶跑了。
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马车同那酒鬼擦肩而过,越拉越远,淳于珂瞌眼,神色倦怠。
十里长街,白雪茫茫。
卫皎和顾矜回去时,秦素衣正搂着温亦茹坐在房顶放声高歌,声音嘶哑粗犷,调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简直不能入耳。
流风被卫皎留在了彻然居看住他老娘,到底还是没看住。看着倒在院子里被灌的醉醺醺,晕晕乎乎抱着酒坛子一个人傻乐的流风,卫皎深感同情。
温亦茹倒是平静,裹了件大氅正望着远处发呆,看见卫皎和顾矜回来,冲他们招了招手,“顾矜,你去把杂物房里的梯子搬过来,素衣拉我上来。结果我们现在下不去了。”
秦素衣疯疯癫癫的在屋顶上高歌,“套马的汉子呦,我威武雄壮……”
魔音穿耳,顾矜卫皎:“……”
卫皎一脸痛苦,抓狂道,“顾矜,我们去搬梯子,把我娘拉下来。”
顾矜默默点头。
架上梯子,秦素衣在屋顶上上走的摇摇晃晃,看得卫皎是心惊不已。
秦素衣还笑的花枝乱颤,看着爬梯子上来搭把手的顾矜,伸手就开始揩油,“小郎君这么俊俏跟阿姨回去当儿子好不好呀。”
卫皎哼哧哼哧爬上来,一把拉下他娘在顾矜身上揩油的手,冷笑,“不好。”
这是我未来的媳妇,你认过去我怎么办?
秦素衣一巴掌拍在卫皎头上,“敢跟我抢人,活的不耐烦了!”
卫皎被秦素衣拍的一懵,险些从房顶上滚下去,顾矜连忙扑上去把卫皎拉住。
摸了摸卫皎的头,“疼吗?”
卫皎捂着头磨牙,“不疼。”真心不能让他娘喝酒,一喝酒谁都不认识,只晓得发酒疯。
“茹姨,你先下去,也好有个接应。”卫皎看着温亦茹,笑着说道。
温亦茹点头。
也是,如果秦素衣等一下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滚下去,好歹也可以有个人稍微接一下。
卫皎和顾矜合力把秦素衣搀起来,秦素衣走的歪歪扭扭,房顶的瓦片上一层细白的雪,被秦素衣扫掉了不少,露出漆黑的瓦面。
脚下很滑,卫皎扶的踉踉跄跄,顾矜看得心惊不已,“卫皎你……”
话音未落,秦素衣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连带着卫皎一同往屋檐滚去,顾矜伸手一拉,只来得及拽住秦素衣的袖角,可他年纪尚小,如何能拉的住,脚下一滑带着自己也被拽下去。
往下掉的那一刻,卫皎泪流满面,有没有这么坑儿子的娘啊!秦素衣的酒像是醒了数分,当即一个鹞子翻身,却只来得及抱住顾矜,卫皎像只铅球往下掉,内心无数神兽奔腾而过。
娘啊,你真是把我坑惨了。
耳边风声呼啸,卫皎闭目,已经想好了未来三个月的轮椅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离地面越来越近,卫皎都几乎可以感受到地面积雪寒凉的气息,不由得紧闭双眼。脚踝一紧,卫皎一头载进雪里。
雪粒拍在脸上,很冷,却没有臆想中的闷痛。卫皎扑腾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悬空的。脚踝被什么东西捏的很紧,卫皎使劲晃荡,把脑袋从雪堆里□□。入目是天青的袖袍,有清冷的梅香。
“王妃,天不早了,王爷让您回家。”淳于珂带着几分慵懒和漫不经心的腔调,慢悠悠晃了晃卫皎,看着卫皎紧紧盯着他的模样,挑眉,手一松,卫皎啪叽摔进雪堆里,留下一个人印。
顾矜被秦素衣放下来,看着从雪堆里刨出来的卫皎,急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没事吧。”
卫皎默默抖掉一身的雪,被顾矜拉进房间去换衣服。看着自家醒酒的娘亲一脸心虚的别过头去,卫皎,“呵呵。”
“啊,方才情势紧急,在下直接闯入,叨扰夫人了。”淳于珂冲温亦茹行了一礼,而后对秦素衣颔首,“王妃,车驾在外面,属下在外静候。”
温亦茹看着淳于珂,偏头对秦素衣笑道,“素衣,你手下的人,功夫都不错呢。”
秦素衣闻言摆手,“算不上什么,没有内力的花架子。”
“好了。”秦素衣冲温亦茹飒然一笑,“我走了,以后如果有时间,再来看你。”
温亦茹点头,“以后再见。”
抬头看了眼淳于珂离去的背影,温亦茹笑笑,“不知那位先生是何名讳?”
“淳于珂。”秦素衣笑,“他叫淳于珂,来自蜀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说想念小柿子了,嗯呐,我把他拉出来溜溜。
星期四当天考完,我看我能不能撸两章出来,不过,也许会晚更哟。
小天使们,木马╭(╯ε╰)╮
☆、章二十六
卫皎穿着顾矜的衣服,袖子长了小半截,将整个手掌都盖住,顾矜揉了揉卫皎的头,“可有什么地方摔疼了?”
卫皎摇头,摸着身上顾矜的衣服,浅笑,“衣服好大。”
顾矜伸手帮卫皎紧了紧腰带,用束带将袖口束上,看着卫皎从袖口钻出来的白嫩小手,轻笑,“因为你还小啊。”
卫皎低头看着自己这幅矮豆丁的小身板,滑下一头黑线。这个小字,总让他觉得有种被嘲笑的窘迫感。
“我总会长大的!”卫皎拽住顾矜的衣角,满目的希冀,“等我长大了,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顾矜微怔,继而反应过来,揉了把卫皎的头顶,“会,只要你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不能反悔。”卫皎仰头,笑的很灿烂。顾矜也像是被这笑容渲染到,唇畔绽开一抹极其温柔的笑容,“不反悔。”
目送秦素衣和卫皎离开,温亦茹看着马车上那盏晕黄的灯火渐渐被黑夜淹没,方才拍了拍顾矜的背,“阿矜,去休息吧。”
顾矜点头,看着彻然居门口空地上的骤然出现的漆黑人影,呡唇,“娘,记得早些休息。”
温亦茹点头,顾矜转身进去。
抬眸看着漆黑的夜色,温亦茹轻声道,“你又来了。”
“……你终于肯见我了。”低哑的声音幽幽响起。温亦茹轻轻嗯了一声,将手中提着的灯笼放在地上。
“现在很晚了,天冷,若无要事,将军还是早些回去吧。”温亦茹转身,打算回房。
“……亦茹,对不起。”嘶哑的男声响起,温亦茹微怔,沉默的看着簌簌落雪。半晌开口道,“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还活的好好的。你对不起的是兄长……可是,他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人已经去了十三年了,当年的事发生了就发生了,成王败寇由天定……这一劫,兄长没躲过去,那是他的命。”
“……”
“你所做不过是站在大义上……兄长当年应该没有怪你。”
“……”
“天命如此,按照他当年进退为难的处境,也许你那一箭才是他最好的解脱。”
“呵……他是解脱了,可独独留我在这世间煎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却连一个梦都不肯施舍给我。这十几年过去,我连他长的是何模样都快要忘记了。”黑暗中传来男人嘶哑绝望的声音,冰冷的声音如同冻结的湖面,里面有汹涌的情绪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从那平静的表面冲出来。
“哈哈哈。”男人近乎癫狂的笑声响起,却莫名让人觉得悲惨。“你说我在战场上怎么就死不了。”
温亦茹沉默。
“他怎么就这么心狠呢?当年……明明他可以活下来,我避开了他身上的要害,可他……却自己跳下悬崖……”
“我在崖底寻了七天七夜,最后只能找到他被野狼啃食的残骸……”冷风伴着男人隐隐带着哽咽的声音传来,“如果当年……”
温亦茹仰头,看着漆黑的天幕,星星点点的雪片坠落,落在眼角,一丝丝化开,融成水珠,沿着脸颊滑下,像是泪,“雪大了,还请将军回去吧。”
伸手合上门扉,温亦茹看着对方颓然的身影,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如果……呵,这世上从没有如果。”
寒风冷冽,夜幕四垂,唯有温亦茹留下的那一盏灯笼幽幽的散发出晕黄的光,隐隐照亮门口那人寂然的脸。顾赪伸手将脸捂住,手心被冰冷的水泽濡湿,“段暄,我后悔了,该怎么办。”
秦素衣和卫皎霸占了车厢,淳于珂被赶到和二十一同驾,秦素衣今天玩的太过,蜷在马车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卫皎看着自家老娘恬静的睡颜,舒了一口气。总算安静了,真是不容易啊。
淳于珂就是把自己裹成了一头熊还是挨不住年三十刺骨的西风。一只狐狸硬生生被冻成狗。卫皎悄悄把车帘掀开,戳了戳淳于珂,“淳于先生,谢了。”
虽然淳于珂恶趣味最后把他扔雪堆里,但是,总算是把他接住了,从房顶掉下来,他的下场必然不会太好。
淳于珂把脸埋进兜帽里,听见卫皎道谢,狭长的眸子微微挑起,自带一种说不出的风流韵味,“想道谢?道谢可不是口头上一句谢谢就可以了结的。”
卫皎:“……呵呵。”一把怀中的暖炉塞给淳于珂,抬手就把车帘塞上,懒得再看淳于珂那副狐狸模样。
淳于珂出自蜀中,卫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且是张道远的徒弟,他爹也是张道远的徒弟,搞不懂他们这师兄弟是怎么折腾的。
听说国子监的讲师本来乾元帝找的是张道远,但张道远却连面都没露给他们就一句他年迈体弱,把请帖给拒了,然后推荐自己的徒弟来授课。
淳于珂会悄悄投靠他老爹,就说明淳于珂动机不纯,而他师傅张道远还帮着他,这广安居的人还真是……
蜀中的张家是一大世家,后代子孙从来不入朝廷,却与江湖中人来往密切。在蜀中的势力相当复杂。张家人行事比较低调,至今也没有摸清楚这家族中的旁支分系有多少。张家家主名为张道远,几十年前闲来无事开了个私塾,却没想到手底下的学生出了一群厉害人。就此声名远播,五十年过去后被奉为当朝第一大儒。
不过这些年张道远行事越来越低调,有传言张道远重病,张家隐隐有分裂的迹象。也不知是真是假。
卫皎叹气,看淳于珂的样子。张家人像是早就插手朝廷中去了,只是目前看不出来罢了。上一辈子他来京城来的太迟,对于早先京城的事情都没有很了解,现在很多东西还要慢慢摸索。
呼,他一个异姓王世子在这里做事多有不便,比不得段氏皇族那些人。说来也奇怪,段诩今天的样子……总有种他活了几辈子的感觉。看样子今后要多对段诩留意了。
马车停在王府侧门,卫皎刚下车就看见自家老爹站在门口各种伸长脖子望。
“娘在里面睡着了。”卫皎笑道。
卫铭珏闻言掀开车帘,钻进去把秦素衣小心的抱出来。闻着秦素衣身上的酒气,卫铭珏瞪了卫皎一眼,“不快点回家也就罢了,还让你娘喝酒……”
“啪”的一巴掌,秦素衣怒斥:“还让不让人睡了!大半夜吵吵什么吵吵。”吼完就窝在卫铭珏怀里继续睡。
卫皎:“……”他娘的起床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恐怖。
卫铭珏顶着个通红的巴掌印子,苦哈哈的往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