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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湖面之下,有火焰在燃烧,烧到一定的程度,湖水就会沸腾。
凤琪第一次触怒萧写意,是在很意外的情况下,那时他进宫将近两年了,一直没有身孕,萧写意有些担心,就召了太医前来问话。在萧写意看来,姚贵君之所以在先皇驾崩后落得那样的下场,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没有儿子,于是他拿定主意,他的太子,必须是凤琪所生。
然而季萌告诉萧写意,凤琪根本没有服用过能让男子受孕的丹药,自然不可能有身孕。
惊闻这个噩耗,萧写意差点没被吓傻,怎么可能,凤琪怎么可能没服用过丹药,入宫的旨意一下,他不就该准备了吗。大周的男子虽能生育,但不是天生的,而是需要服用一种丹药,连续服用一年,方能生效。通常情况下,两个男子只要订了婚,嫁人的一方就可以开始用药了,而不是等到婚后,宫里的男妃则是进宫的旨意下了即可,不曾想凤琪却是例外。
萧写意很生气,便去责问凤琪,问他为什么不服药。凤琪很无辜地回到,下旨的时候没人赐药,他以为这是皇上的意思。萧写意咬牙切齿,恨恨道:“怀瑾,你是故意的,你不想给朕生皇子,对不对?”凤琪不可能不知道,他有多想要他们的孩子,想得快要发疯,可他竟然没做任何准备,他到底想做什么,萧写意简直要抓狂了。
凤琪无奈地苦笑道:“陛下,臣不敢,臣只是、只是……”凤琪承认,对于进宫为侍,对于生儿育女,他都是很抗拒的,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和自己有关系,可要是萧写意非让他做,他不可能拒绝,而萧写意不说,他也绝对不会去问,因此萧写意说他是故意的,不是没有道理。
至此,萧写意终于明白,凤琪对他的抗拒有多深,别人求之不得的事,他却是避之若浼。
“只是什么,你给朕说清楚!”萧写意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心底一阵愤怒。他和凤琪相识十余年,知道他性格虽然温和,却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一直不敢逼他太紧,不料凤琪得寸进尺,竟然子嗣大事上都敢给他开玩笑,气得他想砍人,可又怕把人砍了自己回过头来后悔。
“臣无话可说,请陛下责罚。”凤琪想了想,无理由可用,径直跪下,直接请罪。
“责罚?你想要朕怎么罚你?罚得轻了不痛不痒,罚得重了心疼的还不是朕?”萧写意冷冷一哼,言罢拂袖而去,留下凤琪跪在原地,他低垂着头,没人能够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那天之后,萧写意半个月没有踏进栖凤宫的大门,众人纷纷猜测,皇上是不是厌倦华贵侍了,要不要抓紧这个宝贵的机会。半个月后,萧写意让太医院准备好了丹药,亲自看着凤琪吞了下去,你不是不想生吗,朕偏要你生,朕就不信你还敢抗旨。
萧写意猜对了,凤琪的确不敢,然后就有了龙凤胎的诞生。
大周立国两百余年,从来没有“龙凤呈祥”的吉兆出现过,萧写意欣喜若狂,下令大赦天下,并且开恩科,减赋税,引起朝堂上下一片喧哗。凤琪劝他,说是小孩子福薄,经不得这样,萧写意不以为然,那是他的孩子,他要给他们最好的,谁敢反对。
龙凤胎是早产儿,生来体弱多病,满月酒和百日宴都没有大办,因此他们的周岁生辰,萧写意决心补偿,搞得隆重至极,任谁都劝阻不住。
怀里抱着女儿,眼睛盯着儿子,萧写意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萧秋然是他中意的储君人选,丹阳公主是他最宝贝的掌上明珠。
席间,有乐师弹琴助兴,年方周岁的萧秋然支着耳朵听了会儿,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卫清儿笑着逗他,“二皇子,你觉得不好听吗?”
萧秋然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惹得众人轰堂大笑,这么小的娃娃,还能懂得琴弹得好不好,真是好玩,卫清儿又问他,“那你觉得谁弹得好呢?”
萧秋然抬起肉肉的小手,接连指了两下,第一下指的凤琪,第二下指的却是顾微,众人愕然。萧写意的后宫,才子才女不少,像顾微、凤琪、徐子期、卢若兰,人人擅长抚琴,只不过前两位的声名都是进宫前有的,进宫以后,鲜少有人见过他们碰琴,萧秋然指着凤琪也就罢了,那是他亲爹,他听过不足为奇,指着皇后什么意思,应该是小孩子不懂事胡乱指的吧。
众人犹在猜测,就听萧秋然奶声奶气地说,“不、好、听,不、准、弹。”他说话声音小,乐师隔得远听不到,仍在继续弹奏,萧秋然小眉头一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萧写意原本抱着女儿在逗弄,逗得很是开心,听到儿子哭了立马追问缘由,然后那位可怜的乐师就被打发走了,谁知萧秋然还在哭,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9章 伤逝
眼见宝贝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写意心疼得要命,他赶紧把丹阳给了凤琪,亲自来哄萧秋然,“然然不哭哦,你想要什么,父皇给你。”说完很不爽地撇了卫清儿一眼,你没事乱逗什么,看把我家然然给逗哭了吧。卫清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她哪儿知道萧秋然这么小气,真是不好玩,四下张望一番,她转身去找萧秋颜玩了。
萧秋然哭得抽抽噎噎,扯着萧写意的袖子哽咽道:“弹、琴,爹、爹、弹、琴。”他年纪小,说话一字一顿的,说不了连贯的长句子,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萧写意愣了愣神,耐着性子柔声哄道:“然然乖,我们回宫再听爹爹弹琴。你看那边,雪儿的陶瓷小马好可爱,我们去找妹妹玩。”皇子皇女的周岁宴,哪有让华君亲自弹琴的,不合规矩。
萧秋然闻言很不开心,他听不懂萧写意的长篇大论,只晓得父皇不让爹爹弹琴给他听,转而望向顾微,“母、后、弹、琴。”表情一派天真,看得出来平时和顾微就很熟悉。
萧写意立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是不喜欢顾微,可还不至于当众不给他脸面,华君弹琴都不适宜的场合,更不用说皇后了,简直是没道理,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凤琪。
凤琪微微摇头,浅笑不语,只吩咐人回栖凤宫取琴。自己生的儿子,性子他最了解,不满足萧秋然的愿望,他能哭到背过气去,再说他弹琴哄儿子,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萧秋然等不及,以为凤琪和顾微都不理他,可怜兮兮地埋在萧写意怀里抽泣。卢若兰见状便道,她带了琴过来,如果华君殿下不介意,可以借他一用,言罢命人呈上一张古琴。
凤琪笑着向卢若兰道了谢,命人接过琴,略略试了试音,便开始弹奏萧秋然最喜欢的曲子。
果然,小家伙立即不闹了,从萧写意怀里探出小脑袋,朝着凤琪的方向张望,却在无意间抬头时见到萧写意略显深沉的表情,不由吓得愣了愣,还伸手去扯他的鬓发,口中不停唤着父皇。
萧写意被萧秋然的举动唤回现实,忙挤出个温和的笑容,安抚被吓到的宝贝儿子。
不远处,卫清儿正和罗素心咬耳朵,“二皇子和丹阳公主的周岁宴,她带琴来做什么?难道是有先见之明。”宫中宴席虽多,可需要后宫嫔妃、君侍献艺的却不多,不外乎就是皇上的万寿节,太皇太后和两宫太后的圣寿节,至于皇后的千秋节,没人会去自讨没趣,萧秋然和丹阳再得宠,也是卢若兰的晚辈,她特意带上琴做什么,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凤琪半阕奏罢,萧秋然很给面子地用力拍了拍小巴掌,然后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顾微,还是不肯放过他,萧写意顿时就傻眼了,这个熊孩子,今天怎么这么熊。凤琪弹琴,那是哄自家孩子,虽说不合时宜,但也勉强说得过去,可没理由让顾微也来哄庶出皇子,那就太不像话了,就在萧写意思考对策之时,卢若兰说自己也会弹,问萧秋然要不要听。
因着萧秋颜喜欢龙凤胎的缘故,卢若兰最近一年都是栖凤宫的常客,萧秋然和她倒也颇为熟悉,就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缠着顾微不放,让凤琪稍微松了口气。
卢若兰弹奏的不是别的,正是凤琪没弹完的下半阕,卫清儿听了一段,隐约回过味来,面上露出古怪的神情,等卢若兰弹完一曲,就去问她,“慎贵嫔,这首曲子是华君殿下教你的吗?”
卫清儿或许不是有意的,但她的话却触碰到了萧写意心底绷得最紧的那根弦,让他凭空生了几分警觉。萧写意想起凤琪和卢若兰曾经差点就有的婚约,要不是他横空一脚,把卢若兰召进了宫,凤琪说不定早就娶了她过门。只不过凤琪进宫后一直和卢若兰保持着距离,他才逐渐淡忘了这些,但是秋然和丹阳出生后,卢若兰经常带着萧秋颜去栖凤宫,她甚至知道萧秋然喜欢听什么。
想到这些,萧写意的脸色越来越黑,萧秋然和萧秋颜联手,都挽不回他原有的好心情。凤琪坐在萧写意的右侧,把他的表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他抱紧怀里的丹阳,什么话也没说。
后来发生的那些事,萧写意不愿再想,他再次让影卫查了凤琪和卢若兰,他甚至在想,进宫好几年了,凤琪始终对他不冷不热,是不是因为他的心里想的根本就是别人。
狂风告诉萧写意,凤琪和卢若兰小时候的确很熟,只要他和凤瑶去了卢家,就是三个人跟着卢老太太住,说是同吃同睡,一点都不夸张,绝对的青梅竹马。
不过这样的日子只持续到凤琪进宫给萧写意当伴读,之后可能是因为年纪见长,除了逢年过节,凤琪和卢若兰再没见面,偶尔的书信往来也只是讨论琴谱、棋谱,并无其他。
凤琪进宫后,他们更是保持着距离,除了最近,大皇子似乎很喜欢二皇子和丹阳公主。还有就是,卢若兰用的琴,是凤琪送的,而且还是他们小时候学琴的时候一起用过的。
狂风的描述绝对客观,没有添加一言半语的主观意见,但是萧写意脑补的功力太过强大,偏偏这样的事还不好说出来,他只好郁闷地打发狂风下去了。
如果没有凤琪送的琴,没有卢若兰最近爱去栖凤宫的事实,萧写意还不会想得那么歪,但是现在,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哪怕他很清楚,凤琪和卢若兰谁都不敢背板他。
为了抒发心中的不满,龙凤胎满岁不久,萧写意就浩浩荡荡地带着太皇太后、两宫太后、皇后以及凤琪、卢若兰以外的嫔妃、君侍去了太平行宫。
萧写意的本意是想把凤琪晾上一段时间,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谁知他们出宫不久,宫中就爆发了天花,龙凤胎先天体弱,首当其冲就被感染了。
之后的很多年,萧写意一直很后悔,他当时不该跟凤琪赌气的,要是带着他和两个孩子也去了行宫,秋然说不定就能躲过那场浩劫,不至于连最后一面都没让他见上。
但是现在,萧写意有了新的想法,秋然和丹阳去了行宫,这一切真的就不会发生吗。万昌十五年的天花来得太过蹊跷,除了宫中,别的地方都没有,不像是天灾,倒像是人祸。
后来,萧写意也有进行调查,试图找出事情的真相,无奈那场瘟疫来得太过猛烈,扩散也很迅速,宫中死了太多的人,很多的线索就此被埋没起来,再也没有被查清的可能。
见萧写意迟迟不语,卢若兰不由道:“陛下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