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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字。”
“哦。”方睦这下懂了,可是为什么会转换到这个话题上来。
“喊一遍。”
方睦有种被对方拽着走的感觉,他当然听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可是怎么无缘无故就告诉他自己的字,还让他喊啊。
“退之。”方睦声音不大地喊了一声,喊完发现刚刚退下热度的脸庞再次涌上红色。心内无声呐喊,喊!喊什么字啊!直接称呼不就……等等,以前是怎么称呼的?全名全姓地喊了吧,这都确定身份了,还那么喊确实感觉很生疏。想明白了,发现自己没有字啊,他一小老百姓,不考功名不当官的,不讲究这个,只是嗫嚅着,“我没有字。”说完一阵懊恼,当初就应该请个教书先生给自己起一个的。
“嗯。”湛擘麟把他的左手从自己的右手里改放到自己的左手里,然后用右手搂着他的肩膀,微微侧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小睦。”
“呃……嗯。”方睦感到温暖湿润的气息扑到耳廓边,本就粉粉的耳朵爆红起来,感觉痒痒的,麻麻的,酥酥的,一串串难耐的感觉从尾椎上颤抖着涌上来。
“喊我的字。”
“哦……退之。”
“……嗯。再喊。”
“退之。”
“嗯。继续。”
“退之。”
“嗯。”
“退之。”
“嗯。”
……
……
一遍遍喊对方的字,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温馨;一次次应答对方的呼唤,熟练到安然。念着对方的字,慢慢刻入心里;静静地回答,把对方的声音融入血液,好像小孩子幼稚的喊名字游戏,可很久很久以后转过头你会发现,那些看来幼稚的东西,回忆起来让你失笑的事情,其实最真实最真挚最深入你心。
等到方睦念着他的字终于不用满脸通红说不出别的话的时候,他终于又问出了刚才的问题,“退之,你当了多久的兵啊?”
“十年。”说话间,他眺望远方白云,眼神悠远。
方睦感受到他说这话时,夕阳的照射下一圈淡淡的暖黄色光晕从他身体四周散射开来,让他整个人柔和了许多,他知道那是他怀念并喜爱的地方,所以当他提起来时不自觉地打破了他平日里冷漠无情的形象,那里的温暖是让他放下戒备放下心防的地方。
“那里……有很多朋友吧。”
湛擘麟点头,“良师益友。”那里是他真正成长起来的地方,也是他找到铮铮傲骨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不当兵了呢?”方睦问得很踟蹰,他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否会让他有不好的回忆,可是那么一个让他喜欢的地方,为什么又要放弃掉呢。
湛擘麟顿了顿,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繁琐,他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方睦见他似乎有些犹豫,忙道:“我就随便问问,不一定要回答的。”
湛擘麟点了点头,“有机会讲给你。”心里想着有时间的话,再把这个长长的故事讲给他听。
方睦想着还是不要问他以前的生活了,打破沙锅问到底实在有点过度探问,不太好,便把话题转到了面店上,说起了一些比较熟悉的顾客。
湛擘麟听着,不时应上两句。
…………………………
两人的感情好似文火慢炖,滋味一点点渗入全身心,不疾不徐,令人无时无刻不暖洋洋觉得外面阳光普照,当然,盛夏也确实在无声无息中降临了。
方睦呆坐在小院中看着满园由毛茸茸的绿色变为大片大片深绿浅绿的叶子,心内为“忘忧面”的再次失败有些懊丧,之前的加酒味道不对,后来见到黄花菜想到它又名忘忧草便把他加入面中,可吃起来虽有一番风味,但总不是心中所想的“忘忧面”的味道,前两日又听到顾客的谈话说槐树镇的豆腐不愧是一绝而突发奇想把豆腐加入面中,可弄来弄去总是不对。
“忘忧面”已经好些年没吃过了,父母都在的时候,父亲前几年经常会做给母亲吃,后来母亲的病痛越来越重,可能因为此面比较繁琐,父亲做的次数便少了,自己最后一次吃它的时候距今也得两年了。
早年间父母营业的时候方睦并不帮着煮面,只是在顾客较多时帮着端面,父亲煮面,老王叔招呼顾客。可现在环顾这间面店,早已没有了他们的身影,母亲重病过世后,父亲在母亲头七的时候跟随离去,连大夫都查不出病因,只能说他们夫妻情笃相携而去,可方睦知道,父亲情笃不假,但那是父亲服毒的缘故,不然父亲不会在去世的前一天拉着他的手嘱咐交代个没完,又是痛苦又是悲伤,父亲最后对自己说的话是“对不起”,一遍一遍说个不停,那时他懵然不知即将失去父亲,只以为父亲也是因为母亲的去世而伤感,在父亲的道歉中抱着父亲默默流泪。
父亲过世后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塌陷了,在老王叔的帮助下把父母合葬,后来世儒哥回来,两人守孝,再后来老王叔跟随儿子去他乡养老,世儒哥回山上……
他孤孤单单浑浑噩噩了许久,每日里除了吃饭就是发呆,除了每日里给他送饭的瑞兴楼的店小二,他几乎没见到什么外人,店小二偶尔会和他搭话,有一次提起“忘忧面”说到它似乎真的吃了忘却忧愁烦恼,方睦走进那段温馨弥漫着面香的回忆中时精神一震,他其实很想父母,很想找寻父母的痕迹,所以他把店面关闭,每日在家里徘徊,希望他们出现,可是一次次的失望,而“忘忧面”在这个时候成了他寻找父母味道的最好方式,他想到母亲过世前拉着他的手要他照顾好自己,想着父亲过世前一天不停的道歉,嘱咐他一定要坚强……那夜,他泣不成声,把父亲过世时没掉的眼泪在一夜流干,第二天,他擦擦哭不出泪水的眼睛,看着空寂的房屋,开始准备大扫除,他要过得很好!他要开店!他要研究“忘忧面”!
方睦看着院子里冒头的青草芽无比挫败,感到一大块面团压在心口喘不上气来,这块面他就是揉按不好,力气要么过大要么过小,就是不能把它擀成想要的面条,一次次失败的感觉真让他万分沮丧。
可即使失败,也不会放弃,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
这一阵的确对“忘忧面”没有什么思绪,哎,不能让“忘忧面”变成“忧愁面”,拍拍手告诉自己先放一放吧,欲速则不达。
第十六章
“退之,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天吃面的人比往日多了不少?”方睦趁着湛擘麟进厨房取面的时候道。
湛擘麟点了点头,端面出去,快到门口的时候道:“累了就关店休息。”然后上面去了。
方睦听到他的话闭着嘴偷偷笑,即使没有人能看到,他也不想露出类似得意的表情,目视湛擘麟出去的身影,心里继续为刚才的问题纳闷,湛擘麟都点头了,看来自己的观察力没错,虽然面没多卖出去多少,但客人确实增多了。
至于为什么面没多卖而人多了呢?答案很简单,因为来的这些人吃面慢条斯理,就差一根一根慢慢品了。虽然生意没受影响,但集中休息的时间几乎都被挤没了,一天做面的时间都连成了片。刚开始还没太觉得奇怪以为县里有什么事情,可是这一天天的休息时间越来越少却听不到任何风声,怎能不让他纳罕呢。
方睦还在那里琢磨又没有节日庆典,是最近这边官府有什么事情吗,还是武林有什么情况?可是为什么来的人吃面这么慢啊。
在厨房的方睦当然发现不了太多的问题,可大厅里的湛擘麟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先不说这些慢慢吃面的人中有好几位都来了三四次了,就是他们有意无意想往后院走的行为就非常明显地暴露出他们不是来吃面的,而是另有图谋。现在问题在于,他们是什么人?当然不是一伙的,这个看衣着打扮武功路数就很明显。他们从哪里来?一看便知不是本地人,还有些风尘仆仆住宿在离这里不远的客栈,然后不在客栈吃饭而跑到这里来吃面,这本身就是问题。至于他们来做什么?这个一时半刻倒还没弄明白,这些人似乎在打探什么,因为有些人吃了一次面后便不再来了,当然只吃一次面的那些人一点不像这些来好几次还在不死心地偷窥的人,他们是明目张胆的观察,想要冲进后院的查看,一顿饭的工夫便把这简单的屋子看透了,实在没什么。
查看什么呢?看他们不像朝廷的人,那应该是江湖人士,这间小小的面店有什么值得他们来惦记呢?这都好几日了,也没有出手的人,他也不便贸然动手。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不动手呢?答案非常简单,他们打听过湛擘麟,知道这个人不是个简单的店小二,到这里来之后更不敢动手了,因为他们没有看出来湛擘麟武功的高低,动手要是输了不要紧,别让其他人占了便宜,那可就为他人做嫁衣了。
于是情况就这么僵持的,吃面打量的人不断,动手的一个也没有。
傍晚的时候,两人在院子里聊天,这几日方睦实在全身乏得不愿动弹,况且后院门还有不明人物来敲门问些不着四六的问题,然后借机打量院子,所以干脆便把门一插,不予理会。
两人轻声聊着这几天店里奇怪的情形,主要是方睦在不停地揣测,湛擘麟不时地肯定或否定。
突然间“嗖”地一声,一枚七星镖从墙外破空而至直袭方睦,湛擘麟右手拇指扣住中指一弹,手中石子激射而出,一声脆响打落那枚飞镖。
七星镖还未落地,又有两枚分别朝他二人射来,湛擘麟右手连弹三下,三颗石子飞出,两颗打落飞镖,一枚飞出墙外“啪”地一声闷响不知打中何物,接着听到墙外一声闷哼,最后阒然无声。
方睦在第一次飞来飞镖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第二次飞镖朝他袭来的时候,也还没有做出躲避的动作,飞镖便被湛擘麟的石子打掉了。除了院子里转瞬间多出来的三枚七星镖,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这里发生过危及生命的事情。
湛擘麟走过去捡起三枚七星镖扔到石桌上。
方睦不解地看着他,“这个有用吗?”
“留着吧,可以卖钱。”
方睦顿时脸上心里都是一个表情o(╯□╰)o退之,你也会开玩笑了吗?
可过了三天之后,方睦看着墙角一大堆的各式暗器,脸上心里的表情都变了( ⊙o⊙)你是多有先见之明啊,这几天打落的暗器即使卖到铁匠铺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还不说普通铁匠都做不出这么精良的暗器,这要是有有心研究这个的人,绝对卖上好价钱啊!
两人这三天正常开店,不过平日休息的时间就让湛擘麟出面撵人,这些人倒是不敢多啰嗦,吃面的时候打量,傍晚的时候来试探,对,就是试探,方睦都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人是在试探湛擘麟的武功,这都三天了,也没有一个真正出手的人,就是各式暗器层出不穷,从刚开始的偶尔几枚,到多的时候,湛擘麟双手发射石子或铜钱,方睦有一刻都看呆了,躲在湛擘麟身后看他双臂极速挥动甚至出现道道残影,好似千手如来。他也从一开始被偷袭的提心吊胆到现在心情平静地心里说上一句“又来了啊”。
两人吃了晚饭坐在院中的石桌边,天色渐长,外面依旧朗朗,这一方小院中寂静万分,一丝风也无。
方睦愁恼着每天傍晚来试探不停的不明人士,不免焦虑道:“这几天来的这些也不知道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