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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皇后这身素服穿了也三个月了,朕瞧着也不好看,朕这里有些苏锦的缎子,前几日命人做成了衣裳,便赏于季皇后穿了。”
陈望拍拍手,手下的人便送上了大红的衣袍。季良脸色一白,到底是含着被刁难后的委曲求全谢恩。
“季皇后,”待到季良要走的时候,陈望又唤了他一句,季良谦和的立在了原地,陈望正色道:“朕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季皇后以前侍奉京原帝时是自称臣还是臣妾,再则这男男之事朕不甚了解,敢问季皇后侍寝的时候可像女子一样觉得快活?”
用着最严肃的神情,问着最折辱人的问题,陈望不动声色,目光里却昭示着晃眼的天子之威,让手下败将的妻子体会到耻辱的胜利者的威严。
他没想着季良回答,未曾意料到季良竟然凄惨的笑了,他的神色变得哀婉起来,别有用意的撩拨着人,他道:“他待我极好,我可以在他面前不用敬语,同榻的时候他也是极尽温柔缠绵,以至于欢好之时,虽是别样的快活,我却总如吃醉了,只记得他与我同身同体,记不得其他的事物。”
在说完之后,季良的脸便红了个通透,捧衣服的侍人亦是瞪大了双眼,不晓得这皇后这般言语放浪,面上亦是错愕,亦是一种别意的满足——这来源于季良身份带给他们的刺激,曾经堂堂的一国皇后,竟被逼着在他们面前说这般隐秘的闺中密事,这种满足,竟像是他们征服了这气质冷清的男后,让他雌伏辗转承欢一般,真是变态。
☆、做戏
出了大殿的门,季良似乎才缓过神来,像是要逃避方才不留尊严的拷问,他慌不择路的竟然坠下了台阶。好在他坠下的地方,离地面只有四五阶台阶而已,季良只是双膝跪地伤了膝盖,不曾有性命之虞。
侍人惊叫出声,萧易生闻声而来,季良伤的厉害,自然走不得路,萧易生吩咐手下去传轿撵,随行的两个侍人一个去回禀了陈望,一个被萧易生派去叫御医了。
这是皇帝就寝的正殿,来来往往无数侍人,在这里围着自然不妥。萧易生低声道了一句得罪了,弯腰抱起了季良,快走数十步,将他放到了正殿一侧。
季良白着脸,像是疼极了,面上不住的冒虚汗,萧易生也不好就这样离开,就遣了手下继续巡逻,自己在这里等着轿撵来。
季良疼的要晕厥,依旧冷声到:“萧将军。”
萧易生道:“季皇后何事?”
季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双膝的伤不存在一般,萧易生让他盯着心里发慌,季良的眼神清冷,一望到底,萧易生感叹,多好的保护才能留出这样清澈的目光。
季良道:“我求萧将军一事。”季良此番的口吻和放在在皇帝正殿完全不像是一个人,虽说求,但是他的神眼,半点谦和都没有。
不等萧易生答话,季良继续说道:“我求萧将军救梁肖将军一命。”
季良的话简明扼要:“萧将军知道梁肖将军抢走了我十几个宫女,也知道我早就是一无所有之人,可是皇帝不杀我,因为我有宝藏的下落,梁将军或许不明白,越是山穷水尽之人越不该赶尽杀绝。如果梁将军执意要我的宫女,我便已宝藏威胁,让皇帝要了他的命。此事结局必是两败俱伤,我想留有一丝余地,所以请萧将军帮忙。”
萧易生快速的思考着,不觉得心底一骇,想着这梁肖确实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萧易生虽然与梁肖的感情不如与陈望的深厚,但是一起出生入死许久,又觉得梁肖实在是将帅之才,便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季皇后想让我做什么?”
不远处已经有了侍人的脚步声,季良也撑不了多久了,低声快语道:“望萧将军能保我那些宫女清白。另外,宫女中有一名唤作阿宁,相貌才情分外出挑,如若梁将军遇见了,必不愿放手,万望萧将军施以援手,庇护她一段时间……”
脚步声匆匆而来,季良噤了声,闭上眼睛,兀自疼痛着,似乎方才的话,只是萧易生的幻觉而已。
季良被架上轿撵,临走前不着声色的看了一眼萧易生,这一眼意义极重,萧易生顿悟,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季良便歪过了脸,疼的脸色惨白。
熙园殿霎时清净了下来,季良留下来的老宦官姓童,众亲眷离宫之后,季良也匆匆走了,童公公就一直守在院内,他在皇宫内待了一辈子,什么样的事情都见过,所以十分的清楚,此时他们的身份,只是小心翼翼的不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才能勉强得一线生机,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所以他也不敢弄出动静,极其不起眼的缩在大殿的一个昏暗的角落里,静静的等着季良的回来。
御医自然没有来,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陈望的意思,季良在童公公的照拂下,好歹伤口没有恶化,只是愈合却是极慢的。童公公老眼昏花,许是总是瞧不见季良疼的脸冒冷汗的模样,可是四下无人时,他也会偷偷揩几滴不值钱的眼泪。好在季良略懂些医术,童公公无事便守在院子里,荒草便生中,也能寻到一两种没有用却也无害的草药,给季良敷上,像是用这种方法来安抚主仆两个的绝望。
童公公极少开口说话,好在季良的宫殿内尚有几本书,季良无事便把那几页书翻来覆去的看,童公公则像是一道影子一样,静悄悄的侍立在床侧。
有一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季良睡了又醒,童公公难得开口,问一句,公子,阿宁……
季良哑声道,我托付与人了。
童公公点点头,此后再未开口。
又过了不少日子,殿门突然开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太监溜了进来,偷偷扔下几幅中药和一些吃食,便又不见了。
童公公拿给季良看,季良点点头,细看了看药,便让童公公悄悄的想办法熬了。殿内湿冷,童公公每天夜里熬药时又必须开着后窗户通气,季良腿伤屡被风吹,有时便会酸疼入骨。
后来吃了几天,季良面上有了血色,再有人送药,便不再熬了,药味总是会残留那么一星半点,他不敢冒险,因为陈望快来了。
他和陈望的约定是,待到前朝亲眷到了南国,便从季良五哥手里要一信物,只要季良拿到信物了,便说会说出宝藏的下落。季良算着时间,应该是快了。
可是按照他预想的时间过去三日了,陈望依旧没来。季良面上不辩悲喜,他依旧等着陈望。
后一日陈望来了,面上也没有任何的挫败之感,依旧带着九五之尊的盛气凌人,大殿门开了又关,众人都被屏退了,陈望从近侍手里取过一物什,就让他们连带童公公都走了。
陈望等着季良下床给他行礼,季良挣扎的很痛苦,但是礼数丝毫未减,陈望在殿内和他说了半晌的话,而后便意气风发的离开了。
宫内外传遍了,皇上拿到宝藏的下落了。
☆、圣驾
陈望封梁肖为寻宝大将军,一跃成为武将之首,又被陈望带到御书房单独嘱咐了半日,梁肖便出发了。
如此平安过了半月有余,梁肖走了,陈望似乎更加依仗萧易生了,让他值守的时辰比往日多了一倍,左相府内各类门生来来往往愈发的密切了。
所有的一切都还在陈望的掌控之中,只是有一日,宫墙内另一个事情开始疯传,前朝季皇后,绝食多日了。
流言又起了,阴谋家们的头脑一个比一个清楚,只说是不是皇上没有取得宝藏图,毕竟前朝皇后好端端的绝食,总像是以此抗议什么,如果他身上没有皇上想要的东西了,这般不是变相作死吗?
陈望面相阴沉不定,有一日上朝,有言官提出,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宝藏的下落,不如直接赐死前朝皇后,免得节外生枝。不久,附议的朝臣越来越多。
陈望将一切压下暂且不表,奇怪的是,有一日,他竟让萧易生去了一趟熙园殿。
陈望瞧着端坐在窗边的季皇后,他穿了一身大红的衣袍,明艳的耀眼,竟像是在等他前来。
萧易生屏退了左右,道:“前几日季皇后所托,我均已办妥。”
季皇后道:“我未曾听到其他流言,就知道是萧将军施以援手了,大恩大德,季良没齿难忘。”
萧易生看着季良,他面色依旧不好,神色却安生,不知道自己送来的药他吃了多少,如今宝藏也已经交托给了皇上,前朝又对他不怀好意,萧易生不知道他对自己有何打算。
季良未和他多说,只道:“萧将军次来,可还有旁事?”
萧易生这才想起来陈望的嘱托,道:“皇上让我来取两样物件。”
“何物?”
“一封季皇后你的亲笔信,一件你的贴身饰物。”
季良竟然不觉得唐突,倒像是早早猜到一样,将手边的信件交给萧易生,道:“正巧,我刚刚写好了一封信,便交给皇上吧。”
又则,便要动手取自己一直插在发冠上的青玉簪子。
萧易生一脸诧异:“你早知道皇上要这些东西?”
季良摇摇头,“将军是觉得取的太容易了?也只是凑巧而已,我今日正好写了些东西,而这簪子,是因为是萧将军来取,我无论如何也要给你这个面子。”
季良一笑,萧易生正要走上前来,却见季良突然拿过簪子在自己脖颈处划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季皇后!”萧易生惊道。
季良划得很巧妙,脖颈上的红痕非常明显,他却没有流太多的血。季良随手取来帕子捂在伤口,苦笑道:“虽是给将军的面子,但是我的态度还是要有。”
萧易生沉默了下来,任人鱼肉的季良,总要这样通过自我伤害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饶是这般夹缝中求生,也不知道能保性命多久。
季良道:“我腿脚实在不便,不知能不能劳烦萧将军将我扛到床榻之上。”
萧易生瞧了瞧季良,如今的他与自己初见时,不知瘦弱了多少,初见时他一身素衣,却是遮不住的器宇轩昂,如今他一身红衣,竟然愈发的衬着人憔悴,萧易生还是没好意思扛他,而是异常尊敬的横抱起了季良,又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床榻上。
季良一笑道:“说来还有一事要多谢将军,前些日子我腿伤严重,多久了萧将军送药和吃食来。”
萧易生道:“你如何得知是我送的?”
季良笑道:“在这宫中,除了你,还有会看一眼我的死活。”言毕又道,“可是为何第二次送的药材就名贵了许多?”
萧易生一惊,骇道:“我也只托人送过一次。”
季良低下眼眸,似乎并不在意后面是谁送的,只道:“原来如此。”
萧易生拿着信物回去复命,陈望见了信,又见了簪子,面上竟没有露出喜色,他道:“季良没说什么吗?”
萧易生沉思片刻,还是如实道:“季皇后用簪子划了脖子,索性无大碍,臣将他拦下了。”
陈望面上依旧没有喜色,嘴上却道:“萧卿此次差事办的不错,恰好梁卿升为大将军,中郎将一职空缺,自今日起,朕提萧卿为中郎将,只是在梁卿未归朝之时,依旧由你兼任御前侍卫总领一职。”
萧易生诧异不已,还是连连谢恩。
前朝皇后托萧将军给皇上送了书信和传情信物,萧将军送信后又升一职,这两件事一时间在朝野中议论开来。
要完信件的第二天晚上,圣驾竟然到了熙园殿。
那是季良绝食的第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