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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九嘴里说着不吃，但又心疼陆琅风手举久了会累，愤愤地吃下陆琅风夹来的菜，含糊不清道：“哪里……窝明明已经开始长胖鸟！腻看看窝脸上滴肉！”
两腮塞着饭菜圆鼓鼓的模样活像正在进食的花栗鼠。
陆琅风被他认真为自己肉申诉的认真样逗笑了，舀了碗汤推到他面前道：“是是是，你长肉了，可胖得像头小猪崽了。”
苏晓九也不反驳，只是自认为恶狠狠实则毫无杀伤力地瞪了他一眼，刨掉最后一粒米饭，捧着碗小口喝汤。
喝了两口后就不安生，眼睛左看右看然后缩着脖子试探的问道：“我今天可以不喝药了吧？我身体已经好了，能跑能跳能玩闹的……”
说着说着脸就红了。
“今日的药是开胃的。”
意思是和前面的药的功效不一样，还是逃不过。
“我不用开胃了，我——”
“你已经长肉了？”陆琅风补充道。
“对，我吃得很多了，可以不用开胃的。”苏晓九如小鸡啄米般拍着自己的小肚子煞有其事的点头。
陆琅风见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看着他的碗挑眉道：“吃一碗就算多了？”
“我还喝了一碗汤！”苏晓九两口把汤喝干净，差点呛到自己，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真的吃得很多。
因为和陆琅风吃饭实在是有点遭罪了，每次都要被逼着多吃好多菜。
蔬菜要多吃点，对身体好；肉要多吃点，对身体好；这个药材炖的汤养胃要多喝两碗，对身体好……
吃完饭还要喝满满一碗苦涩的汤药，几日下来，苏晓九早已摸着自己鼓鼓的的肚子叫苦不迭。
“抱歉，不行，药还是要喝的，你也听大夫说了，要喝药才能好的快，大夫的话你难道不听？”
苏晓九的嘴立马瘪了起来。
他每日喝药，每隔几天还要泡药浴，身上一直都带着股药味，和陆琅风身上的清香极其不配。
他不喜欢。
南絮飞絮对将军府每日都要上演的固定戏码早已司空见惯，每次都只是站在旁边偷笑也不帮苏晓九说话。
苏晓九顿时觉得将军府无爱了，没人站在自己这边，委屈巴巴的溜下桌子和十五玩去了。
“还是十五好呜呜呜……”蹲在墙角，好一副可怜样，陆琅风淡定喝完最后一口汤，不为所动。
“刚吃完饭别蹲着，快站起来走走。”陆琅风把人拉起来，顺势就抱进怀里。
“你……你干什么呢！”
“做相公的，抱抱我的将军夫人怎么了？嗯？”
理所当然的口气。
对方的手就搂在他的腰上，两人间只隔寸许，连呼吸都像是交织缠绵在了一起，只要再稍微往前一点，两人的唇就能轻易地触碰到一起。
苏晓九的脸上唰的一下窜起一片绯色，张嘴“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毫无底气的话，“南絮她们都看着呢！”
陆琅风挑眉，暗道这句话的重点难道不是“相公”和“娘子”麽？
南絮飞絮则是默契同步，飞快转头望向窗外，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看见。
“姐姐，今日花开得可好呢！”
“嗯，你看那叶子，长得多绿。”
苏晓九：“……”
陆琅风觉得这两个侍女甚识时务，低头在苏晓九的唇上偷了个吻，稍微一用力就把人拦腰抱起。
苏晓九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腿在空中扑腾两下，直叫：“你……你干嘛啊？”
“轻轻松松就把你抱起来了，你说你身上能有多少肉？”然后语气暧昧刻意压低声音在苏晓九耳边说到，“不过屁股上的肉还算过得去……”
魔爪还在那个地方恶意地捏了捏。
“那是你力气大！”苏晓九扯着嗓子反驳。
“我有个地方力气更大……你要不要试试？”
“别说了啊！”苏晓九情急之下直接捂住陆琅风的嘴，然后一条湿漉漉的舌头就舔上了他的手心。
苏晓九被惊得一跳，手心像是被烫了一下，推开陆琅风噌地跑到床上用被子死死捂住脑袋不出来了。
“阿九快出来，别闷坏了。”
“不出来！”苏晓九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声音小小的，闷闷的，倒像只撒娇卖萌的小猫，爪子轻轻的挠在陆琅风的心上，痒得不行。
“快出来，不然闷成小傻猪了。”
“猪就猪！”苏晓九自暴自弃道，那也比羞死好。
陆琅风这人……怎么就不知羞呢！果真是……不要脸！
苏晓九正想着，外屋传来脚步声，南絮压低声音附耳在陆琅风耳边说了几句话，苏晓九一句也没听清。
可以前，陆琅风从来不避着他说事情。
他偷偷从被子里露出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陆琅风的眉渐渐皱了起来，面色凝重。
南絮退下，苏晓九也不闹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从被子里伸出小爪子扒在陆琅风身上，无比乖巧的轻声问：“怎么了啊？”
陆琅风避而不谈，俯身在他眼角亲吻，道：“没什么大事，你不必管。”
苏晓九显然不信，正欲多问几句，屋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何事？”陆琅风沉声问到。
“将军……”
陆行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散乱着头发的老妇人就冲了进来，一边朝屋里张望一边哭喊道：“小九……我的小九儿呢……娘亲在这里啊！快来娘亲这里……”
不知为何，苏晓九的心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就感到一阵不可抑制的抽痛，一股无以名状的感觉让他看到老妇人脸上的泪水后就开始鼻子发酸。
“她……这是怎么回事？”苏晓九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身子，依赖的抱紧了陆琅风的腰，小声问道。
陆琅风还没得及介绍来人，那妇人听到苏晓九的声音猛地转头，大步冲到苏晓九面前，抓着苏晓九的手惊喜道：
“清九……我的小九啊，娘可算是找到你了，今儿你不用躲了，你那老爹死了！他死了！被催债的人打死的！死了好……死了好啊……以后他再也不会打你，再也不会拿你的读书钱去赌了……”
“是娘不好，是娘那天没把那些人拦住……是娘没用……可娘天天在那南月阁子门口盼啊盼，又想看到你，又怕在那儿看到你……是娘让你受苦了，是娘让你遭罪了……”
“走，跟娘亲回家好不好？我向隔壁林婶借了两个鸡蛋……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蒸鸡蛋好不好？”
老妇人泪眼婆娑，不着边际地朝着苏晓九说了一大堆话，苏晓九任她粗糙却温暖的手掌抓住自己的手，不知所措的望向了陆琅风，却欲语泪先流。
“我……我这是怎么了……”苏晓九伸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琅风……我……我是不是认识她，我是不是该认识她的，可是我记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苏晓九语无伦次的说着，脸上的泪还在不停淌下。
他无措的抓紧了陆琅风的衣服，求助般的看向陆琅风。
陆琅风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叹息道：“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小剧场】
苏晓九：“我已经能跑能跳能玩闹……”
陆琅风：能*麽？
苏晓九：……
第十九章 犹似故人归
“老夫人乃是因为长期思虑过度再加上家中遭遇突然变故，一时无法接受，急火攻心，所以才变得有些神志不清……”
“那可有治愈之法？”
“如若心中牵挂之人、记挂之事都能得到解决，自然就好了。”
大夫的话回响在苏晓九耳边，老妇人在昏迷前那一声声的“小九”也在他耳旁萦绕不休。
苏晓九刚哭过，鼻子还有些塞，趴在陆琅风胸口闷闷道：“到底怎么回事……她……她是我的娘亲？我的意思是……是这身体真正主人的娘亲？”
苏晓九也不是没看过什么穿越小说，以前班上的女生天天下课都在讨论，老妇人嘴里偶尔冒出的一两句“清九”他还是听清楚了的，再加上此前种种事情，他很快就串联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故事中的角色之一。
“嗯，对，她是这身体的娘亲，也就是叶清九的娘亲。”陆琅风亲吻他的头顶，如实道。
他之前选择隐瞒，是怕苏晓九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目前来看，他的阿九也并不是什么温室里的小娇花，接受能力远超乎他的意料 。
虽然……有些爱哭鼻子……
不过他喜欢，就是不知在……的时候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于是他把叶清九为何被卖到南月阁，又是怎么逃出来，最后如何被追得奄奄一息倒在将军府后门断了气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之所以要说明叶清九的确是死了，是怕苏晓九有心里负担。
“可还是我占了他的身体……”可苏晓九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偷。
“可若不是你还用着这个身体，他前月也不可能再次有机会苏醒啊。”
可苏晓九还是摇头，脸上失去了生气。
陆琅风想了想，柔声细语的说：“他……他走之前，嘱托了我两件事，一是照顾好他的母亲，二是为他的朋友赎身，我都办妥了。如果不是你，那么我怎么能知道他的心愿，又怎么能帮他了却心愿？”
“如果不是你，那么他的母亲将会一直这样下去无人照料，今后就无所依靠了，而他的朋友，或许就会一直处于南月阁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永不见天日……”
“正是因为你，这些事情才能得以解决。”
陆琅风顿了顿，待苏晓九自己思考片刻，温声问道：“阿九可懂了？你大可不必如此自责愧疚。”
房间一时陷入静默，陆琅风未再多言，只是轻柔地摸摸他的脸。
苏晓九的眉头皱起又松开，如此往复几次，他才轻轻舒了口气，表情也不再那么严肃，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他握拳坚定道：
“我会帮清九好好照顾母亲的，会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对待会替他尽孝道。他的朋友我也会当成自己的朋友的！”
陆琅风看着他眼里闪烁着的细微光芒，奖励似的在他额上烙下一吻。
“嗯，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好他们的。”
陆琅风擦干净他脸上的泪痕，苏晓九从低落情绪中走出来，咧开嘴笑了，重新开开心心的窝回陆琅风的怀里。
陆琅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着他的背，窗外铅云被风吹散，些许金黄光辉从天上漏了下来，冬日难得的阳光从窗外倾斜而入。
床边，几缕阳光在跳跃，连空气中飞舞的颗粒尘埃都清晰可见，气氛一时静谧美好。
半晌后，苏晓九轻声开口，语气中辩不出什特别明显的情绪：“其实……其实有这样一个娘亲的感觉应该还不错，我妈就从来都没有这么好，她每天就知道打牌，也从来不管我……”
陆琅风动作顿住，低头定定看着苏晓九含笑的眼眸道：“你……你记起来了？”
回答他的是苏晓九大大的笑容。
苏晓九红着脸第一次主动抬首亲了亲陆琅风的下巴，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
“我记得你，”苏晓九大方承认，“你第一次跟着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故意拐进小巷子里让你跟丢，等你走了我才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你离开的背影……”
“当时就喜欢上我了？”陆琅风颇为自恋的说。
“不，我当时想，谁那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