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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确实有一件。”
杨镇坐他旁边,手中端着茶盏,用余光看他的反应,“不知,朱兄可有意中人,或是即将提亲的人家?”
朱珏收敛了笑意,他没想到,杨镇会来问这件事,上辈子从来没有人来问过他,傅壬章就那么霸道的把他的性向公布出去,那么现在呢,他要怎么,才能回绝掉?
杨镇见他的表情,心底一沉,许久才听他涩然的回答,“没有。”
没有为何是这副表情,杨镇不解的放下茶杯,神色和缓,“你不必紧张,是我家嫡亲的妹妹,自那日见过你,就神不守舍,若是没有,不若我们两家结了亲家,以后也好…”
朱珏脸色惨白着摇摇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杨大哥,我,暂时没有结亲的意向,而且春闱在即,分不出多余的精力。”
话语比较婉转,但杨镇还是听出来拒绝的意味,怎么,难不成嫌弃他家?
“那也好,春季过了才是花开的时候,改日我请你去寺庙上吃素斋,你肯定喜欢。”
朱珏心神松下,却有些不是滋味,想想又回去那个话题,“杨大哥,你的嫡亲妹妹,必定是各方面都好,不如找个比我好的,你看我没有父母,家里孤寂,还是个空爵位,你,去看看别人,行不行?”
杨镇觉得这个话题展开的不好,或许是,跟他差不多的感觉,两个人都不认识,然后就要共度一生,多像个笑话,以己度人,他能明白他的感受,“我这次来只是问问你的意见,并不是要就此定下,你也没个像样的长辈,否则就不用咱俩这么面对面的,太尴尬了。”
朱珏终于把绷着的小脸露出来点笑意,吐口气,继续说,“而且,你看我这副身体,也不是个能长命的…”
可不吗,上辈子都没活过三十,正吐槽呢,听杨镇突然严肃起来,语调抑扬顿挫,“不许胡说,快呸两口,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朱珏拄着手臂指指自己,杏眼眨啊眨的,“大哥,我都十五了,还童言呢,别骗老天爷了。”
对于他,杨镇实在是没法子,还是默默的嘟囔两句,起身要走,“行了,这件事你考虑考虑,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先回,府里还等着呢。”
朱珏送他到大门口,回身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今日还得回去拜拜祖宗,看看豫恩伯府让那帮人给弄成副什么模样,喊了长青,坐着马车过巷子口。
下着雪的路面湿滑,往豫恩伯府走的那条路没人清理,还没到呢,朱珏就得被迫下来走过去,长青在后头跟着,两人一步深一步浅的进了伯府。
里头已经被拆的稀巴烂,朱珏低头看了看湿了半截的裤腿,把帽子拉了拉挡住额头,回身让长青在这等着,他自己一个人进去。
工部的人不敢拆祠堂,而且还特意新罩的棚顶,朱珏进去了才感觉有点暖和气,捧着暖炉呵口白气,对着日头光看看自己的家,这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家,他父亲是个文人,在他的印象里,非常儒雅朴素,常常给母亲描眉画唇,会举着他骑到脖颈上,驮着他四处的走,快了,快了,他就要去看他们了,别人家的年味都是欢庆喜乐的,可他不是,他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听见了父母战死沙场的噩耗,自此以后,他最讨厌的就是过年,但最喜欢的也是过年,因为,他固执的认为,他父亲母亲会在过年的这一天陪着他,酸涩的擦了把眼泪,回身鞠躬上香。
傅壬章这几天都在宫里,因为快过年,皇帝想念几个孙儿,特令大皇子带着两个孩子单独觐见,其中那个小的出言不讳,拽着皇帝的龙袍问,“皇爷爷,为何,我们要管九皇叔叫元王千岁,而剩下的几位皇叔却没有呢?”
景历帝慈爱的抚摸着他头顶,心里头明镜,估计又是娴妃嚼的舌根子,拿这么点的孩子当枪使,真是没个心计,手里从瓷盘里抓了一大把糖块塞他兜里,悄悄指着那边规规矩矩的老大说,“乖孙儿,这些都是皇爷爷偷偷给你的,不给你大哥,记着,只能自己吃,谁也不能给。”
小不点似犯了难,疑惑的眨着大眼睛,“谁都不能给?那皇爷爷呢,也不能给?”
景历帝抱着他亲了下脑门,挤了挤眼睛,“不给,都是你的。”
傅壬章在旁边看着,手里把药着两个玉核桃,唇角勾起个邪性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朱珏:你笑啥?
傅壬章垂眸不屑:老头子喜欢挑拨的天性一直没变,怎么就那么喜欢挑事儿呢?
朱珏:也许,是因为太闲。
第25章 寺庙
二十九的宫宴上,傅壬章懒着跟他们打机锋,趁个由头就出宫回府,他那堆哥哥们各个的笑里藏刀,真真的恶心,不如回家找小红豆一起守岁吃饺子呢。
刚进府,寻了一圈没找着人,总管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迎着他,“殿下有何吩咐?”
“他呢?”
总管大人眼神一转,忙将自己知道的说个明白,“小伯爷昨个儿下午走的,说是去灵香山的寺庙上祈福,还带着许多书籍,许是春闱的时候再回来。”
什么?傅壬章瞪他一眼,问,“春闱的时候都四月了,他要在山上住两个月不成?”
总管大人被噎的哑口无言,想想还是辩解,“可能是在府里读书心不静,所以才…”
傅壬章恨的牙根直咬,才撩拨完他,然后就跑,“去,备马车,我要上山。”
总管大人还待再说话,那头极速的奔进来个太监,冲着傅壬章噗通跪下,焦急道,“九千岁,圣上晕厥了,您赶快去瞧瞧?”
“为何?”
刚才走的时候还父慈一孝的,怎的一会儿功夫就变了天?傅壬章把大氅又重新披上,听小太监磕磕巴巴的答,“起因是,大殿下家的大公子想要去亭廊高处放炮仗,小公子一听也要去,然后争执着谁站在最高的地方,皇子妃拦不住,大公子就抢先上去,结果,小公子随后就给他推下了亭廊,足足五六米啊,当时就,没气了…”
这年过得,傅壬章看了眼朱珏所在院落的方向,没说什么,径直进宫。
年三十,灵香山的寺庙里,男子一身素色棉底的袍子,正正的跪蒲团上诵经,徐徐的低沉的嗓音围绕着整个菩萨殿,逐逐的檀香味儿盈盈的飘散着,一门之隔的殿外小雪簌簌的落着,于朱红色的门上留下沙沙的声音。
“信子朱珏,祈愿盛世安平,家睦人旺,枝木长青,金榜题名。”
夜深,外头的风雪越来越急,有几个沙弥停了晚课各自回房,只余朱珏还在那守着长明灯,这是他父母的,因着在战场上连个尸体都寻不着,所以用以往常用的东西燃了做成的长明灯,他得守一夜,直至明日天亮,这烛火熄灭,才可让父母的外魂回家,火苗的颜色金黄,男子眼色悲哀的用双手拢着,指尖通红。
大年初一,寺庙里安静如常,只撞钟的声音照比往日醇厚了些,朱珏收起冻僵的双手,扶着案台起来,腿也麻的不行,缓了好长时间,才捧着那两盏灯送到了后山的家冢中,雪深,回来时滑了下,长青忙扶着他跨过来,回去了还是肿了起来,院中大师给的跌打油,朱珏也不用长青伺候,让他自去吃斋饭吧,省的一会儿耽搁了,还得饿着肚子。
所以,杨镇进门就看见了这副光景,禅房中不冷,朱珏就穿着个长褂子,底下裤子卷了几圈挽到膝盖处,往下露出来白皙的小腿以及一只玲珑的脚丫。
“怎么弄的,摔了?”
脚腕处红肿的高出来一截,朱珏正慢腾腾的摸药油呢,他受不了疼,轻轻的一触一触的,发现有人来,才抬头看他,“唔,你来了…”
“你这么擦不行,来,伸过来。”
杨镇皱眉,眼眸定他纤白的脚背上,撂起袍子坐他旁边,先擦了药油,待手心搓热了,然后托着他脚掌,用力揉开,只听朱珏突然后仰着大声呻。吟出声,直哎呦哎呦的叫嚷,“别,你,太用力了,别这么使劲,哎呦喂…”
“淤血必须得揉开,要不然好不能走路了,你也是,走个路还能崴脚,别叫了,我耳朵震的都疼。”
杨镇本身习武,对这些小伤的处理不在话下,这算什么,在他眼里都不是个事,更是不会疼成他这样的,边按边还有心思开玩笑,“至于吗,有那么疼?”
朱珏咬牙勉强恢复理智,结果,这人还说风凉话,顿时伸手拍他肩膀一下,“不是你崴脚,当然不疼,轻点,轻点呀,听见了没?”
真是个娇怪的性子,杨镇觉得差不多了,低头看看,还是红,刚松开,那边朱珏就立刻缩回去,盘腿藏褂子底下,眼眶微湿的瞪他一眼,“大过年的,你不在家团圆,来这寺庙里干甚?”
整的他一早就疼的死去活来,杨镇对于他的口气也不见怪,示意小厮进来,几个食盒里全是热腾腾的饭菜,指着挨个儿介绍,“我怕你没东西吃,所以大老远的打马给你送过来,看看,还热着呢,这个是白玉丸子,这个是芙蓉鱼骨,这个翠玉豆糕,这个琥珀鸽蛋…”
“哥,大初一的你特意来念菜名的啊?”
朱珏闻着药油味儿再混合着菜味儿,有些反胃,看着就没有食欲。
杨镇挨个儿的摆上,让小厮端着水两人净手,后拿出来竹筷递过去,“来,我陪着你一块吃,省着你自己孤单。”
没法子,只能凑近接过来勉强吃了几口,刚想撂筷,那头杨镇突然用筷子头打他手背一下,语气严肃明厉,“把这一碗饭都吃光,怎么像是吃猫食,男子汉的,有点饭量。”
朱珏被打的缩了下肩膀,自小就没长辈管他这些,想吃就吃,不想吃就饿着好几顿,这是常事,上辈子的时候,傅壬章也不管他,只房事上要求的多,却没想到,现在有个人竟然因为用饭的事而打他。
他手皮嫩,一下就红出道痕迹,杨镇仿佛没看到,眼神昵他一眼碗中的白饭,继续吃自己的。
朱珏抬眼看看他,又看看手中的饭,想想还是端起来继续吃,只不过,只吃饭,一口菜都没动,须臾,那头杨镇用公筷夹过来一个鹌鹑蛋,见他小口抿着吃了,又夹过来几块翡山药片,如此,也吃尽了。
“喏。”
朱珏抬起碗给他看看,杨镇属于那种严肃且有威严的架势,让人不由自主的信笃,认真的看了一眼他,叹口气,让人进来收拾了。
“外头雪厚,我可能要住上几日,你那些落下的功课,我可以趁机给你补补。”
这个好啊,朱珏忙点头如捣蒜,把腿伸出来直直,放下裤腿子,那头杨镇看着他弧度的脚背,下意识的摩挲了下手指,仿佛凝脂般的手感还在,唇角微微上扬。
正月里,杨镇时常过来,陪着他复习功课,有时候说说朝廷里的事,首先就是大皇子,二十九那天,皇帝因着大孙儿猝死被气的晕厥过去,醒来后先是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大皇子,而后就下了道圣旨,降原大皇子妃为妾室,并且还禁足了大皇子的母亲康妃,一系列的事情,弄的人人心惶惶,朱珏听后托腮问,“为何要降妃为妾?”
杨镇把毛笔放下,神色照常跟他解释,“大皇子现在育有两子,大公子五岁,为皇妃嫡出,二公子三岁,为妾室庶出,当日二公子将大公子推下亭台众人皆看的清楚,圣上训斥皇子妃没有看护住两个孩子,而皇子妃却正值丧子之痛,完全不听不顾的就要掐死二公子,总之,乱套的很,后来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