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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所以我也只好勉勉强强承认,你确实是个好人。。。。。。”
“如果世上。。。。。。不。。。。。。如果灵山上都是你这样的人。。。。。。便好了。。。。。。”
衣轻尘从未见过这样的夜萝,曾经无数次接触,后者永远是以一个怪物的姿态到处杀戮,使人根本没有机会见证到她有人情味的一面,如今见着了,才恍然她其实不过也只是一个有些骄傲、要强的姑娘,如若当真与她相熟,可能真的会淡忘她是个尸人这件事吧?
衣轻尘还想再与之说些什么,慕容千却已经回来了,他自正门而入,手里撑着把纸伞,身上并没有沾到雨水,门外电闪混着乌云,阴森诡异,他站在宫门之下,面色冰冷,只瞥了夜萝一眼,冷冷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夜萝冷哼一声,完全不想搭理慕容千,衣轻尘生怕会弄出什么误会,赶忙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慕容千听罢,将纸伞收起,放在门边,缓缓走入屋中,淡淡地同夜萝道,“回去后帮我谢过断月。”
夜萝将茶盏放下,撇了撇嘴道,“无趣。”话音落下,同慕容千错身而过,走出大门,冒雨离开了,衣轻尘还想喊住夜萝,打算给她一把伞,可是人已经遁入了雨幕之中。衣轻尘无奈地望着慕容千,劝道,“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得夸一夸,且刚是她救了我,你光谢她阿姊,未免有些不公平。”
“她可是扭断你腿脚的罪魁祸首,不现在杀她已经是我的底限了。雪哥哥你纵使脾气再好,该记的仇也是要记的。”慕容千一面教训着衣轻尘,一面从衣裳内取出纸包,将之摊开在茶几上放凉,里头躺着两个热乎乎的包子。
慕容千就着茶几坐下,解释道,“回来的时候去了趟长乐宫,谷内活人比较少,食物也只有无量会特意去做,所以只有素斋,包子也只有野菜馅的。。。。。。”
衣轻尘对吃什么倒是并不如何在意,反而更好奇谷口那边发生了什么,慕容千闻言解释道,“因为下了大雨,谷口的山壁有些崩塌,并非什么大事。”
衣轻尘反而有些忧心地问道,“路可有封上?”
慕容千却并不在意,“反正进出的路也不止一条。。。。。。”话至此,不再多言,衣轻尘却注意到了关键,“不止一条?”
慕容千颇有深意地盯着衣轻尘,未再继续给出解释,只将包子掰作小份,喂到衣轻尘口中,一面喂,一面道,“这些事雪哥哥无需担忧,一切交给小千来做便好。。。。。。”
慕容千既然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衣轻尘便晓得自己再问什么都没用了,只好闭上嘴,将包子尽数咽下。
吃饱喝足后静静地躺在榻上,听慕容千吹笛子。
千山雪被慕容千保存的很好,纵使当年彻底损坏,如今也听不出甚杂音,他吹的每一首曲子衣轻尘都记得,毕竟是出自自己之手,有婉转的,有凄凉的,有怀恋的,夹杂着潺潺雨声,每一首中的哀伤之意都被无限放大。
当年的衣白雪听不出来,眼下的衣轻尘再听,竟是发觉原来自己当初写下的每一首歌都如此清冷悲凉,听了数个时辰,竟是没能听到一首曲调欢快之作。
天色暗的很早,衣轻尘只能躺在榻上,没有可以用以计时的依凭,还睡了好一会儿,所以根本弄不清眼下究竟是何时辰,想要开口问一问慕容千,可是望着后者那临窗吹笛的背影,又不忍出声打扰,便抱着过一会儿再问的想法静静候着,结果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时,还能隐约觉察伤口处的刺痛,只觉得阴雨天气果真难熬,也不知道柳师父他们眼下过的好不好。
他本就多思多虑,临睡前也免不得要想很多,直到最后一个念头浮起:沉池明儿就要来陪自己了。
心口便涌出一股暖意,继而唇角勾起,沉沉睡去。
第168章 圈套
一觉天明,雨势渐收,却仍连绵,衣轻尘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慕容千,幸而这次慕容千没有跑掉,而是坐在茶几前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千山雪,觉察到衣轻尘醒来,便将千山雪收回袖中,走到榻前,浅笑着问衣轻尘,“雪哥哥睡的可舒服?”
衣轻尘点了点头,转而去看窗外天色,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慕容千大致想了想,“许是辰时了。”
衣轻尘便道,“那断月应是快来了,这是我与她约好的最后一日。”
话音刚落,门扉果真好巧不巧被叩响,慕容千亲自前往应门,断月走入寝宫,将伞合上还给了慕容千,顺势问道,“听夜萝说昨夜国师果真来了?”
慕容千颔首,断月微微蹙眉,“前些时日闻京中眼线说,皇族为修缮被毁的太医院,大兴土木,结果在被烧毁的宫殿之下挖出了很多女人的尸骸,可以大致推测出是近来宫中接连失踪的宫女。。。。。。他已经为那偃甲杀了这般多人,恐已癫狂,衣公子身份特殊,又是借了起死回生之法复生之人,他恐难轻易放过。”
慕容千淡淡道,“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断月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径直走去榻前,与衣轻尘行了一礼,含笑道,“不知公子今日的问题是什么呢?”
衣轻尘本着今日花沉池会来,也未细想最后一个问题,可眼下断月就在眼前候着,并以那般期盼的目光望着自己,直让衣轻尘觉得不问出一个问题来便是辜负了姑娘家的期待,是以绞尽脑汁,到头来却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的问题,“得到起死回生之法的话,食髓教往后会如何呢?”
断月显然也没想到衣轻尘会有此一问,是以有些惊讶,低头思索许久,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若是夜萝能活过来,我许会携她去一个僻静地方,临水筑庐而居,度完余生。”
“临水筑庐。。。。。。”竟是同自己与花沉池的约定有些相仿,衣轻尘欣慰地笑了笑,又问道,“其他人的想法呢?”
断月想了想,答道,“其实大家都厌烦了战争,之所以仍站在这个位置上不肯退让,是因为大家所要守护的人仍未能复生,若是当真能够得到起死回生之法,想来大家也都想回归到平静的生活中去。十年离乱,再如何磅礴的野心也该消失殆尽了,只要是个人,便会有觉得累的一天。。。。。。”
衣轻尘很能感同身受,不免为之动容,颇为认同道,“待此间事了,我也很想远离这场乱世。。。。。。”
断月捂嘴笑道,“公子你将起死回生之法告知我们,我们得了我们想要的,自会撤兵离开,朝廷接下来也可不动一兵一卒大获全胜,多好。。。。。。”
衣轻尘觉得这样的结果自是最好,可仍不免有些疑虑,“当真不会食言?”
断月笃定道,“不会。”
衣轻尘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慕容千,问道,“他何时会来?”
慕容千沉默片刻,合眼道,“约莫快了。。。。。。”
断月听得莫名,“谁人会来?”
不待衣轻尘与慕容千给出答案,谷口方向又是一阵异动,断月听了这声,若有所思道,“山壁又坍了。。。。。。这回路恐要全堵上了。。。。。。”
慕容千亦道,“昨夜我去看时,堵塞的石块便已有半山之高,我试着攀上去看了下,堵得很厚,只能待天放晴后慢慢疏通了,恐得疏通半月之久。”
断月有些讶异,“那般高,石块又滑,你竟是攀上去了?”
慕容千轻笑一声,露出难得一见的,有些得意的神情,“若论轻功,雪哥哥应是在我之上的,我不过就是仿冒雪哥哥的邯郸之人罢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异动,这次的异动并不是从谷口传来的,而是太上忘情碑那边,这回断月便不那么淡定了,只瞪大了眼睛,伸手捂住嘴,喃喃道,“难道是。。。。。。”
慕容千接道,“是水路。”
断月蹙眉道,“出谷的路才堵没多久便要启用水路?往年都未这般急切过。”
慕容千便解释道,“眼下情况特殊,若有要事联络谷外眼线呢?届时再启用会否便来不及了?”
断月不说话了。
不多时,一名无脸女飘飘然进了宫中,跪下行礼道,“二位护法大人,百鬼于谷外捉得鬼祟之人,现已交给夜萝殿下,殿下说此人名为花沉池,身份特殊,令在下特来请诸位护法一同前往。”
断月有些难以置信,“大师兄?怎么可能。。。。。。”
慕容千却觉得有些好笑,“为何不可能?”
断月蹙眉,“以大师兄的本事,不应当这般早便。。。。。。”
慕容千将衣轻尘从榻上抱起,放在轮椅上,笑道,“可是眼下雪哥哥在我们手上,我放出消息,只予他三日光景,届时他若不肯自投罗网,天鬼老道便会亲自动手解剖衣白雪,这个理由足够吸引他上钩了吧?你们将雪哥哥抓来的其中一个用意不也正是这个么?”
断月若有所悟,“原来是你做的?可这会否离原定备选计划的启用时间稍微早了一些?”
慕容千笑而不语。
三人匆匆赴往离恨宫,抵达时,与药宗装点风格相仿的大殿内,天鬼老道、江九曲、国师、夜萝、无量和尚都已来齐,断月先一步去同天鬼老道行礼,慕容千则推着衣轻尘缓缓入内。
衣轻尘从进门那一刻起便一直在殿内寻人,不多时,果真在一群无脸女围成的牢笼中寻到了花沉池的身影。
殿内很安静,理智使衣轻尘未有直接出声去唤花沉池,直抵了天鬼老道跟前,方才出声道,“让我同他说说话。”
花沉池闻声转过身来,遥遥望着衣轻尘,原本略微温和的神色在望见衣轻尘断掉的手脚后荡然无存,顷刻间眸色森森,冷冷地瞥了夜萝一眼。
天鬼老道拍了拍手,无脸女将路让开,花沉池一步一步走至衣轻尘跟前,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衣轻尘的断骨之处,问道,“疼么?”
衣轻尘倒是不愿花沉池太过担忧,便摇头道,“不疼。”
花沉池却沉声道,“怎可能不疼!”
衣轻尘被花沉池吓得一愣,只缩了缩脖子,轻声道,“纵使疼。。。。。。也疼习惯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伤筋动骨。。。。。。”
花沉池沉着脸不再作声,转身同天鬼老道说道,“你们要怎样才会放了他?”
天鬼老道捋着胡子,径直说道,“你知道的,起死回生之法。”
花沉池合眼沉默了好一阵,方才睁开眼来,坚定道,“好,我给你们。”虽然早便知道花沉池与慕容千是串通好了的,可他二人之后究竟有无约好怎么做,要做些什么,衣轻尘却不得而知,因而当花沉池如此坚定地说出“好”一字时,不免心下一震,下意识阻止道,“不行。。。。。。”
所有护法与尸人们的目光都聚在了衣轻尘身上,每个人的目光都与先前不大一样了,衣轻尘有些不寒而栗,慕容千便开口劝他道,“雪哥哥,你不想活下去么?那就交给花沉池。。。。。。”
衣轻尘只好将话都咽回了肚子里,默默地听着天鬼老道与花沉池接下来的对话。
天鬼老道倒是对花沉池的回答颇为满意,“眼下南行军溃散如散沙,难成气候,朝廷必败无疑,可以你的本事,想要离开南。疆。独。自。逃亡去搬救兵也不是不可能,想来应是知道了我们会在今日对衣公子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