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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要让南梁皇失望了,本王常年着此精铁,日久天长,已是生到了肉中。”高长恭立在大殿上缓缓道。
话已至此,这揭面具的话题便不能再说了,虽然众人心里是不信的,但总不好傻啦吧唧地打人堂堂王爷的脸吧。
陈霸先哈哈两声笑着接过了话头。
“王爷不顾舟车劳顿,为我两国和平奔忙,实乃大义啊!”
“不敢当。”高长恭也打着哈哈和陈霸先周旋了两句。
简单的寒暄后,便说到了众人都摩拳擦掌提心吊胆了几日的和谈事宜。
“如今友国军驻于石头城,与我朝军队行对弈势,只是不知何时随王爷回国?”陈霸先看也不看殿堂上的敬帝萧方智,直接跨步言道。
“此话不妥。”高长恭转身对向陈霸先,“既是友国,本王且让他们多看看这大梁的风土人情又有什么大碍,尚书大人以为?”
“王爷这句话说的也有些不妥了。哪有这般赏风土人情的!如此说来,且让我梁朝士卒去你北齐赏赏那大漠风情也是极好的。”陈霸先冷笑一声,咄咄逼人。
高长恭在面具下低低笑了两声:“本王诚心想领略这大梁风情,如此看来,尚书大人可是信不过本王?”
陈霸先嗤笑一声。
“北齐是何居心,王爷再如何,也比我梁朝众臣清楚,不如说来听听?”
高长恭踱了两步,长叹一声:“大梁不放我等安心离去,我等又如何离得了大梁境土?”
他说吧,把眼缓缓扫了一眼梁朝众臣,在看到陈茜时微不可查地顿了下就又移开了。
朝堂上,众人因着这句话面面相觑,如炸了锅般窃窃私语,互相使起颜眼色来。
高长恭话语间,可不就是担心北齐前脚刚退,南梁就翻脸不认人反扑吗?!
“王爷多虑了!”陈霸先快速瞥了眼身侧陈茜陈顼二兄弟,脑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来。
“若是大梁拿出诚意来,本王又怎么如此瞻前顾后!”高长恭冷哼一声,将袖笼在胸前不说话。
“王爷此话怎讲!”陈霸先毫不相让,“我大梁以一王爷于北齐做客,这份诚心还不够?”
众人听得此言都惊诧地互相对视了几眼!
王爷?!
要送去做质子的,不是中部侍郎陈顼吗?什么时候变成了王爷?!
王爷?大梁倒确实还有几个王爷,难不成是尚书大人临时改了意?
陈茜皱眉看了眼座上敬帝,见他也是一脸震惊,心里不禁打起鼓来。
怎么又冒出一个王爷?!要换哪个王爷?废帝?
他和陈顼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疑惑。
“哦?”高长恭挑了挑音,“不知是哪位王爷?”
陈霸先微微上前一步,供手对梁敬帝朗声道。
“吾亲侄,临川郡王陈茜之弟,始兴郡王陈顼是也!”??
第131章 质子
临川郡王陈茜!
始兴郡王陈顼!
这说法来的太突然,让大殿上的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惊愕!
“堂堂王爷随北齐退出我大梁境,王爷可还有不满?!”陈霸先笑看着高长恭,言语间已满是不虞。
高长恭笑了两声,轻抚袖道:“这王爷之说,如何得来,尚书大人再清楚不过……”他放下袖子,声音突变,“难不成当本王为蠢物!难不成想把我北齐玩弄鼓掌!”
朝堂上一时针落可闻。
“那王爷以为,怎样才算诚意!”陈霸先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素闻尚书大人幼子聪敏,气度非凡,吃口成章,本王有意结交,不知尚书大人可否放小公子随本王去北齐作客?”
高长恭这句话刚说出来,周围便响起了
一片抽气声。
这是,□□裸地挑衅尚书陈霸先啊!谁人不知,陈霸先最宠爱的便是那小儿陈昌!
让陈昌去北齐做质子,这兰陵王可真敢想!
陈霸先冷笑一声,他面色阴鹜地瞧着高长恭。
“兰陵王似乎忘了,这是我南梁的地盘!今日我就可以让你有来无回!”
他话音刚落,殿外就冲进来一群金甲武士,将高长恭团团包围!
众人一时间都惊得大气也不敢出!
龙椅上的萧方面如死灰几乎坐不稳!
陈霸先眼里满是杀意地盯着高长恭。
他早就有打算了。这高长恭若是提出过分的要求,他不介意把他永远留在大梁!
陈顼瞪眼看着这突然的变故。先是自己莫名其妙成了王爷,这会儿又……
他怔然地向陈茜方向看了一眼,却见他微垂着头,眼睛半阖,稳如泰山,像是对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意般。
陈茜的模样让陈顼心里的紧张和不安,渐渐消退了下去。
陈霸先想得是极好,但他终究小瞧了高长恭的本事。
当高长恭慢悠悠地说出“倾兵于北,伺机而动,鱼死网破”之时,陈霸先就知道,他的儿子陈昌,是保不住了。
高长恭已在边境处部下重重重兵,他若出事,大梁和北齐,将陷入真正的水深火热!
若他为陈昌而执意挑起这场战争,等待他的,将是天下人的唾骂!
正阳殿外鸟语阵阵,春光和睦。
殿门外立着的小太监,不多时便断断续续隐约着听到了些许圣旨。
“……以长国城世子陈昌……敦厚良善……始兴郡王陈顼……两国交好,万民……”
小太监并不大懂这圣旨的意思,他恭恭敬敬站着,只怕被人挑出半点错处丢了性命。
绍泰二年五月十五日。
北齐退兵,随北齐大军一同撤走的,还有南梁尚书大人并镇国将军陈霸先的幼子陈昌,以及他的侄子,始兴郡王陈顼。
陈顼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一天。
他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大哥,在送别自己的前一夜,和他对月饮酒直至深夜。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看到陈茜的醉态。
“五年!五年之内,我必迎你回国!”
他当时苦笑着应了。
谁不知道,做质子,十年若能回国,都是极幸运的……
他那时并不知道,也断没有想到,五年后,他真的又一次踏上了故土。
而那时,却已物是人非。
而陈昌同样忘不了那一天。
从无忧无虑的京城纨绔,一夜之间堕为北齐质子。
父亲冷着脸对他说:“你以为你那堂兄什么都没做吗?!蠢货!!”
他不相信。
他在等他,等从小就照顾他,教导他,保护他的堂兄来送他。
等了一天又一夜。
等来的,却是送别人群里,陈茜冷然的面庞。
可即便是这冷然的面庞,也不是做给他看得。
自始自终,陈茜没有看他一眼。
那种疏离和陌生,钻进了骨里。
陈昌离开南梁的时候,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当他重踏故土的时候,等待他的,是什么。
陈茜从建康回来的时候,正是夏至的日子。
吴兴城里早已收到消息:陈茜因功被封为临川郡王,都督会稽等十多郡诸军事。
陈茜回到府里的时候,如何也没有想到,迎接他的,竟是本该在徐州的沈妙容母子。
“你怎么来了?”陈茜面色不虞,轻轻喝问道,“简直是胡闹!”
最近张彪又开始蠢蠢欲动,再加上南方边境不稳,这地方岂是她妇道人家说来就来的!
“相公,妾身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处理一事,此事又在书信中说不清,故而……”沈妙容脸上露出一丝悲色,敛口说不出话来。
“何事?”陈茜皱起眉头。
何事竟然引得妙容如此失态?!
“潘氏和伯固,是……”沈妙容沉默了一下,终是说道,“是凉氏所为!”
“人为?”陈茜脸色微变,“说。”
“潘氏素来爱花,时常在园中铰花回房,在瓶中将养。那凉氏以密药涂抹花瓣,此药若用于常人,便能振作精神,进补阳气,但若用于孕妇,则对胎儿和母亲都极为不好……”
沈妙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接下来的话,即便她不说,陈茜也会明了。
“毒妇!”陈茜冷哼一声,“带来吴兴了没?”
“潘氏体弱,在府里好生安养,凉氏近将生产,恐舟车劳顿伤及腹中胎儿,故而……”沈妙容顿了顿,“不过已派人严加看管,知晓此事的人也悉数看押了。”
“这等事宜,你处理就好,何必跑来吴兴一趟!”陈茜眉头仍然不展,言语间对沈妙容带着药王来吴兴甚为不满。
“贱妾有错。”沈妙容忙伏了身,“只这件事贱妾实在不知如何处理……”她垂着头,发丝垂在耳畔遮住了半边脸,纤弱的身体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有甚难处!”陈茜抬手揉了揉鬓角,“待产下胎儿后一碗汤药赐死吧。”
“相公!”沈妙容惊地一颤,“这……”
“那你要如何!”陈茜突然站起身,声量拔高了几度,有些狂躁地走了几步。
他的面上,满是不耐和烦躁。
那是他从未对沈妙容有过的态度。
沈妙容愣住了,未说完的话卡在了嗓里。
作者有话要说:
刚考完马原。
第132章 脆弱
“巴巴儿不管不顾跑到吴兴,就为了这么件事!你连这种事都处理不好,如何掌管后院!”陈茜毫不客气地开口训斥道,“既然不知如何处理,现在我说了,你又瞻前顾后,犹犹豫豫!若是这般多的想法,你问我做甚!!”
他狂躁地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待他说完后,伏着身的沈妙容已经半瘫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陈茜,他何时,对自己说过这般重的话?沈妙容悲从心来,眼泪不由地便留了下来。
陈茜一股脑地说完后,回过头来,正看到沈妙容泪流满面的模样,他心里莫名的怒火,便生生间卡在了胸口。
他有些懊恼地走了两步。
“我方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陈茜深吸了口气,极力压制着心中的躁火,“奔波一路,照顾药儿歇息去吧。”
他转了身便朝外走去,行至半路,顿了顿脚步。
“既然已经来了吴兴,那便安置在这里。现在的情形,决不允许你再擅自做主张!”
陈茜说完便迈步离开了。
沈妙容终于支撑不住蜂拥而来的悲切,软软伏在地上,抽噎起来。
他生气了。
因为她擅做主张来了吴兴!
就因为她擅做主张来了吴兴,他对她说了那般从未说过的重话……
她为什么要来吴兴?
一个潘氏,还轮不到她巴巴儿跑到吴兴!
沈妙容慢慢抬起身来,挂满泪珠的双眼射出几道仇恨的光。
韩子高……
若不是谣言言之凿凿,她会这般不顾一切地来吴兴吗?!若不是韩子高,她会被陈茜这般忽视呵斥吗?!若不是韩子高,她沈妙容会这般狼狈不堪吗?!
她那般惶恐,那般焦急,那般忐忑地赶到吴兴,只怕迟一刻,她的丈夫变成了别人的人!
只怕迟一刻,她的夫君,便会落人手柄,遭天下人耻笑!
他却用那般凉薄的口吻斥责她擅做主张!
擅做主张?!
以为她不知道吗?
韩子高难道没有擅做主张过!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夫人……”进来的丫鬟小心翼翼想要扶起地上的沈妙容。
“滚!!”沈妙容尖利地叫了一声,一把推开了丫鬟,指尖攒在裙摆上,手背上涂抹的大红色蔻丹鲜红夺目。
韩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