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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吐
侯止苑现在天天在乔霁彧身边寸步不离。乔霁彧知道侯止苑是不舍得离开，一旦离开，不仅相思有苦，连生死都不可知。
“霁彧，我不想当皇帝。”侯止苑双手抬起来，紧紧抱着乔霁彧。
这话，侯止苑从不对旁人说。哪怕是侯云响都不知道她哥哥存了这个心思。世人只知当今天下一分为二，南方的绍渊和北方叶耀圣各执一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说这个轰轰烈烈打赢了仗的人不想当王，那谁也不会相信。
所以侯止苑只对乔霁彧说：我不想当皇帝。
乔霁彧眼中温柔，道：“仗总要先打赢了，才有资格谈‘当皇帝’。”
侯止苑道：“有你在，怎么可能打不过叶耀圣！总之我有信心！”
想起那晚的梦，乔霁彧脑海里又映出自己孤身离开侯止苑的背影。刚刚暖起来的心又凉下去半截。
“侯止苑……”他问道：“若没有我，你可还如此自信？”
侯止苑无所谓道：“要是你没了，我就去杀了叶耀圣，然后陪你去。”
“云响不要了？你的将士不要了？天都不要了？”
“都不要了。”
“云响你都能弃之不顾？”
“嫁出去的妹妹如泼出去的水。她都嫁人了，哪里还是我的。”
乔霁彧再度无语。
“霁彧，吃点吧……”侯止苑殷勤的把茶点送到乔霁彧嘴边。乔霁彧目光黯淡，最后还是接过去吃了。
乔霁彧吃的不多，茶喝的多。侯止苑酒喝得不多，吃得多。就这样，两人也算吃了晚饭。
侯止苑买了花灯，写上几行小字。兴致勃勃的给乔霁彧猜。
“霁彧你猜，我写的什么？”
“祝福之类。”
“你偷看了？”
“猜的。”
侯止苑展开，果然是：祝霁彧多长点肉。身体健康。
他把乔霁彧花灯里的纸条抢过来，笑道：“霁彧是祝福和我白头偕老么？”
于是，乔霁彧默默转过身去，看向码头那片繁华的夜市和闪亮的灯火。
某人打开纸条，差点把下巴掉下来，“霁彧！你怎么什么也不写啊？！”
侯止苑难掩落寞，他还以为乔霁彧会写什么让他感动的话呢。
“放了吧。”乔霁彧把纸条从他手里拿过来，放在莲花灯上。侯止苑弯腰放灯时，乔霁彧把袖中的另一张纸条与莲花灯中的交换。
两人放完莲花灯，侯止苑才见到他眼中闪着笑意。
“霁彧笑什么？”
“你哪里见到我笑了。”
夏日的风吹拂，带上点点清凉。乔霁彧沐浴在月色下，笑容比月色皎洁。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两人修长的身姿，耳边还听得见远方夏日寒蝉的鸣叫。这挂着红灯笼的楼船，是这湖上最亮的风景。
墨空下有船，楼船上有人。这幅美景，今日过后，再未出现在乔国码头……
……
离开楼船后，两人慢行在民街。民街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人头攒动。
这个时间拜七夕的活动已经结束，民街上出来逛夜市的年轻男子、女子居多。民街两旁摆满了小摊，店家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顾客大都笑语连连，满面笑容。
侯止苑突然看到了七夕巧果，便买来一斤递给乔霁彧，“霁彧，这巧果很甜，你尝尝。”
巧果由白糖、面粉、芝麻互相混合制成，工序复杂。卖相好，吃起来也香。但乔霁彧就是没胃口吃。
侯止苑见他不吃，就把巧果拿过去。谁知乔霁彧拦住他，拿出一个吃起来。
乔霁彧越吃越反胃，越嚼越觉得恶心。可是他面色平静，完全让人看不出有哪里不对劲。
乔霁彧感到身体不适，示意侯止苑回府。侯止苑目的已经达到，欣然跟着他回去。半路，乔霁彧的步伐越来越快，侯止苑诧异的跟上。
只见乔霁彧在一棵树下弯着腰，不时吐出刚刚吃下的东西。想必吐得难受，汗水浸湿他的发，面色苍白。
“霁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侯止苑心疼的顺他的背。
乔霁彧看着他焦急的眸子，淡然道：“巧果油炸过后有些油腻，反胃而已。”
侯止苑自责的一塌糊涂。
“请问公子可是侯止苑？”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两人看向来人，是之前见过的异族女子。
那两个异族女子大约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笑容明媚、可爱活泼，侯止苑脸上的神情顿时变成一贯的儒雅。
乔霁彧不知为何，心里刺痛的感觉又回来了。仿佛侯止苑这种儒雅的笑意是一根刺，不是因为曾经的刻意隐瞒，而是其他……
“他不是。”乔霁彧脸色铁青的替侯止苑答。侯止苑本想说“是”，这下只好继续笑 。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对侯止苑笑笑就离开了。
……
多日后，溪流边。有五六孩童玩水。溪水中飘来朵朵莲花，近了再看，原是莲花灯。
一孩童捞起莲花灯，只见里头有一张张白净的纸条。
其中一张纸条上只写有六个字：侯止苑、乔霁彧。
字字秀美，将书法九势运用的淋漓尽致……
多年后，成为皇帝的侯止苑在一个偶然的情形下，从新科状元手中拿回这张纸条。
从此，彧国开国皇帝一夜之间消失，再无踪迹……
第188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醋意
侯止苑和乔霁彧回到侯府后，侯府的下人正在收拾东西打算睡觉。
沐浴更衣后，乔霁彧就躺在床上睡下了。侯止苑回到卧房，只见乔霁彧呼吸平稳。于是他小心的睡在外边，摩梭着乔霁彧的君子兰。
侯止苑以为是烛火暗，只觉得君子兰的颜色不如原先亮了。他挥手，烛火熄灭，然后轻轻唤了声，“霁彧……”
良久，久到侯止苑闭上眼快睡着，才听见乔霁彧“嗯”了一声。
侯止苑的困意立刻就没了。
“还没睡吗？”
“睡了。”
“还难受吗？”
这回乔霁彧没有回答。侯止苑以为他睡着了，然后听见他说，“你喜欢廓儿？”
这个问题侯止苑知道如何回答，所以他道：“喜欢。廓儿很可爱。”
空气间静默了许久，乔霁彧才出声，只是透出一丝寂寞，道：“你喜欢活泼可爱的……”
侯止苑一听，脑子里一个机灵！
“霁彧上次生气和这次生气难道都是因为那两个异族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乔霁彧。
乔霁彧道：“不是。”
“霁彧你吃醋了。”侯止苑很是肯定。
“不是。”乔霁彧也很肯定。
“霁彧啊……”侯止苑笑得合不拢嘴，“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两个异族女子很可爱？”
乔霁彧豁然迸发杀气！
侯止苑立刻收了笑容，握住他的手，虽然心里乐开花，但还是表现的很严肃，坚定道：“其实我觉得一点都不可爱！那两个异族女子找我是为了贩盐，自然太不可爱。”
乔霁彧觉得心里久居的刺痛感就这么散了。杀气也瞬间散了。
“贩盐？”
“对啊。他们是西域女子，西域羌哩族位居西北，与叶国接壤。我如今有了乔国和天都两方的将士，叶耀圣自然要联合其他国增强实力，减少外患。羌哩族是首选。”
“既然如此，羌哩族为何派人寻你？”
侯止苑狡黠一笑，“本侯早料到叶耀圣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当初贩盐时刻意与羌哩族大王达成协议。我给他提供盐，他不得与任何人联合，尤其是叶耀圣。”
“羌哩族在五年前内讧的厉害，直到西茴当上大王才好转。莫非是在那时……”
“不错。当时本侯垄断盐路，西茴不得不找我买盐，恰逢当时羌哩族内讧结束，急需要钱。这盐价钱高。他为了羌哩族的发展，便答应了。”
“奸商名不虚传。”乔霁彧嘴角噙着笑意。
“霁彧，我这是深谋远虑。”侯止苑把头搭在他肩上，笑呵呵的。
“如今西茴派人寻你，只怕有急事相讨。你该去一趟羌哩族。”
侯止苑立刻摇头，抱紧他道：“不去不去！”
乔霁彧把他的头从肩上往外扯，“叶耀圣定给西茴施压，你若不去，必将前功尽弃。”
侯止苑又把头搭上他的肩，任乔霁彧推也不说话。
乔霁彧再次无奈……
“乔国事物多，我离不开。”
“所以我说不去嘛。”侯止苑无比委屈道。
忽而聪明的脑袋一转，“霁彧啊，我帮你的话。一月后能结束么？”
“你不是不愿打理乔国吗？”
“哼！就算不是为了和你去羌哩族，看到你整日这么辛苦我也该愿意了啊。”
乔霁彧思考一下，估计道：“若一切顺利，半月后即可动身。只是一月后，定要回乔国。”
侯止苑闷闷道：“好……”
……
侯止苑像在小楼里一样，每日挖空了心思给乔霁彧烧好看又下饭的饭食。侯止苑总觉得乔霁彧越发沉默了，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他隐隐觉得乔霁彧最近不仅吃不下东西，心情还奇差。
乔霁彧自从那次吐过以后，见到食物越发觉得恶心。起初饭食还能勉强下咽，可是最近连咀嚼都是一件痛苦的事。可是侯止苑在边上看着，他只好将饭食直接吞下。大块的菜，咬成小块吞下。
“霁彧，吃饭了。”
乔霁彧看着一桌的菜，一点胃口也没有。他知道侯止苑烧这些很耗功夫，于是硬着头皮夹起一棵青菜放入口中。
入口那一刻，乔霁彧只觉得胃里剧烈翻腾！恶心的感觉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乔霁彧猛然低头，都不嚼一下直接吞入腹中……
“霁彧？”侯止苑见他突然低头，不知道怎么回事。
“无事。你也吃。”乔霁彧抬起头，已经看不出异色。他对侯止苑浅笑，那笑容在阳光下好似能灼伤侯止苑的眼。侯止苑心情沉重的也是食不下咽……
侯止苑不替他夹菜，乔霁彧就只吃白饭。侯止苑替他夹菜，他就沉默着一口一口吃下去。直到米饭吃完，他将侯止苑的手推开。
“侯止苑，吃不下了。”
乔霁彧脸色苍白，侯止苑看着心惊肉跳！
“霁彧，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乔霁彧在地牢里伤的太重，留下的病根太多。侯止苑知道乔霁彧在天阴或雨雪天关节会疼，知道他肠胃不好，经常没有胃口。
“没有。一碗饭够了。以后不要烧这么多，吃不下。”乔霁彧看着桌上清淡的五个菜，这些菜他都是爱吃的。只是如今，吃不得了……
侯止苑点头称好。于是亲自收拾碗筷拿去厨房。
侯止苑走后，乔霁彧从床下拿出一个木桶，出手点在身上的几个穴道，不一会儿呕出刚刚吃掉的东西。他刚刚直接吞，现在吐出来也都是大块。这样的催吐太难受，乔霁彧吐得脸色惨白！一只手不时揉着太阳穴。
吐完后，他盖上木盖。对着阴影处道：
“煞宫，处理了。”
黑衣黑发的人如鬼魅出现，道一声：“是。”
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八章
第一百八十八章
想吃雪糕
侯止苑很认真的处理乔国大小事务。自从他接手后，便把所有活揽上，以至于乔霁彧闲的无事，每日写写《乐》，
写完后写《棋》，顺便写一写《商》。
侯止苑每回批阅折子乏了、倦了，就想酒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