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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浑身一颤,默默地垂下脑袋,苦笑道:“好,我明白了。”
云淙和骆轶对视一眼,选择默不作声。
五日后,玄机山庄。
山雨朦胧的岐山,连气温也降了很多,越是往山里去越是霜寒,一身道袍的玄机子携百里长逸和扶长音早已在山庄门口静待来客。
马车颠簸了两日终于来到岐山东麓,秦风翻身下马,黑发简单地用绸布高高扎起,干净利落,一身漆黑武服成熟稳重,腰佩太初,只是面容沧桑冷峻,没有半点少年的意气风发。
江笠同在邱吉的搀扶下也走下马车,此时玄机子也迎上前来,他惊愕地看了看秦风又看了看江笠同。
“晚辈蔺子绪见过玄机子前辈,代倾墨给师父清安。”秦风干脆地抱拳行礼。
玄机子愣了愣,疑惑地看着江笠同。
“他便是蔺亭之之子。”江笠同淡淡地笑起来介绍道。
“蔺子绪。”玄机子轻哼一声。
“原来是你。”扶长音冷漠地看着秦风。
“咳咳。。。。。”百里长逸轻咳几声,碰了碰扶长音的手肘。
扶长音回过神来,连忙与百里长逸一同向江笠同行礼。
“都进去罢,山里冷。”玄机子抚着白须,邀请江笠同等人进入山庄。
山雨笼罩着隐世仙境般的玄机山庄,有秘密被风雨冲刷而出,诺来生之情,破镜重圆。
【玄机山庄·无尘阁】
淅淅沥沥。
淅淅沥沥。
秋雨如同帘幔一般飘落在天地间,灰蒙蒙地遮蔽这里的景致,徒增浓浓的冷寒萧索,万条雨线砸到地上,绽放出千万朵黑色的落寞之花,冷意凌寒,凄凉哀愁,绵绵不绝。
秦风倚靠着长廊阑干,安静地望着这雨中庭落,仰头饮下一壶清酒,苦涩轻笑,借酒消愁愁更愁。
雨打落叶,盘旋而下的青黄细叶被雨滴打断了他与树枝的最后一丝联系,雨打浮萍,或沉或浮,或悲或喜。
醉酒恍然之间,他仿佛看见一人自滂沱清雨中缓缓走来,青衣翩跹,手中素伞遮掩了那人的面容,但单薄孤寒的身影却是如此相似——倾墨。
秦风用力晃了晃脑袋,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雨中的身影渐渐走进长廊,他不敢喘气生怕稍微一个动静便将那如幻觉般的人消失不见。
那人缓步走入长廊并未注意到秦风,他轻轻将素伞收起,容颜憔悴惨白,病息奄奄,没了一点儿生气,倦然抬眸之际如同隔世相望,仿佛掉入一个令人窒息的迷梦。
“倾墨!!”
秦风惊声嘶吼,穿透了滂沱雨声,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与江景抒一模一样的男子——亦或他便是江景抒。
秦风那疯狂的一声叫唤让江景抒脸色更加惨白,如同被细针刺穿肌肤,惊恐将他紧紧包围,直至喘不过气来,手中素伞坠落,衣袂轻扬,只知立刻转身,仓促逃离。
他艰难地扶着长廊跌跌撞撞跑开,步子虚软无力,气息凌乱,惨白的面庞布满了惊慌与失措,如同犯错被当场抓到般慌张无助,酸涩的泪水潸然而下,摇摇欲坠的身子单薄而悲哀,一如那夜的江园。
看着那孤单虚弱的背影跑离,秦风恍然惊醒,如一阵风呼啸,移形换影之间,顷刻便将那清瘦的身子牢牢抱到怀里,温暖熟悉的触感和气息让他压抑了两年的悲苦疯狂倾泻。
“倾墨。。。。。我的倾墨。。。。。。”秦风呜咽着不停地唤着对方的名字,眼眶中盈满泪水哗哗落在江景抒的脖子上。
“放开我!咳咳咳。。。。。。”江景抒在秦风怀里疯狂地挣扎大吼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重咳,心肺咳得灼烧一般的疼让他有种难受的窒息之感。
秦风被吓坏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几乎要摔下去的江景抒,搭上对方的手腕探脉,那样细弱无力的脉象令他不可思议:“倾墨,你怎么会病得这么重?!”
“咳咳咳。。。。。”江景抒说不出话来,他嘶哑着咳嗽的声音奋力挣脱,跌跌撞撞地跑了好几步。
“江倾墨!你给我回来!”秦风冷着脸大吼一声,狠狠地将逃离的江景抒抓回怀里紧紧拥抱,他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倾墨真的回来了。
江景抒浑身颤抖起来,虚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最悲哀的记忆如洪水猛兽朝他扑面而来,他靠在秦风肩上痛苦地呜咽着。。。。。直至最后无助地放声痛哭,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昏沉下坠的感觉冲上脑门让他无力抵抗。
“倾墨你怎么了!!”
“倾墨!!醒醒!!”
滂沱大雨笼罩这个悲苦的世间。
☆、第 50 章
“前辈怎么样?倾墨为什么会晕倒?”秦风看到玄机子拔出银针就匆匆忙忙地询问。
“玄机,他到底如何了?”江笠同那苍老的面庞也满是着急,二十多年来他已经视江倾墨为自己的亲生儿子。
玄机子看着秦风冷哼一声:“他为什么会晕倒,你不清楚吗?”
“我。。。。。。”秦风顿时懊悔不已。
“子绪,是我对不起你和倾墨。”江笠同回忆起往事,也苍老了许多,“当初我知道单凭蔺家的深仇是无法让你对秦挚痛下杀手,就计划过这最后一步,用倾墨的死刺激你对秦挚的恨。”
秦风哑然失声,一动不动地看着江笠同。
“那日听到秦挚约倾墨窥云峰一聚,我让长音长逸到山崖下接应,他们施展乾坤阵法,配合阵眼玉佩,定能将坠崖的倾墨完好无损的救回,我也将那护命的阵眼玉佩交给倾墨,千叮咛倾墨不能做傻事。”江笠同长叹一声,懊悔不已,“或许是我们真的把倾墨逼入绝境,那日他早已决定一死了之,在坠崖前就把玉佩扔了。。。。。”
秦风听到这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唰”白。
“后来是长逸和长音用轻功,生生地把坠崖的倾墨接住。”玄机子接过话来,“子呈本来就病入膏肓,内力交错的气场加上坠崖的力道有他好受的。”说到这,玄机子怜惜地看了一眼江景抒无奈地说道,“长逸和长音把他送回山庄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到如今整整两年,本来已经好了大半,但是。。。。。”
“但是怎么了?”秦风惊恐地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江景抒,发狂似的说道,“倾墨不能有事!我不能再失去他。。。。。。”
“还不是因为你如此薄情负心!”玄机子拎着秦风的衣领把他从床边拽开,脸色不好地说道,“他知道你娶妻的事,当场吐血昏厥!现在能捡回一条命就是万幸了!”
“不是这样的!我。。。。。。”秦风大惊失色,越听越害怕,连忙抓住玄机子的衣袖急切地说道,“求前辈救救他,把我的命给他也可以!”
玄机子瞪了一眼秦风,没好气地说道:“你死了,他活不过两日。”
“那。。。。。那怎么办,倾墨不能死!!他不能死!”秦风慌张得脸色发白,发疯似的跑到江景抒身边握住对方的手,声音哽咽而痛苦,“倾墨醒醒。。。。。听我解释。。。。。”
“他是我的徒弟,有我在,没那么容易死。”玄机子瞥了一眼那发疯的秦风,“你给我好好照顾他。”
秦风一听事有转机,捣蒜般不停点头,大喜大悲:“我会照顾好他,请前辈放心。”
“我去给他煎药。”玄机子抚了抚白须。
“有劳前辈。”秦风孩子气地提袖抹了抹眼泪,露出个笑容。
送走玄机子和江笠同后,秦风立刻回到江景抒身边守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安静沉睡的人儿,不自觉地傻笑起来,似乎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就已经满足。
入夜。
房里幽暗,风动幔摇,唯有一盏烛光颤颤巍巍地明亮着,映着芙蓉帐中安静沉睡的男子,他忽然轻颦眉心,长翘的睫毛颤抖几分,眼眸缓缓撑开,琉璃般瞳眸迷茫失神。
如长河般的记忆重新灌入脑海中让江景抒应接不暇,良久他张了张嘴唇,喑哑虚弱的声线低缓地唤了一声:“子绪。。。。。”
无人回应,就好像只是大梦一场,仿佛他的子绪从未出现过,江景抒挣扎着撑起虚弱的身子,拉过狐裘披上,忍着头晕目眩下床,跌跌撞撞地挪着步子走到门口。
他用力推开房门,屋外漆黑一片,雨声绵绵,千条万丝雨线如同一张张细密的网紧箍着世间,寒风混杂着秋雨毫不怜惜地侵袭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是梦是幻,是真是假。
他看见秦风一手撑伞一手端着药从雨中走来,那样朦胧又那样真实,真实到令他发怕,令他无颜面对。。。。。
秦风冰寒着一张面孔,他把病怏怏的江景抒抓到怀里扣紧,直接把药递给对方唇边,一字一顿地问道:“先把药喝了。”
江景抒浑身一抖,看了一眼秦风那冷冰冰的目光便连忙低下头,听话地喝药。
看着江景抒脸蛋都皱在一起,秦风自己也跟着皱起眉头:“很苦是吗?”
江景抒摇摇头,他接过药碗直接闭着眼睛一灌到底,他从未试过像如今这般害怕自己会天年不久,也从未像如今这般渴望着身体能快些好起来。
看到一碗药见底,秦风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他将江景抒横抱起来,一边走去床边一边说道:“你在窥云峰寻死,我们差点阴阳相隔,如今劫后重逢,上天对我们不薄。”
回忆起那段痛彻心扉的经历,江景抒浑身瑟瑟发抖,虚弱的声线愧疚地呢喃着:“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我。”秦风一板一眼地说着,将江景抒抱回床上倚着,触及对方冷冰冰的手他深深地皱起眉心,连忙把对方的手放到被窝里。
“不过,现在你要先把病养好。”秦风说着便让江景抒倚着自己的胸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怀里冷冰脆弱的身子。
“我躺着就好。。。。。”江景抒轻喘说着,虚弱地推开秦风要躺下。
“不许动。”秦风微微皱起眉头,重新把虚软的江景抒搂到怀里。
二人沉默了许久,江景抒强装镇定地随口询问一句,打破沉寂:“你成亲了吗。。。。。”
“我没有负你,我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负你。”秦风苦涩地笑了笑,“你食言离开我,但我不能食言。”
“那天我下定决心,只要给蔺家留个后,他们就会放过我。”秦风低头望着江景抒,温柔地笑起来,“然后我便离开上邑去找你,去窥云峰下找你。”
江景抒闻言浑身渐渐僵硬如石雕,惊慌恐惧的目光停留在秦风的脸上久久不移。。。。。
一场秋雨一场寒,夜深人静时连续下了多日的一场秋雨渐渐停下,秋夜如水缱绻,青烟云雾拢清月。
次日,北韵阁。
阁中正是秦风的住处,距离江景抒的无尘阁只有几步路,当小侍童把这早膳端来给秦风,秦风稍显惊愕。
“你们这里的梅子糕也是梅花形状的吗?”秦风好奇地问道,从小到大他最喜欢的早膳糕点就是江景抒为他做的梅子糕,还是漂亮的梅花形状,他咬了一口,味道是那样的熟悉。
“今日这早膳是大师兄做的。”小侍童迷糊地说道。
秦风听闻惊愕不已:“你们大师兄做的?”
小侍童一拍脑门:“是啊,大师兄一大早就在膳房做早膳,还叮嘱赵叔以后送来北韵阁的膳食要清淡,糕点不能太甜之类的。”
“他病成这样还这么早起来做早膳,你们怎么不拦着他?!”秦风顿时心中又疼又怒。
“这。。。。。”小侍童有些惊恐地看着秦风。
“不好意思。”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