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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自在睁大眼,口水都要滴下来,这里头有些吃过,有些没有,有些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
「师父,请用。」
殷自在连声称好,这个拿,那个也拿,吃得不亦乐乎。
钟宁一面看着,一面拿起筷子捡了些菜放在碗里放在殷昊承面前,殷昊承心里有事,加上筹划至今,试菜试到厌烦,根本连动筷子都懒,但低头看了一眼,钟宁挟在碗里的竟然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式。一想到钟宁他对自己的用心,心里不禁甜蜜起来。
与钟宁深情地对看一眼,钟宁对他做了个快吃的手势。殷昊承心里快意,吃得也开怀。
两人吃了一阵,便停下筷子,但殷自在不是,虽然身子干瘪,却吃得又快又急,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钟宁放在桌下的手与殷昊承交握。他朗声道。「师父吃得可满意?」
殷自在边吃边点头,虽然心在美食,但吃饱喝足,脑子清楚无比,因此,只是口齿不清地回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钟宁也不迂回。「只想问师父一件旧事。」殷自在抬头,看了钟宁一眼。「当年师父是如何捡到昊承的?」
不知道是吃饱喝足了,还是钟宁的问题震住他,殷自在停下动作,片刻才又慢慢吃起来。 「事隔多年,为何又提起?」
这片刻的犹豫代表了什么?难道当年并非如他所说,只是山难?殷昊承开口。「如果师父当年直言,当然不用再提。」
「求人是这样求的吗?」他好歹也是他师父啊,瞧瞧这是什么态度?
殷昊承呼了口气,将钟宁的手紧握。「徒儿入门至今,虽不至于为非门凡呕心沥血,但也算得上尽心尽力,能否请师父看在徒儿的份上据实相告?」
殷自在本想多刁难他一些,但殷昊承都这样低声下气了,而且,三顾楼的菜饭真是好吃呀,能够这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让他鲜少的慈悲心都浮了出来。「好吧,我说就是,可说之前,还得再上三斤陈绍。」
钟宁当然答应。
酒过三巡,就见殷自在边吃边道。「这事得从京城北安酒行说起。」
*****
二十几年前的殷自在四十出头,身为非凡门门主,一身傲人武艺,说是一代宗师绝不为过。然他嗜吃如命,为了口腹之欲,常年在外东奔西走,就算睡不好,穿不好也无所谓。
身边一干长老、堂主都为这个无心于门务的门主操心不已。
柳长老虽然年纪大了殷自在一轮,但身为非凡门最年轻的长老,自然成了众人指使的对象,只得在殷自在身边跟前跟后。
除了帮门主分忧(找美食),解决问题(因为吃而衍生的问题),提供建言(那样先吃,那样后吃),还有帮忙处理门务(尤其是因为门主为了美食,把门众牺牲之后,将门众赎回来的门务)。
这一日正好冬至,天寒地冻,两人行至京城,处处是酒香,家家都团圆。
殷自在才不管身上有没有银子,今晚住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就往北安酒行钻。
「门主!」柳长老跟在他身后,又追又喊。
还没到北安酒行,殷自在已经停下来。
就见北安酒行的门口站了个彪形大汉,皮衣皮裤,长发垂辫,双眼圆睁如铃,脸上有道从额头纵横至左颈的骇人伤疤,腰间佩挂着异族弯刀,态度骄慢,不可一世。
「来人可是非凡门门主殷自在?」
那人的口音极重,殷自在听了两次才明白。「是又如何?」都找上门了,躲也没用。
大汉冷笑。「北秦金刀王爷有请。」
「就凭你?」殷自在摇头。
「就凭我。」大汉说完,弯刀出鞘,刀光闪闪犹如流星。
殷自在哼了一声,侧身一闪,弯弯绕绕,不知何时,手上竟拿着某个东西和大汉砍击起来。
大汉定睛一瞧,这才发现对方拿的竟是自己置在腰间的刀鞘,他是何时下手?自己竟浑然不觉,方知殷自在名声并非虚传。
殷自在接连数十招,招招辛辣,大汉接得辛苦,汗湿背脊,但殷自在非但神色自若,游刃有余外,多少带了一番戏弄之意。
柳长老长年跟在他身边,怎么不知道门主好玩的个性,喊道。「门主,天色晚了,北安酒行就要关门了。」
殷自在闻言眸子睁圆,三步并做两步,五招并做三招,使了内劲,一个势便将大汉砍来的弯刀震开。「我不玩了。」他大喊,在北安酒行关门的那刻跳入门内。
大汉被震到三丈之外,整个人撞到一堵厚实的墙上弹了开来,就见他踉跄爬起后,吐了一口鲜血,看向北安酒行门口的目光已无骄气,伸手擦了擦嘴角,连爬带走地立在北安酒行门口敲门。
「开门啊开门。」大汉连喊了数声,北安酒行的大门不开就是不开。
柳长老看了他一眼。「北安酒行是京城老字号,欧阳当家个性耿直,说一不二,绝不可能为他人破例。」
但大汉不理,又叫了数回,接着,在柳长老不敢置信下,北安酒行的门开了,两人凑了上去,那一刻,有个东西被扔了出来,飞过两人头顶,落在地下,然后,门再度合上。
殷自在摔在地上,哎哎喊疼,接着,不死心地爬了起来,再度敲门,但是这一回任他怎么敲,门却不开了。
转头看向大汉,殷自在没好气地道。「都是你的错,接下来怎么办?」没有酒喝,他今晚怎么入眠啊?!「不行,你要赔我!」
那大汉眨眨眼,了然地道。「北安酒行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北秦的酒更好喝,如果殷门主愿意到北秦,包你有喝不完的美酒。」
一听到美酒,殷自在都清楚了。二话不说,拉着大汉就走,才不管一旁的柳长老气得两眼翻白。
第36章 处心积虑(三)
为了喝美酒,行色匆匆。
明明经过伏龙山境,却过家门而不入。
带着殷自在离开的大汉叫做兀良,是金刀王爷耶律擎麾下知名的勇士。
拜他所赐,进了北秦之后,殷自在一路吃香喝辣,好不快活,原以为进了金刀王爷所在的辽阳府,应是另一番风景,没想到触目所及尽是一片哀鸿遍野,百姓们个个愁苦难当,犹如国丧。
兀良一进城门,守门的士兵连忙喊道。「兀良大人,你可回来了。」
兀良心头一惊,急忙道。「发生何事?难道……」
「王妃中毒过深,十日前过世了,王爷他……他受不了打击,整日疯疯癫癫……谁也不理……」
兀良心中一苦,连忙又道。「那腹中的胎儿如何?」
「小王爷是活下来了,但情况不好。」
「怎么个不好?」
「太医们说,小王爷也中了毒,现下虽用药镇着,但怕是活不过这个月。」
「怎会如此?」
守门的士兵摇头,看了看兀良身后的两人。「这两人是大梁人士?」
「是。」兀良又道。「我还是先把人带进王府吧。」
殷自在与柳长老听不懂这两人说些什么,只知道他们哇啦哇啦地说着,两人一付悲伤的表情,看起来就像谁家死了人一孺。
兀良边带着他们前往王府,一边解释道。「三个月前,正在开州养胎的王妃忽然中毒,此毒非比寻常,入夜发寒,全身发痛,为了救人,紧急将王妃送回辽阳府,但太医们个个束手无策,仅能勉强压着。」
殷自在瞧了他一眼,心里明白了七、八分。「我是个武人,又不是大夫,你找我做什么?」
兀良叹气。「日前来了个高人,他说,王妃中的是至阴之毒,唯有修练至阳神功之人能救。听闻非凡门门主的内功心法便是至阳神功,兀良自告奋勇前往大梁,不料,方才进门竟得知王妃已经过世了。」
殷自在皱眉,他一向是个唯食是依的人,才不想沾这种鸟事。「既然如此,你们节哀顺便。」
好不容易将来带来,兀良怎么甘心让他走,卜通一声两腿下地。「殷门主,王妃已逝,但小王爷还需要您救命,请您与兀良走一趟吧。」
柳长老见状,于心不忍,帮了一把。「门主,人都来了,见一见又何妨?再说,金刀王府家大业大,肯定有好酒好菜,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闻言,殷自在眸子再度闪亮,开开心心地跟着兀良进王府。
如同守门的士兵所说,金刀王爷痛失爱妻,一夜白发,整个人昏昏傻傻,连自己在那里都不知道,又怎么管得了小王爷?
幸好一派门人忠心耿耿,全都守着小主人不放。
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母亲,身中奇毒,但他不哭不闹,一双绿眸闪闪如星。
殷自在难得发了善念,但除了伸手逗弄那孩子,也想不到方法。他坦白地道。「我门武功除了修身强身,无法治病。」事实上,连止肚子饿都没办法。
柳长老皱眉。「门主可否用内力试着帮小王爷逼毒?」
这么小的孩子受得了吗?万一把人弄死了,造成两国相残,那可怎么办?再说,进府至今,他连碗酒都还没喝到,万一真有万一,太损实在太损。
殷自在虽然不务正业,也不想害人害己,但在众人的殷殷期盼下,不得不握住小王爷的小手,将自己的内力渡了一点过去,原是想要做做样子,让众人死心,谁知那孩子身上像是有股吸力一般,竟将他的内力吸了过去,殷自在心头一惊,顺势摸了摸孩子的筋骨,发现这孩子竟是难得的武功奇才。
但再怎么奇,也不可能这么神勇吧?
谁知,这一来一往,那孩子气息变得顺畅,气色也好些了。
太医们无不啧啧称奇,兀良更是双目含泪。
殷自在在他第二次下跪前扶住他。「也许只是巧合。」
但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如此。
殷自在成了金刀王府的大恩人,吃得更香,喝得更辣,日日开心,夜夜欢乐。
「虽然如此,我还是有一事不解。」这名大食客坦白道。「小王爷还不足一岁,为何能够聚集内力呢?」
兀良想了又想,啊了一声。「难道是那个。」
「那个?」
「十年前,王爷在大漠曾得到一颗天元神珠,具说能够聚人心神,有起死回生的神效。」
太医之首萧太医点头。「没错,王妃中毒之后,为了救命,我们便在王爷的同意下,让王妃服下神珠。」
但王妃还是过世了,想也知道那神珠应该不会太神。殷自在啧了一声,配合地道。「萧太医的意思是说,这孩子身上同时具有难解的毒性和神珠的疗效?」
萧太医再次点头。「老夫不知。但,小王爷能够撑到今日,肯定是我北秦先祖有灵。」
谁管北秦先祖有没有灵,殷自在只管自己有没有得吃。
接着,日子一天天过,很快地,殷自在善心淡了,对这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也腻了。即便是金刀王府,也关不住这样一个顶尖高手,尤其是他想离开的时候,正值北秦旧部叛变。
金刀王爷重上战马,辽阳府里人人皆兵。
一夕之间,风云变色,谁也管不了谁。
殷自在就这样的情况下,放下尚未痊愈的小王爷,极度可耻地溜回伏龙山。
原以为可以自由自在地过自己的快活日子,但,三个月后,一对夫妇浑身是血地带着稚子来到伏龙山境。
柳长老一见就知道他们是谁,夫妇在见到殷自在的那一刻气绝身亡,但那孩子幸运地活了下来。
殷自在受不了被柳长老天天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