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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自然是不要他帮忙的。见他身体状况没什么异常,又一个熊抱扑上去,低头窝在皇叔颈边低声说话。
“哪儿用您操心,您就安安心心在京城里待着,等着看魏国把失去的国土全收复回来。”
李怀安头一回安安心心地受着侄子的熊抱,甚至还把下巴换了个更舒服的地方靠着,戏谑道:“你是嫌我庸君没当够,还想让我当个昏庸的太上皇吧。”
李越的腰间被皇叔揽住,他弯着嘴角:“要嫌也是嫌没抱够,您再多抱我一会儿吧,我待会儿还得去审那赤余畜生呢。”
“好好好。”太上皇跟哄孩子似的,“你要审就好好审,别学勒其尔那一套。我自己的债自己讨,你当好你的贤君,听见没?”
“什么贤君,谁爱当谁当。”圣上的好算盘落了空,有些忿忿。
被皇叔在腰上拍了一下,才改了口,仍是不服气:“行,听您的,但您收拾那畜生之前知会我一声,我也想看。”
李怀安换了一边又拍了一下:“你以为看戏呢,不是要去审人吗,快去快去。”
李越被推出怀抱,耷拉着脸抱怨:“您打哪儿不好,非打腰上,这不是害您自己吗。”
他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红着脸一脚踹过去:“小兔崽子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麻利的,走走走!”
李越装模做样捂着后腰离开了,剩下李怀安一个人坐在床边,脸越来越红。
自己一定是疯了,才能忍住把这小兔崽子狠揍一顿的冲动。
他摸索着找到鞋,把宫人叫进来点灯。凝华殿亮堂起来之后,李怀安觉得又心安一些。
似乎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他还是那个无所事事的太上皇。
头痛已经减轻许多,他穿好衣服,又慢吞吞用了晚膳,准备去看看李越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然而刚踏出凝华殿,还没有走出殿外的院子,就迎面撞上一人。
“诶诶诶你慢点,怎么又咋咋呼呼的。”
来者是恭睿王,看起来有些狼狈,头发散乱着,衣服也不知道从哪儿蹭了灰。
李怀安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奇怪道:“你这是怎么了,到了猎场之后就不见你人影,跑哪儿野去了?”
李行微扯了扯太上皇的袖子,什么也不说,把他殿里拉。
李怀安见他神色不对劲,像受了欺负一样。可往常他受欺负之后也不这样啊,抱着他又喊又闹的,这会儿安静得太过异常。
他隐隐觉得出了事,任由李行微把自己拉回殿内,屏退了宫人。
“你们先在外面等着。”
到了里间,把人按在凳子上坐好之后,李怀安又问:“发生什么事情了,魂不守舍的。”
李行微再抬起头时眼里蓄了泪:“堂兄……”
他从牢里逃出来的,时间不多了。
太上皇听见这声久违的称呼,一时间晃了神,对上这张可怜兮兮的脸,心又软了几分。
到底是从小黏他到大的堂弟,李怀安有些心急:“谁欺负你了,我找他算账去。”
李行微眼眶里的泪瞬间就兜不住了,顺着脸往下滴,口中语无伦次。
“堂兄,我喜欢他……但一开始我就不该听他的。”一边说一边淌泪,“堂兄我知道错了,可是能怎么办,怎么才能补救啊。”
李怀安一头雾水,这小傻子还喜欢上别人了,难道是飞蛾扑火郎有情妾无意吗?
他叹了口气:“你慢点说,说清楚一些。”
李行微低下头喃喃道:“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件事,我很快就能摆脱了。”
“摆脱什……”
李怀安话没说完,便看见一抹寒光。他来不及反应,刀尖已经对准自己的胸膛。
心里猛地一跳,锋利的刀尖却倏然停了下来,悬在半空,离他心口只剩一寸。
李行微终究还是没刺下去,手一松,那把小刀便落到地上,响声清脆。
作者有话说:
李行微这个孩子吧……
第31章
短刀落地之后,李怀安心脏才骤然猛跳起来。宫人和侍卫听见声响都冲进外间,他缓了缓神,转头道:“没什么事,你们先别进来。”
回过头时,李行微眼泪已经半干,花着一张脸走神,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刀。
“李行微?”
他整个人像被吓到一样抖了抖, 抬起头来,眼里已经清明。用手背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弯下腰把短刀捡起来放在桌上。
他看向李怀安:“您把我押回去吧,或者您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太上皇仍一头雾水,他这堂弟刺杀人都跟闹着玩儿似的,他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一切都结束了。
“你先跟我说说前后因果,你看上谁了,怎么受了这么大刺激。”
恭睿王自嘲笑了笑:“一个混蛋。”
一个目中无人的混蛋,一个野心勃勃的疯子。物尽其用地利用着他,榨取每一分价值,直到他再无用处。
可自己竟然心甘情愿为这个混蛋做了这么多事情,鬼迷心窍也好,识人不清也好,早就该结束了。
“是那个人让你来杀我的吗?这就是他让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对于刺杀这件事,李怀安没产生多少害怕的情绪,只是隐隐觉得背后主使不止想杀他,还有其他目的。
李行微这傻乎乎的样子,他以前就觉得迟早会被人骗了去,果然还是发生了。但他没想到李行微运气这么不好,喜欢上谁不行,偏偏喜欢上一个玩弄人心的乱臣贼子。
恭睿王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实话:“他说只要我做成这件事,就可以不用插手剩下的一切……”
那人或许在一开始就没有把任何承诺当真过,就连让他刺杀太上皇,也是权衡利弊后,打算利用他最后一次。
反正李行微堂堂王爷,太上皇的身边最受宠的堂弟,接近再刺杀只是举手之劳。
那人早预料到李行微有可能失败,被捉住,被削爵,甚至被赐死。
可那都是李行微自己的事情,与他无关。
死了一个恭睿王,对他而言还会有第二个恭睿王可以利用。
李行微内心深处早就有这些想法,只是之前一直蒙蔽自己,假装不懂,假装看不见。
可让他亲手杀人,杀了自己的堂兄,他做不到。
李怀安叹了口气,拍了拍李行微的脸,没用力,就像在教训犯了错的普通弟弟。
“李行微,我有些寒心。”
李行微眼神震了震,慌张之间却听见堂兄接着道:“可我更觉得你傻,二十好几的人了,看人的眼光怎么这么差?”
“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辨别是非善恶的能力被狗吃了?这种不计后果又卑微至极的喜欢,说好听点是不求回报,用大白话讲那就是没自尊。
“在一段喜欢里你得计较回报,不是说实质上的,而是喜欢他的同时你能不能变得更好。能的话且罢,不能的话那你就是浪费时间。你得仔细想想,到底值不值得。”
李行微听得一愣一愣,李怀安又拍了拍他的脸:“听明白了吗?”
他眼神有些迷茫,却不住点头:“听明白了。”
又低头想了片刻,才倏然抬起头来:“那您让人把我绑回去吧,守卫一定还在找我。”
太上皇疑惑道:“什么守卫?”
“啊,就是陛下让贺将军关我的那个地方,好像是廷尉牢里。”看见堂兄一脸不解,又补充道,“今天上午一到猎场我就被擒住送过去了,您当时没看见。”
他今天经历太多事情,倒真的没注意李行微的行踪。他有些疑惑:“李越?他抓你做什么?”
李行微有些羞于说出口:“我之前还做了一些不好的事,陛下应该察觉了……”
李怀安无奈,不知道这傻子还做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不过够他被好好教训一顿的了。
只是行刺的事还是别让李越知道的好,不然李行微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李怀安朝外面望了望,找到了羽林左监的身影,招招手道:“季舒?你来送恭睿王回去,动作快些。再跟廷尉打点一下,说人是我叫过来的,让他别跟陛下提起。”
说罢转头看向李行微:“你先老老实实在牢里待着,该交代的交代,该反省的反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李行微乖乖站起来跟着羽林左监,走之前瞥了一眼坐在原地的堂兄,欲言又止。
李怀安挑眉看过去:“有话就说。”
他这才眼巴巴说了一句:“对不起。”
哎这傻子,真是自己作孽,好好一个闲散王爷弄成现在这样。
李怀安没回应他,摆了摆手让季舒把人带走。
他拿起那把短刀,就着一室烛光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普普通通一把锋利的兵器,刺进胸口或许刚好能伤及心脏,一刀毙命。
他笑了笑,把刀扔回去。
他身上千百道旧伤,这一把小小的刀也就那样,就算被伤到,不过是多添一道伤口。
李怀安突然想起来自己本要去看看李越,被李行微这一搅险些忘了。急匆匆走出凝华殿,这次还多带了些宫人侍从。
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让他死,保住小命要紧。
走到半路却看见羽林左监慌慌张张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一群人。
隔老远季舒就冲太上皇喊:“启禀太上皇,大事不好了!”
贺小将军在他后面喝斥了一声:“不会说话就滚一边去!”
一行人跑过来之后,李怀安才注意到贺迁怀里抱着一个人,已经不省人事,正好是李行微。
刚才还好好的,又出什么事了?
贺迁毕竟见过不少大场面,此刻也看不出慌乱。沙场上下来的人,抱着一个成年男子就像抱了一团空气。
“恭睿王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还请太上皇尽快寻人医治。”
怎么出去一会儿又受了伤,还是重伤。李怀安没空想这许多,忙让人去请御医到凝华殿,自己领着一大群人先赶回去。
李怀安走得很急,偏头看了一眼贺迁怀中的李行微,心口处的衣裳被血渗出来的血染红一大片。
“到底什么个情况?”
贺小将军走得稳稳当当,低头禀告:“臣听闻廷尉处出了乱子,到处寻人,下属来报恭睿王出现于宫中,臣便赶到此地。正遇上狂徒欲图刺杀恭睿王,刺客臣已拿下,却自杀身亡。”
灭口?
他第一反应便是幕后之人要杀了李行微以绝后患。
脑中思绪一转,对后面的宫人吩咐道:“放消息出去,就说恭睿王遇刺身亡。”
“太上皇何意?”贺迁猛然抬头看过去。
李怀安见他反应有些过激,没多想,只回答道:“为了他好,其余的你不必知道。”
希望恭睿王死讯放出去之后,那人能暂时收手。如今魏国局势不稳,况且他都自身难保,也没那么多心力保护李行微。不如先放出假消息,稳住那边,再看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贺小将军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步伐更快了些。
一行人几乎是小跑到了凝华殿,把恭睿王往床上一放,才看见他伤势有多严重。
胸口的刀仍插在那里,也是一把短刀。若贸然拔出来,血只会流得更多。李行微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众人都不敢再动他。
御医还没赶来,李怀安等得焦急,一旁的贺迁也僵硬地立在原地,视线紧紧锁着床上的李行微。
李怀安问道:“刺客怎么进到宫里的?”
贺迁稍微回过神,答道:“他假扮成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