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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则啧啧,倒也不计较,看热闹似的看他二哥把男仆刚摘下来的字匾踹入水中。
房遗爱还嫌弃的撇撇嘴,“这水面也太浅了,就是一池塘,哪里称得上是‘湖’。”
房遗则叹气,“二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咱家的这池塘,是二哥你非要给改名叫‘大湖’,说是不能委屈了嫂嫂,宫内有湖,咱家就得有,宫内有亭子,咱家亦得有。”
“是吗?我忘记了。”房遗爱无所谓道,“还有,以后不要叫她嫂嫂。本座要把她休弃掉——”
这成了房遗爱心里念念不忘的一道坎儿……
他现今的执念就是休掉高阳公主,他对她的一切“深情”,就像这刚刚扔掉的字匾一样,从此以后没入这“湖”中罢休罢。
房遗爱幽幽地望着仍旧荡着涟漪的水面,眼里有点恋恋不舍,那凉亭牌匾上的字可是他亲手一笔一画写的呢。
房遗爱瞥了一眼弟弟,惆怅道,“从此以后,我与三弟你一样,是个没有娘子的郎君啦。”
房遗则撇撇嘴不信,皇帝的女儿是他想休就休的么。
“好二哥,你不是说有能飞檐走壁的神功吗?”他在这里陪他半天,就是为了这个。
提到功夫,房遗爱咳嗽一声,“我这里有两本神功,最厉害的那个叫‘绣花神功’——它能使人变性!”
房遗则听了张口结舌,半晌他拧眉道:“阿兄何必诓我?”
“哼,不识好歹,早就知道你不信。昨晚我已经让小七练了。”房遗爱得意道,这功夫有点邪门,还是先找人试试。
……
皇宫,甘露殿。
张太医退出大殿,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被外面的凉风一吹,只觉得浑身一片阴凉,他刚要左转却差点撞上来人。
“是陈太史啊。”张太医尴尬一笑,下意识地回避了对方眼睛。
来人是太史局的太史丞陈慕之,他姿容盛人,其人却阴柔冷厉,一双眼睛终日氤氲沉沉,仿佛蒙着一层黑纱,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发冷。
陈慕之闻声施舍了张太医一眼,微不可见地点下头,便进了甘露殿。
“你看看——”李世民递给了陈慕之一张纸。
此时甘露殿内,只有李世民的心腹内侍两人,和另一旁正与皇帝下棋的太子殿下。
陈慕之迅速地扫视了一遍记下,是有人举报房相爷府内私设祭坛,驸马都尉主使祭祀行巫蛊之术。
李世民沉吟,也不需要陈慕之回话,片刻后说道:“晚上你去梁国公府一趟……如果真是在行那巫蛊——”
李世民止住话头,没再说下去,倒是太子李承乾诧异地挑了下眉毛,然后垂下眼继续看棋盘。
入夜,梁国公府驸马都尉的居所院内,陈慕之遮掩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中。
他俯视底下的几个人,此时房遗爱正要练功告一段落的小七给弟弟讲那神功体会。
房遗则心里十分不信,但眼神却泄了其兴趣。
仆从小七欲哭无泪,在两位郎君的注目下,他举起双手——上面十指鲜血淋漓。
“二郎,三郎,小的拿了绣花针练了一夜,实在是不行了……这绣花神功太难了!”小七抱着房遗爱的大腿泣道,“二郎君,小的太没天赋,这功法还是让别人练罢。”
房遗则皱眉,他不懂眼前这景况。
小七好好的解释了半天,房遗则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绣花神功,就是“引气”绣花——用绣花锻炼手眼气力精准……
“二郎,再练下去,小的一年后不变性也得变性了,能活生生变成一名闻名大唐的绣娘了。”小七故作兰花指飞针引线的女性化动作,一脸愁苦相。
房遗则一脸嘲笑,作为主人的房遗爱没面子,他道:“罢了,我把我压箱底那门得来的“太极拳”传授给你了,谁让你我一母同胞。”
神神秘秘驱散小厮,房遗爱半蹲,“三郎,你可看好——”
他做起了武当太极的招式,慢悠悠地打拳给房遗则看。
可惜,房遗则看的昏昏欲睡,“阿兄,你早上一个人在那凉亭里‘飞魔乱舞’一通,就是在练这个太极拳啊。”
好无趣啊,感觉非常适合乡野中的老丈和阿婆去练。
房遗爱收拳,他心里其实也非常怀疑,那魔教教主真是靠这两门功夫称霸江湖?!
根据记忆,这第二门神功,还是那教主从武当山掌教那儿强抢过来的……
房遗爱挠头,看来得配合呼吸法门,需要长期练就啊。
他最没耐心,房遗爱一时就想丢手。
树上的陈慕之不由挑眉,这就是所谓的巫蛊扶乩术?!
宫内的李世民得了汇报后,静默半晌,他早该想到高阳的驸马向来是个不着调的,居然还怀疑起房爱卿家来,真是不该。
他对房遗爱心里好气又好笑。
转天,天色即将转黑,也不见房遗爱来宫内“请罪”,李世民处理完事情,去了韦贵妃宫内,自然又见到了高阳,不禁发怒,让人去房府传唤驸马进宫。
房遗爱被“请”进宫前,不想晌午来了一阵雷阵雨,这几日他阿娘亦给他补得过甚,雨天饱腹,他遂酣睡了一下午。
房遗爱恼怒地搓了搓脸,任谁睡觉时被人强制唤醒都会感觉非常不舒服,但他此刻头晕身乏,更多缘由于他刚刚又做了一个“梦”,这回是后世的一名离婚“状师”,专打“和离”官司。
顾不上探索为何又“人”来夺舍他的身体,房遗爱心想正好和皇帝分说分说,一展他的“非凡口才”,让他和高阳公主一拍两散,各自安好,岂不是美哉!
打着这个主意,房遗爱镇定自若的拒绝了卢氏的尾随,当然就是身为宰相夫人,他阿娘没皇帝后妃传唤也是进不了太极宫的。
这回内侍带着房遗爱直接来了韦贵妃的宫内,宫内灯火通明,高阳公主和养母韦贵妃坐在一起,皇帝李世民坐在另一边饮着茶汤。
房遗爱施礼完毕后,李世民沉着脸,想了想房遗爱直接跪地,道:“陛下,臣自请与高阳公主和离。”
李世民一个惊愕,差点被茶汤呛到。
高阳公主瞪眼,没忍住站起,吼道:“你——房遗爱——你以为你是谁?!”
韦贵妃虽然惊愕,但她很快冷静,拉住了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的胸口起伏,气愤得满脸胀红,发髻金钗都摇曳乱颤。
上座的李世民直接就摔了茶具。
房遗爱听了浑身下意识的一哆嗦,心里突然有点后悔,他……好像在找死……可——明明是高阳公主给他戴绿帽了,凭什么还不能和离?
这要是庶民,他可就直接扔了一封休书,连通知都不需要,可尚了公主,男人就没尊严了。此刻根本没错的他,只能跪在皇帝岳父膝下,而理亏的高阳公主却站着还有脸瞪视他。
房遗爱想来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是没志气没能耐,但知道下场后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任凭将来惨事发生!
难得的房遗爱勇气足足,回瞪了高阳公主。
李世民沉声:“驸马,房二郎,朕还未治罪你行凶公主的事呢?你倒是……好胆!”
房遗爱梗着脖子,仍旧“坚强”的坚持着。
高阳公主却认为看透了他,房遗爱不过是色厉内荏而已。她这时冷静下来,看着父皇的神情,知道他气极了,高阳反而挑眉坐下,她向来能摸准阿耶的脾性,否则也不会在满宫公主中独占一份宠爱。
她发出一声嗤笑,还有心情扶了下发髻上的凤钗,冷眼看驸马耍猴戏。
“你知道和公主和离的驸马的下场吗?”李世民的心情很不美好。
房遗爱听皇帝问后,咽了咽唾沫,点头。
李世民冷笑:“我看你是不知道。二郎,你该不会以为只贬为庶民罢?!”
房遗爱此时有点怕了……他闭眼,决定放撒手锏——
哭哭啼啼道:“陛下啊,臣冤枉啊!是公主先‘行凶’了小臣。”房遗爱抚摸着后脑勺暗示他的伤。
李世民神情尴尬一瞬,这事他从张太医的汇报早就知道了,但转头瞅了瞅高阳脸上的巴掌印,李世民还是觉得这事是驸马不对。
一定是房二郎这家伙惹了高阳生气。
一个大男人还能被女人打昏,出息!李世民心中不乏鄙视,但仍旧面上公允的问道:“公主为甚‘行凶’你?”
房遗爱读书不聪明,但绝不是傻子,他看到皇帝偏心,和高阳的冷眼旁观、高高在上,决定毫不留情地不给皇帝岳父面子。他鼓起胸膛,直接捅破事实真相,告状道:
“是公主与那辩机和尚私通——”
李世民震惊。
韦贵妃也张了嘴巴,宫内诸人紧紧低头,假装充耳不闻。
高阳公主却冷笑,“驸马好一张巧嘴,杀人于无形!”
她扭头,掩面垂泪,对皇帝哭诉道:“儿自嫁给驸马,除了在封地郊游,还是与着驸马一起,几乎很少出梁国公府,对待驸马更是一心一意。之前,儿还赐了驸马一房貌美妾室。呜呜……阿耶——驸马如此为人品性,儿心里苦哇!呜呜……”
第4章 太常寺卿房二
高阳公主的一番哭诉让房遗爱张口结舌,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这么无耻的女人!
“你——你——这是颠倒黑白!”房遗爱跳叫。
李世民咳嗽一声,房遗爱规规矩矩又跪好。
他眼巴巴地望着皇帝,神色可怜,妄想打动帝皇那颗冷硬的心。
李世民冷哼一声,眼里厉色射来,打破了房遗爱的期望。
“房二,我看你是误会了,捕风捉影的事怎可冤枉高阳。”
高阳公主听了心中一喜,面色还维持着委屈状:“阿耶,驸马向来疑神疑鬼,自卑懦弱……儿心里委屈。”
李世民似乎是信了。
“高阳,是非黑白你心里有数,咱们还是和平和离的好,我素知你不喜我。”房遗爱怒道,他心里有气,带些自暴自弃又觉得他还应当主张受害者的权利,遂道:“还有,你我婚后的财产,两人均分。”高阳公主的食邑丰足,嫁妆也多,他好像还能多分一部分。
李世民此时真是气得乐了。“大唐从未有过和离的公主,只有身死的驸马!”
高阳公主听了父皇的话,眉眼不禁上扬,目光俯视着房遗爱,轻蔑又得意。
“去传梁国公进宫。”随后李世民沉吟,唤了陈慕之进来吩咐道。
房遗爱听闻心中一喜,可随即李世民却皱了皱眉,道:“算了。慕之,你先去将那辩机抓来——”
今日这事不好善了,可在尚未清楚之前,还是别让玄龄担忧了。
李世民接下来审问,非要问出个是非黑白来。
眼见辩机要被传进宫中,高阳公主神色焦急,欲开口说话,被旁边的韦贵妃猛地拉住。
韦贵妃眼神冷厉警告,高阳公主恢复平静,只是被韦贵妃拉着的手颤抖了一下。
韦贵妃心中大惊,眼里怀疑和忧虑之色一闪而过。
高阳公主神色故作不惧,面对房遗爱时表情讥讽,李世民看过来时,她却又是一副做作哀怜伤心状。
跪地的房遗爱咬牙切齿,他现下有些后悔来告状了——冲动是魔鬼!
他忽然想起,捉奸要拿双,和离也要讲究举证……他手里证据不足。
何况,他不是早就从历史中知道,就算过几年高阳公主和辩机的风流韵事闹得风闻大唐,皇帝陛下也依然打哈哈的过去,死了一个辩机和尚,再来几个男宠面首,她高阳依旧是高阳——
陈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