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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气。楚公子好生聪明。”
楚翛笑得更艰难了:“凭他的本事,不过一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废物贪官,带三百人去都算是大材小用,带三千?”稍稍一顿,耸肩无奈道,“他这不是要去拿人命,是准备踏平苏家老巢。”
韩建华:“。。。”
恢复正常的于子忠抓紧时间冷哼道:“也不知哪位大人方才咋呼着三千人不够塞牙缝的。。。”
路充:“你还想要军饷么老于。”
韩建华转头为自己毫无说服力地正名:“正经统领还是讲道理的小充充。”
楚翛不明所以地看了几个来回,放弃在这些被军律法折磨得人模鬼样的将军面前看出个所以然来,转身便走。
“楚公子!”路充一声喊住他,“你这是?”
“把子瞻拦下来,”楚翛回头无可奈何地笑笑,就着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瘦削的肩背一览无遗地紧紧收在轻甲服中,纤细而白皙的脖颈轻轻扭过一个微妙的弧度,明明绝没有陡然间少了块骨头缺了点肉,却平白显得那身板格外细瘦孱弱似的,偌大一把万尺弓扛在背上,简直像是要将他一身筋骨压为齑粉一般,令人无故心疼起来。
他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只平淡无奇道:“有人处心积虑要让苏万越死得百口莫辩冤枉无辜,借子瞻怒火封住他的嘴而已,我还真是想听听,这人口中比他性命还值钱的秘密究竟为何。”
三个将军被他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一阵懵圈,目送着他走出几步,却又急速转过身来:“韩将军。”
见那人走上前一步,楚翛一面翻身上马,一面嘱咐道:“江南大战近在咫尺,万万不可被雅尔夫装模作样的遛狗战术蒙住双眼,掉以轻心。”
说完,他重重一夹马腹,转瞬间了无踪影,剩韩建华一脸莫名其妙地回头问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管这东西叫遛狗战术的?”
他二人此番前来江南战场,皆是来匆匆去匆匆,秋大爷更是连个马都懒得下,活像是赶集抢便宜鸡蛋的大爷大妈一般火急火燎。楚翛则是急着让他冷静三分刀下留人,在帅帐里头咕哝了几句让将军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鬼话便溜之大吉,加之雪千里助力,绝对是来无影去无踪,除了那三人和被调走的火军三千人之外,死士军中竟无一人知晓秋大爷来溜达了一圈,更连阁主的影儿都没见着一点儿。
只是人眼可见之地实在有限,鬼魅幽灵倒是阴魂不散。
那艘前不久给韩建华五光十色放了个礼炮的战舰,此时正悄无声息地隐藏在层层叠叠的海雾中,雅尔夫手中是卷江南沿海线的地图,图纸中细致描画精致不已,连秋笙刚换了个地方的茅厕都勾画地一清二楚,就差帮着韩建华他们数数猪圈里到底有几头老母猪不能产仔了。
他聚精会神地研究着这份地图,身旁赫然是个五官身形与常人并无大异的木偶娃娃,这没有生命的东西此时双眼尽职尽责地平视前方,竟隐约透出阴森森的冷意来。
突然,那本该死得不能再死的木偶,竟僵硬得伸直了右臂,缓缓将雅尔夫手中地图反折过来,那双黑珍珠眼睛忽然动了动,静静凝视着图上猪圈的位置。
雅尔夫顺着他的用力方向,换了只手为他撑着图纸:“大人有何发现?”
楚筌抬眼看过来,不管多少时日,这具冷冰冰的木头身体他终究是不能习惯,那一双眼球竟然一只看向左侧一只看向右侧,斗眼斗错了方向,空洞眼珠在昏暗的船灯下闪着阴冷的黑光,令人不寒而栗。
他慢慢张口,声音飘渺而遥远:“秋笙终于来了。”
雅尔夫眉梢一挑:“他眼下身在何处?”
“正前往水师部队处理苏万越,不过两三日光景,也该回来了,”楚筌冷笑,那笑声像是拉锯一般沙哑难听,“我要等的人,也来了。。。”
“苏万越水师?”雅尔夫皱眉打断他,顺手将江南地图也抽了过来,“他这岂不是去清理后患调遣部队么?眼下江南人手显然不够,为何不趁眼下大好时机将韩建华军队打理干净?大人究竟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楚筌冷冰冰道:“你急什么?到时候一网打尽不是更好么?”
雅尔夫被他当傻子似的忽悠了一个多月,终于忍不住恶狠狠质问:“大人到底打的是个什么算盘?您在等的结局,是否与教皇所期待的有所不同?口口声声说是会请天兵之力倾力相助,请恕我只看到您在不停将大好机会白白错过!您这是在。。。”
“雅尔夫,”
无视对方怒发冲冠的神情,楚筌甚至连个正眼都吝啬给他:“忘记教皇是怎么吩咐你的?”
不过区区一句话,便将雅尔夫剩下的话语尽数堵回了喉咙,他在木偶人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握紧了拳头,再默默松开,如此重复数次,他像是彻底认命一般松懈了所有力道。
“愿天主降福于您。。。”
第95章 替死
三位将军在帅帐中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竟没一个人能猜出“遛狗战术”这好名字究竟是如何泄露的,就着热茶吃了三盘子扣花点心,韩建华决定还是稍稍恪尽职守一些去看看海面情况,于是拍着手将铁砂裘上粉末碎屑抖落干净,对这桩悬案拍板断案:“之前楚翛没头没尾来战场相助时,也没人告诉这大神仙战局桩状况,他却能条分缕析地将整个现状平铺纸上,就那个画图纸的水平,就算是西北军那个王牌军师沈栋也为之汗颜,那对战场局面的把控相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没错吧?”
于子忠不是个记性好的,对于图纸的记忆随着江南大战结束,早就当着下酒菜在庆功宴上进了肚子。路充当时又身不在战场营帐中,韩建华口中那楚翛所画的图纸他是见都没见过,更是对韩建华这话深感不明所以。
两人对视一眼,再抬头时,却默契十足地回答:“太对了。”
“所以嘛,”大老粗韩建华半点异样没察觉出来,大咧咧摆手一笑,“这小子就是个神兵天将,你们少有眼不识泰山,说不定人家连老于半夜老起夜往猪圈里方便的事都知道,又是子瞻的傍家,以后遇见了态度恭敬点儿就是。。。”
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然住了嘴,铜铃大眼看向呆若木鸡的下属:“等等,你们记不记得方才楚公子管他叫什么?”
“。。。”
“是不是子瞻?”
管他子瞻女瞻儿孙瞻,那两人连楚翛那堆鬼话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却仍是很给面子地配合点头道:“是,就是这个。”
果然演技靠锻炼,一回生二回熟,呆瓜韩建华更是看不出破绽,兀自一个人在那儿焦头烂额:“白瞎拉倒,那我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称呼秋子瞻了,省得跟他傍家犯冲。。。”他一面掰着手指头,一面猥琐地收着肩膀缩在柱子旁嘀嘀咕咕,好一副人面兽心的倒霉蛋模样,半点大将军风范也无。
路充低声耳语道:“这傻子想的真他娘的细致入微。”
于子忠:“小路,有句话,哥不知当讲不当讲。”
路充:“有屁就放,长话短说。”
“。。。”于子忠扭头,用平时他看鸡窝里那只从不下蛋老母鸡的眼神,将路充从上到下扫了两遍,一边啧啧称奇,对这跟大统领在一块儿是孙子、跟自己在一块儿瞬间变大爷的小屁孩的变脸速度感到无比敬佩,却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只专注地臭屁韩建华,“你看他那个损样子,用那么娘们兮兮的思维嫁祸光风霁月的楚公子,简直荒唐可笑。咱们有理由怀疑,等着这狗蛋将来找了媳妇儿,也是用这鸡肠一样细的心眼去算计他情敌的。。。”
路充猛地回头,突然好哥们似的一把搭上于子忠的脖子,压低了身子悄声道:“你这猜疑可算是小看这熊玩意,实不相瞒,以我之见,这么娘气的思考问题方式,搞不好。。。”
顿了顿,路充一字一顿道:“这人平生二十五年,都在用他威武雄壮的男性躯体,掩盖他富有断袖之癖的、那颗胆小如鼠不敢见人的。。。”
“干嘛呢你们俩,鬼鬼祟祟。”
见韩建华转身看过来,路充当机立断甩锅道:“老于偷偷告诉我你小名叫狗蛋,我正在对他进行‘尊师重道,勿要言行举止不端’的教育。”
还沉浸在打趣自家统领无尽乐趣中的于子忠抬头,只见一口乌漆麻黑大锅劈头盖脸砸过来:“我我我?”
不过幸好韩狗蛋本尊对于这个名字并没什么意见,他只翻翻眼皮直起腰来,招呼自家两位副将将铁砂裘穿戴整齐准备巡视海面:“那大神仙都嘱咐切莫掉以轻心,跟上!”
于子忠跟上几步,忍不住又开始多嘴多舌:“哎哎,想好了以后管秋爷叫什么了?”
“嗯?”韩建华翻身上马,抽出工夫来回头看了兴致勃勃的于子忠一眼,云淡风轻地别开了头,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狗蛋吧,挺亲切的,等着有空到京城去问问辰良,小时候好像就是这么叫的。”
于子忠:“。。。我是开玩笑的。”
而韩建华却好像当真半点儿不在乎似的,骑着马溜达几下跑远了,于子忠甚至压根儿不清楚他方才那句可有可无的解释他听着了没有。
他无可奈何地转身,却忘了身后只有那个出卖兄弟信口雌黄的卖国贼路充,一个白眼还没来得及翻过去,便被路充颇为亲昵地拍了把右肩,怀里猛地被塞进来个玩意,听那人以近几天罕见的认真语气道:“这个给你,我和老韩遛遛海练练兵,你呆在那高阁上替我们长个眼神。。。唔,那小纸筒里有封信,等着秋爷回来直接给他看——说的是南疆巫蛊寨王爷那事儿——这两天我们就呆海上不回来了,秋爷要是带了水师部队过来就尽快知会一声,抽点儿时间好好练练。”
于子忠拿着路充近来不知怎么修整过的最新型千里眼,右手捏着那小筒看了看,皱眉道:“你把海纹纸用了?”
“得了吧你,秋爷有那么个傍家在身后撑场,还节省个屁。”路充潇洒无比地挥挥手走了,剩对着新型千里眼不知如何使用的于子忠一个人鼓弄这高端物件。整整三炷香的时间都烧过去了,他愣是没弄出个丁卯来,只好挂着一脑门子大包手足无措地找路充留在帅帐里的使用说明书信。
岂料一回头,却见那书信正工工整整地躺在书桌上,那小子居然还有闲心压了个镇纸上去。
于子忠:“。。。”
秋笙这一路被冲天怒火驱使,快马加鞭带着三千火军片刻不停地直杀到了苏万越老巢。大概是被半路上那三十杀手不要命的攻势弄得留下了阴影,秋笙一进水师内部军营,便杀气腾腾地将血迹未干的承影剑抽来握紧,轻甲内部全数暗器早在半途中便已在□□罐中满满滚过一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着神来杀神佛挡杀佛。
然而他这般提心吊胆小心翼翼,迎接他的,却是一个悄无声息的水师军营。非要说有点儿什么动静,也就只有那距离帅帐颇为遥远的训练场中将士刀枪剑戟相交接的声响,什么埋伏什么瓮中捉鳖一网打尽,活像是秋笙近来看书看多了做出来的白日大梦一场。
秋笙竟然有些迷惑了,他先是微微眯紧了双眼四处打量一番,确保刚刚治好的瞎眼不会胡说八道骗他,又伸手重重揉了揉耳廓,凭借不怎么清晰的记忆,好容易找到了几处当年楚翛替他揉捏过的穴位,揉了两下,没什么特别声音,他难以置信地又揉了两下,最终拍板断定,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