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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十郎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僵硬地“嗯”了一声之后,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药碗和舍济的嘴,仿佛是想通过意念让舍济喝下这碗药一样。
“你神情怎么这么严肃?”舍济放下药碗,双手捧着寅十郎的脸,把他的脸摆正,正对着自己。
“没有……唔……”
舍济用力挤压了一下寅十郎的脸颊,看着寅十郎圆得可以塞进一个蛋的嘴,不由得捧腹大笑起来。
放在平时,寅十郎若是被舍济这样戏弄,一定会搔他的痒,或者戏弄回来的。可是今日,他只是跟着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笑意完全没有浮现在眼神里,占据他眼神的,是一脸的心事重重。
“十郎,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舍济也不笑了,神情凝重地问道。
“没……”
“你不要想着骗我!”舍济打断寅十郎道,“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你做什么样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寅十郎撇开眼,沉默了片刻。
舍济以退为进,不给寅十郎任何考虑的时间,端起药碗,作势就要喝,喝之前看了寅十郎一眼,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希望你不要后悔。”
寅十郎回过神,一把夺过舍济手里的药碗,也不管泼洒出来,溅在衣袖上的药,放下药碗就把舍济搂进怀里,低声道:“对不起,我希望我在说之前,你能够原谅我。”
舍济点点头,双手抚上寅十郎的后背。
“我希望能和你一起老,一起死。但是我的寿命比你长很多。当然了,我也可以在你逝世的时候自行了断……”
“不可以!”舍济挣脱开寅十郎的怀抱,神情严肃地说道。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找九姐帮忙,如果能把我一半的内丹移入你的体内的话,你就能像我一样活个上千岁,我也不用忍受没有你的孤单。”寅十郎语气平静,可眼里却溢满了幸福与孤独,两者相融,错综复杂的神情。
“可是,内丹毕竟是你活下去的保障,怎么能随便切割呢?万一不成功,你会怎么样?”舍济虽然也想和寅十郎一起到老,可是他更在意的,是寅十郎。
“我不会有事的!”寅十郎顿了顿,说道。
“你撒谎!”舍济已经有一些隐隐的怒意,“我不想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你明白吗?”
“可是你活着,不是只为了你一个人啊!你有没有想过我?”寅十郎不满道。
“我当然想过你!不然我也不会每天喝药。”舍济急道。
“喝药,哼,能顶什么用?”寅十郎冷笑道,转了个身,背对着舍济坐着。
“也许你觉得我的生命很短暂,但是对于我来说,能和你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就已经足够了。十郎,你能不能陪我?不要置气了,好吗?你想让我在我的人生中留下什么遗憾吗?临死前,啊,我那天和十郎吵架了,十郎又不理我了,好不甘心啊!”舍济从寅十郎的背后环住他的腰身,想象着临终前的画面,毫不避讳地用自己的“死”来逗笑寅十郎。
可是寅十郎并没有笑,而是转过身,狠狠地吻住舍济,疯狂地啃噬着舍济的下嘴唇。
等到两个人都喘着粗气了,才不依不舍地分开。
寅十郎板着脸,道:“以后不许再说死不死的了!”
舍济笑得眯起了眼,一口答应,乖巧地点了点头。
“扣扣。”
寅寒水还没有得到许可便推门进入,仗着这里是她的医馆,忽视两只正黏糊得难舍难分的小鸳鸯,“所以你们决定放弃做‘换丹术’了?”
“姐!你都听到了!”寅十郎惊呼起来,被姐姐听到自己正在和心上人调情,还是有些害羞的。
“你们自己说话这么大声的。”寅寒水不以为然地说。
“对,麻烦姐姐了,让姐姐担心了。”舍济不好意思地说道。
“无妨,本来我就没什么把握,也反对做这种危险的术。”寅寒水依旧语气冰冷地说话。
可是舍济和寅十郎都知道,九姐,寅寒水,是真正的医者仁心,她敢于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不足之处,也并不会因为有一个能提升自己能力的机会而拿别人的生命做赌注。
寅十郎这几日来密谋筹划的一场“换丹术”,就这样被封印在了记忆的长河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生小孩了!
我错了,其实是别人家的小孩。
非常感谢看到这里的小仙女小仙子们!
第48章 孩子
半年后,青满县,普渡山,卧禅寺里。
“舍济!快快快!我娘要我们火速回家!”
这会儿,舍济正在煮面条,准备两个人的早膳。寅十郎一边穿衣服,一边蹦达着来到厨房,二话不说,拉着舍济就往山下跑。
“等等等等!我面还在锅里放着呢!回来就要糊了!”舍济被寅十郎被拉着,不明就里地跟着一起跑了起来,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了看那锅付出心血,精心熬制的……清汤寡水面。
“没事儿!回来我吃!快,你快上来,我背着你跑!”寅十郎跑到寺庙门口,终于穿完衣服,蹲下身,示意舍济趴上来。
自那场密谋已久,却没能实施的“换丹术”以来,已经过去半年,这半年里,寅十郎一直和舍济住在卧禅寺里,但是每个月都会去寅府看望寅父寅母。
他们也不再“啃老”,舍济经常会下山,为逝去的人诵经礼佛,有了微薄的收入,寅十郎则是到一个道馆里教别人习武。两个人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是回到寺里,能和对方一起吃碗热乎乎的面,或者偶尔改善一下伙食,熬个排骨汤什么的,再清贫的日子也能被他们过成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的日子。
“到底是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忙慌的!”舍济趴在寅十郎的背上,趁着赶路的这段时间,问了缘由。
“母亲说,有道士来家里了,让我们赶紧过去!”
舍济一惊,语气里透露着藏不住的怒火,“是仙云观的道士吗?他们怎么还缠着我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早点去,好帮父亲母亲对付他们。”寅十郎很习以为常地听着舍济说,“我们”。虽然那群道士不会对舍济做什么,但是舍济的潜意识里已经把寅家的人当做是自己的家人,找寅家麻烦,就是找自己的麻烦。
舍济心里默念: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哎哟喂!你们总算是来了!快来快来!”寅母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了,见到寅十郎和舍济来,毫不客气地拖着他们进屋。
一路上担惊受怕的寅十郎和舍济,见寅母身强力壮,毫发无损的样子,一下子疑惑起来,“娘,您,没事儿吧?”
“哎哟我跟你讲,刚刚有一个仙云观的道士来,吓死我了!”寅母语气很是激烈,寅十郎和舍济以为他们已经打过一架了,不过看到寅母好好的,便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来找茬了?”寅十郎问道。
“不是!哎,小道士,你来跟他们说说,把孩子抱给他们看看。”
寅母领着他们进入大堂,看到正坐在大堂里,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的道士,赶忙招呼他过来。
那个道士抱着一个正在熟睡的小婴儿,走到寅十郎和舍济的面前,轻声道:“寅公子,小师父,你们还记得我吗?我是云鹤升。”
寅十郎皱了皱眉,道:“你能挑重点说吗?”
云鹤升一愣,道:“对重点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其实是我师父的,也就是前任观主的孩子……”
“你师父?可是云真清道长?”舍济问道。
“前任?他现在不是了?”与此同时,寅十郎也发出疑问。
云鹤升神情十分为难,不知先回答谁的问题才好,“呃……我的师父云真清,因为上次在卧禅寺除邪魔时,误杀了云鹤闲师兄,又由于在那次除邪中修为受损,所以回去之后,自己提出退任,现在由师叔……”
“不是,小道士,你师父的小孩为什么抱我们这里来?”
管你现任观主是谁,是云清蒸也好,云红烧也好,寅十郎不耐烦地打断问道。
“这孩子不会是阿娇姑娘的吧。”舍济立马反应过来,与其说是在向云鹤升确认,不如说,是联想到当时去救阿娇时,她的各种反应,从而得出了这么一个大胆的猜测。
“正是,正是!”云鹤升总算是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了,长舒一口气。
寅十郎和舍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吓着寅母的不是仙云观的道士,而是自己的妹妹和仙云观的前任观主生的小孩。
“阿娇姑娘还亲自给小少主取名,叫……”
“姓云的话就别抱过来了!抱回去!”寅十郎再一次打断云鹤升的话。
寅母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寅十郎的后脑勺上,吼道:“你让他把话说完!”
云鹤升没有因为被寅十郎打断而恼怒,却被寅母的那一声吼给吓得不敢吱声了。
“叫什么?”舍济继续问道。
“叫阿阳。”
寅十郎的第一反应是:还好不姓“云”。
“阿阳就拜托你们养了!”云鹤升走后,寅母把阿阳塞进寅十郎的怀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着舍济说:“你们小两口总是腻乎在一起,也不嫌烦,给你们个孩子调剂调剂。”
“母亲!我白日里要去道场教人习武,舍济也会被县里的人叫去念经,我们哪有时间照顾这毛孩子啊!”寅十郎不满道,看了看怀里这个睡得正香的小家伙,一想到他是自己的小姨和那个讨厌的道士之间生下来的小孩,又是不忍心,又是厌恶,心情十分复杂。
比起寅十郎,舍济对阿阳的感情更加纯粹,他对寅十郎说:“来,给我,我来抱吧。”
舍济接过阿阳,在他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展露出慈祥的笑容。
“十郎,他挺可爱的,我们养他吧。”舍济看了一眼肉嘟嘟,粉嫩嫩的小阿阳,心中的怜爱之情油然而生,抬起头,和寅十郎商量道。
寅十郎无法,他虽然不想和这个小孩培养出什么感情来,但是舍济想要养他,寅十郎也只得同意。
寅母现在算是明白了,就算自己让寅十郎做什么,他若不愿意的话还是会拒绝。但是舍济想要做什么的话,寅十郎再不情不愿,也会同意。果然,一物降一物。
舍济和寅十郎把阿阳抱回卧禅寺的翌日,寅十郎就受不了了。
他给寅母传了一个消息: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小祖宗了,睡着的时候还好,一醒来就精神得能上房揭瓦!您赶紧把他抱回仙云观去吧!
寅母回复道:不行!
舍济也见这个哭得震天响,怎么哄也哄不好的阿阳无法,突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师父一个男人,独自一人把自己拉扯大,既没有奶水,也没有经验,也是不容易。
舍济任劳任怨,只得把阿阳放在身边养,只期盼着他能快快长大,希望他长大以后就能懂事一些,不用自己大半夜的起来两次给他喂奶换尿布。
*****
四年后,正月十五,元宵。
“阿阳,阿阳!你在哪儿?”
舍济跑遍整座寺庙,都找不到阿阳的踪影。当他来到大殿外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舍济慌乱地抱住怀里的小东西。
“你怎么又爬到屋顶上去了!很危险的!”舍济担心地训斥着怀里的小东西,但又不舍得说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