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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措亲眼看着晏适容玉样的身子滑入水中,喉结滚动,却别开了眼,自己也端端正正坐了进去。
这水细腻温柔,蒸气腾腾,很快便将两人的脸熏得红润了。
晏适容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仰头微微靠着岸石,玉颈抬起间,水滴滑落,便似一株出水芙蓉,半在春波底;芳心卷未舒。
薛措不欲再看,坐得板正,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面前的水波。
忽地面前游来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抓住他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他拉了过去,晏适容歪头看着他:“藏玉哥哥,你坐太远啦。”
薛措低低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移开手臂,本欲挪开身子,却听晏适容道:“今天,我真开心。”
薛措不动了,偏头看向晏适容。
晏适容今朝心情的确是好。
也不对,和薛措在一起的每一天他的心情都很好,今朝格外好。
薛措见他笑了,自己也跟着勾起了嘴角,“那便好。”
心情一好,连带着话也多了许多,晏适容的身子与他挨得紧了紧,问他:“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薛措想了想,约莫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粉妆玉砌的小团子嘴巴甜,与谁都处得来,哄得阖宫都心花怒放,恨不能为他瞻前马后。
小团子嘴巴甜,在宫中吃得很开,但偶尔也有不能称他心如他意的事儿,他便开始哭。
虽宫里都传他爱哭,可其实薛措发现,他绝不真掉眼泪。雷声大归大,雨点却从不落下一滴,也就是大家通常说的干嚎。
嚎还嚎得很有分寸,绝不让你心生烦恼之意,嘤嘤呜呜的,像个小受气包,听着听着你便心揪了,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
为什么我不满足他?
为什么我要惹他不高兴?
我真不是个人。
具体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好像还真说不上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薛措便巴巴地盼着皇后带晏适容过府同他母亲聊天儿。女人家的体己话不让他俩听,便拨了他俩去后院玩儿。
薛措在后院耍了一套又一套的剑招,晏适容眼睛都看直了,巴掌拍得啪啪作响:“藏玉哥哥好厉害啊!”
薛措踢鞘收剑,动作行云流水,听着小团子的夸奖,心情大好。
若是晏适容不来,薛措便爱往宫里跑,每每看到他被他皇兄罚,都恨不能摘星星捧月亮,将最好的都给他找来。
晏适容嗜甜,回回进宫,薛措都会带一串糖葫芦给他。
为什么不多带两串?
因为——
晏适容开开心心地舔着外头的糖衣,粉红的小舌一伸一缩,一下便将个山楂咬进了嘴里,一边脸颊鼓出个圆儿来。毕竟是浸淫在孔孟之道里的,还是晓得孔融让梨的,只听晏适容奶声奶气地问:“藏玉哥哥要不要呀?”
薛措忙不迭道:“要!”
却又担心应答太快,泄露了心绪,让晏适容觉得他是什么小气之人,糖葫芦都不让他吃个痛快。
于是他又咳了一声,看向别处。
晏适容心思单纯,才不会想到别处,大大方方地伸手递去,薛措便就着他的手吃上一颗。外层的糖衣甜到了心里,连里头山楂的微酸都能忽略掉。
他道:“我以后还会给你带。”
晏适容高兴得拍起手,大大的眼睛眨巴几下眯了起来:“藏玉哥哥最好啦。”
薛措却想,不够好,不够好。
还能更加好。
然而具体是何时对他动了情,薛措也无从得知。
那年一相逢,晏适容喝得烂醉,问他道:“你……有没有中意的……人啊?”
那一瞬间,薛措感觉自己的心都好像跳滞了一拍,继而狂跳不止。
沉稳些,沉稳些。
他笑了,等我从战场回来再告诉你。
薛措太久没有回应,晏适容都等不及了,潜入水底的手摇了摇他:“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记不清了,”薛措问他,“你呢?”
晏适容靠在他的肩头:“我也记不清啦。”
色授魂与,颠倒荣华。水波雾气从二人身前氤氲着,两人思绪都很朦胧。
不久薛措便觉不大对劲,稍稍分开了些,晏适容还不解其意,一个劲儿地往薛措身边挤。
薛措口干舌燥,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上了岸。
晏适容不明就里,等反应过来,薛措都开始上岸穿衣服了。
晏适容的桃花眼潋滟留情,递去了个委屈的眼神,薛措险要绷不住了。
为什么我不满足他?
为什么我要惹他不高兴?
我真不是个人。
只是回春神医早与薛措说过,眼下晏适容身子还未调理好,若是行了房事,只怕他一时体虚难调,又得好一通折磨。薛措当时连连答应,自认为自制力极强,晏适容痊愈前断断不会与他携手共走旱路。
可眼前,此情此景,薛措只能一退再退。
偏生晏适容是个不知羞的,见薛措上岸了,一下子也站了起来,“怎么了?”
没遮没挡,没羞没臊,暖玉般白滑的身子便在水中若隐若现。
薛措粗重地吐出一口气,恶声道:“衣裳穿好!”
晏适容眨眨眼,慢腾腾地上了岸,低头扫了眼薛措身下,忍不住惊叹一声:“嚯!”
薛措脸色一时微妙了起来,心里怕他冷着,无奈地叹口气,过来给他穿衣服。
晏适容也晓得薛措是为了自己的病着想,但仍忍不住出言揶揄:“我记得当初啊,你还给我洗过澡呢,怎么这就害羞了?”
薛措瞥了他一眼,用帕子擦干了他身上的水。
晏适容言语犹自放肆道:“那时啊你力道可真大,我险些受不住呢!”
薛措麻利地给他穿好衣裳,不欲答话。
晏适容偏偏要骚,眼神扫了扫自个儿底下:“你走了以后我可是消了好久的火儿呢——你呢?”
薛措在给他系腰带,听晏适容倾身在他耳畔,细痒的感觉萦绕在耳朵边上,听晏适容问道:“你有没有,也像我一样,默默消火呢?”
薛措深吸一口气,双手一拉,晏适容的腰带被死死系紧,惹得他直呼:“痛!痛!”
薛措这才稍稍松开,声音沉冷:“你这些话都是在建春街学的?”
晏适容得意洋洋:“没有啊,我无师自通——啊!痛!”
——腰带又被系紧了。
晏适容这小腰险要被薛措给拧坏了,这便见好就收,蹭了蹭薛措的胸膛,朱唇翕合:“其实我去建春街都是为了见你,因为好像只有我去那里,你才会找过来。即便是逮我去画押,也总是能见你一面。”
薛措心里登时便细细麻麻地酥痒起来,“你啊你……”
晏适容笑了。
半晌,薛措轻轻叹了口气,“有的。”
“什么?”
薛措却不肯再说,拉着他往外头走。
晏适容偏偏不依不饶:“什么什么啊?”
薛措缄口不言,眼里星光一片。
两人便是这样闹着出了药泉,老伯依旧是挂着笑送他们出去,说是可以常常过来。
“谢谢啦!”晏适容牵着薛措的手,回头笑着对老伯说。
老伯笑着摇了摇头:“您不必对我言谢。”
晏适容点点头:“那我回头自个儿跟阿姊道谢!”
老伯眯着眼睛,仍旧是摇了摇头,目送着二人走远。
两人声音渐渐远去,听得晏适容捧腹大笑:“我就知你当日和我一样哈哈哈哈!”
薛措声音稳重带颤:“等你好了。”
“等我好了,你待如何?”
“你说呢?”
“藏玉哥哥……”
“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女子、SCCCCCCherry、罗伊凯莉王炸、wifi、苏嘻缈的肥宅水,你们也灌溉太多了8,我今天惊辽,超开心!
感谢干卿底事、SCCCCCCherry的雷,破费了比心心!
晏清有一个番外,应该星期四就能发,之后就还是藏玉与玉的番外。
看完这章大声回答我!甜不甜!
☆、晏清·桃花笑
夜里,不知梦到了什么,晏清大声唤了一声“阿月”后陡然间惊醒,猛地直起身坐在了榻上。
平望闻声进了内殿,弓身问询道:“皇上,是否要叫惠妃侍寝?”
晏清却没有应他,起身更衣,径直走出了寝殿外。
殿外的风有些喧嚣,一滴冰凉覆在他面上,高悬的夜明珠映出地上的皑皑一片,借着微微荧光他才得以看清,原是下雪了。
今年京里统共下了两场雪,下第一场雪的那日六王府火光烛天。在那火里,在那雪中,大魏薨了最后一个王爷,而晏清也送走了自己的弟弟。
玉辇漫无目的地在宫中抬行,晏清不知自己想去哪,这宫里沉闷寒冷,好似去哪儿都一样。路过椒房宫时,宫人听主子发了话:“停下。”
众人松了口气,落下玉辇时,不由得在袖中搓了搓早已冻僵的双手。
昔日晏清鲜去椒房宫走动,这样的夜,这样的雪,难免让他忆起旧事。于是平望提着紫纱宫灯扬声道:“你们退下吧。”
椒房宫仍是四季如春的,晏清的寒气被烘得缓缓退去,可他周身还是说不出的冷。
平望见他这夜约莫是没有睡意了,便主动禀道:“皇上,公主他们已经到了北疆了。”
公主他们。
他们是谁不言而喻。
见晏清的头慢慢转向他,平望继续说道:“悄悄跟随他们的暗卫来报,王爷初至北疆时喜不胜收,门前堆了个雪人,日日给它换新衣。王爷的毒经回春神医妙手已好转许多,并无性命之虞了。药泉那处也已经安排妥当,以供王爷调养。”
晏清听着这话,嘴角不禁上翘,但很快又转回了头,脸对着小窗,借着一条隙缝看着暗夜之中纷扬的飘雪。
看着看着,他的声音却是慢慢冷了下来:“以后北疆的事不必报于朕。”
平望八岁便跟在了晏清身边,晏清的心意平望不说十分了解,可起码也有七八分。见他嘴角上翘,知他分明是喜欢听的。这两月来即便是削藩大捷,晏清也没露出过一个笑脸,可一听见六王爷的事,他神色都和缓了起来,却故作冷硬。
平望想让他高兴,不由得多劝了一句:“皇上,您若真是挂念六王爷,不妨下到密旨悄悄将他召回来?”
晏清闻言,抬起手在紫檀炕几上重重地拍了一记,吓得平望跪在了地上,眼观鼻鼻观心,自知多言,心中只敢小心翼翼地揣测着圣意。
正在他等待降罪之时,却听晏清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他啊……是不愿再回来了。”
平望不禁抖了抖,觉得今夜可真凉。
“去看看后院的桃树开花了吗?”晏清道。
平望连连应是,抬头看了眼晏清,后者的神色分外寂寥,随手把玩着一串月亮子菩提珠。于是平望不禁大惊失色,不料这物竟还被留着。
——它早就该焚毁在升平十八年的雪夜,这物的主人也早就一杯鸩酒赐死在那年的东宫之中了。不敢细想,平望知晏清这是有意遣他出去,行了礼便退去后院了。
晏清手中这串月亮子统共十八粒,是南屿国进贡的宝珠,升平十五年时他送给了自己的伴读。十八月亮子粒粒莹润灰白,浮动着暗光。上有褐点,便仿若一轮明月当空高悬,细细看之,仿佛还能窥见月华清辉,使人心生安定之气。
传言长挂手中可集善法,抑恶生,保人太平安乐。
那伴读名字叫做阿跃,不过是流浪在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