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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叹气,仍不安,脱口道,“何需如此繁琐,直接让王爷和他一起回京不就好。”
李麟笑道,“你心思缜密,有时也简单啊。”
哑巴微一怔,若戾王爷父子一去不回,朝廷又新命统领,难免令人起疑,继而生乱。
末了,哑巴思索片刻,说道,
“我可以带王爷回府住么?”
李徽应允,“他现在不亲近生人,须得和他相处些时间。”
一切看似已成定局,可哑巴心里始终七上八下,因为什么,他自己也想不清。
直至将戾王爷接回戾王府的那天,哑巴路过戾南城的内府门口时才震悟———陌云一直潜在京中!
大战后苍壕关的驻军也折损不少,夷逻河过十万兵,驻扎在山壁后乌国割赔的五百里地界,剩余的几万仍驻河这边,当下负责招募兵卒。
大帐内三品以上将领跪听朝廷宣旨。
提升副将蔡隆为主帅。
旨意简单明了,几句便宣读完毕。那蔡隆低着头看一眼抚安王,双手接旨。
之后,宣旨太监拆开一封信,曰戾王亲笔,对字念完后交于戾南城手中。
确实是他爹的笔迹,让他回京。
众将叩谢之后,却不退下,连新任主帅都站在戾南城身后。
戾南城折好信纸塞进怀中,冷着声问,“魏公公,王爷现可安好?”
宣旨太监堆笑,掐起兰花指,“甚好甚好!”
却见戾南城嘴角斜开,身直眼正,手往后方一撩,蔡隆的配剑被他抽出,一束铮响,剑直直架到他脖子上。
那魏公公脸色唰地惨白,瞪着惊恐的眼,“抚安王…你…你要干什么…”
“再问一次,王爷可安好?”
目光聚寒,冷得魏公公双腿打颤,“甚好…甚好……”
第二个好字出口,戾南城抬脚踹出,魏公公连连后退,紧接着人影就朝他扑来,一脚将他踩在帅案上,长剑擦过耳边嘭一声刺进案板。
“最后一次。”
魏公公哭腔作答,“好…啊!”
这回,一个好字,换来一剑穿透手心,血淋淋钉进了案板。
脚下湿漉漉渗水,脸上老泪横流。
呵,尿了,戾南城不再问,只看着他。
魏公公不敢迟疑,痛不成声还是要说清楚,“王爷…他好好活着,真的,皇上赐了他一杯失心散,并无性命之忧……”
失心散?戾南城看向陌云。
陌云惊呆,立马近前一步,“回主子,失心散夺人心智,饮者成痴。”
戾南城眸光乍然冻结,齿缝中挤出字眼,“先皇还是新皇?”
魏公公痛到不能动,声音抖得要断气,“先…皇…”
戾南城得到回答,毫不客气地拔出剑,递还蔡隆,“来人,给魏公公疗伤。”
进来两个士兵,把几欲昏厥的魏公公拖出帐外。
而账内,所有将军齐齐跪地,声如洪钟,“末将等唯抚安王之命是从!”
第53章 五十二
五十二
一杯失心散偿还一生戎马,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五万驻军秘密调回苍壕关,大帐内整夜烛火通明。
直到天边泛白,日将出,戾南城对陌风陌云二人吩咐,
“给你们五十卒,无论什么办法,搅翻京城也无妨,总之把王爷和二皇子带出京城,下月初五,涂州汇合,王爷先送去巫冥山。”
“各位依计行事,务必谨慎。”戾南城揉突突跳的太阳穴,下最后指令。
大概京城那边,都以为他恶疾缠身命在朝夕,偏偏阎王爷一时半会没想要他的命,悲哉。
行军打仗重在令行禁止雷厉风行。‘造反’也是如此。
从南到北,至京城两百里外的涂州,不消一月,各个关隘都被控制,消息密不透风,十万大军畅通无阻,明目张胆地朝涂州行进。
戾王府重开,但闭门谢客。戾王爷仍旧专注花鸟鱼虫,难以亲近。府中新添的十几家丁只侍奉戾王爷,哑巴和青晏,大多自食其力,两人住在仆人房偏远的房间,只等戾南城到京的消息传来便搬走。
越临近归期,哑巴心底的不安越强烈。
今早请安的时候,戾王爷似乎想起了什么,无意中说道,“我好像有个儿子…”
可转瞬又忘了自己说的话,关心花和鸟去了。
哑巴伤神,更无睡意。他推开了梨亭院的门,却不进屋。
遥遥望去,树枝上嵌满了花苞,微风轻拂,花枝摇曳,一朵挨一朵含羞待放。
朗朗星空啊,似曾相识。不知不觉中,花影在他眼里朦胧,光华氤氲。
叹息尚在胸口,忽然一声异响,哑巴心中警觉,忙阔步察看四周。
人行无影,只有嗦嗦声。
“谁在那?!”哑巴惊呼道,急忙追上前去。
但闻一声低语,“别管他。”几个黑影直奔戾王爷厢房。
哑巴拼命跑去,和黑衣人碰了个正面,昏睡的戾王爷被他们架在其中。
“放开王爷!”哑巴正气凛然,毫不惜命,坚定地拦在路中央。
领头的一人朝两边使了个眼色,瞬间移动到哑巴身边。
“来人……”
哑巴大喊,那黑衣人迅速掐住他的脖子,拉下蒙脸的黑布。
“陌风?”哑巴怔忡出声。
陌风松开手,看一眼远去的同伴,低压压问,“你走不走?”
这时四处烛火亮起,家丁正往这边赶来。
哑巴游移片刻,“不走。”
得了这答案,陌风干脆得抛下哑巴融进夜色中。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人影消失无踪他才惶惑不已,戾南城到底要做什么。
同一时刻,皇帝寝殿,太监提心吊胆地叫醒,“皇上,皇上……”
李徽睁了几下眼。
“方才有人夜闯宗人府,劫走了二皇子……”
李徽瞬时清明,掀开被衾踏入靴子,“传他进来!”
翌日午后。
去而复回的林成风,找到了哑巴。
见面就是一脸化不开的凝重。
没等哑巴问,他自己便说了,“涂州陆陆续续有兵马进驻,你可知那些兵马从何处而来?”
哑巴回禀完昨夜的事,又得知李麟亦被劫走,已是前所未有的惊惶,一听林成风的问话,心里直发怵,
“不会是,南方…”
“对。”林成风将答案肯定,“戾南城领兵十万已达涂州,你们半点风声也没听到?”
哑巴呆目,他的不安终于成了现实。
那边姗姗而来的青晏,捧着一个大梨,嘴上还啃着个,没心没肺地可爱,“林成风?知道你来,我就多洗一个梨子了,等着啊,我再去拿个。”
“我不吃。”林成风凝视着哑巴。
青晏吧唧嘴,走上前,侧头看一眼哑巴,登时被他槁木死灰般的表情吓着,梨子也不啃了,虚虚问道,“咋回事…”
哑巴空洞无物的眼对上青晏,像是一口气没续上,瘫坐下石凳。
宣旨的公公一去不回,戾南城也迟迟没有消息,现在戾王爷和李麟同时被劫出京城,李徽想不通这其中哪里出了问题?
追击劫犯的人马再也回不了京。
次日,一张张榜文铺天盖地,席卷天下人心。
先帝原属意二皇子为太子,大皇子李徽无义无道弑父篡位,囚禁手足谋害戾王。现遵先帝遗诏,诛杀窃国之贼,归正皇位,整肃宫廷,臣民奉之。
“疯了!戾南城简直疯了!”大殿龙椅上,李徽将榜文怒掷,吼声久久激荡。
满朝文武噤声,不敢发一言。
殿外侍卫匆匆来报。
“启禀皇上,南军十万距京城不到百里。”
李徽大惊,眼前一阵晕眩,不由后退一步。
进军速度如此之快!北方军根本赶不到支援!看来戾南城早就准备好了,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给他留,直接要将他按死。
他名正言顺继位,何来的弑君篡逆,要说弑君,也是李麟所为!
这个戾南城真是冥顽不灵!
思忖一会,李徽拂袖转身,坐进龙椅从容发令,“传命吕铎,率八万军兵分两路围剿叛军,城中兵马全部去据守城关。”
临近京城的守军加上羽林军御察司,五万上下,倘若对方攻城,据高而守应该能等到北方军。
缓缓而进,两日,兵临城下。
南军又传来布告,限期三日,若不投降,破城之时老少不留。
京城人心惶惶,战端未开已举家逃难,北面城门百姓聚集,嚷着要出城。
如此下去,城外还没未打起,城内即将暴动。
而京城此时已被团团围住。
眼下的情势,就算不攻城,缺水断粮,不出两月,也能活活饿死一城的人。
屋漏偏逢洪灾,北方军行进不过两百里又回转,原因是查国得知大棠内乱,举兵十万预备犯境。
一切来的猝不及防,留给李徽决断的时辰屈指可数,继位不到半年,竟要沦为阶下囚,恐怕他是史上最可悲的一国之君。
三日期限将至,来了个太监宣哑巴进宫。
李徽站在高台,面向夜色中的琼楼。
风凄凄凉拂过,皇冠上的珠帘,轻轻摇动。
听到身后脚步声,他没回头,“明日开城之后,你们抓紧时间出城。”声音十分之低迷。
三人停下脚步。
哑巴原以为李徽要他劝降戾南城,想来,也是明白他不够分量。
“我要出得城,便去西陲。”
闻言李徽一笑,很是无奈,却也欣然,“借西陲之兵夺回皇位?多谢你的好意。
这么几日,我倒想通了,谁做皇帝都一样,重要的是四海升平,你看,只要内乱一起,外患随之而来,大棠并非我一人的江山,李麟也姓李,与我一脉相承。”
第54章 五十三
五十三
阴谋算人生死非一朝一夕,刀兵决人生死手起刃落。
气派非凡的早朝大殿还是金壁辉煌,周遭的氛围却是噤若寒蝉,殿外铁甲铮铮军步铿锵。
这场雷霆兵变,不费一兵一卒取胜。
最大的赢家荣登皇位。
颁布三道圣旨,一道晋封戾王为宁国公,一道封抚安王为天下兵马总领,还有一道将窃国贼李徽打入宗人府候审。
戾王府大肆重修,门庭装点更加富丽堂皇。
封城七日,一切整肃完毕才开城恢复正常。
而此前,陌风陌云已悄悄搜遍整个京城,结果徒劳无功,哑巴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半点踪迹也没有。
听完回禀,戾南城耐心耗尽怒意升腾,握拳重重捶桌,惊得面前的两兄弟头埋得更低。
“分派人手守住城门,继续搜,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挖出来!”
“遵命。”
转而陌云又说道,“主子,好像还有人也在秘密搜城。”
戾南城眸光一滞,眉蹙起,“好像?难道你无法确定?”
“小的确定。”陌云忙接话。
“知道什么人吗?”
“暂不知。”话回得气弱三分。
戾南城并未对此发火,起身整整衣裳,“你们去,我进趟宫。”
御书房内,新皇李麟埋头苦看奏章,头一遭处理国事,有些力不从心。他母家章氏一族,活着的都平了反,被先皇赏赐三尺白绫的母后,也光耀复荣。据从前和他一党的官员密告,御史大夫曾多番为难他们,而且最后那段时间和李徽走得很近。
李麟也不傻,他刚继位,国事仍需依赖那帮老臣,立马铲除异己只会给自己雪上加霜。但有个道理,世人皆懂,擒贼先擒王,只要把李徽名正言顺地处斩,那么,天下再没人能威胁到他的皇位,可惜李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