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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飏转而向左丘懿问道:“四嫂嫂和穗儿呐?”
谈及妻儿,左丘懿敛去高深莫测,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道:“都好,谢五弟关心了。”这脸变得真如翻书般快。
顾隰则是全程袖手旁观,从开始见到左丘宇再到左丘懿的出现,一切都像早已安排好似的,这左丘飏再怎么单纯,再怎么受左丘颉的庇护,终究是一个在宫里长大的皇子,自小看到的尔虞我诈,明嘲暗讽定然不尽其数,况且左丘颉这人做事谨慎,思虑周全,不可能不教会他这些,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罢?
“对了,”左丘懿优雅地放下筷子,拿起绢丝擦拭唇角道:“再过两个多月就是父皇的生辰了,不知道三位有何打算呢?”
“这是自然。”左丘宇双手抱胸答道,神色傲慢,不可一世,“到那时我自然会给父皇呈上世上最美的珍品。”
“那真是拭目以待。”左丘懿也笑道,眼里闪着寒光。
左丘飏似是在思索,许久后才道:“我实在是没有想好,让哥哥们见笑了。”
顾隰闻此便道:“本侯可是期待着看各位皇子的礼物啊,虽是可望不可即,但一饱眼福也是甚妙之事。”
左丘宇看了一眼左丘飏,道:“五弟你怎会没想好礼物呢?就别糊弄我们了。从小到大最黏着父皇的可不就是你么?
左丘飏闻言忽然脸色一红,尴尬地抓抓脑袋:“我甚是不成熟,让三哥笑话了。”
“五弟这是何话?父皇的喜好五弟可谓了如指掌啊,到时候可别把我和四弟比下去了,让哥哥们抬不起头来。”左丘宇见状紧咬住不放,语气提高,言辞中含沙射影,颇有讽刺意味。
“三哥莫要说笑了。”左丘飏有点招架不住左丘宇的气势,只是淡淡地笑道,尴尬之色仍未退去。
“三位皇子的礼物定会不分伯仲,何况送礼送的是心意。”顾隰摇摇扇子,为左丘飏脱困,轻言道。
三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本应是势不两立的四人,这气氛竟是融洽万分,可是气氛是融洽,但是在场众人的内心却波涛不已。
末了左丘宇主动起身舞剑助兴,顾隰见状也来以扇作衬,口中还唱起闻名的《幽篁赋》,二人凭声起舞,把一幅竹林深处的幽邃意境描摹得入木三分,还算配合得有模有样。而左丘懿和左丘飏就坐在软榻上饮茶观赏,好不乐乎。
这次宴餐一直持续道天色渐晚,四人便要分道扬镳,各坐各轿各回各府。
“三哥四哥,今日能与你们有如此一聚,五弟甚是高兴。”
“四哥又何尝不是呢?”左丘懿笑着拍拍左丘飏的肩膀。
而左丘宇默然不语,许久才道:“多谢五弟了。”
顾隰也道:“那么本侯也要打道回府了,各位,再会。”
“再会。”
顾隰缓步行走,片刻后忽然疑惑地回首望向左丘飏走远的方向,今日的一切在脑海中重置,忽然间恍然大悟,嘴中喃喃道:“五皇子……真是个善良的人呐。”
有些东西就算真懂了,也不会去做,那该是怎么样的人才会有如此歹毒心肠,能对此人狠心下手?
【五皇子府】
左丘飏回到府中,倚在软榻上,回想着今日的种种,忽然十分疲惫的闭上眼睛。身旁的侍从见此不禁道:“殿下,奴才适才看见三皇子和四皇子……”
“偶遇罢了。”
“殿下,这绝不是偶遇,那两人必是早有预谋,故意……”
“故意介入我和侯爷的单独见面,避免侯爷成为我的党羽。”左丘飏依然是闭着眼,语气十分疲惫。
“殿下,现在皇上极力削弱三皇子和四皇子势力,这二人恐怕。。。。。”
“三哥和四哥怕是要联合起来对抗了。”
“殿下,您都知道但为何……”
“我不想做皇上。”
此言一出那侍从是瞪圆了眼睛:“这,这是为何?皇上对殿下如此厚爱,十分想让殿下继承皇位……”
左丘飏点点头:“这我也明白,我也是为了父皇,才要接受。”
那侍从无言以对。
“我也不想让三哥和四哥如此恨我,故我今日尽量化解争端,和他们聊些快乐的事情,就算是一些家常琐碎、鸡毛蒜皮,但只要能聊得起,不至于冷冷淡淡或是暗涌不断的……我也知道这样很愚蠢。”说道此不禁无奈一笑,“但我真的不想兄弟相残。”|
“若是殿下一再退让,受到伤害的还是殿下自己,这也是不可避免啊。”
左丘飏不语,只是微微撇过头,轻声道:“所以说,我这样很愚蠢,但是即使愚蠢,若能让大家都和平共处,我也甘之若饴。”
“皇上也不希望看到殿下您这样。”
提到左丘颉,左丘飏神色微动,片刻后缓缓道:“……我累了。”
侍从闻言自觉地退下了,只留下左丘飏一人于房中。
熄了灯,月色银辉洒进屋内,柔和温婉,笼罩起一层暧昧的银纱。
左丘飏脱去了衣裳躺在床上,脑中忽然浮现他父皇的影响,从小到大,渐渐清晰,历历在目——忽然他双拳握紧,似是极力隐忍,而后又缓缓松开。
“父皇……”
【三皇子府】
左丘宇一回府便神色匆匆地找来叶作尘商议。
“叶先生,你看这事。。。。。”
“四皇子说的很明白了,这要看殿下是何想法了。”叶作尘仔细听完左丘宇对聚会的描述后陷入思考。
“按先生说的以二敌一方为上策。”
“嗯。另外,听殿下方才的描述,我觉得这五皇子不简单。”
“五弟表面上看就是一个受万千宠爱的皇子,但是本殿总感觉不太妥,尤其是今日这一聚后更有此端倪。”左丘宇也认真起来。
叶作尘不发一言,羽扇轻摇,眼神深远,陷入沉默。
“对了叶先生,微生逆如何处理?”左丘宇突然发话。
“殿下不是要抱得美人归嘛,还需问我?”叶作尘假笑一声,摇摇羽扇,倒是想知道这三皇子是否真有觉悟。
“本殿不是糊涂之人。”左丘宇听闻叶作尘言语中含嘲讽之意,不禁心中不甘,脸上微露怒意。
“殿下舍得让我去查?”
“当然,没有事能比得上那储君之位重要。”左丘宇眼神一狠。自从大哥死后,他对这储君之位更是虎视眈眈。四位皇子中当属他年龄最长,况他母亲身为贵妃,故自己应是这皇位的继承人无疑,而现在却……念此他不禁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叶作尘听此,觉得这三皇子还算认清形势,不至于无药可医,也正经起来说道:“我打算让释月楼查。”
“我要十拿九稳。”
“殿下信不过我?”
“本殿自是相信叶先生。”
叶作尘闻言嘴角一勾,露出一抹风轻云淡的笑意,势在必得。
☆、江南水患
荣烨二十一年七月初,江南遭百年一遇的洪水。
孔良城首当其冲,水淹四处,良田美池化为一片汪洋,百姓痛不欲生。江南乃靖国的粮仓,朝廷之给有大部分仰仗江南,若是此时邻国掀起战事,借机入侵那后果不堪设想。再者如今江南百姓都极为相信那装神弄鬼的道人之言,若是再不采取措施安抚民心,恐怕会引发百姓暴动。
群臣已各抒己见,意思都很统一,那便是必须派上一人即应江南,治理这滔天的洪灾。只是这治洪的人选令众臣争执不已。
有人提议道:“何不在众皇子们中挑选一人前去,一来以皇子的威名高贵来表朝廷对此江南洪灾的重视,让百姓们心服安定,二来可以历练皇子们的处事,对日后接管朝事也大有裨益。”
此言一出得到众臣的认可,但在这四位皇子挑选出一个也是颇有争议。三皇子四皇子的党羽纷纷为主子开脱,而五皇子众臣当然识趣地不提,故推来推去,最终落到了七皇子左丘衍身上。
这也就是顾隰最担心的事,左丘衍在朝中并非没有党羽,但不远及他哥哥们的势力强大,故在这一争论下占了下风。
左丘颉一言不发,他自然知道江南那边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左丘衍这一行凶多吉少。
想起自己这最小的儿子,他心里忽然一顿。那似曾相识的眉目渐渐浮现在脑海,与先皇的影像渐渐重合,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相似至极。
十几年前初见左丘衍还是瘦瘦小小的稚嫩的模样,宽大的衣袍拖拖踏踏的,完全不合身。对方乖巧听话地跪在地上,眼中带着半是畏惧半是仰慕地看着自己,那面容是相似得令自己震惊。
然他居然对这老幺十几年如一贯的冷漠,连一般父子的关系也不及。十几年来左丘衍渐渐长大,甚至比自己更为高大挺拔,样貌也越发英俊异常,但自己却更不情愿见到他了。但除了那面容,似乎找不到任何让自己特别生厌的,那究竟是何物让自己一直对这个儿子如此漠然,甚至……害怕?
哈,朕居然会害怕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
然那另一道声音悠悠地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让他心头一跳,又惊又怕,那张与左丘衍相似至极的脸萦绕心头。
——颉儿……
“皇上?”
左丘颉这才反应过来眼下是在朝堂上,便很快恢复镇定,双手紧握,指甲近乎要嵌进血肉里,内心挣扎,半晌缓缓道:“……好,朕决定派衍儿此次行去江南治洪。”
君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陛下且慢。臣有一言——”众臣闻言望去,只见顾隰双手行礼,眼中含笑,彬彬有礼,仍是平日那套玩世不恭的样子。众臣也知晓顾隰向来得皇上恩宠,能在朝堂上如此姿态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倚青且说。”
“臣认为此行必须慎重,最重要即是向江南百姓明仁慈宽厚之心,故臣以为此行还须再添一人为妙。”
众人认为也未尝不可,但不知道顾隰此言有何意图,皆是议论纷纷。
左丘颉细想也是可行,便道:“那么倚青可有好的人选?”
顾隰似是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而又谨慎地开口道:“臣认为高润大人才富五车,名望远播,且高润大人故乡即是江南孔良城,想必此行而去,必能对民情有所了解……”
高润是内阁中的臣子,上朝一来一直为家乡忧心忡忡,眼下听到顾隰这么一提,眼泪更是决堤了般,且其子高奂曾经在不久前的少年失踪案中被顾隰救出,也是欠顾隰一个人情。于是泪声俱下道:“老臣请陛下恩典……派老臣前往此次救灾……”
左丘颉也不忍看到高润这个忠心得老臣如此悲伤,便道:“朕答应你。”
“谢陛下……谢陛下……”高润老泪纵横,长跪不起。
顾隰同样上前,哭得泪眼汪汪行礼道:“谢陛下。”
在场人无不动容,两人皆是心照不宣,这一出演得是异常精彩。
【蓝府】
盛夏,到处都显出火辣辣的炙感。
一只鹰向蓝府念院俯冲,一封信从他身上落下坠到蓝府中。
微生逆讨厌太阳,本想匿于房中但是房中不免闷热,于是便爱上来到这回廊中透气。回廊左右通风,且全为竹制,送爽同时也带来阵阵竹木清香,在这炎夏恰到好处的惬意。
两名侍者将一张洁白宣纸平铺举起,微生逆颀身临于纸前,银发只用一根红绳随意束起,衣袖卷起,外袍随意搭在身上,整个凌乱不堪的衣着则是配上蹙眉肃穆的神情。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