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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师父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问心无愧。他能做到麽?问心无愧。
柳逸清等太医去了,又回来看他,恰好君捻雪端了药来,他便将他扶起。
君捻雪一勺一勺的将药喂下,却大多是咳了出来。
“无妨事,若是怕,你便让她们再熬一碗来。”君捻雪正急着,柳逸清轻声道。
君捻雪点了点头,便下去吩咐小丫鬟们再去熬了药来。
柳逸清还在屋里陪着君墨宸,忽而听他说话,便侧耳听之。
却只听见君墨宸唤着师父二字,知他有想起当年在落琴山的事情,心里也只是无奈。
“师父,徒儿不孝,竟是护不得师父周全,竟让师父与师门上下冤死九泉。”
“师父,徒儿无能,徒儿找了两年,还是没能找到师兄。也未能给师门报仇。”
“师父,你白教养宸儿了。”
梦里,翻来覆去的,是那些年黑夜里的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君墨宸只觉得整个人渐渐舒服了,想来是吃了药的缘故,却还是贪睡着。
只是睡得不多时,君墨宸只觉得胸口很闷,便又复咳嗽,硬生生的把自己咳醒了。
“墨宸,你醒了?”柳逸清见到他醒了,这才松了口气。
君墨宸咳了许久,这才唤道,“师兄。”他的声音很虚弱,让人看着也是不忍的。
“你足足睡了一日,这下天又黑了,你倒是醒了。”柳逸清见他醒了,便将他扶起,“先喝药吧。雪儿我让她去休息了。”
一时捧了药碗来,君墨宸本欲接过药碗自己喝,怎奈整个人没有半分的力气,手也有些发颤。
柳逸清见状也没敢将药碗给他,便低头试了试汤药的温度,一勺一勺的喂于他。将药喂完,才说道,“看那药方子,竟是将先前积在身子里的寒气都浸发出来了。”
那药真苦,君墨宸皱着眉,忍着那苦意将药咽了下去。
“师溪说一会过来替你针灸。”将药整碗喂完之后,柳逸清又说了一句。
师溪和柳桪白日里看看过君墨宸了,奈何自己还有些事情,只说了,若是没好,明日换他俩守着。
“师兄,”君墨宸竟没想到自己这一病倒是病出了病娇的感觉,“多谢。”
“谢什么?早些好起来才是谢。”柳逸清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将药碗放到一旁。
“好了,别把功夫都荒废了。”柳逸清丝毫没客气。他发现,越是和君墨宸客气了,心软了,这家伙便越发让自己没法省心。
君墨宸见他又开始准备教训自己,不觉的笑了,“劳得师兄照顾我一日,师兄也先去歇着吧。”
“不急,我却是有话要问你。”柳逸清又在他床榻旁的凳子上坐下。
“什么叫护我一世安稳?”柳逸清看着他,面上却略带赌气之意。
君墨宸却涨红了脸,他是那里知道的这话,难不成竟是我从梦里叫了出来?这,这,这该如何解释才好?
“怎么不说话?”
“那年你赠我梨花糕的时候,师父对我说的。只是越发的愧对师父和师兄了。”君墨宸见他逼得紧,无法,只能如实将事情说了。
柳逸清一直看着他,此时见他说出当年之事,又听得是师叔之言,倒是有些愧意。
两人沉默了许久,柳逸清依旧是对上君墨宸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出了口。
“你没有愧对谁,就算是发生的这些事,错的人也不是你。我是我,你是你。没必要把我此生是否安稳,变成你身上的包袱。墨宸,复仇是一事,护我是一事。只是比起护我,你自己安好才是最重要的。”
☆、施针
柳逸清不是不知道君墨宸一直在照顾着他,但是真的,没必要把这种照顾变为一种负担。
他还活着,好好的活着,那么君墨宸对他师父立下的誓约,就不算是违背。
“师兄。”君墨宸不得不承认自己感动了,他从来没想到柳逸清会对自己这样的坦白。只是自己的心思向来是埋藏于心底的,没有谁可以成为他愿意倾诉这些心思的对象。
不是怀疑,只是有些事情,不如只有自己一人知道才好。
“别太感动,我说的你若是都做到了,我好歹也真的省心些。”柳逸清皱了皱眉,又伸手为了掖了掖被角。
“柳兄,宸兄可醒了?”正说着,门外传来师溪的声音。
师溪刚回来,便忙让人带了路到秋岚阁。
“刚醒,你才回来麽?”柳逸清便起身走了过去。
师溪往里看了看,又悄声问道,“宸兄这下如何,可以施针么?”
“你去问问他吧,应当是可以的,要帮忙么?”
“不必,这针轻了是医,针重了便是死。”师溪忙摆了摆手,“我是不习惯的。”
师溪走进来的时候,君墨宸却在假寐,听他走进了,也不睁开眼。师溪自当是他累了,也不甚介意,便开始为其施针。
柳逸清只在一旁看着,连呼吸都小心了。
一时收了针,师溪走到外间,对着柳逸清道,“宸兄前几年估计也患过大病,竟是将旧症遗了下来。”
“不甚清楚,只是有听他提起过,偶尔也见他咳。对了,你这几日出去是做什么事,也是这样的忙。”柳逸清的声音很低,像是怕扰了里间睡着的。
师溪笑道,“不做什么,只是联络了一下旧日的下属。东方兄那边似要有大动作,你可去问问他。”
“也好,我和他也许久不见。”柳逸清点了点头,又道,“万事小心,如今这时候只怕这宸王府也是众人盯着之处。”
“柳兄放心,今日同小桪出去,听她说起了先时长门遗案的事。也是奇,竟是动作这般的迅速了。”师溪说着,便问起了长门遗案。
柳逸清闻言轻轻的笑了,“他又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做的,不过是在等着一个机会罢了。只是听他说,宫里那位如今不大管事了,故而他也方便了些。”
“原来如此,我只说奇,也这些年了,一直不见人有动静。如何你们相遇了,这事情就变化得如此之快。”
“他的意思,我也不甚懂。只是接下来,我怕是难了。”柳逸清面上依旧是笑,却有了几分苦涩。
师溪疑惑,“如何这般说,想来宸兄是不会那样的。你就想着那若水阁的那位,哪还需要计较这些?只说一点,如今这四方也越发的不安稳了。内乱时万一还有外敌,岂不是?”
“这些我是管不着的,如今只说是再看看他的意思。若是慢了,我大可自行去了皇宫取了那人首级。”柳逸清冷笑,他等了这些日子,也不是空等着的。
师溪听他这样说,点了点头,右手食指忍不住又开始叩起了桌子。好一会才道,“快一更了,柳兄不去歇着麽?我明日还需出去,便先回了。小桪说她明日过来照看。”
柳逸清点了点头,便送他出去,“我白日也歇了,无妨。”
“宸兄倒是性子有些怪,明摆着一堆服侍的人,却没人敢上前。偏生这些日子,浅茶比谁都忙。”师溪笑着说了几句便回屋去了。
一时送走了师溪,柳逸清方复回了屋。
“是金陵血案之后落下的病根么?”柳逸清见君墨宸看着他,便直言不讳的问道。
君墨宸别开头,并不言语。他不想说,这种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好。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亦不过是这最近的气候不大好。
柳逸清看他的样子,便知大概是那么回事,也不去多说,便道,“夜深了,你再睡会吧。只怕你明日又有事要忙,倒是越发不得闲。”
君墨宸依旧是点了点头,便侧了身欲睡。
“这脾气多早晚能改改?”柳逸清看着他也是无奈,不见这样的人,死性不改的。
一时估他睡了,自己又为他掖好被角,便回了秋水轩歇下。
君墨宸并未睡着,只是人病着,反倒更好的掩饰。听得柳逸清离开了,方唤了人来。
“主子。”竟是千画。
“如何是你?”
千画看着他笑道,“主子病成这般模样,公主放心不下,便将我赶过来了。”
“罢了,今日太医来,可说了什么?”
“今日来了三个太医,也没听说是什么大症候。对了,里头来的有一位王太医是常为主子诊脉的,他今日却是一言不语。唯临走时道了一句,说是明日会独自前来为主子看诊。”千画老老实实的将白日的情形一一描述。
君墨宸冷声道,“哪里就死了人了,还派了三个太医来。”
“主子您还是别气了,本就病着,何必与那里头置气?再说了,人家柳公子照顾您一天一夜了,若是万一把他再惊动来,岂不是浪费人家一片心意。”千画忙劝说道。
君墨宸没好气的给了她一眼,“果然先时待你们太好了,如今到开始指责起主子来了。”
“好了,我的主子。您还是好好歇着吧,若是明日不见转好,不待您说,柳公子和公主定要先把我骂个遍。”千画见他这样,又好气又好笑,只是讨饶。
“我横竖这些睡不着了,这样吧,你将那架子上的书递一卷给我。”君墨宸指了指书架左侧,千画只得去取了来。
君墨宸翻了两页,不想竟是先时在落琴山的抄本。一时不觉得又有触景生情之意。无奈,只得丢下书,闷闷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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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那王太医果然依言前来。来时,君墨宸早已起了。
君捻雪在一旁看着,君墨宸也只得让王太医把脉。
“你们先下去吧,雪儿也先回去。”王太医正欲开口,君墨宸先一步将人屏退了。
王太医会意,便先写了药方。
君捻雪无法,只得先离了秋岚阁。
“昨日似有高人为王爷施针,这么大的症候,亏的他敢。只是如今这么一发病,先前的旧症只怕是越发难好了。”王太医回禀道。
君墨宸点了点头,“无妨,你只说我这病,比先前,是好了还是更坏了?”
“更好些了。王爷今早咳的如何?”王太医点了点头,有问道。
“只咳了一次,却是吐了好多黑血。”君墨宸如实告诉他。
王太医示意他重新把脉,许久之后才道,“若是能得那高人再施针一回,想来还会更好些。”
“有劳。”
送走王太医之后,浅茶这才过来回禀,“主子,贾贵殿来了。”
君墨宸有些错愕,却又点了点头,“前厅奉茶吧,只说本王一会便到。”
“宸哥哥,我同你一道过去。”君捻雪一直候在外头,刚刚问了浅茶说是贾贵殿过来,便等着君墨宸出来。
“我去见他,你是打算做什么?”君墨宸看着她,笑了笑。
君捻雪不说,只是央求着要一同过去。
“那便去吧。”
“还是兄长待我好。”
两兄妹说说笑笑到了前厅,见到贾贵殿,相互也不行礼,只是各自坐下。
“昨日听闻王爷身子欠安,可大好了?”贾琉璎见他兄妹二人一起来,也不慌,只是问自己的话。
“如您所见。”君墨宸不知道他今日前来到底是为何,便还是如往日一般回应。
贾琉璎点了点头,“皇上挂念的紧,我便说了前来探视。”
“有劳。”
“公主近来可好?”贾琉璎又问。
“您不扰,一切安好。”君捻雪看着他,只是冷笑。
贾琉璎点了点头,也不生气,“我今日来,托王爷的规矩,跟来的人都被拦在了外头。这事本欲只和王爷说的,公主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