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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两旁多是柳树,如今正天气寒凉,便只剩了长垂的枯枝,在空中瑟瑟摇晃。马匹行走的速度不快,掠过一处景色,季萧余光瞥到某处时,神色忽然一顿。
那是远处的一座凉亭,建于湖面之上,亭子中央有一名男子正坐在那里歇脚,从衣着和身形来看,竟与林秋有些相仿,但再仔细看清脸的话,便会发现那根本不是林秋。
相比林秋而言,这个人的容貌要精致许多,粉雕玉琢,朱唇皓齿,生得一双桃花眼,衣着绮丽却毫不违和,是一眼看上去便令人过目不忘的类型。
季萧看着那人的身影愣了愣,随即嗤笑一声,收回目光走远了。
真没想到……世上竟还有跟自家夫人同一种审美的人,真是稀罕了。
花酌睁开双眸,将周身的仙气敛了,叹了口气。他多年来都没有好好学习过仙法,偶尔努力这么一下,便觉得身心俱疲。
看着地上的古籍,花酌闷闷的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捡起古籍揣进怀里,慢悠悠的往江雪楼走。
江雪楼的门前有道禁制,是国师专门给花酌这只蝶仙设的。
站在禁制前,花酌跟敲门似的礼貌性的扣了三下。过了许久,江雪楼的大门才沉缓的开了,一股祥和的瑞气从中逸散出来,让花酌觉得心情好受不少。
国师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纤长的玉手挡在唇前打了个哈欠,身姿懒散,似是才睡醒,慢步悠然的倚到软塌上,抬眸看向花酌时怔了一下,啧啧两声,点头评价道:“模样不错。”
花酌摸了摸鼻子,没答话。
“看来你进步不小,短时间内能修炼到维持肉身化形,还算不笨。”国师抬手用法力热了杯茶,没什么诚意的表扬道。
“还是多亏大人教得好。”花酌恭维到位。
国师冷哼一声,懒懒的看他一眼,“说吧,又有什么要问的?”
花酌眨眨眼,将怀里的古籍掏出来,指出几处疑难的地方,向他请教。
国师像模像样的给他指导了几句,起初几点还勉强说得过去,到了后面,却直接把古籍一摔,十分暴躁。
“这都不明白?你到底长脑子没有?”国师愤怒的看着他。
花酌一脸无辜,“我是真的不明白……”
“别装。”国师不耐烦的摆摆手,不爱听他扯皮,“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就出去,别在这搅扰本座清梦。”
花酌轻咳一声,如善从流的自己找位置坐下来,屁股坐得稳稳当当,神情淡然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大人谈谈心。”
国师冷冷看着他,抬起手,打算把人扔出去。
“等等!”花酌赶忙喊住,尴尬的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悻悻道,“其实……是有点事来着。”
国师瞥着他。
“我这不是面皮薄,不好意思问出口么……”花酌叹了口气,颇为自怜。
“你到底问不问!”国师怒道。
花酌被他的气场震慑了一下,赶紧敛起表情,缓了口气,正襟危坐,说起正事,“国师可听说过圣宝?”
国师神色一顿,挑眉道:“圣宝?”
“你指的可是人界传闻中那五件圣宝?”国师冷声问道。
“正是。”花酌道。
国师轻嗤一声,道:“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
花酌迟疑一下,想了想觉得没必要隐瞒,解释道:“不是,是我一个朋友在寻找仇家,需要知道青灼玉的下落……我就是顺口帮他问问。”
国师把玩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悠悠的转头看着他,“朋友?”
花酌愣了愣,见国师神情带了几分揶揄,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僵硬了半天才开口,“您……知道?”
国师觉得好笑,理所当然道:“你们的话本传得满大街都是,我能不知道?”
堂堂白虎后裔,当朝国师,居然还看掉节操的话本?!
我朝定是要亡了……
花酌面如死灰。
国师看着他颓败的表情,扬了扬眉毛,似乎心情好了不少,换了个姿势继续倚在软塌上,道:“圣宝的下落我是不清楚,但我这里有份图鉴,你自己拿去看吧。”
说罢,国师从虚空中变幻出一张图鉴,丢给花酌。
花酌接到手里,打开看了看,立时吸了口冷气,有些震惊,“这……”
国师冷冷瞥他一眼,“怎么?”
花酌心绪复杂的盯着图鉴。只见雪白的画纸上,歪歪扭扭画了五个不算规矩的圆圈,每个圆圈内分别用五种不同的彩墨填充了颜色,旁边依次标注着每样圣宝的名字,非常像三岁小童作的画……
国师面露不悦的观察他的表情,“你不满意是怎么着?”
花酌抬眼偷偷看了下国师的脸色,艰难的缓了缓神色,违心的夸赞道:“原来如此,好画,一目了然!”
国师冷哼一声。
花酌默默把图鉴放在了茶几上,内心惆怅。
等回到万清山庄时,天色已经黑了,花酌早已变回凡人的样貌,闲庭信步的往回走。庭院外,有名影卫守在那里,似是在等他。
花酌愣了愣,走到影卫面前停下,“可是有事?”
影卫点头,答道:“少庄主让属下跟您说一声,他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花酌有些意外。
“是。”影卫应了声,又怕不妥,补充了句,“少庄主本想亲自告诉您的,但等了许久也没见您回来,便走了。”
“喔……”花酌想了想,没太在意,“也不算什么大事,他等我做什么。”
影卫神色异样,张了张口。
“莫不是去偷情了,心虚?”花酌谨慎的猜测。
影卫闭上嘴巴,保持沉默。
花酌觉得匪夷所思,也没太当回事,摆摆手走了。
翌日早上,花酌接到了林承天寄来的回信,信中的意思很简单,叫他有空回去一趟。
见到信的内容,花酌便知道他爹这是打算与他见面详谈天一剑的事了,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把握,打算有空去跟季萧说一声。
花酌撑着脑袋,这时才想起季萧昨日在外面一夜未归,于是顺口问了二福一声,“季萧现在可回来了?”
二福答道:“少庄主天亮时便回来了,现在正在书房呢。”
花酌“哦”了声,听说他没在练功,便在考虑着要不要过去。
二福见他犹豫,又充满暗示的低声道:“公子,听说少庄主回来的时候,身上好似带了酒气……”
“酒气?”花酌一怔。
夜不归宿,浑身酒气,还不敢回房……
花酌有点恍惚……这是个什么情况?
思索了一下,花酌略微发愁,“要不我去看看?”
二福看着他,没作声,但小眼神很是肯定。
花酌叹了口气,起身去书房。
走到书房外,门口并没有人守着,想来是季萧将下人都屏退了。花酌走过去,敲了敲门,却半天没有等到屋里的人回应,于是又试探着喊了声,“季萧,你在里面么?”
连续喊了几声,屋内始终没有人应答,花酌便怀疑他是睡着了,正要转身准备离开,里面终于传出一道低沉而疲惫的声音。
“进来。”
具体想知道图鉴长什么样的,可以参考一下大街上的红绿灯,并尝试进行手绘。
今天隔壁一直有电钻的声音,好吵Orz……
第16章 这么大个人不会自己睡觉?
打开门,花酌走进去,见到季萧顿时一愣,上前两步拽住他的衣服。
“你受伤了?”花酌看着他身上的斑斑血迹,吃了一惊。虽然他对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情早有耳闻,但季萧这副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季萧拨开他的手,一夜未眠的脸上有几分倦色,因着又喝了酒,眼中有不少红血丝,坐回椅子上,疲惫道:“没有,血迹不是我的。”
花酌安心了些,坐到他旁边,的确从他身上嗅到了酒气,担忧道:“你昨晚去哪了?”
“宋家。”季萧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
花酌脸色一变,“你去……报仇了?”
“嗯。”季萧风淡云轻的应着,拿起桌上的茶杯,顿了顿,又道,“我亲手将宋家的家主结果了,顺便……去和怀堂说了一声。”
昨日夜半三更,他独自提着沾了血的剑去墓地,而后又寻了坛酒坐在无人的山野中怅然的饮了一宿。他没想别的,只在想自己这场时隔多年才为兄弟报得的仇,在想他方才杀进宋家时,那些人颤愕的神情,也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没用,这么多年了,能做的却仅此而已。
花酌抿了抿唇,忽然有点心疼。
当年的季萧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该是年少恣意、意气风发的时候,却莫名背上了一笔仇恨,一晃就是这么些年……
季萧不知道花酌在想什么,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立马头疼了,皱起眉,“我是替怀堂报仇,报完去同他说一声不是理所应当?你胡思乱想什么?”
花酌的思绪被打断,微微一怔,“嗯?”
……他胡思乱想什么了?
季萧见他神色茫然,头似乎更疼了,一时有些烦躁。好端端的,怎么就这么爱吃醋?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偏偏读成这么个多疑的性子,真是不应该。
季萧降火似的灌了口茶。
“喂……”花酌一惊,赶忙从他手里夺过茶杯,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皱起眉。
“怎么了?”季萧奇怪的看着他。
“这茶是谁送来的?”花酌将茶杯往桌上一放,不让他再喝,“不让你好好休息,泡这提神的东西做什么?”
季萧顿了一下,道:“是我要的。”
花酌惊讶,“你喝这做什么?不用休息?”
“不必。”季萧神情淡漠,“习武之人少睡一些不算什么,我又不是无事可做,犯不着耽误这一日。”
花酌看看他的脸色,“可你……”
季萧不甚在意,“没什么大碍。”
花酌抿了抿唇,没再多言,换了个话题,问道:“那你昨日等我,是有何事?”
季萧平静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一夜不归,应当亲自跟你说一声。”
花酌有些意外,“那你等了多久?”
季萧道:“从午时到天黑之前,不到三个时辰吧。”
花酌哑然。
昨日分明有那么重要的事要做,他竟只是为了亲自告诉自己一声,等了这么久吗?
花酌心里一时滋味难明,屋内短暂的陷入了沉默。季萧还以为他心里自责,正想开口说话,便听到花酌思索着,忧虑道:“我还是觉得你应当休息一下。”
话锋转得太快,季萧顿了一下,回答他:“都说了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再清楚不过。”
花酌略担忧的看着他,“是么?”
季萧被他看得有些烦,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却又听到花酌继续道:“可我听说有个词叫积劳成疾。所谓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神俱而尽终其天年。”
“像你这样长期休息不足,外加饮酒过度,身体不仅会坏其根本,还会变……”花酌视线不自觉往下瞟,“虚。”
季萧眉角狠狠一抽。
花酌说完,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有点不自然,默默转过头去,自言自语道:“不过虚点也好……”
以免话本里的内容弄假成真。
季萧听得一清二楚,脸色顿时阴云密布,看起来十分阴沉。
花酌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打算开溜,还不忘了贴心的端走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