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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长公主的神色闻言黯然了几分,也难怪姜源不适应,原本整个王府都是他的,现在不得不嫁了,哪怕嫁的人是自己喜欢的,心里有些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转过来的。
姜源又翻看了下账簿,迟疑道:“娘,你分得这么彻底,不怕皇上会有想法?”王府和永业田是跟着王位走的,姜源兄妹都没资格,但是姜家十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家业,数量实在太可观了。
“他能有什么想法?王位说拿走就拿走,我们可是什么话也没说。”相对于铁帽子王的王位来说,再多的产业也就是那么回事,安康长公主是心里不平,才不想给嗣子留下东西。
“可是……”姜源低低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嫁妆太可怕了,我家小朋友下不起聘礼怎么办?”
按照习俗,嫁妆和聘礼是要匹配的,最好的比例就是二比一,多了少了都不太好。姜家是王府,正常情况下嫁女儿也就是五万两左右的嫁妆,已经算是非常丰厚了。
可安康长公主开出来的这份单子,在五万的基础上不知道是翻了几番,看着实在是太吓人了。
“人家说嫁出去的闺女胳膊肘往外拐,怎么儿子也是一样?”安康长公主不开心地吁了口气。
姜源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康长公主看他家小朋友越来越不顺眼了,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夹在两个人中间,着实是有点为难。
为了嫁妆和聘礼配起来好看,谈婚论嫁的双方通常是要商量行事的,以免面子上不大好看。
谢王妃嫁过女儿娶过儿媳,这样的规矩当然是懂的。可就是这样,看到安康长公主开出来的嫁妆单子,她还是惊呆了,怔愣了片刻马上叫人请来了君澜,和他商量怎么给君律下聘。
“长公主这是要釜底抽薪啊。”君澜意味深长地叹道。同样是异姓王,君澜哪里看不出来,安康长公主开出来的嫁妆单子不过是明面上的,姜源实际上能有的东西,比这还要多得多。
“你先别说其他,还是想想律儿的聘礼怎么办?”原本谢王妃是想,君律好歹是他们养大的,他长大了娶媳妇,就该昭阳王府给他办了,但是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可能了。
姜源单是明面上的嫁妆就很可怕了,相应的,君律要下的聘礼也就不能少了。君澜和谢王妃可以给君律出一份和自己三个儿子价值相当的聘礼,不过现在的这个金额,明显地超标了。
“阿蕙,这有什么好愁的,琅琊君家有钱,你让律儿自己掏银子娶媳妇。”相对于谢王妃的忧心忡忡,君澜的表情那叫一个轻松,反正都会让姜源带回来的,君澜下多少聘礼也亏不了。
“也只能这样了。”道理是没错,可是谢王妃心里,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君澜随即就把君律叫了过来,还把姜源的嫁妆单子给他看了,也说明了自己和谢王妃的意思。
君律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他更多的是感到惊讶和不可思议,原来自己的媳妇儿这么有钱,看来以后他要仰仗他过日子了。
第85章 嗣子
俗语有云; 天上不会掉馅饼。
俗语又有云; 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
姜渊自幼父母双亡; 被叔叔婶母当成拖油瓶拉扯大; 对这两句话深以为是。
刨根问底往前追溯,姜渊的祖上很风光,乃是太丨祖皇帝亲封的铁帽子王永安王。
不过姜渊运气不好,他们家这一支不是姜家的嫡枝; 和现任永安王姜辰也是早就出了五服了。
虽然是永安王府的旁枝; 可父母尚在的时候; 姜渊过的也算是富家小少爷的日子。但在姜渊四岁那年,他父亲出意外死了,第二年母亲又病故了; 家里的生活就开始急转直下了。
姜渊遇到的最大问题并不是叔叔婶母苛待他; 或许他们有过那样的想法; 但他们并没有那么做。
比起姜渊精明能干的父亲和持家有道的母亲; 他的叔叔婶母可以说是反义词; 各种意义上的。
到底是从王府分出来的,而姜家历代的人丁又不算特别兴旺; 因而就是血缘关系再远; 和永安王府也不至于彻底断了关系。
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姜家的家业传到姜渊父亲手里时,还算是比较可观的。
但是姜渊的叔叔太能折腾了,他的婶母又太能花钱了; 不过几年工夫,就把产业败个精光。
姜渊脑子不笨,无奈父母去得早,叔叔婶母又教得不好,虽然不像两个表弟那么不像话,可要重整家业,他绝对是没有那个本事的。
由于家里没钱,姜渊到了十八岁还没娶上媳妇,想要和叔叔婶母分开过日子的愿望也迟迟不能实现。
眼看周围同龄的小伙伴都成亲了当爹了,姜渊有点坐不住了,他再拿不出聘礼,柳家三姑娘就要许给别人了。
柳家提出的一千两银子的聘礼不算低,可配上柳三姑娘三千两银子的嫁妆,那就非常合理了。
姜渊肯定是拿不出这笔银子的,因为在他还不懂事的年龄,他的叔叔婶母把他母亲留下的嫁妆都给败光了。
姜渊不想柳三姑娘嫁给别人,他准备进京找人借钱给他娶媳妇。
姜渊要找的不是别人,正是永安王姜辰,按辈分算,他应该管姜辰叫伯父。
到底是很多年没有联系了,这也是姜渊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叔叔混得那么惨,为什么不去向永安王府求助,难道是放不下面子,这可不符合叔叔婶母的性格。
就在姜渊努力攒路费的时候,天上掉了个馅饼下来,直接砸到了他的头上。
这个馅饼太大了,分量还很重,砸得姜渊头晕眼花,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在姜渊原来的设想里,他是要找永安王卖惨的,毕竟姜家的旁枝不算多,就是关系远点,只要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动姜辰借点银子给他娶媳妇,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现在可倒好,他什么惨都不用卖了,皇帝下了道旨,把他过继给永安王当儿子了。
换成其他人,这个时候必然是欣喜若狂的,给永安王当儿子,这可是烧八辈子的高香都不一定求得来的好事。要知道,永安王可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过继给他,子孙后代什么都不愁了。
偏偏姜渊这个人忧患意识比较重,他本能地感觉到,这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什么时候需要过继儿子,当然是没有儿子的情况下,但是姜渊记得很清楚,永安王是有儿子的,年纪跟他差不多,名字也跟他有点像,是个又活泼又可爱的小娃娃。
大家都是一个老祖宗的后人,倘若永安王府的世子出了什么意外,姜渊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可要是世子没出事,永安王过继儿子做什么,姜渊满脑子都是问号,挤得脑袋都要爆炸了。
皇帝做事不需要给人解释,神佑皇帝派人给姜渊传了旨就算完事了。
至于永安王和安康长公主,人家好端端的嫡长子,再是名正言顺不过了,愣是被皇帝抓住机会给撸掉了世子的位置,心里郁闷还来不及,哪有工夫在意嗣子的人选,爱谁谁,他们无所谓。
通常来讲,凡是传旨报喜的,接旨的人都有重赏,去姜家传旨那位内侍,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谁知姜家人不走寻常路,人家接了旨就顾着欣喜若狂去了,谁也没想起来打赏这件事。
轻轻咳嗽了声作为提醒,见姜家人还是没有表示的意思,传旨的内侍冷冷哼了声,让姜渊尽快赶到渝京,就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什么注意事项都没给他提点。
姜渊默然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眼高兴地不知道姓啥的叔叔一家人,满脸愁云密布。
其实姜渊是想到了打赏这个事的,但是他没银子,整个姜家都没银子,实在是囊中羞涩无能为力。
更要命的是,向来灵敏的直觉告诉姜渊,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好吃,搞不好就会噎住了。
好容易说服了想要跟他进京的叔叔婶母和堂弟,听到风声的柳家给姜渊送来了五百两银子的程仪。
姜渊没有拒绝,道了谢就收下了银子,心情非常地苦涩和复杂。他很清楚,无论此行是否顺利,他要想娶到柳三姑娘都是不可能了,而他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姜家现在住的黄鱼镇距离渝京七百里,步行要大半个月才能进京,坐马车就只要几日了。
可就是这短短三五日的行程,姜渊遇到好几拨来找他的人,个个来历成谜神秘兮兮,还见面就要求合作。
姜渊摸不清楚状况,什么都不敢答应,也不敢回绝,只能模棱两可地应付过去。
还没进京就是这样,日后到了渝京,局面只有更复杂的,他真的有命可以活到继承王位的那一天吗,姜渊抹了把额上的汗水,笑得一脸无奈,给人当棋子的滋味真不好受。
尤其他还不知道,布局的人到底想做什么,而自己又会因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开国以来,以皇城正门朱雀门对着的朱雀大街为界线,渝京城形成了西富东贵的格局。皇室宗亲,世家贵族,朝廷高官的府邸,全都集中于此。尚冠里位于东城北部,紧靠皇城,乃是黄金地段的黄金地段,有资格住在这里的,除了开国的四王八公,便是能够留京的皇子皇女,以及军功封侯的新晋贵族。
姜渊漫不经心的表情在进入尚冠里以后逐渐消失了,他发现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加速了。
等下见到永安王和安康长公主,他该怎么表现,才会让他们不会太讨厌自己呢?
就在姜渊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停下了,停在了永安王府的门口。
差不多同一时刻,一匹浑身雪白四蹄乌黑的骏马飞驰而来,在马车的旁边停下了。
姜渊收拾好了心情,给了车夫赏银,面色从容地下了车。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马背上衣裳华丽的少年,朝着王府的正门走去。
“这人谁呀?孤身前来直接叫门,也不像是递过帖子的……”姜源一边嘀嘀咕咕地念着,一边翻身下了马,尾随姜渊的步伐而行。
正门没有打开,旁边的侧门开了道缝,有个门房上的人不是很耐烦地探出头来。
“世、世子……”那人磕磕绊绊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今日府上没人拜访,怎么有人会敲正门,世子殿下平日进出多走角门,侧门都很少的,他嫌麻烦。
姜渊闻言有些纳闷,皇帝是下了旨把他过继给永安王当世子,可王府的人应该不认识他吧。
然后他就听到身后有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打开正门,让他进去。”
姜渊猛然回头,意识到自己表错情了,人家门房叫的,是他们认识的世子。
门房目瞪口呆,这个貌不惊人穿着也很普通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要知道,永安王府的正门是不会随便开的,不是正式日子,也不是身份高到极点,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见门房上的人没有反应,姜源又道:“你们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门房不敢再纳闷了,赶紧去开正门,管他是什么人,门是世子爷让开的,他们听话就是了。
由于姜源的出现,姜渊顺利从正门进入了永安王府,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显得特别尴尬。
沉默地走了一段,姜源突然偏头问道:“你叫什么?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