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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迟迟不肯表明态度,君澜上过那道折子也不再辩解,文官们越吵越热闹。
由于君家目前的处境太尴尬,君律和姜源都不怎么好见面了,仅有的两回还是偷偷摸摸。
“不是到过易州的人,根本想象不出如今的易州是什么样,我觉得这太危险了。”到他们离开的时候,易州的局面也只是有所缓解,换成三皇子卫盏接手,姜源一点都不放心。
“易州的事,哪里能是我们说了算的。”君律无奈地叹道。
在亲自到过易州以后,君律已经猜到前世的易州是如何平息下来的。虢国公配合王安元,共同隐瞒了存粮不足的事,然后任由人们自生自灭,他们以牺牲一部分人为代价,保住了其余的人。
那个时候的易州人对自己所处的局面一无所知,也就说不上反抗之类的话。
但是这一回,君澜没有像虢国公和王安元那么残忍,他挖尽了易州的潜力,尽可能地减少了死亡人数。易州气候好,只要熬到来年开春,所有的苦难就到了尽头,起码能看到希望的曙光了。
不过易州的存粮真的太少了,除非是像君澜那样,严格定量强制分配,否则绝对不够。
以君律对卫盏的了解,他是肯定做不到这些的,届时的易州会是什么样子,他根本不敢想。
看着御案上弹劾君澜的折子越堆越厚,神佑皇帝的心情很复杂,他想敲打君澜不假,可他并不想彻底把他摁下去,让他回家养老去了,谁来给他干活,也许是时候该收场了。
然而没等皇帝公布对君澜的处置结果,来自易州的急报打破了朝堂上的喧嚣。
三皇子到了易州不到一个月,原本被君澜收拾地风平浪静的易州风波突起,竟然闹起了暴动。
这是君律想到的最糟的结果,以前不知道自己有熬过去的可能,易州人随波逐流了,任由命运安排。可现在他们看到希望了,这种希望又被人打破了,不起来反抗的可能太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章之内,小姜一定会吃下素云丹,做不到我就在第六十章发红包,指天立誓~
第57章 赐婚
到底是自家的江山; 神佑皇帝再是对君澜的话心存怀疑; 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问。
把君澜召回渝京之后; 皇帝一方面派了三皇子卫盏赶赴易州; 接手此前君澜负责的全部事务;另一方面,他也增派了人手,全面调查易州的情况; 以确定君澜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实度。
因为在皇帝心里,君澜是没有胆量和理由欺骗他的,可他为了自己好办差; 适当的夸张却是有可能的。
身为帝王,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有人触犯自己的权威,可在地理条件特殊对外交通不便的易州,皇帝看到了这样的趋势。
换而言之; 皇帝不是完全不信君澜的话; 而是有些事; 他不想交给外人处理,尤其这个外人跟自己还是同一个祖宗的; 只是特殊原因改了姓氏罢了。
再说易州的形势若是真有那么严峻; 又让君澜给处理好了,那他的名望岂不是要大涨。
皇帝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发生,既然君澜已经把易州的局势控制住了,他换了卫盏过去正好。
卫盏是在抵达朔州的时候被皇帝召回来的,那会儿他的心情很不好。北疆的环境太恶劣了,风沙大; 每天灌得人一嘴沙子,吃不好睡不好,戍边的将士又多是粗人,他和他们说话都费劲。
若是其他事情,让卫盏风尘仆仆赶到朔州地皮还没踩熟又赶回去,他非气得跳脚不可,纵然是圣旨不可违抗,在心里骂人也是必须的。
可听说皇帝是让他去易州,卫盏乐坏了,以至于回程的速度比到朔州更快。
卫盏的兴奋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好酒,机缘巧合之下很早就和西川的酿酒世家勾搭了起来。君澜到了易州六亲不认,把中高层官员连锅端了,卫盏纵是没有亲自出面,也怕自己被揭露出来。
如今,易州的事虽然瞒不住了,可他自己去收拾残局,起码能把自己身上给抹干净了。
二来就是,卫盛、卫盎和卫盈都在京里,谁去易州不比他快,可父皇就是没派他们,愣是把自己从北疆召了回来。再说母妃的枕头风有点作用,那几位也是有母妃的,可见还是父皇看重他。
他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卫益那个病秧子死了,腾出了太子的位置。如果他能办好父皇交待下来的差事,在接下来的储位之争中,肯定是要占得先手的。
卫盏踌躇满志地到了易州,不到一个月就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和那些震撼到瞬间鸦雀无声再不嚷嚷着要弹劾君澜的文官不同看,姜源和君律听说易州的事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君澜早就说得很清楚了,易州就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有充分利用现有的所有粮食,严格按劳分配,不浪费一丝一毫,才有可能支撑着大部分人熬到明年的春天。
毕竟,从其他地方运粮去易州是不现实的,成本太高车水杯薪,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莫说三皇子本身就是带着私心前往易州的,就是他一心一意为了易州着想,这个局面他也不见得压得住。当初君澜为什么要出动军队,就是均分粮食的举措触动了很多人的既得利益。
试想一下,有人心怀忧患高瞻远瞩抗住诱惑存下了足以救命的粮食,并为此损失了一定的利益,可到灾害来临的时候,被人打了张不知何时能够兑现的欠条就把粮食借走了,心里能舒坦吗。
事实上,在易州这样的人不是个别,被借走的粮食也是数量不等。君澜当然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不合理的地方,可为了尽可能地保住多数人的性命,他别无选择。
再说了,在西川等受灾比较严重的地方,有余粮的人家多数遭到了哄抢,毕竟大多数人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只有保命的念头,礼义廉耻脸面都不是那么重要的。
而在更远的受地动影响更小的郡县,则是有越来越多的流民和难民涌入,发生冲突不过是时间问题。
君澜的态度足够强势,他看问题又足够清楚,更有孟凌山的易州大营作为后盾,在人身安全能得到保障的情况下,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起来反抗的,还是把苦日子熬过去再说吧。
卫盏哪有君澜的判断力和执行力,他是带着摘果子的想法去易州的,却连延续君澜的做法都做不到。
作为易州当地的老百姓,他们原本不在乎朝廷前来赈灾的人是昭阳王还是三皇子,反正那些王公贵族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们谁也见不着。
不过昭阳王来之前,有些地方已经快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了,可昭阳王来了,只有肯干活,总有口饭吃。因此就是有人对君澜的强硬态度不满,更多的易州人还是很感激他的。
然而三皇子来了,一切又有了变化,每天的粮食供应越来越少,别说插筷了,能看到米粒都是好的。
更糟糕的是,原先的公平合理没了,虽说见过的人不多,可以前一直有种说法。在西川,昭阳王和他身边的下属每天吃的和外面的老百姓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差别。
这个话当初是没多少人信的,更多人甚至觉得,只要能让自己填饱肚子,昭阳王就是吃好的也是应该的。
三皇子到了西川每天吃的什么其实没人见过,可在下面的郡县,原本勉强能吃饱的人现在完全吃不饱了,就有人冲击了当地的县衙,结果发现里面正在大吃大喝,喧嚣的人群顿时就沸腾了。
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尤其这个不均还达到了让多数人吃不饱饭的程度,积压多时的民愤瞬间爆发了,并且由点到面进行扩散,从而席卷了整个易州。
卫盏起初没把那些被他视为蝼蚁的人放在眼里,认为他们就是在无理取闹惹是生非,还觉得是君澜不好,惯坏了那些人,养大了他们的胃口,所以现在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卫盏不关是对君澜心怀成见,他最致命的缺点在于完全不了解易州的实情,很轻易就被人忽悠了。
君澜在的时候,孟凌山对他言听计从,指哪里打哪里,一句废话都没有。可到了卫盏手上,他发现孟凌山很不好用,这个貌不起眼的中年男人对他简直就是阳奉阴违。
卫盏哪里知道,易州大营除了上层军官,士卒多是本地人,最多就是不在本郡县当差。君澜让他们做的事,那是为了让全易州人活下去,其中就包括他们的父老乡亲,自然是一言九鼎。
可卫盏恰恰相反,也许他没有直接下令,可就是在他的纵容和默许下,底下的官吏越来越不像话。老百姓都要被饿死了,卫盏不进行自我检讨,还要派兵镇压,士兵们不愿处理很正常。
多重因素作用下,易州的暴动愈演愈烈,最后到了卫盏根本控制不住的地步,甚至传回了渝京。
铁证如山,再没人说君澜是危言耸听故弄玄虚了,要不是他的雷霆手段,易州的矛盾只会爆发地更早。
朝上争论的话题很快转移到了如何处理易州的事,暴动固然是要镇压的,可让易州的百姓吃上饭也是当务之急,原本君澜干得好好的,换成卫盏就失控成了这样。
没人敢指责是神佑皇帝用人有误,那就只能把责任往三皇子身上推了,说是他辜负了皇帝的厚望。
然而这些都是空话,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谁敢去易州收拾烂摊子。皇帝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几位皇子身上,但是卫盛、卫盎和卫盈等人眼观鼻鼻观心,谁也没敢站出来。
此前,他们的确都是羡慕过卫盏的,可卫盏把事情搞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哪里还敢站出来。处理好了易州的事固然是好,于立储是大大的加分项,可要是办不好,那就是第二个卫盏了。
谁都知道夹生饭是煮不熟的,没有卫盏去搅局,他们或许还有心尝试,有了卫盏的前车之鉴,他们是宁可不犯错,也不要这样的表现机会了。
看到儿子们的表现,皇帝心里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他用不用他们是一回事,可他们连站出来给他分担的态度都没有,这就太让人失望了。
许是察觉到了皇帝异样的目光,卫盛瞄了弟弟们一眼,挺身回话道:“儿臣有意为父皇分忧,可成祖皇帝说过,大衍士兵的矛头永远不许对准自己的百姓,儿臣去了易州,只怕无事可做。”
卫盛的性子虽然粗犷,基本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要他带兵打仗,他二话不说肯定答应下来,可眼下的易州,哪有他的用武之地。
卫盎从头到尾保持沉默,仿佛这一切就不关他的事。
见卫盎不打算表态,卫盈缓步踱了出来,拱手道:“儿臣同二皇兄一样,有心为父皇分忧,可易州事态复杂,儿臣年轻没经验,实在不敢担此重任,但是儿臣可以为父皇推荐一个人。”
“什么人?”理论上,神佑皇帝知道哪个人是最合适的,可他就是不想让他去。
第一次让君澜去易州,他做得无可挑剔,后来他让卫盏去摘桃子,却把整件事给弄砸了。
若是再让君澜去易州,他做好了,皇帝的脸面无处可放,那不是赤丨裸裸地打脸吗,他要是做不好,易州的事只怕就真的收不了场了。
“儿臣推荐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