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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奴-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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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洛阳城中那首“光光云华,大戟为墙。”的童谣已经传唱太久,弄得眼下人心惶惶。谢瑛久在京中作威作福,整个人极为膨胀,一直对这样的警示不以为意。
  到此时他才察觉出,是自己太过自大,未能从童谣中发觉蛛丝马迹,及早戳破奸人的阴谋。
  奸人是谁?谁将自己视为眼中钉?
  谢瑛再清楚不过,一定是萧淑穆那个毒妇。
  谢瑛笼络人心,向来都只是凭借着财帛、官爵和权力。
  待到他大难临头,向外求援时,赶来的人并不多。其中更不乏胆小怕事之辈,怕他大难不死,日后报复;抑或是胆大妄为之辈,想要趁乱捞一笔,见势稍有不妙,便会望风而逃。
  没有几个人真心实意地帮他。
  十余人也不落座,围在谢瑛周围,眉头不展、噤若寒蝉。
  谢瑛捶胸顿足,无奈叹道:“想我谢云华苦心孤诣,为大周两代君王鞠躬尽瘁,且膝下无子,如何竟会被人诬陷谋逆?”他白日里还无比威风,世事无常,转眼就被打成了反贼。
  一名文臣支支吾吾,劝道:“太傅乃是今上的外祖父,陛下从来对您信赖有加,此间定有小人作祟。下官看来,还是入宫面圣,当面陈情为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傅,下官说句不该说的。”谢瑛府中的主薄杨茂打断了那名文臣,向谢瑛双手抱拳道,“今上羸弱,定是受到了萧……定是受到他身边那个阉狗董晗的唆使,加上鼠目寸光的深宫妇人推波助澜,才敢将辅政大臣污为叛逆!”
  谢瑛怕了,呵斥杨茂:“莫要对在上位者言语不敬!”
  杨茂脸上不愉的神色一闪而过,恭敬道:“现如今,形势于您万分不利。此刻若入宫面圣陈情,哪能见得到天子?您只会落入了他人罗网,任人宰割。这宫里是万万去不得啊!”
  “你们说得都对,容我在想想。”谢瑛在厅中来回踱步,喃喃着,“我谢云华一生赤胆忠心,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稳固大周的江山社稷,圣上如何会不知?如何会疑我谋逆?早知如此,我实在不该逼着圣上册立太子。”这模样显是仍在考虑利益、分析利弊,全不知自己到底有何过错。
  “报——!”
  谢府守卫匆忙跑来,被门槛绊倒在厅前。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道:“太傅!司徒冯飒护送大黄门董晗前来宣旨了。”
  传讯守卫话未落音,另一名大戟武士已被冯飒提着后衣领拖了进来。冯飒内劲霸道,一抡手便将那名健壮的武士摔至厅前,正正地砸在先前被绊倒的守卫身上。两个人抱在一团,骨碌碌向前滚了一路,差点撞倒谢瑛,场面狼狈不堪。
  主薄杨茂出言呵斥:“放肆!”
  “你才放肆!”冯飒冲入议事厅,指着杨茂的鼻子大骂,“我大周朝就是有你这种心怀鬼胎的奸佞小人,成日乱嚼舌根,才会变成如今这副乌烟瘴气的模样!”
  冯飒是两朝元老,杨茂不敢以下犯上,气得面如猪肝。
  董晗慢悠悠地走了进来,随意朝谢瑛行了个礼,道:“谢太傅,如今一切已成定局。然,陛下念及祖孙之情,望你能够幡然悔悟,如此尚有转圜的余地。话不多说,请太傅谢瑛接旨。”
  “微臣领旨!”谢瑛无力跪地。惠帝是他的看着长大的亲外孙,此时嘴上说着“祖孙之情”,实则合同外人一起诬陷自己,谢瑛心中,真是百般滋味,无从言说。他恍恍惚惚地听完董晗宣旨,甚至根本不知道圣旨里说了什么。
  董晗宣旨毕,问:“太傅可随我入宫?”
  谢瑛双手颤抖地接过圣旨,已是泪眼婆娑,嗓子干涩沙哑,道:“老夫遭人陷害,要先写一封陈情书。”他的双眼被泪水濡湿,仿佛盲人一般,伸手在书桌上到处乱摸,到处寻找纸笔。笔架明明就摆在他面前,他就是看不见,一面搜寻,嘴里不断重复着,“我要写一封陈情书,我要向圣上表明忠心。”
  这分明就是不愿束手就擒,意图拖延时间,商议对策。
  董晗冷笑一声,又问了一次:“谢太傅?”这回,他的语气中饱含着威胁的意味。
  谢瑛好不容易找到了笔,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木然地说道:“董大人先行一步,我稍后便至。”
  董晗再劝了谢瑛几句,而后退出议事厅。
  冯飒若有所思地望着谢瑛,道:“谢太傅,许久不见。”
  谢瑛哪里还有心思与他置气?失魂落魄地说:“老东西,你向来自视清高,如何此次却甘愿做他人的走狗,为个阉人鞍前马后?”
  冯飒面无表情,问:“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谢瑛,走投无路,百口莫辩的滋味如何?”
  谢瑛惨然一笑:“滋味甚好。”
  冯飒脸上笑意渐消,问:“我知你今日并不打算谋反,但我人老眼花,没心思理会你这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站在城楼上,偏就看不见你的一片忠心。你是否觉得,这处境似曾相识?”
  谢瑛冷哼一声:“若无事,便请回吧,不送。”
  冯飒幽幽叹道:“每当夜深人静时,你是否会想起那些曾经被你谗言陷害的无辜忠良?”
  谢瑛悲痛欲绝,瘫坐在地,高喊:“谢云华此生纵使手段卑鄙,却从未愧对过大周朝的列祖列宗!从未愧对过大周朝的历代君王!”
  “这话你留着与周将军、曹祭酒他们说去罢!”冯飒一甩袖子,夺门而出,翻身上马,“何谓忠?何谓义?何谓仁?何谓勇?你谢云华从来不知,何谈忠心!”
  董晗与冯飒骑着马并排驶出谢府,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他心情极好,不禁问:“冯将军是如何被曹三爵说服的?”
  冯飒大笑,道:“那小兔崽子能左右我?”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董晗道:“愿闻其详。”
  冯飒摇头,道:“谢瑛势大,又不知适可而止,终究会对圣上不利。想来,这道理董大人也懂吧?”他说罢,不待董晗回话,双腿一夹马腹,向前冲去,迅速赶回宣室殿复命。
  董晗知道,冯飒是在警告自己,不可恃宠而骄,须得适可而止。
  ※
  在楚王的指挥下,禁军分兵出动,不多时便已各自就位。谢瑛府邸前,北、西、南三面具有禁军防守,唯露出东面一个缺口。
  谢府东面就是东宫,现住着原先的广陵王、现在的太子梁遹。禁军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极有可能逼得谢瑛狗急跳墙,从而进入东宫挟持太子。楚王有此担忧,暂且按兵不动。
  外头数千人严阵以待,谢府中却是鸦雀无声。
  纵然众人都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谢瑛独断专行惯了,他不做决断,这些人都不敢妄言。
  谢瑛心中无比煎熬。
  要听从圣旨,入宫面圣?可这分明是有人,至少有萧后那个毒妇,蓄谋已久,等着他投入罗网,入宫无异于引颈就戮,谢瑛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要违抗圣旨,率兵勤王?可若兵败山倒,那便是罪加一等,要株连九族的!谢瑛的胆子原本不大,只不过洛京城中无人敢与他作对,这才膨胀起来,此时祸从天降,他手里只有一支两百人的大戟武士队伍,那点胆子便又缩了回去。
  主薄杨茂实在等不下去了,跪在地上劝说谢瑛:“太傅!您既无反心,何须畏惧?只怕此时此刻,圣上已经落入奸人掌控中。咱们现在若带兵杀入宫中,不是谋反,而是勤王啊!您不可再瞻前顾后了!”
  谢瑛原本瘫坐在地,在杨茂的搀扶下,才艰难地爬起来。他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颓然地坐在书桌后面,面色灰白,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诸位,可有办法解如今的困局?”
  杨茂等的,就是他这一句,立即献策:“今夜之事,定是内宫中有奸佞小人作祟,他们依仗的不外乎就是宫中那五百名禁军。”
  谢瑛自嘲似的笑着,说:“楚王已经夺了兵权。”
  杨茂一跺脚,道:“禁军的将领,哪一个没有拿过太傅的赏钱?他们都是咱们的人啊!那楚王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上任不到一月,哪里能够服众?”
  杨茂说得句句在理,只可惜,他跟着谢瑛染上了自大的毛病,远远低估了楚王治军的能力。
  谢瑛双眸一亮,问:“如何行事?”
  杨茂有急智,迅速说出了一连串对敌之策:“其一,向西火烧云龙门以示威,逼他们交出构陷太傅的奸人。其二,向东开万春门,联系吴见安,引东宫及外营禁军前来增援。其三,太傅带兵直入东宫,拥翼皇太子,进入洛阳宫中。届时殿内震惧,必将奸人斩而送之,太傅及我等均可免难。”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大厅里,顿时落针可闻。杨茂的话,说来好听,可只要一细想——这不就是谋反作乱?
  谢瑛倒吸一口凉气,摇着头喃喃自语:“不可!圣上天性忠厚仁讷,更是一直对我信赖有加,他只是一时受人蒙蔽,我怎能私自调兵遣将?更莫说以太子为质要挟于他,此事谢云华做不出。”
  正当此时,又有护卫前来通报:“禀太傅!吴见安、吴允都已被楚王拿下,他已完全掌握了禁军统帅之权,外营禁军皆愿受其调遣,现已跟从东安公、济北公及高密王世子,从北、西、南三面围住洛阳宫,更包围了此处。”
  谢瑛手中的毛笔“啪”地一下落在地上,问:“你说什么?他们从我这里拿了多少好处!怎会不到一月就变了阵营,听那楚王调遣?”
  那护卫未来得及回答,又有另一名护卫跑来通报:“禀太傅!武士们探查到,禁军将领带队在宫城外待命,堵住了宫城的各个出入要塞,现已全城戒严!咱们根本不能出宫城往南大营求援了!”
  杨茂大喊:“天子受小人谗言蒙蔽,此诚我大周危急存亡之际!吴见安虽已被俘,可太傅府上仍有两百大戟武士!谢太傅,不可再拖!我等随您拥翼太子入宫清君侧,名正言顺!太傅不可再犹豫,当断不断啊!
  谢瑛漠然不语。
  杨茂心急火燎,大喊:“太傅——!”
  “断?”谢瑛惨然一笑,摇摇晃晃地走到厅前,望向远方高耸的云龙门,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喊着,“云龙门乃是魏明帝所造!功费甚大,奈何烧之?奈何——烧之!'注'”
  此言一出,杨茂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向谢瑛,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当年惠帝初即位,西南发生饥荒,百姓饿死者数以万计。消息传到惠帝耳中,他冥思苦想数日,终得一计问于谢瑛,曰“何不食肉糜?”
  帝王不知民间疾苦,杨茂心中尚未觉得多么荒唐可笑,可谢瑛明知此时乃是兔死狗烹的时候,皇帝默许了他人取他项上人头的行动,任凭他人诬陷自己谋反,谢瑛却想着前朝皇帝修葺大门不易?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向来树倒猢狲散,杨茂可不愿陪谢瑛共沉沦。
  他走到议事厅门外来回踱步,眺望云龙门的方向,过不一会儿,忽然跑回厅中,面色沉凝,对其中官僚、谋士们说道:“诸位!眼下宫中局势尚未明朗,天子安危未可知,咱们先代太傅前往云龙门打探一番。若真有奸人作乱,我等说什么也须为天子护驾啊!”
  这帮当官的,都是心思通透的人,自然知道谢瑛已疯,杨茂也要弃他而去。他们实在感谢杨茂,竟想出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能让他们光明正大地离开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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