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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祗惊愕的抬眼,百里忌就这样冰冷的睥睨着他,半晌开口:“你的姘头,就是他?”
“他不是。”容祗恢复了些许力气,脑袋此时冷静了不少,站起身来与他对视,“放他走,他不过是取一样东西。”
“凭什么?”百里忌不屑的问道,忽而一笑,“除非你跪下来求我。”
“你凭什么这样为难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姜长墨忍不住吼道,气得手都在抖。
气氛一时沉寂,半晌,容祗咬了咬牙,膝盖微微一弯,却怎么也跪不下去。
他很清楚这一跪意味着什么,可是他的命,是姜长墨一而再再而三救回来的,比起那些,这一跪,算不上什么。
可他的自尊不允许。
最终直至跪了下去,容祗低着头,声音迟缓:“我求你…放他走。”
“很好。”百里忌面如冰霜,轻声道,“把他丢出宫外。”
至始至终,容祗都没有看姜长墨脸上神色。
百里忌示意安公公退下,蹲下来强迫他抬头,与他对视,忽然冷冷开口:“你知道,朕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容祗依旧恍惚,心脏一阵阵抽痛,百里忌以前,从不对他自称“朕”。
他摇了摇头,忽然问道:“你之前说喜欢我,都是在骗我吗?”说完双眸紧紧盯着他,眼中流露出的祈求神色自己都没察觉。
“呵。”这一声让他的心沉到谷底。容祗苦涩一笑,百里忌就在这时把他拉了起来,语气薄凉:“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跪下了。可笑。”
四十九
下一秒百里忌狠狠将他推开,容祗伏在地上,苦笑着开口:“百里忌…是我太自以为是。”
百里忌握紧双拳,面色冰寒的大步离开。
容祗一夜未眠,直到晓光初破,他才麻木的起身。身体早已僵硬,他踉跄了一下,腿一软,跪倒在地。
隐约听见殿门外侍卫轻蔑的嘲笑,他淡淡往外瞟了一眼,收起心中所有情绪,往内室走去。
“公子!”身后有人喊道。
容祗惊异的回头,来着正是苏公公。
“你……”他皱皱眉,想问苏公公是否是被百里忌差来,忽觉不妥,又住了口。
苏公公扫了一眼破败的大殿,惊愕的将手中包袱放下,强笑道:“公子,奴才很快就把这地方收拾好。”
容祗觉得他所做实在多余,又没半分力气劝阻,只好由着他去,此刻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容祗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中。
再度处于一片混沌中,容祗眼前一幕幕片段掠过。与百里忌初遇时,百里忌与他一同起居时,还有种种。
容祗很冷静的站在那里,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完所有,末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其实所有种种,都仿佛是另一个人与百里忌的过往,画面里的容祗熟悉又陌生。
他嘲讽的“呵”了一声,扬声道:“你让我看这些,是为什么?”
果然,那道声音鬼魅般浮现:“让你更快离开这个朝代,这不是你的心愿吗?”
“如果你真的希望如此,就让我了解他与这具身体之前发生的所有。”容祗动作优雅的坐下,面不改色,自带一种放下一切的云淡风轻之感。
“那好,如你所愿。”
接下来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一般播放。
闻人子秋、闻人散、容祗还有百里忌都成了幼年时的模样,一起玩耍,一起练功,一起温习太傅的功课。
接着,少年时的百里忌进入军中,容祗则在先帝呵护和栽培下慢慢长大。
再然后,百里忌从军中回来,两人重逢,百里忌的脸庞开始出现棱角,对容祗的感情也出现了变化。画面前的容祗几乎是贪婪的、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镜头。可是他自己并未察觉。
终于在几年后的一次庆功宴上,百里忌吐露心声,结果如此明显,不仅被拒绝,还撕破了两人之间的友谊。之后百里忌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并不时作出令对方排斥的亲密动作。
又过了一段时日,百里忌上战场征战,而容祗在花园中被德妃推下水,就此身亡。
画面闪了一下,就此消失。
容祗眼前还停留着一些片段,突如其来的黑暗突然拉回了他的思绪。
容祗只是呆坐着,半晌勾起唇角。难怪第一次相见时,百里忌那么气愤,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百里忌吐露心声那一段事吧。
之后,因爱生恨了吗?
说实话,如果后面没有百里忌再度告白的那一段,他真的可以拿出容家大少的魄力,干脆的放手,自私的将一切感情挥霍干净然后离开。
可是冥冥之中就有定局。
他喜欢百里忌。
他爱上了百里忌。
可百里忌永远不会知道,他曾是容祗最大的信仰,当容祗被毒瘾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每天想的都只是百里忌。
五十章
“感想如何?”那道声音缥缈响起。
“我会尽快领会其中真意的。”到那一天就要离开。想到这里容祗喉咙哽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顿了顿,缓缓开口,“这是最好的结局。”
他自以为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自制,事实上,在别人耳中,他的声音微微沙哑甚至发着颤。
一片静默。
容祗垂眼坐在原地,过了一会儿眼前如出云见日般,灰色的迷雾散去,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被腐朽的木榻上,身上盖着薄被,室内光线分明是达到最亮的时候。
“秋贵妃到!”随着一声长喝,容祗最不想见到的人款款走了进来。
闻人子秋一如既往地灵动美丽,脸上带着同情的笑容,亲昵的开口:“我想与你去御花园里走走。”
容祗只是微抬起手,示意手腕上的锁链。
闻人子秋却早有预料的一笑:“我知道,钥匙我向忌哥哥要来了。”
容祗以为自己会惊讶,甚至会有一点心寒,但结果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可笑,当下懒懒的起身,无所谓的扬起唇:“那要劳娘娘等我用完午膳了。”
闻人子秋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很快笑笑:“那好,你先吃。”
等到容祗慢条斯理的用过午膳后,已经是午后,阳光正好,他换了一身粗布衣衫,将长发束起,慵懒一笑,客气道:“久等。”但眸子里分明半分情绪也无。
闻人子秋隐隐觉得容祗有哪里不一样了,但这不是她想关心的事,于是她整理好头上的发簪,率先走出殿门。
两人一路无语,走到御花园时,容祗淡淡问道:“娘娘有何事相问?”
闻人子秋停下脚步,遣散众宫人,这才抿了抿唇,斟酌着开口:“我很爱很爱忌哥哥。”
“我从小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她脸上带着朦胧的追忆般的笑容,脸上神色几乎刺伤容祗。
“可你,你却和他……”说到一半她咬住唇,贝齿微露,脸上是不解、悲伤的神色,“我很爱他。”
闻人子秋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容祗只是眯起眼抬头望着天边一朵浮云。
想来百里忌也是很偏爱闻人子秋,从一切种种都能看出来。
“况且,男人根本就无法传宗接代啊。”她仿佛在说服自己,喃喃道,“容祗,容祗你离开好不好,我可以给你银子,你可以找一个地方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中带了哀求的意味。
容祗没有动,心脏好像被一根根细小的针刺入。哪个正常的男人,会选择断袖这一条歧路?娶妻生子,多么简单又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他无力反驳。
娶妻生子啊……他做不到,无法为百里忌做到。因为,他是个男人。
闻人子秋急了,逼问道:“你说话呀!”这时候闻人子秋忽然脚一崴,朝后倒去,容祗慌忙伸手拉她,却没有触到她的手,只好眼睁睁看着她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一道明黄色身影飞快的出现,将地上的闻人子秋抱起,急忙起身往太医院方向去。
至始至终没有看容祗一眼。
五十一
容祗扯出个漫不经心的笑,摇晃着身子回去了。
闻人子秋是不是故意摔的,容祗不知道,他唯一清楚的是,百里忌一定会错怪他,
因为这个剧情实在太老套了,况且,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明显是自己推了闻人子秋一把。
傍晚时分,苏公公垂头丧气的进来,不忍道:“主子…陛下让您在太医院外跪着。”
“呵呵。”他轻笑。是不是他推的根本无关紧要,一切不过源于百里忌的故作视而不见。
是这样吗?百里忌不想信任他。
原来是这样。
他懒懒的站起身,头隐隐发昏,轻声吐出一句话:“既然是他的愿,我跪便是。”
走出门外,他抬头看看天边,晚霞颜色如此瑰丽,浓丽的紫中带着鲜艳的红。他站在夕阳下愣了很久很久,半晌垂眼遮住眼底阴霾。
容祗并不知道闻人子秋现在怎么样,只是看到太医院的门紧闭着,不时有面色谨肃的宫人端着一盆盆血水走出,容祗心一紧,却忽然被一股力推倒。
回头一看,发现是几个面色冰冷的侍卫,正用长矛对着他。安公公从众人身后走出,笑眯眯的开口:“还请公子跪好了。”
容祗睥睨他一眼,支撑起身子,将前袍一撩,缓缓跪了下去。即使是下跪,动嘴也优雅如品着上好的香茗。
百里忌坐在一片黑暗中,窗外余晖斜射进来微微照亮他的侧脸。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却让一帮跪着的太医提心吊胆。
“你们说,秋贵妃的孩子没了?”半晌男人淡淡开口,语气不怒自威。
“是……”太医之首迟疑的答道,接着用力的磕了个头,坚毅道:“请陛下降罪!”
百里忌只是扫了他一眼,沉思一会,问道:“容祗在外面跪着?”
安公公立在他身旁,听闻此言,立马讨好的答道:“要不要奴才让他下去领板子?”
百里忌只是眯了眯眼,轻声道:“你不如苏有全。”
苏有全?不就是派去伺候容祗的那个曾经的管事太监?安公公很快记起来,此刻听不出百里忌的语气如何,只得赶忙开口:“是奴才越距了。”
“罢了,你们都出去吧。”随着这一句命令,百里忌站起身背对众人,待所有人唯唯诺诺的退下时,屋内就只剩百里忌与躺于榻上的闻人子秋。
容祗依旧一动不动的跪着,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额上却冒出了一滴滴汗珠。他的身体本来就孱弱,再加上之前毒瘾的折磨,就算此刻已经痊愈,也不由得渐渐感到吃力。
天边最后一丝光被带走,夜幕笼罩大地。安公公经过容祗身旁时,脸上轻蔑收起不少,他如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