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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儿拍拍芳香的手背安慰道:“算啦,他那样的人迟早有人收拾他,咱姐妹们可都擦亮眼睛等着看他撅起屁股挨板子呢。”
“嘻嘻嘻……”芳香这才掩嘴笑了起来,一扫满腔愤愤。
(叁)
待两人低声说笑着走远,暗处走出两人来,一人一袭华服长袍,袖口盘龙金丝绣纹,明眼人一看就知其身份高贵,不比一般,而另一人青衣短打,低眉顺眼,显然是那华贵之人的仆从跟班。
但听那青衣短打之人低哑着嗓子道:“王爷,看来这宋晓酒人品不佳,连这窑子里的姐儿们都看不上他,他的话不可尽信,王爷收买此人岂不小材大用了?”
“哧。”九王爷撂起颈边一络散发,放在唇边张口吹拂一口气,看那发丝飘落,低低笑了几声,方才淡淡道,“本王要用的就是他这种小人,能肆无忌惮的摁在烂泥里踩踏糟践,又能借此抹黑裴唐风,何乐而不为呢?”
青衣短打之人一愣,不解道:“王爷不是对那裴唐风有……”
“有什么?”九王爷挑眉看向自己的下属,似笑非笑接下话,“非分之想?”
“属下知错。”
九王爷摇扇淡笑:“你有何错,本王对那裴唐风的确颇有兴趣,且志在必得,这点,你给本王牢牢记在心里了,莫忘了自己的本分。”
“属下明白,绝不敢逾越。”
“甚好,本王也该去看看那宋晓酒的热闹了。”
“是。”
夜来魅是京城最大的青楼,其规模虽比不过那皇宫内院,楼台亭阁却也是样样奢华精致,端的是无边风月,处处靡丽。
那花魁娘子便居住在荷塘月色间,水景苑建于湖上,雕栏花柱,盏盏宫灯衔接而坠挂,装饰着那薄薄一面屏风,隔着那色泽华美的帷幔,铺就的横梁亭柱如梦似幻。
人还未近,便听得那琴声铮铮,一弦一柱思华年,烟波袅袅的勾勒出女子光裸的脊背,一如上好美玉,引人窥视。
宋晓酒进了亭台水榭,便往那置放着舒适的方垫靠枕的荷叶边锦塌上一躺,一双眼如鹰眸般紧紧迫着那离塌不远浸泡在花浴中的美人。
“宋捕头。”朱唇轻启,花魁娘子丝毫不避讳,十指芊芊掬起一捧水撩到白皙的肩颈上,花瓣沾了湿意,红红点点缀着那绝美藕臂。
宋晓酒呼吸一窒,几乎要站起来扑过去,却终是忍下了。
轻咳了一声,宋晓酒低沉着嗓音道:“我来看看你。”
花魁娘子闻言掩唇咯咯直笑,媚眼一抛,自是千娇百媚惹人神魂颠倒。眼见宋晓酒目露痴迷之色,女子更是得意,玉臂一揽池边长巾,旋身而起,那长巾便包裹了玲珑身段,踏着水下浅梯湿漉漉的上了锦塌,宋晓酒抱了女子的腰过来,一脸急色,唇凑在那香颈上流连不去。
女子也不推脱,双臂揽着男人的肩,娇声唤道:“宋捕头,急什么,长夜漫漫,奴家会好好伺候爷的。”
“小娘子,你真香,爷忍不住了。”男人的手掌在女子光裸的背上胡乱的摸抚着,嘴里呼哧呼哧道着绵绵情话,女子眸中闪过一丝不耐,随即敛了神色,弯眉浅笑,轻声细语道:“宋捕头上回来水景苑可不是这么说的。”
宋晓酒尚有一丝理智,觉察到女子不愉,便收敛了动作,搂着腰哄道:“哦?爷上回说了什么?”
“讨厌。”女子娇斥一句,嘟着唇假装生气,“你自己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哼。”
男人心中一荡,吧唧一口便亲在那嘟起的粉唇上,好声好气哄着:“小爷哪里敢忘,便是你要那天上银月,爷也给你摘下来。”
“哼,奴家才不要什么月亮,奴家这小心肝里就只念着夜郎楼那冰肌玉骨的青葙玉露膏,人人都道夜郎楼天价不卖,只送出配方,要人自己制作,倒不想想,那净衣阁侍女的发丝,可是那么容易得的?”咬着一口银牙轻声哼哼,花魁娘子芊芊素指游弋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柔弱无骨般的身肢更是歪躺在男人的怀里,似有若无的蹭来蹭去,直蹭得男人浑身发热,一股邪火从腹下窜起,烧得眼都发了红。
隔着薄薄屏风的另一面,是浅浅湖水托着满目妖娆荷花,一条小舟便悠悠晃在这碧水荷香中。华服贵客与那青衣短打之人泛舟在那墙外,正抿着唇听墙角。
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颇有几分趣味。
青衣人端正着一张忠诚严肃的脸孔,眉头微皱,低声道:“王爷,那女子要那青葙玉露膏恐没那么简单。”
“哦?”九王爷折扇抵在下颔上,微微笑言,“你倒说说,那女子要那青葙玉露膏如何不简单了?”
“怕是别有用心!夜郎楼昭出的配方中言明要净衣阁侍女的发丝三千,这本就难上加难,净衣阁虽是绣坊,阁中主人朱逐衣却是江湖榜上的人物,一手绣花毒针使得出神入化,她的侍女也是难缠的狠角。如今宋晓酒是为裴大人派遣,要查那牵连甚广的命案,这女子却在此时提出‘青葙玉露膏’,必定隐有内情。”
九王爷啪的把折扇展开,悠悠扇了两下,叹道:“唉,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出那女子要那青葙玉露膏究竟有什么用心。”
青衣人呐呐闭言,垂头恭谨,一脸羞愧。
九王爷却是摆摆手,道:“便是本王,一时也猜不出那女子要做何事,你不必在意,想那宋晓酒好色如命,必定会为那女子去配‘青葙玉露膏’,你且跟着他便是,有什么行动回来禀告。”
“是。”青衣人低声道是,身形一幻,已然隐去了踪迹。
独留那华服贵客在荷塘暮色中摇扇轻笑。
许久,一声叹息响起:“裴唐风啊,你定是本王瓮中之鳖。”
与此同时,屏风另一头春色无边的景象不复存在,惟有那绝美女子扶塌而卧,唇边低低浅笑,甚是楚楚。
(肆)
宋晓酒出了夜来魅大门便直往城西沈氏商铺而去。
单人纵马,连小跟班金扇子也未曾带出,便火急火燎的赶着去了。
沿途风景顾不得欣赏,宋晓酒一路赶到了夜郎楼,暮色初初降临,在那楼前飘飘渺渺笼罩了一层轻纱。宋晓酒在楼外勒马停驻,远远望了许久,心中作不得决定,他是官府中人,而夜郎楼属左丞相柳弗辖域,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占领半边朝堂的柳左相。
宋晓酒心中胆寒。
便在这时脑海里勾勒出花魁娘子那似泣还诉的媚态,狠狠咬牙,一时便色胆包天,翻身下马,捡着幽暗的小径往那楼里腾跃。
几个纵跃,人已翻入墙中,直往那楼后小院而去,据闻那青葙玉露膏的配方中便提及了夜郎楼后院的高丽树胶和蜇人蜂蜂蜜。宋晓酒依着怀中《江湖秘闻录》的配图注释,在院中来回穿行,寻找那高丽树。
蓦地,眼前一暗,有阵阵浓郁的树香萦绕。宋晓酒心中一喜,心道这便是那高丽树了!
拔出靴中匕首,趁着夜色的掩盖,在那树皮上轻轻刮着,拿了花魁娘子的帕子将刮下来的树胶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宋晓酒转了身,正要离去。
突地四周火把排列着亮起,由远至近,似有人马列队而来。
宋晓酒大惊,情急之下顾不上别的,忙缩了身子往茂盛的树上一跃,将自己隐在枝桠中,屏声静气,不敢稍有动静。
果然来的是巡夜的步卫兵,腰间挂着左派一党标志的牌子,手中握着火把在树下来来回回巡视,与身边亲卫交换了暗号的讯息,渐渐便走远了。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宋晓酒才慢慢从树干上滑了下来,方才落地,便听得一声大喝。
“什么人在那里!”
宋晓酒来不及惊讶,黑暗中剑光一闪,他忙侧身避过,抽出腰间长刀反手一挡,堪堪又避过了后边来的剑光。一时四下里火光跳跃着亮起,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静谧在夜色中的夜郎楼一时热闹非凡。
步兵卫中走出一个首领装扮的人,沉声喝问宋晓酒:“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夜郎楼,难道阁下不知道这是当朝左相大人的辖域?”
宋晓酒心中忐忑,却不敢露出惧意,眼珠一转,张口便道:“哈,这恐怕是个误会,在下与友人小酌了两杯,有些醉意便出来四处逛逛,见着这楼气宇非凡,一时忘了礼数便只身进来赏景,还望这位大人海涵见谅!”
那首领从鼻中哼出一声,似是不信,左右亲卫枕戈待旦,眼下情景便是只要宋晓酒稍有异动便立斩不饶。
宋晓酒自知谎言拙劣,却想不出别的方法来自救,心中拼着一股气,想着无论如何也要闯出去,或许便有一线生机。
“报上名来。”步兵卫首领扬声道。
“在下宋晓酒,雾张府衙捕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大理寺卿裴大人门下。”
那首领闻言目光闪了一闪,嘴上道了句恭谨的话,面目神情却颇为不屑,宋晓酒暗想这裴唐风的面子竟一点也不大,就连个小小夜郎楼的步兵卫首领也敢拂了他的面子。转念又想起,这朝堂之上自有一套生存法则,想那左相柳弗向来与裴唐风不合,如此说来,这首领这般神情也无什么差池。
但到底宋晓酒是思量着逃生的法子的,便就裴唐风交待下来的事宜避重就轻在那首领面前提了一提,果然那首领面色稍霁,不像方才那般咄咄逼人。
宋晓酒本想这一劫便算过了的,谁知藏在胸腹的包着高丽树胶的帕子露了一角出来,让那眼尖的首领瞧见了,当下要宋晓酒将帕子拿出来示众,以摆脱嫌疑。
宋晓酒心道坏了,这要是老老实实拿出来,不得捉贼拿赃逮个正着!
左右不是个办法,索性甩膀子豁出去了。
那首领一时未料宋晓酒会突然发难,待要举刀去挡已然迟了一步,一时两旁的亲卫皆扑身上来要夺那宋晓酒的性命,却不想宋晓酒是声东击西,意在模糊众人视线,且见那魁梧的身姿衣袂翻飞,人已纵步数里,跃上了墙头,就在这时,那首领一声令下,墙上钻出了不少弓箭手,箭尖齐齐对上宋晓酒的心窝。
首领恶狠狠喝道:“若不束手就擒,便纳命来!”
宋晓酒汗流浃背,半蹲在那墙头不敢妄动。
眼角余光四下扫了几遍,鬓角冷汗簌簌。忽然几声嗡嗡响,宋晓酒耳尖一颤,想起那蜇人蜂来,掀起眼皮来细细听那轻微的响动,确定了方向,心下有了考量。
便抬起手朝那首领道:“我下来便是,你小心吩咐,别把我给射成了筛子。”
那首领眉目倒竖,重声冷哼。
宋晓酒慢吞吞收回跨出墙面的一角,作势要滑下墙头,却突地转了方向,手中弹了个东西出去,众人一惊,不及考量,拉弦一松,那箭送了出去,直往半空中翩飞的宋晓酒而去。却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空中炸开,嗡嗡嗡叫不绝于耳。
“蜇人蜂!快躲!”就听着有人痛呼,四下乱成了一片,那箭射的东倒西歪,火把也乱了阵式,亮堂的后院便立时有了几个偏僻的阴影。
宋晓酒便是趁着这乱子逃走了。
气喘吁吁在河岸边刹住了脚步,宋晓酒摸着满头包哭笑不得,怀揣着帕子里的东西,眸子里柔光乍现。
弯腰朝着河面捧水洗了把脸,抬起头抹了抹脸上的水滴,整整衣襟腰带,想着接下去便要闯那净衣阁了。
其中凶险绝非夜郎楼能比,心下也没有什么把握。
正烦恼着,突然想起裴唐风交待下来的那些公事,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