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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让他嚎几声。”
那边李二疤跟林青,都被季唯这狠劲儿给吓住了,半天都没敢在吭声。
牢房里只剩下季唯轻轻柔柔的说话声,与刚才发狠那人天差地别,仿佛二人。
等到周婶终于提着东西进来,柳意绵早就停止了哭泣,除了眼角还有些红,看起来正常不少。
“这个点也不好买吃的,就去铺子里买了两个菜包和一碗菜粥,你瞧瞧够不够。不够婶再去买点。”周婶一屁@股墩坐在地上,望着季唯这狼狈样,眼角也跟着湿了。
“你说你,跟那些人混什么混,现在好了,就是想做个正经人,他们也缠着你不放了。你娘要是还在,恐怕都要哭昏了。”
季唯低声认错,边吃边听周婶数落。
他饿了半天,肚子空空,一碗普通菜粥跟菜包,都觉得神仙般美味,吃的停不下来。
隔壁三人闻着味儿,馋的不行,伸长了脖子喊道:“牢头大人,晚饭啥时候啊,饿的不行了!”
外头牢头赌得正欢,闻声不耐烦道:“晚什么饭!你们这些渣宰东西,一天能吃一顿就不错了,还想顿顿吃?美得你们!”
“那凭什么季唯就能吃!”李二疤怒吼。
牢头笑了,“人家有情@人儿来送,你们有啥?要有也能吃啊。”
这话可把刘庆气的火冒三丈,一想到包子西施,更恨不得将她掐死在床上。
季唯把东西吃光,就劝周婶带柳意绵回家。话才刚起了个头,柳意绵就哭个不停,就是周婶拉着他,死活抱着牢门不肯走。
动静一大,牢头就丢了骰子进来查看,见到这一出,纷纷笑起来。
“没想到这小哥儿,还是个痴情种,非要留下来陪心上人。不如这样,咱们就当是成全他,开了门,让他进去咋样?”
一个牢头提议,另外一人也无甚意见。
也是由于季唯等人虽是暂行入狱,却并非盖棺定论的罪过。捕快将四人带来后,也曾与牢头叮嘱过,只需口头威胁即可,无须重责。
提议那人拎着钥匙,笑眯眯走过来,“小哥儿,你真想好了不走?”
柳意绵长睫还挂着泪,却极认真用力地点头,哑着嗓子坚定道:“我要留下来陪季哥。”
牢头颇有些羡慕,看了季唯一眼,伸手打开了锁头,一把将柳意绵推进去后,才重新上锁。
周婶攥住牢头胳膊,闹道:“哪有这样的!绵绵又没犯错,你快把他放出来!”
牢头冷了脸,“是他说要进去,我才放的。哪有刚进去就出来的理,再闹我把你也给关进去。”
眼看牢头离开了牢房,季唯才半搂着柳意绵安抚了几句,对周婶道:“婶,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我看你还是回去吧。绵绵这样子,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先留在这,有我照看着。”
周婶转念一想,人家小两口都没啥意见呢,她一个外人在这里说道啥,顿时泄了劲。
想了想又道,“我回去帮你问问,看有谁愿意来给你作证的。”
临走前,刘庆终于适应了那种绵绵不决的痛楚,咬牙切齿冲着周婶背影喊:“告诉包子西施那贱人,今天不滚来,等爷从这出去了,非把她掐死不可!”
周婶背影僵了僵,飞快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紫月阁主20瓶营养液!!
感谢六颗姜糖的地雷打赏~~~
第21章
第21章
许是因着害怕,周婶到家后,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包子西施,把刘庆的威胁说与她听。
原就被吓的坐立不安的包子西施,当即就面如土色,只道周婶害她,连纱巾都忘了取,就跑上街去买吃食,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一路奔去了大溪镇。
包子西施从未离开过长柳镇,虽知道大溪镇所在方向,但要去县衙,免不得一路走一路问人。等她总算是来到牢房门外时,已是天色黑透,距离四人入狱过了两个多时辰。
季唯有柳意绵陪着,倒不算无聊。
两人靠坐在小床上,听季唯讲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正听得入迷,包子西施就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嘴里还不住叫唤着刘庆的名字。
“庆哥,庆哥,我来了,你在哪?”
他们的牢房在靠里的位置,刘庆一听到包子西施的声音,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两手握着牢门柱子大力晃道:“贱人!老子在这!还不赶快滚过来!”
包子西施过来时,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头发凌乱,额头带汗,还不住的喘着粗气。看到刘庆,明显的瑟缩了一下,才举起手上的几个油纸包,怯怯道:“庆哥,我给你跟青哥、李二哥,带了些吃食来。”
“好秀芬,快些拿来吧。哥仨都快饿死了——”李二疤从牢房里伸出手来,冲着包子西施挥手。
路过季唯牢房时,包子西施冲季唯投来憎恶的一眼。
目光扫过充满敌意的柳意绵,她脚步顿了顿,脸上明显闪过震惊,而后收回目光,匆匆跪坐在刘庆牢门前,把手里的油纸包一个一个的拆开。
她拎了不少东西,带了新鲜出炉的油鸡,还有一整盒的糕点,以及一壶女儿红。
她是知道刘庆的,脾气暴躁时,就一定要喝酒。
哪怕酒后更易发怒,可若是不喝酒,只怕下场更是凄惨。
包子西施先将油鸡从柱缝间塞进去,刘庆把两只鸡腿连着大片肉撕下,又将鸡塞到隔壁去给林青,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起鸡腿来。
等他把一只鸡腿吃完,油腻腻的手一抹嘴,伸手要酒。
包子西施顺手递上,可惜拿酒壶太大,无法从柱缝间塞进去,刘庆尝试数回也不成。最后只能将脸抵在牢门上,费劲地喝酒。
却因姿势不便,酒液顺着喉咙灌进领口里,把刘庆衣襟濡湿了一片。
一顿饭吃的狼狈不堪,又只得五六分饱,刘庆恼火不堪。伸出牢门的时,一把抓住包子西施的领子,几乎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恶狠狠道:“今天老子被姓朱那混账捉来,怎没见你同行?你躲哪去了?”
“我、我……”眼泪在包子西施眼眶里转着,却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不成告诉庆哥,当时她怕得要命,躲在角落里,生怕被朱捕头一起捉去?后来在家里越想越怕,连门也不敢出?
只怕话还未说完,她就一命呜呼了。
“你?你什么你!”刘庆狞笑着,眼睛却不看包子西施,而是如饿狼一般狠狠盯着柳意绵,攥着包子西施领口的大掌不断地收紧。
“看那边!你看到什么了?”
包子西施哽咽着说,“季唯,和他家哥儿。”
“卑贱的哥儿都懂得来陪他男人,我落魄时,你又在哪里?”刘庆啪啪拍在包子西施脸上的声响,在空旷的牢房里显得十分清脆。
另一边的李二疤,早就肖想过包子西施的美貌,此时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开口劝道:“大哥,你看秀芬可能被其他事耽搁了,这不也来了?你要不下手轻点儿?”
林青瞪了李二疤一眼,李二疤才讪讪住了嘴。
“庆哥!庆哥求你原谅我,我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被吓到了,一时糊涂才没跟着来的。我以后一定、一定——”
包子西施哭得万分凄惨,刘庆却无动于衷,冷冷地盯着她看了很久,直到包子西施哭声越来越小,才松开手。
浑身无力的包子西施软软倒在地上,两手紧紧捂着唇,连点哭声都不敢发出。
柳意绵被眼前这一幕骇住,心中越发感念季唯仁慈。即便是他最残暴恶劣之时,也从未像刘庆这般对过他,更不要说现在如此体贴。
他紧紧攥着季唯衣角,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季哥,那包子西施好可怜……”
季唯捏了捏柳意绵手心,示意他别出声,“现在刘庆火气消了些,咱们再开口,包子西施又要遭罪,先看看再说。”
柳意绵捂住嘴,点点头。
“明天姓张的要是问你什么,你怎么答?”
包子西施一抽一抽道:“姓、姓张的是、是谁?”
林青温和提醒:“是县令。”
“县令?”包子西施吓得花容失色,“县令怎会找我说话?”
“你是证人,明天要与我们四个一起上堂作证。”
包子西施朝林青的方向挪了挪,求助地看向他,哀哀道:“青哥,我该说什么?”
林青看向刘庆,见他抬了抬下颚,才慢慢道:“你当初如何与大哥说的,就如何与县令说。”
包子西施想了想,还是摇头。
林青看向季唯那牢房,轻轻道:“你忘了,是你告诉大哥,那季唯欺你辱你,大哥才怒而要为你讨回公道的吗?”
包子西施猛看向季唯,而后迅速点头,“记得!”
“那你只需这么跟县令说就好。”
“就这样?”包子西施看向刘庆,向他确认道。
刘庆哼了一声,盘腿坐在靠近林青的地方,硬邦邦道:“你听他的就成。”
“很简单的,别怕。”
那边季唯察觉到些许不对,眯起了眼睛。
原先那五人毫无顾忌一般大声说话,此时却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明显是在讨论什么。肯定是与明日有关的对策,难不成是在对证词?
季唯眼神渐渐冷下来。
光明正大的来,他一点都不怕。
可如果这些人想要背后放冷箭,那么就别怪他见招拆招,不客气了?
柳意绵小声问:“季哥,他们在说什么?”
季唯沉吟,“那林青算他们三人中的智囊,今日在公堂之上,说是我欺辱包子西施,而后她找刘庆要讨回公道,我想他们就是在说此事。”
季唯轻叹,要是事情如他猜想的那般,就有些难办了。
毕竟当日他为了震慑包子西施,在人前确实是做了些过头的事,西街上的摊贩都可以做见证的。
他们若是咬死了这个借口,季唯恐怕也要被拉下水,到时就讨不了好,说不得也得分担过错。
可他明明无错,为何要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
原主的错,早就随着他的死,该一笔勾销了!
柳意绵见他双眉紧皱,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抚在他眉宇间,惊醒了季唯,侧目询问。
“我不想看季哥烦恼……”柳意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听到季唯轻笑声,他才抬起头,这才察觉到两人距离极近,想往旁边挪些。
“季哥,你在烦心什么?”
季唯长臂一伸,将柳意绵搂在自己怀里,笑眯眯道:“绵绵还懂得疼人了,季哥没事。就是在想,他们要是作假证,该怎么应对。”
“他们作什么假证?”柳意绵愤愤不平地看向隔壁,拳头攥的紧紧地,大有要冲过去为季唯打抱不平的气势,把季唯看的暗暗发笑。
“我刚上街卖灌饼那日,对包子西施确有些无礼之处。”季唯捏了捏眉心,有点烦躁,“可当时若不以她跟刘庆的奸情威胁她,只怕难以震慑,将来还会频起纷争。”
“万一他们要以此大做文章,恐怕于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