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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过我还是不信命,也不想认命。”
诸葛韷把书收起来,姬远说的或对或错那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真正的东西一旦摆在那里,便不容置喙。
只是有一句话他赞同——世上不会有人真心认命。
“笃笃。”
姬远没关门,听到声音一惊一乍立马回头,就见黎鸾倚着门框站在那里,扬了扬下巴,“有空吗?”
诸葛韷一脸胃疼地抿抿嘴,意图临阵脱逃,奈何没门没洞。
黎鸾见他那副模样左嘴角扯了扯,哼了一声,“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就是问点事。”
“什么事?进屋坐,来。”姬远无视俩人间的气氛,若无其事给黎鸾搬凳子,摆足要尽地主之谊的模样。
黎鸾不废话,坐下就看着诸葛韷问:“黎袏是不是见过你了?”
诸葛韷不认识黎袏,姬远给他解释:“就是她二大爷那个孙子。”
这句很像损人的话被诸葛韷认真听进去了,黎鸾则是一脸果然见过的表情,同时庆幸,问姬远:“看不出你这个小破屋子还藏了高手,黎袏从小精修武艺,天赋又高,放南疆也没几个人能制住他。”
姬远讪笑,默默感谢安烜让他的小破屋子长脸了。
诸葛韷没说话,黎鸾说完又盯着她,姬远忽然后知后觉,自己在这儿他们说话是不是不太方便?
“额……”可是现在出门好像也挺尴尬的。
“你这趟……”诸葛韷瘪着嘴开口。
“我没想找你和三儿麻烦,”黎鸾说,“本来是没想,可谁知让黎袏碰上了……果然带着他到哪儿都没好事。”她一脸头疼的表情。
“所以就是不能轻易放过我们了是吧?”他撩起眼皮,“你这趟本来是干嘛的?”
黎鸾直接跳过前一个问题:“取晦玉。”
晦玉?好奇怪的名字?就是黎芪的那个嫁妆么?姬远心想。
“晦玉?你们的晦玉不是丢了吗?”诸葛韷惊奇。
“一直以为丢了,后来查出来,是当年被黎芪偷偷放嫁妆里带进了宫。”
姬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都过去快一百年的事儿了,黎族是多大能耐把这查出来的?
诸葛韷也是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真的,”黎鸾也无奈,“因为一直没有你和三儿的消息,所以我们只能转为找晦玉的消息。这是从多年前在宫里做过丫鬟的子孙那儿得来的消息。我也就听了结果,不知道他们怎么找的人。”
听着还是很扯……
“万一是假消息怎么办?”姬远忍不住问了句。
“能怎么办?老实回去呗。”本来是这样,可是谁知道诸葛韷和三儿就在虞都,还被黎袏给碰上了。
诸葛韷则是注意到另一点。黎鸾说这些年一直没有他和三儿的消息,说明她没把在平南碰上他的事情告诉她家的大爷们,否则以他们查那丫鬟后代的事儿,铁定能找的到他。
姬远犹豫了会儿,问:“我本来不太想掺和你们的私事……淮斛线之禁也是黎芪那代的事儿吧,我能不能问句为什么?”
黎鸾的表情更无奈了,坦言道:“黎袏只是个借口,长老们只是不希望再有族人远嫁,”说着看了诸葛韷一眼,“再出现像她一样不好处理的情况。”
听完解释,姬远更加不明白了。
诸葛韷架起二郎腿,朝姬远努了努嘴,对黎鸾道:“你再和他解释解释晦玉的事。”
姬远本来想说自己知道,不就是些很扯的功用嘛,他也没兴趣。
黎鸾说:“晦玉是一种天然的药玉,虽然说不上镇族之宝,也是挺珍贵的,还能用来养蛊。”
石头养蛊?药玉还能养人呢,不新奇。
“不过叫‘晦玉’是因为它能在晦朔交替之夜占卜。”黎鸾继续说,发现姬远不是一脸惊奇而是皱起了眉头。
姬远从小时候开始就对“道”和卜算之类的很反感,尤其还是三番四次知道自己命由天定之后。
“我们黎族有个‘以蛊卜天’的秘术,别拿那么玄乎的表情看我,我不会。‘以蛊卜天’不是按血脉传承的,因为极其机密,又怕被有心之人利用,继承者一般都被上一任继承者考察了几十年才能接受传承。而用晦玉养出的蛊再配合晦玉是最好的占卜方法。”黎鸾摊手,“虽然晦玉失踪百年了,但秘术一直有传承。不过这些话我也是小时候当故事听下来的,不知道真假。”
依旧觉得没有可信度的姬远问:“然后呢,占卜诸葛先生和三儿在哪里?”
“这应该是其中之一,具体的我不清楚。”黎鸾眼睛闪了一下,没说实话。
姬远:“……”为什么要把目标寄托在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上而不是直接派人去找呢?
诸葛韷沉默,也许是黎芪那时的事情太复杂,所黎族如此放大对三儿的忌惮。
其实那时的事,谁说不是他们自作自受呢?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往事对年长者而言,不论辉煌壮阔或是不堪回首,都只成了一段消散于过去的回忆。很多人,哪怕不后悔,也不愿再经历一次过去。至于那些追悔莫及的人,哪怕真正回到过去,又能挽回什么?
毕竟,过去与现在,无论改变多少,始终都是同一人。
诸葛韷对黎族的举动尽管一直表现出忧虑和防备的姿态,其实心里并没有多担心。一来黎鸾下不去杀三儿的手,二来……有人算过,三儿是长命百岁的命相,绝对不会夭折于此。
但是,长命百岁的日子里会发生多少意外就不得而知了。
黎鸾那天来找姬远主要两件事,一是诸葛韷和三儿的,二是小五的。她实在厌为人师,小五又整天心不甘情不愿的,两看生烦,还不如一拍两散还个痛快。
小五的事就临走前提了两句,主要谈的还是三儿……然后,因缘巧合的,被三儿听见了。
任何一个人,从孩子时期就不断听到有人想杀自己是什么样的体验?而且那些人还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
一般人难有这样的经历,姬远大概能懂。不过姬远和三儿的气场不太和谐,性格差异也大,没有彼此交流分享的契机。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俩人应该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唯一值得言说的——大概就是十五岁之前长期沉默憋聚心中的厚积薄发。
他鼓起勇气单独去了驿馆。
外使驻留的驿馆守卫森严,不是想进就进的。虽然他和诸葛韷被接回虞都时见过肖云齐,但肖云齐不可能整天守在驿馆门口,即便恰好碰上也不一定能行方便。
被拒入的三儿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时不时抬头望眼门内。他脑子里一直混乱着,满心只在思考见到黎鸾时说些什么,却一点没想怎么进去的问题。
被保护的过好的人哪怕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伤害,心里却仍自然地希冀着会有天上掉馅儿饼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黎鸾很少出驿馆,恰巧碰上的几率很低,但黎袏可是个喜欢四处乱晃的主。
三儿低着头隐藏在门边石狮子的阴影里,目光随着两个说着听不懂语言的外族进了门,停滞一会儿后,又小心翼翼地收回来。
这一幕正好被回来吃饭的黎袏看到。
黎袏砸了一下嘴,目光沉下来。
他绕到后面故作冷漠地拍了一下三儿的肩膀,三儿被吓了一跳,撞到石狮子的棱角上,生疼。可看到叫自己人的模样时,顿时又什么都不疼了……他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黎族轻蔑了看了他一眼,笑得有几分不屑,“怎么了?这么怂还来找我给你爹报仇?”
三儿愣了一下,赶紧摇头。同时他有些疑惑,这个人好像不打算对自己怎么样。
“那来干嘛的?”他松开对三儿的禁锢视线,看起来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三儿整理了一下句子,大胆又诚惶诚恐地开口:“我……我来找黎姑姑。”
黎袏哼了一声,往前带路,“跟我来。”说着,大摇大摆地进了驿馆。
三儿看着左右的路,心中弦绷得紧紧的。
过了几个转角后,黎袏穿过一扇石拱门,到了一个绿荫蔽天的院子,忽然转身说:“哦,我忘了,小鸾今天进宫去了。”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朕已经让人吧藏珍楼找遍了,没发现你说的晦玉。”
黎鸾想了想:“或许是与□□一同陪葬了。”
虞毕出失笑:“就为了找块玉,你让朕去翻祖先的陵墓?”
黎鸾说得理直气壮:“皇上金口玉言,既然答应了,怎么好反悔。”再说,你一个谋朝篡位的还冠冕堂皇地装什么尊重先祖。
虞毕出叹气:“那朕可要加条件。”
“除了黎族力所能及的事外,我不知还有什么能让皇上多加条件?”黎鸾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骂他贪婪。
虞毕出摆摆手,余茭将一个金色暗纹的锦囊递到她手上。
“回去再看吧,不是什么过分的条件。”
原本还在迷惑的黎鸾听到这话正色着将锦囊收起来。
不一会儿,余茭回来禀报,“皇上,黎族长,马车已经备好了。”
历代皇帝的陵墓都在绵淮山背面,马车慢行约莫要一个半时辰,不是很远。
行程无聊,虞毕出问:“为什么你们非要找回这块晦玉?别说知天命这种事不靠谱,就是真算出来又能怎样?你们能改命吗?”
相对而坐,原本居高临下的等级被打破,黎鸾说话愈发不客气,“既然皇上觉得不靠谱,又何必让我们算尚彧的国运?”
那是尚彧的国运,不是我的。虞毕出心说着,嘴上轻描淡写的,“大势所趋之下到底该怎么顺势而为也不是尚彧一家的事,否则你又为何来和我谈条件。”
祸乱既生,危及的必定不只一两小家。咸杞野心勃勃,只是一个尚彧怎么够它胃口。而那么大的苍沢……
……就能拉到许多对手的对手了。
“那都是后话,说说黎芪的事吧。她应该不知道你所说的秘术,为什么要偷走晦玉?”
“秘术也都是人创的,只是一代代传承所以才显得神奇机密。除了那位祖先之外,黎族历史上也有很多精通这方面的人,比如说黎芪。”还有黎黜。
她闷了一下声音,道:“具体怎样我也不清楚,反正她就是算出了自己的命,然后就设计偷了玉然后嫁到了尚彧。”
未卜先知这种事虞毕出不是太惊奇,他问:“史书记载她是流产后身体不调虚弱身亡的,可是据说对她情有独钟的□□连陵墓都没有给她建,更没有记述她葬在何处……”
书上记载黎芪的部分到她流产就戛然而止了,细细看过初代历史的人一般都能发现违和感,所以虞毕出让人找了同样那个时期黎族发生的事,那可叫他大吃一惊。
黎鸾并不太愿意提那段事,虽然和她无关,却又在各方面牵制逼迫她做着一些事。
真正历史上的黎芪并没有因流产而死,她不知怎么从□□皇帝虞宗谨的眼皮底下逃回了黎族,并干了一番石破天惊的大事。
虞毕出只知那时黎族闹得人仰马翻,几近覆灭,而祸起之源是个毫无记载的女人,至少黎族没有对外公布那个女人的身份。
黎鸾知道的也不全,族书中没有记载那场大乱是因何而起,又是如何平息的。后来是一个期颐老人给他们讲了一段当年的故事,但究竟真假就无从知晓了。
“黎芪之所以小产是身边人给她下的毒,”黎族人人精通□□,黎芪更是当时的佼佼者,能让她吃进去的□□必定非同一般。而且她身边贴身侍候的两个丫头也是黎族的,那么这药出自谁手是一目了然。
“其实不借助晦玉单单的‘以蛊卜天’也是挺准的,”她说:“不然长老们也不能算出她是扰乱黎族的祸患。”只可惜绕了个圈子最终还是回到原点,对谁都没造成好处。
听了一路故事的虞毕出有些犯困,本来这就不是他感兴趣的东西,只是有人想知道又打听不到就只能委屈他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