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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凌羽眼中浮出阴冷的恨意,咬着牙沉沉道:“慕千尘,你给我听清楚了,有朝一日,本王必让你跪下来求我,你等着。”
慕千尘哈哈一笑,挑衅道:“那你可千万不要让本太子等太久,因为本太子最没耐性了。”语落,毫不留情的挑剑削发,谁知,那剑方起,只听“铮”的一声,长剑便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慕千尘抬眼,望去。只觉有一团幽冷逸绝的光影,凝着霜雪,裹着落花,带着一抹绝尘的香,轻飘飘地落在了朱雀台上。那人唇色无血,面若孤月,眉间凝着化不开的冷霜傲雪,眸中藏着深不见底的千尺寒潭,他就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就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丢了魂失了魄,再也移不开呆滞的双目。
慕千尘看得痴了,动也不动的杵着,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一袭素衣,一幕青丝,就只是那样清幽淡漠地一瞥,便就将日月星辰都掩去了光辉,便让繁花三千都黯然失色,那样地惊艳绝俗,望尘莫及,他一定不是属于这凡尘之中的人。
慕千尘痴痴地望着,许久回不过神来,一旁的千凌羽惘然若思,双唇轻颤着,却是怔怔地心荡神驰,无话。
风青桐由始至终都只是面无表情地凝住慕千尘,清逸的嗓音,冷冷道:“蛮横竖子,偏生得如此狂傲,今儿个,我便替当今圣上好好管教你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呱唧两句:
这是一个朝夕相伴二十年都干不过一见钟情的故事。
千凌羽一心称帝,等到他终于知道珍惜风青桐的时候,风青桐却爱上了慕千尘。
总之,千凌羽就一悲剧。
第7章 一见倾心
慕千尘这厢回神,听到风青桐如是之言,只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意在心头胡翻乱搅,搅得心烦意乱却又不明所以,无端恼火;凝眸、对视,冷声一哼:“好新鲜的话,居然有人扬言要教训本太子,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风青桐仍是冷眼、冷色、冷语:“方才有人说,这琴棋诗画武骑射,当今天下,能与之一较高下之人,怕是还没生出来。”眼波一转,“那我告诉你,那人此刻就站在你面前,你且出题,平局算我输,我风青桐今日,奉陪到底。”
平局算输,这话向来都是慕千尘对别人说的,今儿个却让别人抢了去,心中甚是吃味,袖袍一挥,当下便道:“童狡见乃,充子见不,龙游有隰,松乔有山。且狂见乃,都子见不,华荷有隰,苏扶有山。”
众人闻言,皆是一头雾水,焉知慕千尘是将那秦文《山有扶苏》倒背如流。
唯风青桐会意,脸色微愠,旋即敛去,驳言:“桐青字风,师从且狂,龙游无隰,松乔无山。无亦都子,见不狡童,华荷无隰,苏扶无山。”
慕千尘见其倒背如流之功不在他之下,意决择画而攻,当即铺纸研磨,提笔如行云,挥毫如流水,笔走如飞,一挥而就,是为《天仙下凡图》。
另题诗曰:
曾经只在痴梦中,
如今朱雀台相逢。
借问仙君归何处,
风卷千尘画中出。
风青桐近前一看,那画笔触细腻柔和,线条流畅通透,人物描得栩栩如生不说,便是那薄如蝉翼的羽衣亦勾勒得翩然绝尘、随风而舞,实为精妙绝伦。只是画中那位踩着玉兰花枝翩翩然落在朱雀台上的仙君,不是别人,正是他风青桐。那惊艳的美、幽冷的媚、清绝的香,入木传神,却是天生。
“你……”
风青桐微嗔,恍然间打翻了砚台,墨泼,斑斑几许,染了眉头轻蹙,不无恼怒的瞪着慕千尘。
那《山有扶苏》意指女子在与情郎欢会之时,怀着惊喜之情对其恋人的俏骂。方才慕千尘张口便以此文戏弄风青桐,此番又描他画像,藏情隐义,故弄玄虚,引得风青桐动了颜,心中着实痛快几许,恣意的笑道:“如何,这位仙君,本太子画的狡童像是不像你?”
风青桐敛容,冷回:“此画毋须再议,若你能以在下之笔描满月一轮,我便服你。”
“好。”
慕千尘朗声应下,旋即伸手去拿风青桐跟前的笔,谁知却扑了个空,弄得满手的墨。原来那笔竟是风青桐方才打翻砚台之时,以手蘸墨,悄悄画上去的,此番竟生生唬住了慕千尘这个大活人。
慕千尘回过神来,闻得众人纷纷拍手叫绝,无不喝彩拜服,一时羞愤难当,带着张狂的稚气,恨恨地瞪着他道:“这诗画两局,算是我输了,但这最后一局,你可敢比?”
“奉陪到底。”风青桐看着他,答得云淡风轻。
慕千尘凝眉,凛然正身,深邃摄人的双目扫过台下群臣,带着桀骜不逊的笑意,不紧不慢道:“前些日子,西域涅桑国献一笼中猛兽,名曰‘黑刹’;这黑刹体态如牛,狰目獠牙,上能攀树,下可浮游,撕捕狼豹、喜食人肉,凶残至极。”目光一转,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此番,那黑刹已三日不曾开荤了,你若能徒手进得笼中将之驯服,我慕千尘便对你心服口服。”
众人闻之色变、面面相觑。
风青桐开口不及,千凌羽急言相劝:“那黑刹乃深山猛虎,其性残暴凶戾,噬人如蚁,你莫要逞一时之快,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风青桐的心如是一颤,生生咬着唇,不敢回头看他。须臾,冷视慕千尘,语气决绝:“果真猛虎,我便使之嗅蔷薇,如何?”
慕千尘拍手叫好,随即责令八名骁勇魁梧的御林军去至园中,将那笼中黑刹吃力地抬上了朱雀台。那铁笼长约二十尺,高九尺,笼上罩着黑纱,只隐隐见其状大如牛,疾步晃走;少时,闻得一阵沉沉的嘶吟,忽高忽低,断断续续,似有作威之势。
风青桐缓步及近,欲撂下黑纱一看究竟,千凌羽急趋近前,语中不无关切之意:“你当真不要命了么。”
风青桐仍不回头,只言轻意冷地道:“心已死,留命何用。”言罢,飞身上前揭下黑纱。
那黑纱一掀,猛虎忽得亮光,瞧见风青桐,陡然发癫,垂涎啖舌,似是饿极,咆哮着将那铁笼扑得东摇西晃,将那锁链震得铮铮乱响,摇摇欲碎。
众人见此险状,个个吓得心惊腿软,面如土灰,逃则有失体面,留则提心吊胆,甚是难堪。童公公高喊护驾,御林军纷纷出动,引盾持戟、拉弓搭箭,将朱雀台里里外外护得严严实实。
众人神定。
彼时。
风青桐凝眉敛神,气沉丹田,推力过掌,如掀珠帘一般拔开手腕粗细的铁条侧身闪入,遂复铁条如初,如此迅势只在一眨眼的功夫。
朱雀台下,众人双目圆睁,却是惶惶之色。
风青桐方才入定,不及转身,便觉地面轰轰颤动,随即袭来一阵厉风,带着血腥的味道,那黑刹咆哮着张着血盆大口猛地扑了过来。羽衣“哧啦”破裂,锋利的前爪划开薄如凝脂的肌肤,几串鲜红的血珠子急急渗出,绽开几道血痕,胸口火辣辣的疼。那黑刹见了血,吞吐着猩红的舌头,愈发兴奋的朝风青桐扑去。
这铁笼高不过九尺,空间狭小,那黑刹每一扑一按都迅猛如风,快如闪电。风青桐翻身斜倚,见那黑刹抖动着双耳,弓起后身,伸爪及地,略一按,又极低的环扑过来。风青桐敛神,倒身及地,游鱼一般至黑刹身下钻过,凝眸、抬臂、拂掌,轻轻拨弄光亮柔软的皮毛;旋即双足蹬地,翻身骑在那厮身上,纤纤十指,软如柔荑,扣住腮颚轻柔画圈,回旋使力,宛如逗猫一般替那黑刹挠起痒来。
那黑刹竟不知怎地,驼着风青桐环绕铁笼一圈一圈的狂奔乱跳,似是受了惊吓,又似欢快的蹦哒。
须臾。
风青桐右手探入囊中摸出一片叶子,薄唇轻启,便有袅袅之音,清亮如笛,婉转似琴,一声声,一弦弦,串连成曲,细细听来,入迷,只觉意沉沉、暖融融,有昏昏欲睡之意。
渐渐地。
琴笛消融。
那黑刹不知是疲了,还是倦了,四肢一软,瘫倒在地,懒洋洋地望着风青桐,气喘吁吁,鼻孔里一阵阵的冒着热气儿,将那亮澄澄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意憨憨地打起了呼噜。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耳边响起低沉的脚步声,风青桐回眸望去,见是慕千尘,冷眼一瞥,倨傲地开了口:“方才想起,这会子蔷薇还未出苞呢。”眼波一转,寒气逼人的眸子低垂,轻如蝴蝶拢翅。薄瓣微启,含住叶片,轻轻一抿,嘤嘤嗡嗡的,数声。
须臾。
飞来一只幽蓝色的蝴蝶,羽翅轻摇,款款回旋。
薄光初透,那人起身,玉立修长的身影轻轻一晃,便如黄昏中的金柳,柔臂慢展,使得乳燕双双忘归。风起,香透,青丝如水,款款拂过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蝴蝶沉醉,翩然落在那人指尖。
风青桐只是淡漠的看着蝴蝶,看着那头被他驯服的野兽,至始至终未曾瞧过慕千尘一眼,但那入骨的孤傲和拒人于千里的冷清,只轻浅地一凝眉,就已让眼前的人沦陷。
“蝴蝶恋花花恋蝶,蔷薇未绽,在下只好以蝶待之了。”风青桐如是说着,伸手往那睡得正憨的黑刹脑门上轻轻一敲,顺势挠抓几下。
那黑刹意昏昏的睁开眼,瞧见灵动美丽的蝴蝶,竟伸出前爪去捕。蝴蝶受了惊吓,摇翅飞开,那厮捕捉不着,气恼的甩了几下脑袋,鼻孔里闷闷喷气。
稍顿,起身,巴巴地望着。
蝴蝶翩翩舞着,越飞越低,渐行渐近,转瞬,落在那厮鼻头,栖定。
斯人驯猛虎,猛虎醉彩蝶。
众人怔怔地望着,如痴如醉。少时,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好”,众人回神,瞧瞧风青桐,再瞅瞅那温顺的猛虎,无不喝彩诚服。
唯有慕千尘,不知从何时起,那倨傲的目光便再也没有离开过那个人。那样地失魂丢魄,那样地情不自禁,原来就叫心动。
琰帝大喜,激动地看着内侍:“公公你看,那个可以替朕降住千尘的人,出现了。”
童公公会意,提步上前,朗声高宣:“传圣上口谕,青桐公子言能及圣,画以乱真,智可驯兽,实乃千古奇人;朕求贤若渴,恰其夺魁,封为上卿,择任太子之师,赐府邸一座,赏黄金万两,宫奴六人,钦此。”
童公公宣罢,见风青桐面色惘然,怔怔出神,趋前几步,小声提点道:“青桐公子,还不快领旨谢恩。”
风青桐踌躇蹙眉,思忖半晌,心事落定,抬起头来,目视琰帝,拱手,揖礼谢恩。
那日。
风青桐唤着千凌羽的名字熬了整整一夜后,心灰意冷。摇摇晃晃地寻到一处古刹,欲削发断红尘。这时,不知从何处飘出一位仙风道骨的白眉老人。
那白眉老道身披青灰色刺鹤纹松袍,左手持鹿头拐杖,右手托残灯一盏,银丝垂地,额头凸起,生得极为怪哉。见了风青桐后,取了他几滴血置入骨瓷瓶,纳入袖中,语重心长道:“施主前世与佛有缘,今生尘缘未了,有恩未报,断不可削去青丝…红尘之中,还有人在等着你哩,你且去罢,去罢。”
“何缘未了?何恩未报?老神仙,你且说说。”风青桐碎语呢喃,惊觉醒来,竟是一场梦。痴笑着,方觉腕间隐隐作痛,垂眸一瞧,竟有一道细细的伤口,却不知是何时弄伤的。
尘缘未了,有恩未报。
风青桐如是想着,忽然痛楚的笑了,“是了,的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