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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泽笑出了声。“云儿,你自恋的本事和你的医术一样大。”
沈云被这一笑弄得失了魂。璟泽尽管瘦,可是很美。那种美是绝世的美,是倾城的美。他不笑的时候眉目温柔,眼里含着三分情意。笑的时候,一双桃花眼里盛满了万千星辉,潋滟的让那三月的桃花都失色了。
“云儿。”璟泽又叫了一声。沈云这才回过神,顿时红了脸。他低下头,靠在璟泽的胸口。璟泽看了看沈云发红的耳根,心里竟有几分自满。过往,他只忙着活下去,忙着察言观色,从不曾注意自己的容貌,甚至他知自己的处境有几分是因自己的容貌所引起的,还有些厌烦自己的长相。可是见沈云对着他出神,他便对自己有好看的容貌志得意满起来。
“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遇到云儿真好。”
“恩,云儿觉得遇到宁哥哥也很好。”
他出来一天,此刻累得不行,声音带着十分的倦意。靠在璟泽的怀里,就这么睡了过去。璟泽看到沈云衣襟口露出的一点红棕色,像是怀里藏了什么,抽出来看,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一下都涌到了头顶。
“灵芝能固本培元,越老的灵芝功效越好。后山有棵千年的灵芝快成熟了。到时候给你补补身。”那日沈云吃饭的时候随意的说着。璟泽看着怀里的人,亲昵的吻吻了他的眉间。
柴火哔哔啵啵的燃烧着,烧的璟泽很暖。
转眼就是冬至了。这一天按惯例是要吃饺子的。璟泽过任何节气都十分惨淡,这些应节的事情并不关注。不过沈云自小与张晞朴相依为命,道家又讲究顺应自然,对一应节气都十分清楚。
张晞朴爱极了沈云做的应节菜,有时候沈云犯了错,就格外卖力的下厨讨好师傅。正所谓食色性也。在食之一道面前,张晞朴对徒弟也就宽容许多了。经此一道,沈云的厨艺倒是堪比他的医术。
这日,他的厨艺又多了一位裙下之臣。璟泽吃着沈云包的三鲜素饺,觉得人间美味不过于此。。。
璟泽看着沈云一路从揉面和面擀皮拌陷弄得风生水起,手势纯熟。
“云儿你下厨的模样像…”
“像什么?”沈云随口问着。
“像贤惠的小媳妇。”
“那我给宁哥哥做媳妇。”
沈云开玩笑说着。此时的他不懂伦理纲常,自然也就是随口一说,他只是觉得为沈宁做这些都乐在其中。
“恩。”璟泽顿了顿,“你不能反悔。”
“恩,不会的。”
一句玩笑话,有人听得认真。
他们就着灶台的余温,坐在一起吃着饺子。璟泽满足于和沈云这样的家常,桌上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也没有什么繁重的礼节。他想寻常人家就是这样的么?
两人上了床就盖着一床被子,看着窗外的雪景。
“云儿,你是几岁的时候跟着师傅的?”
“我出生的时候,我爹不想养我,就给师傅了。”
璟泽看到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寥寥几个字隐掉了所有的困苦悲伤,似乎讲的是别人的身世。
“云儿会怪生身父母吗?”
沈云顿了顿。“不会。听师傅说,我爹是朝廷的大官,如果我长在那样的家庭肯定没现在那么自在。何况,师傅自小就养育我、教导我,他对我而言便是父亲一样的存在。我也没见过生父生母,从何怨起,不过是为难自己。”
叹了口气,他接着说道,“况且,人要为在意的人活着,所以要活的开心快乐。”
璟泽侧过头看向沈云的时候,他正看着窗外的落雪,目光又好似透过了雪看向了更远的地方。沈云看着没心没肺,天塌下来能当被子盖,经常说一就能扯上二。他心里的感情却透彻的如水晶一样,他正是活的明白,放得下,才活的痛快。他有孤独,但他的孤独不像璟泽那样的黑暗冷漠,他孤独的又明白又温暖。
雪越下越大,裹着一股股的风声,给夜平添了几分寒意。可这夜又是那么静,雪声风声听的分明,两人就这么听着飘雪的声音,谁也不曾开口说一句,两颗心靠的很近,近的再也不会孤独了。
可惜好景不长,璟泽三个月后不告而别。沈云曾经在十五岁闯荡江湖时,下了点功夫打探璟泽的消息,照理说这样的美人不常见,若是有见过的定是有印象的。但沈云竟连一点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他只能自我安慰,天大地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多费点心思功夫罢。
及至沈云回过神,环顾四周,如大梦初醒,才“噢”的一声明了自己此时是沈相三公子。这层身份把他和那些过去都割裂开来,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仿佛沈宁,也远的渺茫。
此时,一阵风起,吹落了桂树上的花,一阵香气随风而来,送落了几朵桂花。他看到杯子里落了几颗小花,便觉得这酒有些诗情画意。端起来一饮而尽,那些小花在他的舌尖迸发出一阵直抵喉间的香味。他抿了抿嘴,露出了嘴角的酒窝。
总有一日是能遇见的吧。
第5章 第五章
五、
这日,沈复下了朝回相府,即叫下人摆好仪仗香案等一应。过了会,宣旨的公公就到了门外,沈复携家老幼出门迎接。
沈云看了眼公公手中的圣旨,竟是一品玉轴圣旨。这类圣旨品级最高的,只有赐爵封王诰命时才会使用。看来,沈家是好事将近。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兹闻当朝宰相沈复有女沈梦,钟灵毓秀,温良贤淑,德行出众。特聘为安王妃。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复接过圣旨的手露着几分苍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大人,快请起。恭喜沈大人了。”
来宣旨的正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邓全。宣完旨后,便虚扶一把沈复,客气的寒暄两句。
“劳烦邓公公了,来人,给邓公公看茶。”
“不劳烦沈大人了,咱家后面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那我送送公公。”沈复跟着送了邓公公出门,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包赏钱递了过去。
邓全掂了掂,直说“谢谢沈大人,不用送了不用送了。”
沈云起身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圣旨可谓是集八股大成之作,加上宣旨之人每句都刻意拖长了音调,更是没能听明白前头一大堆,只不过要紧的最后一句他听到了。
“娘,你听到了么?”沈梦难掩自己语气间的激动之情。
“听到了,梦儿,太好了!”何韵梅亦是欣喜不已,她一生为沈复生养了一子一女,都有不错的前途。她向沈云投来轻蔑的一瞥。
沈云怎么不知大夫人讨厌他至极,他纨绔是不对,他奋进亦是大错,两害相全他自然选择害处更小的。何韵梅那一眼,无非就是耀武扬威,可惜他连自己母亲的死这等陈年旧事都不意去和何韵梅追究,对这眼神也自是一睁一闭之间就能忘记的事。
他再看看母女俩那得意兴奋的神色,真是把屋头那几只喜鹊的气色都比了下去。这可是大喜,沈复再位高权重依然是一朝臣子,而沈梦嫁于安王为正妃后,若将来安王登基,沈复便是皇帝岳丈的这等荣耀。
但是沈复并不是那么的喜悦,只见他送完人回来一脸凝重,径直回了书房,下了吩咐说不准打扰。
沈云心想,恩,到底是一朝宰相,不像妇人那般肤浅,晓得揣摩圣意。兴许陛下已属意安王,此举意在叫沈复辅佐安王。可按当今陛下的性子,也兴许不是。若不是,难道是考验沈复,要看看曾经的心腹是否也如其他臣子一样,要提前站好队,而不顾他这个老主子。
沈云思来想起,顿时又觉得,哎,管我何事,这是沈家的局,又不是我的。
他猜着安王应是要来访了。果不其然,圣旨下来后的第三日,安王便携了重礼来拜见未来的丈人。安王模样端正,举止有度,不愧是得了贤王名声的人。沈复和沈方与他交谈甚欢,说话间虚与委蛇的一套头头是道。
沈云在旁作陪,看不惯。这种场合,他只耳听六路,从不发言,若有什么扯到他的,也是敷衍了事。只有在风月场上,众人才能听到沈三公子滔滔不绝。
安王说当日在皇帝的寿宴上,对沈姑娘一见钟情。如何朝思暮想,寝食难安之下决心向皇帝求旨。这话要有人当真的话,大概也就是沈梦会当真。对沈梦来说,这是一段无可挑剔的婚姻。
她生来就是丞相之女,高门大户,婚姻也无可避免的有政治色彩,但是嫁给亲王,且是有成为储君希望的亲王,是上上上签了。
安王语气诚恳,又言及沈复这些年的不易,颇有些沈复知己的意思自居。却独独没有提到要沈复辅佐他的意思。好一招旁敲侧击,深藏不露。
四人一起聊了一个时辰,正打算散了。沈复寻了个间隙,郑重其事地对安王说道,“老臣必当全力以赴。”安王得了这话,便是如虎添翼。自此,他打破了他与瑞王微妙的局势,领了先机。
当年泰安帝还是一位皇子的时候,沈复作为翰林编修坚定地辅佐了这位几乎没有继承大统希望的皇子。他赢在把握先机,同时期的时候泰安帝身侧并没有其他人,所以他后来成了宰相。这么多年在政治的漩涡中,他也因着自己的先机一直是一个弄潮的人。
然而,泰安帝年事已高,他这招试的是自己老部下的心,想知道那曾经忠心耿耿的老臣是否也已经急于表态。这是赌气的行为,然只要是圣意就无对错。
自从沈复给了安王肯定的答复,朝中闻风而动的不在少数,一时间相府门庭若市。沈云却管不着,只浑天浑地地做自己的纨绔子弟。
沈云看着府里来人那一套心烦,就日日外出浪荡。
这日他去了望江楼散心。望江楼是汴京数一数二的大饭庄,烤鸭是为一绝。不巧,这一天只剩了一桌空位。更不巧,这一桌空位遇到了抢夺的人,这人正是太医院的当红太医严煜。
严煜两年前被上届太医院判保举进了太医院。进去后不久,一举治好了七皇子璟清身上多年的固疾,成了七皇子专用的太医。
严煜师承落冥山庄现任庄主梅若,是梅若的嫡传弟子,也是唯一弟子。落冥山庄为武林世家,落冥神功更是武林正统的代表。严煜入了门后,修了点基本功。然某次他和师傅出门,眼看着自己师傅被人打伤,又因为身边无人懂医术而耽误了治疗,导致师傅的右腿落下了微残。因此他从那时起,便专攻医术。
说来也巧,落冥山庄曾经出过一任德高望重的庄主,以武医双绝并称江湖。他在庄里留下了自己的医术心得,严煜自这位祖师留的资料记载起学,自己慢慢摸出了门道,成了杏林中的佼佼者。
这日他恰好赶上休沐出宫。进望江楼的时候,正好有一只脚和他同时踏了进去。
“小二,一桌位子。”
“小二,一桌位子。”
店小二忙上来招呼。
“两位客官,真不好意思,咱们楼只剩一桌位子了。”
“那我要了。”
“那我要了。”
沈云和严煜同时看向对方,心想哪个不长眼的和我争,怒气满满,僵持着。
小二见来人非富即贵,出了一脑门的汗,只好叫来了掌柜。掌柜凭多年的经验一看,是谁都不好得罪的主,一时间也是头大。
“两位两位,真不好意思。小店只得一桌空位了,两位若不嫌弃,合坐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