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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没用的,景兄弟已经死了。”酒鬼头抹了抹眼,发现不知何时眼角渗出了水渍。
陈道真沉默不语,将景霁死死的抱在怀里,像是要与其合二为一一般,恨不能将其嵌入自己的身体。
“我的景儿福大命大不会死的。”陈道真抱着他,断断续续的亲吻他冰凉的嘴唇,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景霁的脸上,陈道真垂眼看着他,以为他会一如往昔的抬起头弯着眼撒娇,告诉自己鼻子痒痒。
“师父,你认命吧,小景死了。”酒鬼头看了眼那匕首,心中叹气,景兄弟没有死在鬼尊手里,也没有死在什么大人物手里,看样子只是死在了鬼影教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中。
天妒英才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如今只希望他小师父能早些走出阴霾,别发疯了就好。
陈道真像是被他点醒了一般,脸色大变,眼眸中反射出少年安静祥和的脸颊。
数以万计的只百灵鸟一飞冲天,接连不断的发出低沉的嗷叫声。
酒鬼头摸着脑袋,低声道:“真是神了,连百灵都不唱歌了,这声音跟哭似的。”
一声悲恸的嘶吼声响彻天地,雄厚的内力肆无忌惮的扩散开来,酒鬼头与苏钰宝被震了出去,五脏六腑似乎被搅碎了一般。
就在酒鬼头以为自己要为景兄弟陪葬之时,陈道真忽然安静了下来,失控的内力渐渐散去,空气中流转着哀伤的情思。
陈道真露出温柔的笑容,他俯下脸虔诚而怜爱的吻住了景霁的嘴唇,缓缓挑开他的唇瓣长驱直入,含住少年的舌尖轻吮。
苏钰宝疼得几乎晕厥过去,但仍是被陈道真的模样吓住了,他再喜欢景师兄,那都是个死人了,那个男人怎么能用这种表情去亲吻一个已死之人?
“景儿,不用害怕,黄泉碧落我与你同行。”陈道真痴迷的看着怀里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拨开他额头上的碎发。
他的景儿最是调皮,睡觉的时候也要手脚并用的缠着他,何时变得这么乖呢?他总说让景儿要乖一点,可他实际上一点也不希望他的景儿懂事乖巧。
他的景儿可以闯祸捣蛋,天大的事情他陈道真都能扛下来,他可以将他护在身后,让他全身心的依赖,他以为一切理当如此。。
陈道真闭上眼,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一滴滴打在景霁的脸上,如同是景霁在哭泣一般。
酒鬼头神色大变:“不好,小师父这是要殉情啊!”
酒鬼头飞扑上去,还没来得及阻止陈道真,就见景霁突然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喘息声,胸膛猛的伏起,深深的吸进了一口气。
“景儿。。。。。。”陈道真回过神来扶起景霁,运转内力再次为他疗伤。
酒鬼头在一旁保驾护航,他细细的观察着景霁的脸色,见他脸色由白转红,不禁松了口气,喃喃道:“竟然缓过来了,缓过来就好,真是虚惊一场,你死了没关系,可别累的我小师父陪你一起死啊。”
酒鬼头担惊受怕的摸了摸胸口。
陈道真抱起依旧昏迷不醒的景霁,对发愣的苏钰宝道:“带路,他需要休息。”
苏钰宝怔怔的望着他,没有半点反应。
酒鬼头用脚尖拨了拨他的小腿,“小子,傻了?快带路啊。”
苏钰宝不再耽搁,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跑在前面。
林子宵将周策抱回房间包扎好伤口,周策随即发起了热整个人昏睡不醒,林子宵愁眉不展,自责的恨不得将自己的手臂赔给他。
林子宵捂着脸,他无比的痛恨自己,他的过去,他的懦弱,他犯下的罪行,一桩桩的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以为逼着自己成熟就能将往事揭过,到头来却只是作茧自缚。
有人推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年长他几岁的青年,青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林子宵。
林子宵抹了把脸,“师兄,找我有事吗?”
青年哽咽的看着林子宵,良久才道:“三师兄如今这样,二师兄也。。。。。。”
“二师兄回来了?”
青年点了点头:“他受了重伤,如今还昏迷不醒。”
林子宵脚下一晃,跌跌撞撞道:“我去看他,你替我照顾三师兄。”
☆、第九十五章
羲山的山道上,有几名弟子正在清理残局,柳幕彦看着面生,这不是他们羲山派的弟子,也似乎不像是青山派的弟子。
温善华与柳幕彦面面相觑。
柳幕彦道:“展白,这是你闻风楼的人?”
陆展白嗤笑:“我能赶来救你已经是仁至义尽,怎么着,你还想搭上我闻风楼不成?”
柳幕彦笑了笑,眼神十分柔和。
陆展白撇了撇嘴,不再看他。
那弟子见到几人,弯了弯腰道:“见过柳掌门。”
柳幕彦道:“你认识我?你是?”
那弟子道:“在下是无极宗的弟子,奉宗主之命前来支援。”
众人听那弟子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不禁心有戚戚然。
温善华叹气道:“还以为我们计划周详,没想到早已被鬼尊识穿了。”
“这件事上多亏了陈道真了。”柳幕彦道,“这次确实是我鲁莽了。”
陆展白哼笑一声,心想那陈道真果然是个蠢货,冲冠一怒为蓝颜,装什么情圣。
碍着师祖在此,陆展白不敢放肆,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声。
老祖想起当年那个对着无寿下死手的陈道真,又看了眼表情丰富的陆展白,心中叹气,他果然是老眼昏花识人不清了,这些人虽然脾性乖张,但都是好孩子,他只看到了陈道真凶狠的一面,却没有看到他将小景护在身后之时的决然。
老祖笑道:“这么说小景也回来了,咱们走快一步吧。”
陆展白心中抱怨,那小东西哪里好,怎么都喜欢他的紧,当成宝贝似的,一个两个都是这个模样。
四人正朝着山上走去,就见苏方氏带着苏铃铃出现在了路上,雪天湿滑,苏铃铃还摔了一跤,幸好老祖一把扶住了她。
柳幕彦眯起眼,沉默不语。
老祖看着苏方氏笑道:“你是启胜的媳妇吧,那这小丫头一定是铃铃了?”
苏方氏一惊,她见过老祖几面,但多年不见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了,没想到老祖竟还记得她女儿的名字,苏方氏稳住神情,温声道:“见过师祖。”
老祖笑道:“不必多礼,你们这是去哪儿?”
苏铃铃躲在苏方氏身后,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柳幕彦。
柳幕彦蹙着眉,却没有发话。
苏方氏将碎发拨到耳后,淡淡道:“听说鬼影教的人已经撤退了,我带着铃铃回家去。”
“我看还是在羲山派多住两天吧,如今事态多变,恐有纰漏,况且天也黑了,下山不安全。”老祖摆了摆手,“走吧,前面就到了。”
苏铃铃拽了拽苏方氏的衣服,小声的唤了声娘。
苏方氏咽了咽口水,陪笑着道:“是。”
苏方氏原本就是聪明人,只是这几年苏铃铃的事逼得她没有退路,才会像乡野泼妇一般撒泼,她思考片刻便跟着四人走了。
景霁的死无从考证,随意往鬼影教教众身上一推便无事了,至于她放苏铃铃出来那更是正常,鬼影教都杀来了,她作为母亲自然要保护女儿。加之最近事情多,苏方氏心想或许可以顺水推舟就将女儿留下,这么多年过去了,该吃的苦她女儿都吃了,想必柳幕彦也不会太计较。
苏方氏方才见柳幕彦并未拆她台,心中更是有了几分把握。
不得不说,苏方氏比起苏铃铃来说称得上有勇有谋,当年苏方氏最恨的不是苏铃铃杀了孙立峰,而是她那蠢女儿撒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话!竟然胆大包天将事情推到无极宗的头上,哪怕柳幕彦当时没有发现端倪,但总有一天他会与无极宗对质,穿帮是迟早的事情。
几人回到羲山派,见众人神情悲痛,尤其是羲山派弟子一个个眼眶发红,表情凄哀。
温善华叹了口气,他作为武林盟主自然要站出来安抚众人,“大家不必太过伤心,终有一日我们会铲除鬼影教,为这些牺牲的正义之士讨回公道。”
众人一动不动,情绪低落的望着他们。
柳幕彦蹙眉问道:“怎么了?”
一名弟子出声道:“师父。。。。。。二师兄受了重伤如今生死未卜,陈宗主不许任何人去探望他,三师兄他也。。。。。。他断了一条胳膊如今亦是昏迷不醒。”
柳幕彦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被陆展白一把扶住才稳住了身体,他咬着牙问道:“你再说一遍。”
那弟子被柳幕彦的神情怔住了,害怕的退后一步,硬着头皮道:“二师兄和三师兄他们。。。。。。”那弟子不忍再说,撇过头去不再看他师父的表情。
柳幕彦对景霁的宠爱他们都是从小看在眼里的,他们和景霁不一样,他们年纪比景霁大,但入门晚,来的时候都已经懂事了,只有景霁从牙牙学语就陪在柳幕彦身边,他是柳幕彦一手带大的,说是堪比亲子也不为过。
柳幕彦从来都不是严师,他像个慈父一般守着这些弟子,师徒间深厚的感情是别的门派不能比的,这些弟子为景霁伤心,更为柳幕彦忧虑。
老祖神色微变,“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这些人有些不曾见过老祖,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柳幕彦目光呆滞,他费尽心机就为了救他那傻徒弟,到头来竟一切成空。
陆展白大吼道:“还发什么呆,带路啊。”
一行人匆匆赶去,只见酒鬼头坐在门槛上,垂头丧气的摸着酒葫芦。
大门敞开着,可以清楚的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陈道真坐在床边时不时的用手帕擦拭少年的脸颊。
师祖第一时间走了进去,柳幕彦站在门口迟迟不动,他红着眼睛笑了起来:“景儿小的时候陈道真随他父亲前来做客,有一次他偷跑去跟陈道真一起睡,我差点以为他被人抓走了,着急的四处寻他,结果发现他和陈道真抱在一起睡得昏天暗地,我板着脸想要责罚他,没想到他一点也不害怕,抱着我的脖子亲我的脸,还跟我说让我不要吃醋,等陈道真走了就陪陪我。他有的时候很聪明,有的时候又笨得很,或许他不是不计较,只是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吃了亏。他真的很乖,看似调皮却总是先照顾身边的人。”
陆展白听得一阵心酸,柳幕彦一定很寂寞,他二十岁就做了掌门,几乎将一生都奉献给了羲山派,而羲山派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唯一给他的就只有那么一个孩子。
景霁最终活成了柳幕彦最喜欢的模样,却没有像柳幕彦希望的那样顺风顺水。
柳幕彦长叹了口气,抬步踏入房门,是生是死,他总要看他一眼。
陈道真与老祖对视一眼,皆沉默不语。
柳幕彦敏锐的察觉到气氛的异样,他沉住气走近床边,低头向着床上的徒弟望去。
景霁的伤口已经包扎过,并且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躺在床上呼吸绵长安稳,面色平静祥和。
柳幕彦蹙眉,小心翼翼的把了把脉,脉搏平和有力绝不是将死之人的脉象。
陈道真敛眸低声道:“从伤口来看,伤他的并非高手,很可能是他熟悉的人。”
柳幕彦颔首道:“这或许是一个契机,一切静观其变,你好好照顾他。”
陈道真的一颗心都挂在景霁身上,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俯下身为他捻了捻被角。
柳幕彦随后又去看望了周策,周策断了手臂如今还在昏迷之中,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