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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刀_青山荒冢-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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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的男人都禁不住她一推,那些个随着痞父来找茬的小崽儿们每每呼朋唤友而来,都得哭爹喊娘地回去。
  故而燕川那一代的孩子从小就知道,顾家的小姐是个惹不起的。
  顾欺芳不是没见过爹,实际上每年她和娘过生辰的时候,她那在外人口中“死不见尸”的老爹总会趁夜而来,陪着妻女过上大半夜,又在天亮前风尘仆仆地离开,神出鬼没得不像做爹,反倒像是做贼。
  她便问娘:“爹为什么不留在家?”
  顾欺芳的娘是个北地来的女人,人长得高挑,骨骼也宽,说话总有南地女子比不得的利落,因此也不屑拿那些哄孩子的话去骗女儿,直言道:“他要给别人卖命,这辈子活一天就是别人的卒,其次才是你爹。”
  彼时顾欺芳还小,思量了许久不解其意,只回忆着镇上买卖人口的贩子,傻傻问道:“咱们不能出钱把爹买回来吗?”
  娘摸着她的头,说道:“不能。”
  直到顾欺芳长大,才知道买走她爹的不是黄金万两荣华富贵,仅仅是一份侠义和一份担当。
  顾欺芳三岁便在娘的监督下练习《惊鸿诀》,别的女儿家学了女红羹汤、看账管家,她却从来没碰过这些东西,平生不爱琴棋书画诗歌花,偏喜抓猫揍狗打地痞,以十三岁稚龄硬生生混成了燕川城一霸。
  女儿家定亲向来早,那时还有媒人上门说睁眼瞎的喜事,刚费劲脑汁夸了顾欺芳一句“秀外慧中”,转眼就看到她拖着几个绑成粽子的流匪从门口经过,牛高马大的男人被打得爹娘都认不得,还要痛哭流涕地高喊“大王饶命”。
  这事儿也不知被哪个长舌说溜了嘴,打那以后燕川适龄少年纷纷闻名却步,顾欺芳每到之处所见必母,生怕自己被“山大王”抢去做了压寨相公。
  直到顾欺芳十八那年,她娘眼见女儿一身利落的男装打扮,比邻县看杀街头的郎君还要英气逼人,方觉自己教导有失,忙不迭派人去向天京送信,想让那久不着家的相公支个主意,哪怕不能矫枉,丢个好儿郎回来培养感情也行。
  此一去便是数月,较以往的消息往来迟滞了许多,大手大脚的女人莫名心烦意乱,难得拿起了针线坐在廊下,打算给顾铮缝一件冬衣,也借此缓解紧张的心绪。
  一件冬衣未制好,送信的人回来了,满脸泪痕,遍体血迹,跪在她面前时抽噎得一句话说不出,只掏出了一件血衣,上头是暗红的熟悉字迹:“曾许一诺不悔,纵轻生死无改。”
  那是她手制的第一件衣服,在三年前顾铮离家时为他匆匆披上,针脚粗陋得惨不忍睹,若非衣料上好,怕是早就破烂不堪。
  ——“这件衣服最合你身量,你回家时要穿上它,好叫我看看你是胖了还是消瘦,在外头过得好不好。”
  自然是不好的。
  三年里顾铮回来了六次,每一回腰带便要多系半寸,女人没那么多细软绵密的心思,却对夫女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只是一个字也不能说。
  如今她也没机会再说了。
  顾铮牵涉秦公案,以“逆贼同党”处凌迟之刑,一身血肉剐了干净,铮铮铁骨不知葬于何处,只留下远在燕川的妻女和先前迁出的心腹旧部。
  那天顾欺芳回来时,看见娘倚门等着,脸白得像纸。
  她抓着那只半死不活的兔子,一个箭步冲到娘面前,端详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娘,你病了吗?”
  “我要出趟远门。”娘对她如是说道,将一个包袱连同一份书信劈头扔给顾欺芳,“记得先前来咱们家的柳姨吗?我有些话想告诉她,你去飞雪城送这封信。”
  顾欺芳仓促接下包袱,觉得自己这不像是要去送信,反倒如同被扫地出门,于是莫名忐忑:“娘,你这是要把我扔了吗?”
  娘笑了笑:“想这么多做什么?再过两月就是你十八岁生辰,我去给你爹赎身,叫他滚回来陪陪女儿。”
  顾欺芳便安心了。
  她把那无端生出的忧怖都压下,背起行囊离开了燕川,却不知道在自己走后第二天,顾府仆从尽去,当家的夫人一把火烧了家宅,单刀匹马冲向了天京。
  顾欺芳这一路走得急,她生平头一回离家,来不及多看几眼世道,只想着快些回去,然而从南地到北疆路途遥远,饶是她半点不耽搁,也得月余才到飞雪城。
  她抵达那日,正是大雪纷飞。
  暗羽之主柳眠莺是个风韵姿容的漂亮女人,比顾欺芳她娘的模样好看了不知多少,奈何她爹娘相识于微末患难中,早早定了终身,把如花似玉都当成了草木,亏得是柳眠莺性子大气又重大局,跟她娘的关系也好,否则每年上门就不只是人情往来,还得加上踢场子。
  顾欺芳这一路把自己折腾成了灰扑扑的猴子,见到柳眠莺就赶紧交信,眼巴巴地等她一个回应,便准备打道回府。
  那封信很薄,柳眠莺却看了很久,顾欺芳百无聊赖之下四处打量,看到屋里还坐了两个少女。
  一是柳眠莺的弟子江暮雪,每年随师来燕川相会,跟顾欺芳算是半个发小;另一个则是个年岁稍小的姑娘,身上披麻戴孝,面容也被白布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柳叶眉和一双死气沉沉的眸子。
  她听江暮雪道:“秦姑娘,这是顾统领的女儿,欺芳。”
  秦姑娘本是坐得像尊石雕,闻言猛地抬起头看来,骇了顾欺芳一跳,险些以为自己头上长了角。
  这厢柳眠莺看罢了信,长长叹了一口气,那双向来难窥真心的眼睛骤然间红了。
  顾欺芳蓦地有些慌,结结巴巴地问道:“柳、柳姨,我娘在信上说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柳眠莺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从书桌上抽出一叠厚厚的情报,连同信纸一起递了过来。
  顾欺芳头一回真正认识了自己的亲爹和家世,是在这些弥漫血腥味的白纸黑字上。
  惊鸿刀、掠影卫、秦公案、凌迟……这些复杂的讯息在猝不及防时纷至沓来,险些把顾欺芳的脑子都撑爆,她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脚下也没站住,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回过神来就往门外冲,被柳眠莺拦住,双目通红的女人哑声道:“我答应了你爹娘,事了之前就不会让你离开飞雪城。”
  顾欺芳生平第一次以下犯上,就是这回跟柳眠莺动了手。
  然而初生牛犊虽不怕虎,可又有几个能越过了这虎狼爪牙?
  她有那么多悲愤不甘,却在飞雪城寸步难移。
  在燕川偏居一隅养成的骄矜,于这短短七日之内输得一败涂地,柳眠莺不仅让她知道了何为人外有人,更让她明白了什么是天命难违。
  柳眠莺的教训、江暮雪的劝解,顾欺芳那时候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唯有秦柳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每每在她发愣的时候静静站在一旁,偶尔伸过来的手虽然冰凉,握力却很大。
  冬雪初解的时候,有人从天京策马而来。
  那是个被割舌的掠影卫,从胸前背后取下两个包裹,一是封于木盒内的玄铁长刀,二是一个被血衣包裹的坛子和一只翡翠护身符。
  顾欺芳小心翼翼地捧起陶坛,父母那样高大挺拔的影子在脑中闪现,落在手中却只有一坛骨灰的轻重。
  那天是顾欺芳十八岁生辰,她一身孝布,抱着骨灰坛双膝跪地,痛哭失声。
  (二)
  柳眠莺是个看似妩媚温柔,实际上心有乾坤的女人,她不像寻常妇道人家专管些家长里短,而是掌握着北疆和西川两地的暗网情报,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却跟附着繁花的树干一样不可缺失。
  因此她教导江暮雪跟顾欺芳时,便说道:“为人处世,有锋芒是好事,锋芒毕露便是找死。”
  江暮雪自然是点头应诺,唯有顾欺芳道:“可是要潜行于众生,总得有人去做那吸引众目睽睽的靶子,否则也不过是藏头露尾,隐不长久的。”
  柳眠莺看着她便头疼。
  府上三个姑娘家,江暮雪严肃持重,秦柳容沉稳懂事,顾欺芳就是个刺儿头,虽不至于每每跟她对着干,却总有些愤世嫉俗的无法无天,尤其在牵扯到朝廷的事情时,更是从里到外地透露出厌恨之气。
  为人处事有脾气并非不好,可是以顾欺芳的身份配上这样的性子,早晚会被有心人利用,栽了跟头未必爬得起来。
  然而顾欺芳脾气虽硬,脑子缺活络,柳眠莺布下的功课或是任务,俱都做得完美,平时练武也没有半点懒惰,叫柳眠莺想找个由头教训她都难。
  因此她也明白,顾欺芳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不愿为了这些去改变自己。
  柳眠莺终于无话可说,世上有些事情,人若没有亲身经历、亲自选择,谁也学不会怎么安身立命。
  于是她决定放顾欺芳离开。
  顾欺芳虽然心中有恨,可她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也明白什么是大局为重,凭自己如今的斤两,一时之气尚且不能逞个痛快,还会暴露爹生前布下的心血和那些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掠影卫,甚至牵连柳眠莺和暗羽。因此哪怕顾欺芳做梦都想把天捅个窟窿,还是得脚踏实地地走过千里红尘路。
  秦柳容身份敏感,秦公案的风头也还没过去,哪怕哑口无言又毁了容貌,也还不能冒险离开,只能亲手做了一条千结绳子将那块翡翠护身符佩好,让顾欺芳随身戴上。
  单刀匹马的年轻女子一骑红尘,自此后千山万水都映于眼中。
  惊鸿过眼,生杀两判。
  (三)
  百鬼门的新主子沈留很不是个东西。
  顾欺芳第一次见他,是在山野之地,她从暗网上接了个剿匪的活计,打算挣点糊口钱顺带惩恶扬善,没想到山贼不长眼,劫了个要命的祖宗。
  沈留长得一张风流倜傥的小白脸,打扮得活像个人傻钱多的富家公子,从此地路过便被见财心喜的山贼劫了道。顾欺芳隐在树上看这公子哥抱头求饶,暗道一句“绣花枕头”,眼见对方被推搡着往山上走,便跟在了后头打算直捣老巢。
  山贼性喜铺张,以为劫了头肥羊便大肆庆祝,酒肉摆了一桌,人也喝成二五眼,抓着劫掠来的女子就要胡作非为。顾欺芳眉头一挑,一脚把房顶踏了个窟窿,人与刀落地之后,染血的人头才刚刚飞起。
  屋里八个山贼头目,不过是些草莽之辈,还不够顾欺芳一刀切的,唯有一个机灵些,抓着无辜女人为质,声嘶力竭,丑态毕露。
  然而没等顾欺芳动手,戴了暗色手套的五指从匪徒后方伸来,于其喉间轻轻一抹,血线便喷溅了出来。
  那“绣花枕头”一样的沈留一脚踢开莽汉,仿佛踢开轻飘飘的一颗石子。
  顾欺芳在这一刻生出了“人不可貌相”的感慨,下一瞬就碎得渣也不剩——只见沈留脱下了手套,变戏法似地摸出一朵艳丽的野花来,轻轻簪在那受惊女人的发间,眼神温柔,声音轻软:“姑娘,不要怕,有我在这里呢。”
  哦,衣冠禽兽。
  顾欺芳翻了个白眼,就见沈留抬起头来,抱拳道:“在下沈留,不知这位兄台……”
  一道刀光擦脸而过,割裂了沈留半截飞发,他看着转眼到了自己面前的“兄台”,对方声音带笑:“管姑奶奶叫什么呢?”
  沈留:“……”
  山匪不过几十人,以沈留和顾欺芳来收拾已经大材小用,顾欺芳一面把哭爹喊娘的匪徒当腊肠一样挂在树干上,一面扭头跟沈留闲聊:“我来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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