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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楼是江湖上的消息贩卖组织,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大家也明白,若楼外楼真的什么都知道,又岂会只是一消息组织,恐怕早就称霸武林甚至一统天下了。所以江湖人士心照不宣,楼外楼固然比大多数人消息灵通,但对于真正的高手,所知也不过是高手想让外人知道的消息。
那么楼外楼对公孙邪的评价到底是真的,还是放出的障眼法?毕竟玄门屹立千年,如今就算散了,想要遮掩一个弟子的真实实力也是轻而易举。况且公孙邪深居简出,不像路无尘常与其他江湖弟子切磋,要真说起来,似乎没有人见识过公孙邪的武功,因为他出现的时候都是以医师的身份。
高瘦的人迟疑不定,余下两个却并没那么多顾虑,最壮那个直接道:“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说罢拎起一对流星锤朝公孙邪砸了过去。
公孙邪并不慌张,长剑出鞘,轻轻一挥就将流星锤荡了开去。矮瘦的那个提刀补上,公孙邪脚踏七星步,让他沾不到一片衣角。
同伴已经动手,高瘦的也再不多想,抽出一双袖里刀助战。
三个人三种武器,人有高有矮,武器有长有短,招式有轻有重,配合无间,却奈何不得公孙邪分毫。
斗了半晌,公孙邪厌了,把最壮的那个踢飞出去,又在矮瘦那个右手拍上一剑,让他瞬时大刀落地,最后旋身躲过高瘦那人袖里刀,剑从背后架在他脖子上。
公孙邪笑道:“兄台现在还以为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吗?”
高瘦那人笑不出来,咬牙道:“是我三人有眼无珠,错看了公孙少侠,楼外楼欺我也。”
公孙邪却道:“楼外楼没有骗你,我确实打不过无尘,但不代表我不通武艺。”说到路无尘的名字公孙邪笑得温柔又骄傲,“你们忘了,无尘少侠榜排名第二,我若能敌得过他,岂不是成了第一。”
高瘦人一愣,随后不由一叹:“受教了。”
公孙邪伸指往高瘦人背后点了几下,收剑推开他:“既然如此,几位就此别过。”还剑入鞘,大步就要离开。
“公孙少侠!”高瘦人连忙叫住公孙邪,“少侠方才对我做了什么?”
公孙邪回头,笑得狡黠:“没什么,只是用我独门技法点了你几个穴道。若不动武,休息个十来天也就没事了,若是不小心动了内力,轻则需要将养一年半载,重则武功尽失。”
高瘦人不由冷汗涔涔,惊得身子晃了一晃,另两人忙上前扶住他,一面叫着“二弟”、“二哥”。
公孙邪道:“几位兄台没事了吧?没事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说罢真的走了。
高壮那个看着公孙邪背影不由叹:“想不到他看起来一副文弱模样,功夫竟并不差。”
高瘦的人抹了把冷汗,却是目光深沉道:“此子分明是叛逃,却算得上正直磊落。又聪慧机敏,此番他若不死,日后不可小觑。楼外楼有一点应该没有说错,他确实不会用毒。他这般年纪、这样的武艺若还会用毒,恐怕就更糟了。”突然灵光一闪又道,“他是医师,有一种独门点穴法,我们去楼外楼,把这个消息卖给他们,也够我们这一趟出门的盘缠了。”
公孙邪击退了那三人,继续赶路。
走了大约五里地,完全将之前那片树林甩在身后,脚下是羊肠小道,周围只剩半人高的野草,公孙邪提声道:“一直跟着我的朋友,何不现身一见。”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吹野草的沙沙声。
公孙邪不急,看风吹草低,念自己孑然于天地间,忽感寂寥,心中很是感伤。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
不,他并不是伶仃一人,他双亲尚在,背靠师门,更重要他有无尘!
公孙邪豁然归神,铿然出剑,心绪已宁,眼中迷茫一扫而空喝道:“我心坦荡,何惧区区迷惑之阵!”
风似乎被公孙邪喝得静了一静,而后继续徐徐吹拂,但不再惹人伤怀,而是令人心旷神怡。
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持一柄青色纸伞,沿小路款款而行。风中传来铃声,铃声随人而动,悦耳动人。
那人走得很慢,却只几闪就到了眼前。
蓝衣环佩,绝色佳人,手上一只银铃,如同引路天宫的天女。
少女大约二八年纪,容颜无双,公孙邪却只看一眼她手中乐铃道:“天不老道友之来,所谓何事?”
少女笑如春花,娇声道:“为你这个人。”
公孙邪道:“那么请问是要活人,还是要死人?”
第5章 第四章 美人
听公孙邪一问,少女掩嘴咯咯笑了,手中乐铃响得清脆:“有趣。原以为玄门叛逃的是个品行不端、形容狼狈之徒,不料竟是个美人,还是个有意思的美人。”
公孙邪被一个真正的美人称作“美人”有些不适,于是道:“素闻天不老乃女儿之国,从府宗到弟子多是女杰,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少女仍是笑着:“我天不老多奇女子,正少你这般俊俏的少年郎。你若不是叛出玄门,我倒愿意领了你回去,可惜。”少女轻轻一叹,“天不老纵然与玄门不睦,却也容不下玄门眼中的沙子。”
公孙邪握剑戒备:“这么说来,阁下要的是死人了?”
少女呵地笑了一声,抚了抚平整的衣袖:“你可知,虽然莫同归的追辑令是要活捉你,但许多江湖人只在意你身上的《春秋论典》。”
公孙邪道:“自然明白。尽管莫师叔的《天机演论》精妙绝伦,但世间能读懂它的恐怕不多。相较之下,自然是《春秋论典》更吸引人。毕竟毒术之道,容易学,也更好用。所谓明枪易躲,毒却比暗箭更难防。”
少女微微抬了抬下巴笑道:“你倒是清楚。既然许多人要的只是《春秋论典》,你若流落江湖,恐怕也活不了多久。要得到毒典又不能被玄门知道,就只有除掉你了。”
公孙邪点头,又问:“阁下说要的是我这个人,那就不是冲毒典来的,可为何阁下又想杀我,说到底还是想要这本毒典吧?”
少女不屑一哂:“区区《春秋论典》,我要来何用。但若任由此物流入江湖,必定要惹起腥风血雨。我不是刻意找你,但既然遇上了,便不能让你带着毒典走。”
公孙邪拔剑道:“既然如此,免不了一场较量。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少女摇了摇铃铛轻笑道:“天不老,沈残月。”
公孙邪不禁拱手一叹:“天不老府宗亲临,晚辈失敬了。但就算今日要折戟于此,我也不愿束手就擒。”说着执剑划出一个起式,“请。”
沈残月也是一叹:“我观你恭谦有礼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为何要盗取毒典叛出玄门?”
公孙邪怔了一怔道:“我也不知。我自幼学习医术,不想以毒术伤人,是以从未涉猎。但——”公孙邪苦笑一声没说下去,“多说无益,我既已叛出师门,就是辜负了师父栽培,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
沈残月点头,捉住了腕上垂挂的铃铛:“如此,请尽力一搏。”
公孙邪蹬足刺过去,沈残月松手,纸伞飞入空中。
等剑到了面前,沈残月双手打开,铃铛拆做两个,微微侧身,竟是迎剑而上。
公孙邪反向避开,刚落地,铃铛又来,一面后退一面挥剑想击退铃铛,险些把剑折断,铃铛则丝毫无损地又回到沈残月手中。
“到底是府宗,内力太强,不可力敌。”公孙邪心中计较着,佯装进攻,想寻个空子逃走,但沈残月没给他机会。
不到三十招,公孙邪就被沈残月夺了剑,摔在地上吐出口血。
沈残月剑尖抵在公孙邪喉咙,纸伞轻飘飘落在她手中。
佳人依旧绝色,公孙少侠就狼狈了许多。
公孙邪认输道:“我技不如人,任由前辈处置。”
沈残月却是收了剑扔在地上道:“我处置你做什么,自己带上《春秋论典》回玄门领罪。见了莫同归,道明是我让你回去的就行了。”
公孙邪不太能理解沈残月的话,试探道:“前辈要亲自押我回玄门?”
沈残月竟道:“你自己有腿,还要我送你吗?”
公孙邪没料到沈残月如此自恃,就算败在她手下,她怎就认为自己在没有她看管之下会乖乖回玄门:“前辈是拿我消遣吗?前辈若亲自押解我,我只能认命。但若不是,我自然是要逃的。”
沈残月笑靥如花道:“你若逃了,便是消遣我,消遣天不老。”
公孙邪无言,想了想又道:“我与前辈无冤无仇,前辈可否不要管我这等闲事?”
沈残月突然面色变冷,扔在地上的剑又被她抓入手中,声音也阴冷了许多:“莫不是你们玄门的人认为,凡是我天不老管你们玄门的都叫管闲事?叶九歌对师父如是,如今我教训个玄门的叛徒也是?”
公孙邪还没站起来就再次被剑指着,看沈残月柳眉倒竖是真的生气了,急忙道:“并没有!只是我已经叛出师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沈残月道:“不是你自投罗网,是我抓你的。”
公孙邪无奈道:“腿长在我身上,我不会回去的。”
沈残月耐心告罄:“那我只有杀了你。”剑往前一递,公孙邪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
“慢着!”公孙邪连忙叫停,“前辈息怒,我回去就是了。”
沈残月又把剑一丢,插入公孙邪身旁:“好自为之。”转身朝来路去了。
公孙邪看沈残月快走到小路尽头,突然掏出一支指笛吹响。
沈残月身形一顿,突然消失不见,她原本站的地方插着一只羽箭,整枝没入只剩箭尾。
公孙邪暗道不妙,沈残月这移形换位的功夫已臻至化境,自己还是先跑的为好。赶忙起身喊了句:“将沈前辈拦下!前辈,我既然没有被抓住,就是在逃,不算消遣天不老!”喊完运足轻功跑远了。
沈残月跃在空中,听公孙邪的话要追击,却被一人拦下。
来人青巾蒙面一身浅翠,应是早就潜伏一旁,衣衫恰可与四周野草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发现。
这人也不正面与沈残月交锋,只是纠缠让她无法去追公孙邪。过得百招,公孙邪早已逃之夭夭。
沈残月暂时停下和翠衣人交手,看一眼对手衣摆上的青山纹不悦道:“山外青山竟然放走玄门叛徒,看来沈庄与叶九歌的交情也不过如此。”
翠衣人笑了,竟扯下面巾,是个相貌端正的青年男子:“山外青山是做生意的,公孙邪肯花钱,我们就愿意接下这单生意,与龙首和叶长尊的交情无关。倒是沈府宗,若你想把他抓回来,等一月之后山外青山与公孙邪交易结束,我可以不取分文为你效劳。”说罢还冲沈残月灿烂一笑。
沈残月看青年轻佻的模样没有笑,却是收了纸伞:“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青年笑得愉快,拱手道:“在下沈风,山外青山奇殿殿主。”
沈残月突然笑了,笑得格外动人:“沈风,我听见了,我的剑下不斩无名之魂。”话落伞中剑飞出,又是一场大战。
公孙邪得了山外青山杀手相助,终于逃出沈残月魔掌。不敢停歇地又赶了几十里路,过了两个村落,到得山中才敢停下歇息。
一停下来,公孙邪“哇”地又吐出一口淤血,连忙找出几颗药丸服下,喘息着调息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当前正是盛夏,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