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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翎走出了院子里,心口如同被人塞了一团棉花,堵得慌。
他抬头看了一眼落日,郁闷的叹了口气。
解药没骗到手,还把人得罪了,又白白挨了一顿揍,简直是有史以来最亏本的生意了。
混蛋叶拂衣,居然说他心机重,长这么大,他其实也就骗过叶拂衣。什么爬上男人的床,如果不是心里有点小小的喜欢,就算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
他承认,他的确是在发现叶拂衣喜欢男人之后利用了这一点,勾引了他,可是他的反应明明表示了他也很喜欢自己。
居然说出那样恶毒的话。
凤翎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硬生生的划了一道,流出了血,疼的不知所措。
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
可他是一个男人,哭是很没出息的表现,所以他抬手抹去了泪水,抱着双膝坐在一块山岩上,傻兮兮的看着太阳一点点的沉落西山,夜色吞没最后一点光明。
叶拂衣做好了晚饭,三菜一汤,有荤有素,还有凤翎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若是搁在往日,他一定早就凑了过来。
叶拂衣回身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大呆,平时吃完了晚饭,凤翎会将骨头一根根的收集起来,然后拿去逗大呆,大呆被逗的急了,就将他扑倒在地,叼走骨头的同时还不忘舔他一口。这个时候凤翎就会可怜兮兮的跑来告状,大呆边啃骨头边无辜的望着他们。
叶拂衣给大呆拌好了饭,大呆吃了两口就没了心思,抬头巴巴的望着他。
“你是在等翎儿?”叶拂衣明白了过来,“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大呆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很难过。
叶拂衣心里也有一丝丝难过。
天边一弯凉月,平日里吃完了晚饭,凤翎就会搬出一张躺椅,拉着他一起坐在院子里看月亮。他虽是魔教教主,毕竟年纪不大,身上总是带着孩子的影子,有时候幼稚的可笑,有时候又天真的可爱,叶拂衣经常被他逗得哭笑不得。
大呆走过去叼他的衣摆,扯着他走,叶拂衣愣了愣:“你要我去找他?”
大呆“呜呜”的回应着。
叶拂衣摇头:“他不会回来的,我今天说了很多伤他的话。”
大呆不松口,固执的扯着他往外走。叶拂衣无奈,只好跟着它走。
大呆带着他往大山的深处走去,隐隐传来了几声狼嚎,叶拂衣心里一紧,想到一种可能性——万一翎儿没走,他又没有武功在身……
如此一想,叶拂衣猛地抬起了头,加快了脚步,跟着大呆身后,急切的问道:“大呆,你是不是知道翎儿在哪?”
大呆发出“汪汪”声,撒开蹄子狂奔起来。叶拂衣运起轻功,飞快的追上了它。狼嚎声越来越近,一声接着一声,绵远悠长,并且伴随着一声少年的惊呼。
“翎儿!”叶拂衣面色一白。
大呆发出尖利的叫声,一跃而出,叶拂衣跟着轻身一纵,只来得及看到眼前闪过两团阴影,接着便有浓重的血腥味自鼻端扩散。
叶拂衣的瞳孔猛地收缩,一掌朝着阴影拍了过去,砰地一声,野狼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绿幽幽的眼睛瞬间失了光芒。
大呆从野狼的身体上跳了过去,走到了一块山岩之后,发出了“呜呜”的悲切声。
叶拂衣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几乎要站立不住,一颗心几乎吊在了嗓子眼处,却不得不强撑着走了过去。
一路都是血迹,每走一步都是胆战心惊,他惊惧的抬起头来,看见山岩底下坐着一名少年,少年用手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每一个惊恐的表情都无处躲藏。
正是凤翎。
☆、番外 三年前 往事(5)
“翎儿。”看见他还活着,叶拂衣悬起的心终于落地,暗松了一口气 ,扑过去将人抱在了怀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平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已是满身冷汗。
凤翎缩在他怀里,不停的颤抖着,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
“不怕,没事了,乖……”叶拂衣用干哑的嗓子安慰着他,想要替他检查伤势,却被凤翎抱紧了身体。
只听得少年在耳边颤抖的说道:“如果……如果我的武功还在的话,一定可以一掌……劈死一个……”
叶拂衣眼神一黯。
凤翎说完这句话就在他的怀里痛得晕了过去。
叶拂衣霎时心痛如裂,抱起凤翎狂奔回了医庐之中。
凤翎的肩上留下了数个尖利的牙印,血肉外翻,血污几乎染湿了他大半个身躯。叶拂衣打来清水,喂他吃了一些止痛散,开始替他处理伤口,直到将伤口包扎好,替他换了一身新衣服之后,夜已经深了。
盆里的水已经被鲜血染红,地上都是从凤翎身上撕下来的衣服。叶拂衣将脏衣服扔进水盆里,端着水盆出去,回来之时看见凤翎正睁着一双清亮亮的眸子在看他。
“翎儿……”叶拂衣走过去探他的额头,怕他发烧。
凤翎眨了眨眼睛。
还好没有发烧,叶拂衣收回手,起身走到柜子边,从里面取出一只锦盒,锦盒内躺着一枚丹药,他将丹药递到凤翎唇边。
凤翎只是看他,轻声问:“你不生气了吗?我不该骂你卑鄙无耻的……”
“不要道歉,翎儿。”叶拂衣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我们都错了,这样的事,以后就不要让它发生了好吗?”
“可有人说打是亲骂是爱……”凤翎小声的嘀咕着,叶拂衣趁机将丹药送入他口中。
入口即化,还带着淡淡的甜味。
凤翎诧异:“是什么?”
“解药。”叶拂衣垂下眼睑,“半个时辰之后你就能运功了。”
凤翎:“!!!”
因为担心凤翎会发烧,后半夜叶拂衣一直没有合眼。
凤翎躺在他身边,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很快就睡了过去,夜里也有几次喊疼,只要叶拂衣伸手摸他的脑袋又立马乖了下去。
叶拂衣只觉得心里的爱意几乎都要漫了出来。
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原来喜欢一个人,拥有一个人是这样的甜蜜滋味。
一夜很快过去,天亮之后叶拂衣起床给凤翎做了早饭熬了药,因见他还没有醒来,也没有叫醒他,喂完了大呆之后,叶拂衣又去给武林盟主送饭。
武林盟主已经能自由行走了,只是还不能出山而已,魔教的人一直在桃花谷的谷外徘徊,叶拂衣暂时没有办法替他联系武林盟的人,武林盟主并不在意,等他伤好了之后便可自行突围。
叶拂衣将自己替凤翎解了化功散的药物之事告诉了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握住筷子的手抖了一抖,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沉声说道:“叶大夫,我知道你医者仁心,只是那名少年教主天纵奇才,年纪轻轻武功便高深莫测,若不尽早除掉,假以时日当今武林再无人是他的对手。到时候魔教一统江湖,后果不堪设想。”
“盟主放心,我虽解了他的药,却有一法能将他完全掌控手中,叫他甘心随我归隐田园,不再心心念念着屠戮江湖。”
武林盟主:“!!!”
只听得叶拂衣又道:“盟主不知,天下间的药物皆敌不过一个情字,如今他已对我神魂颠倒,完全臣服于我,岂不是比那区区药物更加有用?”
武林盟主终于回过神来,目光诡异的看了叶拂衣一眼,叹服道:“叶大夫能为江湖牺牲至此,老夫实在钦佩。”
叶拂衣心心念念记挂着凤翎,不想再与他东拉西扯,便抱拳简单的说了告辞之后匆匆离开了。
后山与桃花谷之间隔着罗家村,只是今日的罗家村却略显安静了一些。叶拂衣加快了脚步,鼻端忽然闻到一丝血腥味。他不由得面色一变,飞快的冲进了村子里。
只见原本热闹的小村庄此刻已陷入了死寂之中,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村民的尸体,每个人都面目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叶拂衣只觉得眼前一晃,似乎世界都颠倒了过来,他扶住了额头,勉强从这短暂的晕眩之中清醒过来,走过去查看村民的尸体。
尸体上遍布剑痕,剑法杂乱无章,显然是为发泄乱砍所致。
叶拂衣面色惨白,忽然记起还在家中的凤翎,连忙起身往桃花谷跑,没跑几步听见小声的啜泣。他转身冲入一家农户,从里面抱出了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孩子满脸是血,原本被压在他的父母身体之下,似乎已经吓傻了。
叶拂衣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脸颊,将人抱在怀中哄道:“乖,小虎,告诉叶哥哥,是谁,是谁杀了你爹娘……”
“鬼,红色,生气……”小虎的口中胡乱的吐着音节。
叶拂衣却是浑身一震。
小虎又哭又笑,不停的重复着:“鬼,红色,生气……”
叶拂衣放下小虎,转身往桃花谷跑去,刚跑到谷口,忽然见原本光滑的山壁上忽然多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辱我一人,屠你满村。凤翎留。”
“凤翎——”叶拂衣怒吼,胸中气血翻涌,忽然呕出一口血箭。他抬手抹去血痕,疯狂的跑回了医庐。
远远便瞥见了滚滚浓烟,医庐已经被人毁去,他收藏多年的医书尽数付之一炬。叶拂衣飞快的纵身掠进火海之中,片刻之后,抱着奄奄一息的大呆冲了出来。
大呆被人打了一掌,口中不断的吐着白沫。叶拂衣悲愤至极,猛地一拳头砸在身边山岩之上,几乎咬破了舌尖:“凤翎,叶拂衣在此起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凤翎的消息再次传到桃花谷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那时新的医庐刚刚重建,罗家村也在恢复中,叶拂衣建了一所善堂,收容了所有失去父母的孩子和失去儿女的老人。
原本已经平静如斯的心湖却忽然在听到凤翎的消息之时掀起惊涛骇浪。
当晚叶拂衣便简单收拾了东西,提着一把剑离开了桃花谷。
两天后是七夕,叶拂衣提着一把剑,在纷乱的人群里终于找到了凤翎的身影。河畔灯影绰绰,繁花之中无数年轻男女执手相握互诉衷情,就灯影似乎也染上了暧昧的气息,随着夜风温柔的摇晃着。
晃碎了一方梦境。
叶拂衣跟着凤翎在人群中穿梭,彼时的凤翎换了一身白衣,手中拿了一把折扇,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一路上都有少女在偷偷的瞥他,因他不经意的一个回眸羞红了脸颊。
叶拂衣隐藏起自己的身影,一路跟着他来到停在河畔的一艘画舫。此地僻静,喧嚣之声霎时遥远,只有画舫之上一座拱桥弯弯似天上清月,有痴情的书生对月缠绵。
凤翎走进了画舫之中。
叶拂衣想了一想,也跟着进去了。
画舫之内空无一人,唯余走廊上灯影摇晃,他一步步的走了过去,只有一扇门为他而开,里面背对他而坐的白衣人执起手中酒盏,倒了一杯清酒,轻声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绵绵的情意和不绝的思念,而是一柄锋冷的寒剑。凤翎下意识的躲开剑光,只是剑影来势汹汹,他又毫无防备,剑端还是很快就到了他的喉间。
为保命凤翎不得不抬手握住了冰冷的剑刃,霎时鲜血自手掌中奔涌而出,凤翎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满面杀气的叶拂衣,唤了一声:“拂衣。”
叶拂衣不为所动,冷酷的抽回宝剑,再次刺向他。
这次凤翎有了防备,轻易的躲开了他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