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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他无良的主子,卫一呼呼的喘气,人果然不能做坏事。
气还没喘匀,又听到屋中传来一声暴喝,“谁在外面?”
卫一顾不上喘气,抱起离澈往树上撤,大气都不敢出,眼见蓝锐手里提着剑冲出房间,凝神观察后,又渐行渐远,消失在夜幕里,才长长出了口气。
离澈揶揄道:“大晚上不睡觉,站在门口偷看,卫一,你何时变得这么猥琐了?”
卫一再一次感慨,不能做坏事,第一次偷看蓝锐洗澡就被主子逮着了,估计要被主子嘲笑一辈子,卫一又成了苦瓜脸。
离澈知道他脸皮薄,见好就收,还不忘支招,“你怎的这么笨?大大方方进门看,不用偷偷摸摸的,还能拉进距离。”
卫一直拍脑袋,暗骂自己蠢,主子果然英明神武,卫一对离澈的崇拜又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还连累你主子我被撞,本来腰就疼的直不起来,这会儿都不用直了。”
卫一嗫嚅道:“还不是主子吓我。”
离澈才不会承认他是故意的,还想在逗他几句,看看天色,还是决定回归正题,“你去浣衣局偷件太监的服饰。”
离澈躲到茅厕换好衣服,拿着自己的令牌大摇大摆往宫门走去。
宫中大半内侍宫女都认识他,离澈将头压低,打算趁着月色溜出去,卫一在暗处守着,若是计划有变,被人认出,只好将人打晕。
出的宫门,主仆二人买了辆马车,就着月色往苗疆出发。
月色清冷,已是深夜。
御书房暗沉,只得一盏烛火,颤巍巍的跳动。
久违的有些寂寞。
寒夜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信中话不多,只有一行字,臣看热闹去了。
皇宫守卫森严,宫门更是重兵把守。
很有些本事嘛!
作者有话要说:
没收藏,没评论,作者都没心情写文了?
第9章 第 9 章
离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受凉了,还是被某人骂了。
卫一盘腿而作,手里抓着只整鸡,满嘴流油,马蹄声连连,窗外的风景一晃而过,他们此时已经赶了半个月的路,半个月来马不停蹄,入夜,便能到苗疆境内。
离澈笑意盈盈的盯着卫一,更准确的说,是盯着卫一即将要扳下鸡腿的手,卫一万分不舍的将鸡腿送到离澈的手上。
“鸡翅膀,鸡屁股也给我留着。”
卫一抱怨道:“主子,这已经是第三只了,你最近怎么都吃不饱?”
明明以前第二只,一整只都是他卫一的。
“大概是前段日子胃口不好,亏了身体,”略优雅的咬了口鸡腿,“你主子我要好好补补。”
“主子,”卫一陈恳道:“你不能补了,再补就变猪了。”
离澈被气笑了,“你见过,像你主子这么美的猪?”
臭美!看你以后长成大肥猪,皇帝还要不要你,卫一低头吃他的肉,对没有捍卫到自己的嘴上利益,表示郁郁。
离澈倒是心情很好,大概是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腰上都多了一圈肥肉。
寒夜反正不在跟前,没人看,胖点又有何妨?
这样想着,又拿出小罐子,捻了颗乌梅到嘴里。
乌梅是离澈专门问寒漓要得,寒漓小娃娃眼里包着泪,抱着罐子的小手越拉越紧,一脸控诉,他干爹在他那里要了一罐又一罐,他小小的宫殿里只剩一坛了,抱着怀里唯二的罐子实在舍不得。
可又怕离澈生气,便答应的声响,又不肯撒手。
离澈最终将唯二的两罐子乌梅留下,恋恋不舍的带走五罐,可把寒漓高兴坏了。
离澈心道,总算没白疼这小笨蛋。
燕凉
王殿外传来此起彼伏,压抑的抽泣声。
王后跪在殿门前,手里拿着锦帕不停拭泪,身后跪着一甘男女宫眷,接着便是文武大臣,皆埋着头,等待传唤。
殿中,离唯静静的躺着,人之将死,回想往昔,一些无关紧要的错事总要被无限放大,如从小被他抛弃,流落在外的四子,好不容易解除禁闭又嫁到北朝和亲的离澈。
明明不是那个人却承受了自己的怒火,自己何其忍心。
幸好天高任鸟飞,那孩子不是池中之物,远离苗疆,总能过得好些。
而苗疆也该交到离渊手里了,离唯迷离魅惑的眸子蒙上一层迷雾,看不真切,微微转下头,目光锁定在他的大王子身上。
离渊早让伺候的巫医奴才离开,自己拿了帕子就着温水给离唯擦身子,温柔耐心。
由着离渊解下他的衣物,在身上擦拭。按理,离渊好斗,并不是苗疆王的上上之选,只可惜子息薄弱,膝下只有三儿一女,二子更无上进之心,耳根子软,一无是处,只能让人拿捏。
至于离澈,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为此,甚至不计较离澈的出身还专门出宫将他母子二人接回宫中,然而,让他心惊的是,这四子越长越像那个人,徒留厌恶。
四子出嫁,二子驻守封地,身边也只有离渊而已,罢了罢了。
离唯抬起手,正想出声,门外就传来他的贴身奴才的声音,说是离澈知晓他病重,前来看望。
离唯有一瞬间的愣神,心里涌起阵阵温暖,随即又摇摇头,暗道自己想多了。
那孩子能来,绝不是对他这个所谓的父王,怀着那样的感情,大概只是来瞧瞧热闹,毕竟苗疆换君主也是件大事。
罢了,是自己对不起他,让他瞧瞧笑话也好。
离唯让离渊亲自出去迎接离澈,又让人进来给他更衣,撑起身子让人扶到桌边,提笔。
夕阳余晖洒下,给整个大殿镀上金边。
离澈独自一人站在马车前,望着大殿,恍若隔世。
殿门中出现个影子,渐渐放大,离渊大步向他走来,神行憔悴,脸色发青,眼下黑影清晰可见,不是记忆里蛮横霸道的样子。
也是,总该有些变化,最后一次见他这位王兄已经过了七年。
这个人在腊月天推他入塘,让他根骨全废,不能习武,让他七岁禁足,被困王府十年。
当年,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卫一及时赶到,凭着一身蛮力将离渊推下水,又拉起全身颤抖的自己。
后来他替卫一顶罪,被禁足王府,离渊也怕残害手足被父王知道,便也默认了。
自此,卫一在王宫武林中往来,自己从未再踏出王府一步。
离渊走近,眼神定在离澈的脸上,片刻后淡淡道:“四王弟,父王在等你。”
离澈一路跟着离渊入的王殿,将一干人等隔在身后。
离唯道:“渊儿你先出去,父王有话要和澈……澈儿单独说。”
离渊作揖,躬身退下,顺带拉上大门。
只剩下生分惯了的两父子,四目相对,徒增尴尬。
还是离唯先开了口,“澈儿,你过来。”离唯拍拍床边。
离澈走到床边坐下,心里终究起了波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梦寐以求的只有这个人能给。
离唯看了会儿他的脸,又往他身上看去,来来回回打量许久,眉头微皱。
离唯道:“手伸出来。”
离澈伸出手,被离唯一把捉住扣住手腕,细细把脉,离唯自小多病,耳濡目染,多少会些医理。
离唯把完左手又把右手,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发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
世事无常,他的四子明明酷似那个人,却和先王一样傻,这些年……到底在怨恨什么?
离澈望着离唯起伏的胸膛,好像随时都要背过气去,反应挺大的,莫非自己得了绝症。
就算自己真的死在他面前,他的这位父王也不该反应这么大,离澈在心里冷笑。
不过在离唯晕过去之前,离澈还是将他扶起,轻轻的给他揉着胸口,为了进门那一瞬间的温暖,也为了解惑。
离唯依靠着枕头,喘了许久终于顺过了气,笑道:“你大可以任我死去。”
“我有事问你。”
离唯脸上的笑意顷刻变成落寞。
“在苗疆生活这些年,只有禁足的日子相对平和,你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惩罚?”
离唯长叹一声,“你毕竟是我的孩子。”
“将我远嫁北朝,也是怕离渊继位后为难于我,是也不是?”
离唯张张嘴,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舍不得其他的儿女。
“有没有这层意思?”
离唯答道:“有。”
多年来的心结被解,离澈顿感轻松,他的父王不曾给过他所谓的父爱,至少还是保护了他。
“你故去后,王兄定会和北朝分庭抗礼,你觉得可有胜算?”
离唯一时无话,这也正是他一直担心的,可降书必须是每届君王自主签订奉上,离渊不愿意,没有人能够左右。
“你似乎有办法?”早就听说离澈深得北朝皇帝喜爱,此次前来,难道是为了北朝?
“王儿总不会做不利于苗疆之事。”
悬起的一颗心放下,离澈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离渊会是苗疆王,依附北朝的存在。”
离唯淡淡的点头,此时天色完全暗下,感觉到离澈要起身离开,离唯一阵不舍,使出仅有的力气拉住他,黑暗中,往他的腹部望了眼,微弱道:“照顾好身体,不要太劳累。”
离澈愣了楞,缓缓道:“……嗯。”
“北朝皇帝对你纵然体贴入微,一颗心都系在你身上,但宫门无情,帝王心更是深不可测,莫要陷得太深,至少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要像先皇一样傻。
离唯身为君主,这番话字字真切,却是肺腑之言。
离澈应了声嗯,离唯又道:“桌上的御旨是给你的。”说完便放开手,示意离澈下去。
离澈起身离开,于此同时,屋中一黑影也转瞬即逝。
第10章 第 10 章
当晚,燕凉家家户户都挂上白布,随风飘荡,人们也无精打采,脸上皆是哀痛之色,离澈对着窗口迎风而立,心里空落落的。
重重官兵包围楼下,离澈将御旨揣进怀里,离开下榻的客栈,让官兵押着离开。
让离澈吃惊的是,押送他的这条路通向四王府,他的府邸。
回到久违的房间,里面的陈设摆放还是原来的样子,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甚至桌上的茶杯都还冒着热气,估计刚刚才打扫过。
对他这么好?几年不见,这个大王兄改变蛮大的嘛!
离澈脱掉鞋袜上床,赶了半个多月的路,又见了不想见的人,那个人突然对他温和后又突然那样死去,真真让人气闷。
拉过被子蒙头盖上,一觉过后,一切不爽利不高兴都会化为乌有。
屋外,士兵站成两排。
去世的苗疆王经过王宫嫔妃们魔音穿耳的哀悼哭泣,祭师几天几夜的做法,外加离渊不必要的折腾,终于在五天后入的归处,进的王陵。
为何说是折腾?
离渊为了稳定民心,本应在离唯刚一离世就继承大统,可对外称,悲痛难抑,为表孝心,要在离唯下葬后才即位。
生生拖上五天,实在是因为无法即位,离唯死前才发现要授予他的传位诏书不翼而飞了。
苗疆王已然下葬,离渊却迟迟未行即位之礼,一时间,苗疆遍地流言四起。
离渊派人将燕凉以及燕凉方圆十里地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诏书的下落,又传来流言蜚语,弄得离渊应付不暇。
离渊将派出去的士兵全部召集回来,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该去找主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