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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句话是骗自己的。
原来凤宿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他了也许早在凤宿与他把酒言欢,他将狼牙赠予凤宿的那一晚,凤宿就知道了。
释清“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贫僧想,陛下不是这等无缘无故之人。”
凤宿指尖微颤,“也不是什么大事总归不一样,我终究还是辜负于他。”
凤宿“他为我大启征战四年,立下功劳无数,就因为是莫若可汗之子,朝臣们都要处死他他这几年为了大启,杀了自己族人无数,本身已经够令人心酸,如今大启也要抛弃他,我有些为他不值。”
释清笑道“没想到陛下竟是如此良善之人。”
凤宿蹙眉道“就事论事罢了,我虽惧他会在知晓身世后谋反,但不曾想过要他性命。”
“我本想着,将他救出来后便放他走,或者是关押起来,却没想到罢了。”
凤宿低声道“我确实亏欠他良多。”
释清静静的听完凤宿叙述,沉思了一会道“确实有个办法。”
“什么”
“虽不能令死人复生,却能让人回到过去,重来一世。”释清缓缓说道“等到时机到了,便能身魂一体,死而复生。若是让薛将军重来一世,想来是能够趋吉避祸的。”
薛朗忽然想起,当时他身为鬼魂,在与释清抢夺金舍利时,释清一直说他时机未到原来是这个意思。
凤宿苦笑一声,“他可别再遇见我了。”
“万一薛将军复生后怀恨在心呢陛下不就危险了。”释清微笑道。
凤宿想也不想,“随他。”
“陛下可真是个痴情人。”释清笑道。
“我只是有愧于他。”凤宿冷冰冰的道“大师还没说该怎么救他。”
释清微笑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凤宿反应过来了,想了想道“我打算将凤怀城的流刑改为关押。”
释清颔首道“流刑艰辛,凤施主确实坚持不下去。”见凤宿作了让步,释清道“陛下且去皇城寺里走一遭,将里面供奉的金舍利拿来给贫僧。”
薛朗看着凤宿命手下拿来了金舍利,又亲手交到了释清的手上。
他已经全明白了,他忽然有些不想再看下去,只想让这一切快点结束。
金舍利发出金光,释清唇角带笑,凤宿蹙眉道“不需要他的尸身什么的吗”
释清笑道“只要薛施主的魂魄在此便好。”说完释清朝凤宿身后行了一礼,“薛施主有礼了。”
凤宿满脸愕然的望向身后,然而他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到了身后灰蒙蒙的墙壁,“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释清不答,唇角带着诡秘的笑意,以食指点上薛朗的额头。
然后薛朗就什么都忘了。
他的记忆终止在右臂被龙气灼烧之后,紧接着,便似做了好长的一个梦,一睁开眼,便回到了过去,看到了少年时的薛朗。
薛朗猛然睁开眼,胸膛的伤口依然疼痛,他下意识的按了按胸膛上的伤口,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这回是真的了,不是幻觉,也不是梦。
房里氤氲着紫色的烟雾,凤宿把香灭了,“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哪能不熟悉呢,几个月前他就是这么对待凤宿的。
薛朗望着凤宿,忽然想起在车里时,凤宿说到他身死之时,凤宿的话并没有说完。
当时他说什么
他说死都死了,你后来如何,与我无关。
凤宿硬邦邦的回是,与你无关。
第70章 完结
这是一间牢房; 纵使点了数盏灯也仍然昏暗; 凤宿便侧过脸,昏暗的灯光将他的侧脸映得轮廓分明。
薛朗一手撑着床,缓慢的坐起身来; 胸口的伤已经被包扎齐整,坐起身时牵动到了伤口,又是一阵生疼。
薛朗现在整个人有些迷茫,巨大的信息量使他脑中仍然混混沌沌,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凤宿,以至于现在看见凤宿; 胸口就闷的发慌,一种难过和窒息感蔓延上来,将他淹没在里面。
薛朗宁愿他已经死了,可又庆幸他没死。
没死,才能知道前世所有的真相。
薛朗心里百味杂陈; 他有无数话想对凤宿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前世到今生,这么多的波折误会产生的愧疚; 又岂是语言能够表达得清的
两人沉默了许久,薛朗才低声问“你怎么没杀我”
“射歪了。”凤宿答。
过了一会,凤宿又问道“你要对朕说的,就是这些么”
薛朗深吸一口气; 颤抖着手捂住眼睛; 神情疲惫; “我”他捂在手底下的脸带着茫然,“我不知道”
他这两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凤宿略有些失望的看着薛朗,闭了闭眼。凤宿很不喜欢薛朗现在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凤宿唇角微微抿起,偏过头,眼睛不知道望着何处。
“释清消除了我的记忆。”薛朗艰难道“你找他救我的事情,我全忘了。”
忘了凤宿对他有愧,忘了凤宿曾拼尽全力救他,忘了凤宿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忘了他之所以能重来一世,全都在于凤宿。
“我亦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许是对我怀恨在心”凤宿淡淡道“但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薛朗颔首,“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已经无用了。”
阻碍他们的并不是释清,而是这许多年来积压的猜忌和不信任,还有无数次的阴差阳错。
薛朗没有再多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言语并不能表达歉意,这是对凤宿的侮辱,也是对他的侮辱。
薛朗抬起头,坦然的望着凤宿“你要如何处置我”
凤宿的视线转回来,略有些难过的望着他。
“杀了我吧。”薛朗道。
“这是对我们最好的归宿。”薛朗低声道“事已至此,我无颜面对陛下,陛下也不可能再心无芥蒂的对我我欺君在先,这都是我应得的报应。”
“确实如此。”凤宿道。
薛朗“下令处死我,对你,对我都是解脱。”
凤宿轻轻笑了一声,“你在我这,可是求死不少回了。”
“只有这一回是真心实意。”薛朗苦笑一声,“或者,陛下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你确实该死。”凤宿难过的望着他道。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太监躬身进门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了两盏酒盅,清澈的酒液在酒盅里摇晃。
“饮鸠酒,肠穿肚烂而死,死相未免太难看了。”薛朗道。
“给你条白绫你去上吊”凤宿不悦道“死都死了还挑。”
薛朗好脾气的笑了笑,太监将酒盅放在桌上,躬身退出门去。薛朗垂下眼,沉默的望着杯中清澈的酒液。
“纵是你做了这许多荒唐事,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凤宿缓缓道,“一杯有毒,一杯无毒,你自己选一杯。”
“如果没死呢”薛朗望着酒杯怔怔道。
“没死就滚。”凤宿道“别再让我看见你。”
两只杯子的酒液一样清澈,并无任何不同之处,薛朗苦笑一声,拿起左侧的酒杯,“臣能不能问陛下一件事”
凤宿微微蹙眉。
“看在臣临死之前的份上”
“你问。”
薛朗抬起眼,略有些期骥的看着凤宿,“陛下上一世,可曾喜欢过臣”
凤宿默了一瞬,眼睛没有再看薛朗,移向了别处,“没有。”
薛朗点点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放下空杯,又在凤宿错愕的眼神中拿起了另一杯酒,表情悲伤而又毅然决然,“臣敬陛下。”
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凤宿“你”
薛朗哀伤道“陛下,我我能不能在临死前喊你的名字”
凤宿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尤为古怪。
“凤宿”薛朗没有等凤宿回答,便开始低声呢喃,声音哀伤而又绝望。
“凤宿”
一炷香后。
薛朗抬起头,绝望的问“这个毒为何现在还没有发作”
凤宿表情漠然的回望。
薛朗忽然明白了,瞬间表情大变,满脸不可置信,“酒里没毒”
凤宿蓦然爆发出大笑,在寂静的牢房内显得格外突兀,他一边笑一边擦眼泪,“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我逗你的哈哈哈哈哈”
薛朗悲愤的吼道“你不杀我”
“哈哈哈哈你刚才的样子好蠢哈哈哈”
薛朗登时一脸扭曲。
凤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背过身去,笑骂道“滚回你老家去,突厥也好鲜卑也好,别再让朕看见你。”
刚背过身子,眼泪便决堤而下,洇湿了整个袖口,凤宿以袖子挡着眼睛,笑容瞬间淡了下来,低声喃喃道“别再让朕看见你”
立夏之时,花满京都。
陈清羽接手了陈家,代替柳君泽上京募选皇商一事,等到了秋收,皇商的牌子下来,借着皇商的名头,开始将陈家产业开遍大启,成了大启第一位女皇商。
再一年开春时,突厥新任的可汗阿史那颜与大启重新签订百年盟约,与大启百年修好,并开通两地商路,突厥人喜欢汉人的丝绸茶叶,大启人也爱买兽皮兽角,两地商贩来往频繁,逐渐繁荣昌盛。
不久之后,阿史那颜修书一封,托使者带来,表示想接凤容锦回突厥。
然后被凤延喷了回去。
两个月后,阿史那颜亲自前来,又被大舅子一顿刁难,然而凤容锦执意要走,并许诺过年会回来,凤延和凤宿这才悻悻的放人走了。
薛朗薛朗回了鲜卑,现在该叫慕容金乌了。
慕容金乌带着鲜卑一族往草原以北而上,临溪而居,似乎过的不错。
凤宿自那以后,没有再问过任何关于薛朗的事。
春去秋来,秋去春来。
转眼过了三年。
朝中大臣一直在议论让凤宿娶妻一事,凤宿全当耳旁风,谁逼得紧就查谁家的帐,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敢再提此事。
倒是凤延,家里老二都会走路了,凤宿便常开玩笑说要过继一个过来。
凤宿在那一日忽然收到了凤容锦的信,凤容锦在信上说,薛朗来了突厥,与阿史那颜似乎谈了什么,似是打算回大启。
凤宿把信烧了。
过了两个月后,凤容锦又来信,说薛朗住在了京都郊外,藏云山上,似乎打算定居。
凤宿“”
凤宿给凤容锦回:“不要再提他。”
凤容锦没再回信。
又过了几个月,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城中鞭炮齐鸣,又到了一年春节。
凤容锦的信又来了。
“薛朗养的母鸡康健活泼,预备宰两只炖汤,让他给皇兄送一只”
凤宿“”
凤宿让人把送信的使臣打了一顿。
然而他又不可能不收亲妹的信,也不可能不看,于是只能忍着。
待到春分时节,草长莺飞,凤容锦送信来说,薛朗种的花开了,邀请皇兄来赏花。
凤宿简直不想说话。
寒来暑往,又是一年。
再一年春日,凤容锦来信说,薛朗种了新的花,去年种的木芙蓉也抽了枝,过不久便会开花。
凤宿依然看过就扔,却没有再烧信。
等到秋季的时候,凤容锦的信没有再来,凤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着信了
又过了两个月,依然没有信。
许是走了吧,等不耐烦了,自然也就回去了。
凤宿沉思了许久,让宫人把信都烧了。
直到春节时,凤宿又收到了凤容锦的信,这回,信上却不再是以前刚劲有力的字体,是凤容锦娟秀的小楷。
凤容锦说路上耽搁了,